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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来瞧瞧，要是没什么事，你们只管走人。”老头戴着眼睛，长得慈眉善目，笑起来更是和人。
这话说得没有任何毛病，顾盼点点头。老头打开大包，瞧了一眼脸色大变，立即哎呦了一声。
“坏了，坏了！这可怎么办？”他失声喊起来，“这可是我一辈子积蓄才买到的东西，连棺材本都搁进去了。”
什么玩意儿这么值钱？顾盼赶忙探头瞧，她不是害怕，是好奇。有盛禾锦在旁边，就是把天捅个窟窿她都不哆嗦一下。
老头蹲在地上，小心翼翼从包里捧出个破花瓶放在地上，又从里面掏出四五片碎片。他试图把碎片拼回去，可这怎么能行得通？老头哭丧着脸，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一百万，我的一百万没了！”老头捧着碎片的手在颤抖，“这可是我刚刚买回来的，连家都没拿回去就这么摔破了。这是要我的命啊！”
顾盼对古董花瓶可是半点都不在行，她求救的看看盛禾锦，可那位大少爷愣是一声不吭。
没办法，顾盼只好安慰老头，“大伯，你先别伤心，事情已经这样，我们来想想解决的办法。我这车有保险，我马上就给保险公司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商量一下理赔的事情。”说完顾盼就打电话。
老头蹲在地上只顾着伤心，压根也没理睬顾盼。
不一会儿，保险公司的车子就到了，工作人员从车上下来。是个年轻小伙子，来了就询问事情的经过。
“顾小姐，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呢？当时现场的照片也没有，我们能难走理赔程序。不过您放心，您是我们的大客户，只要在公司允许的范围内，我会尽量想办法。”年轻人又问老头，“大爷，您这个花瓶多少钱买的？我十倍赔给您行不行？”
十倍？顾盼听见这话笑了，看样子这小伙子比自己还不识货。看老头的表情，也知道这不是普通花瓶。
“行！”老头噌得一下就站了起来，“一百万买的，这个鉴定书和收据都给你！”
额，一百万？就这么个破花瓶？换做是他白给也不要，跟自己家里的现代简约风格不搭。
“大爷，你可别讹人，我们公司有专门鉴定股东的专家！”年轻人不是说瞎话，他们保险公司还真有这方面的顾问。
老头听见这话反倒来了倔劲，“那你赶紧打电话找人过来瞧瞧，我这么大岁数，可不能让你说成骗子！”
第三百二十六章 碰瓷
老头一口咬定自己的花瓶是古董，还拿出了鉴定证书和购买合同。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这个花瓶是明朝官窑出品，以壹佰万元的价格成交。另外，那份鉴定书上清清楚楚标着，经鉴定是明朝官窑的青花瓷，上面有权威鉴定机构的公章，还有鉴定人的名章和姓名。
保险公司赶过来的这方面顾问仔细瞧过，觉得是像真品。他查到鉴定机构的电话，证实这份鉴定书也是真的，编号输入电脑有记录可查。
“你们瞧，我不是骗子吧。我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退休之后就爱玩店古玩字画。这几年赚的钱和养老金全都在这个花瓶上，没想到竟然被打碎。我真不讹你们，照原价赔偿我，咱们就各走各的路。”老头耷拉着一张苦瓜脸，显然是非常沮丧。
保险公司的小业务员也不敢再说大话，抱歉的看着顾盼，“顾小姐，您的保险只管撞人，东西损坏不在理赔范围之内。况且是这么大一笔赔偿，公司更是不能赔偿。我看你们还是再好好商量商量，毕竟这位大爷是绿灯冲出来，违反了交通法规。”他自然是向着顾盼说话，不管旁边捧着碎花瓶的老头愿不愿意。
老头听见这话急了，“我绿灯冲出来怎么样？我是行人，又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是弱势群体。说句不好听的话，这要是把我撞死，因为我闯了绿灯就不用负法律责任了？小伙子，这话可别乱说，方才你还说要十倍赔偿给我呢。”
小伙子被这话说得满脸通红，他臊得不敢再说话。刚好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赶紧借着这个由头溜走了。
确定人家的花瓶是真品，专家也鉴定过，确认电话也打过了。看样子这老头不是说谎，不是讹人，顾盼不是拿不出这一百万，更不是不愿意赔偿，只是觉得这钱花得实在是有些窝囊。一脚刹车没踩住，就这么出去一百万！
“姑娘，你别着急。我看你还是大学生模样，想来手头没有不宽裕。拿着爸妈的钱念书，现在还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这样吧，毕竟我也有错。你赔给我五十万现金，另外把这车过户给我就算了。你这车不贵吧？”听他话的意思，他并不懂车。
顾盼这辆车定价就二十六万多，加上办理各种手续快三十万了。再赔给他五十万现金，一共就是八十万。
“姑娘，你要是没有那么多，可以跟你的朋友周转一下。”老头往车里瞧了一眼说着。他的眼光倒是毒辣，看出盛禾锦是个有钱人。
还不等顾盼说话，一直坐在车上的盛禾锦打开车门下来。
他微微蹙眉，“要是让我掏钱，这个破花瓶能赔给你一百块钱。不过不是花瓶钱，而是你的演技值一百，烂透了！”
“你这年轻人怎么说话呢？”老头迎上盛禾锦犀利的眼神，明显有些怂了的感觉。他不敢看盛禾锦的眼睛，眼神飘忽起来，“你可不要欺负我是个老头，这里到处都有监控。实在不行我就报警，到时候一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哈。”盛禾锦闻听笑了，“报警？这年头骗子都这么疯狂吗？警察来了你打算怎么演？还用刚刚对付那两个蠢蛋那套？”
额，顾盼有些无语，他说话总是这么直接刻薄。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断定这老头是在讹钱，他是根据什么得出的结论呢？顾盼自认不是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也能客观的分析判断，可她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你这是要耍无赖！保险公司的人是你们找来的，电话也是你们打的，你们反过来不承认。天底下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事吗？大伙都过来评评理，这是欺负老实人。”老头激动地嚷了起来，本来就有人探头探脑的瞧，这功夫更是有不少人聚拢过来。中国人就是喜欢凑热闹，哪里都少不了吃瓜群众。
有人围观，老头越发的大嚷起来，把方才的事情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众人听了都小声议论起来，“看这一对男女不像是缺钱的样子，这车就值三十万。再看看那男人穿的，都是意大利纯手工定制的衣服。这车牌更牛，平头老百姓肯定挂不上。这老头看样要倒霉，再争执下去，别钱要不来再吃亏！民不与官斗，从古至今都一样！”
“我看这男女不像不讲道理的人，不能光听老头一面之词。”
“不管谁对谁错，照几张照片发到网上去，肯定能有点击。”微博刚刚开始流行，很多人都想要哗众取宠增加关注和点击。
被这么多人围观，顾盼不由得皱眉。盛禾锦却淡淡一笑，“老伯，我劝你还是适可而止。这个花瓶究竟值多少钱，你比谁都清楚。”
“一百万！孤品，明朝的青花瓷，专家给出的鉴定证书！”老头一边喊一边挥着打开的鉴定书。
“孤品？”盛禾锦冷笑了一声，“这个花瓶是明朝官窑的青花瓷没有错，不过不是孤品，而是一对！”
一对？老头一怔，显然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
“这个花瓶是一对，可惜，其中一个被一个孩子在玩耍的时候失手打破，之后被扔进垃圾堆里。你要是细看就能发现，这个花瓶上面的花纹走向偏向左，另外一只跟它对称，花纹偏向右。”
顾盼细细的瞧，果然看出些门道来。
“再值钱的古董有破损价格也会大跌，碎成这个样子更是一文钱都不值。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个花瓶，只是只要不是瞎子，应该都能发觉它是被粘合在一起的。至于这些断裂的切口，不是今天造成的！”
果然，那些碎片的断口并不新。之前顾盼以为古董都是旧旧的，所以就没往心里去。现在看来，是有些不对劲。
“我可是有权威鉴定书！”老头狡辩着。
“鉴定书是够权威，你为了骗钱还真是舍得投资。”盛禾锦嘲讽的笑了，“只是这鉴定书只能证明这些碎片是出自明朝官窑，并不能证明你鉴定的是完整的花瓶。正常来说，鉴定书上要有实物的照片，而你这个照片只是局部。准确说，你提供的只是碎片！”
顾盼恍然大悟，不得不承认自己阅历浅智商不够用。
第三百二十七章 盛家
盛禾锦戳穿了老头的诡计，顾盼佩服的五体投地。
开车离开之后，顾盼感慨的说：“虽然他的行为触犯了法律，可一想到他或许会老死在监狱，还是觉得有些唏嘘。”
“你以为他多大？十年八年还老死不了。”盛禾锦冷笑着说，“他的头发是全白，可根部却露出黑色来，细看就是故意漂染。”
”你有眼力，见识广，这个我知道。可你怎么知道这只花瓶是被一个孩子贪玩打碎的？“顾盼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
他闻听笑了，”我虽然不是过目不忘，记性却好。第一眼看见那花瓶我就认了出来，三岁那年被我失手打破，还连累郝伯被训斥差点被开除。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
额，分分钟智商被碾压，顾盼觉得自己不能经常跟盛禾锦在一起，真是时刻被打击。人家三岁时候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自己三岁的时候恐怕还在尿炕，真是没得比。
回到别墅，还不等进门，盛禾锦的手机就响了。接了电话他只嗯了几声，然后就开车出去。
“我回来吃晚饭，等我。”临走的时候他还惦记顾妈妈的辣椒酱。
他开着车往二环以内去，车子最后停在一座四合院外面。门口有一棵古树，盛禾锦站在树下愣了一会儿神，然后才迈步进去。
“大少爷，老爷在东厢房。”郝伯看见他进来，压低声音说着。
院子里静悄悄，看不见一个人影，肃冷的风吹动院门口的树枝声听得异常清楚。老宅总是这么静，透着一股子压抑的气息。不管多欢脱的人进来，都会不由自主的收敛。这倒是跟盛禾锦身上冷清的气质相配，都让人有遥不可及的感觉。
盛禾锦微微点头，神情柔和了好多。他对郝伯有感情，从小就陪在他身边，直到出国才分开。他朝着东厢房走过去，敲门的一瞬间脸上多了几分冷酷。
里面没有动静，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轻轻走了进去。里面的装修是纯中式的，而且非常古典。一进门是一张黄花梨木，两边配着两把椅子，桌子上面是成套的茶壶茶碗。如果刚刚那个老头看见这东西，恐怕会吓一大跳，应该小心珍藏起来的古董就这么随随便便摆放着。看这情形，应该是经常使用。
墙上面是一副深山远居图，旁边有一副对联，看起来古香古色不是普通字画。旁边是个八折屏风，转过屏风，里面才是正经书房。清一水黄花梨木的家具，大书桌上摆着文房四宝，木根雕得大笔筒里插满了大大小小粗细不同的笔。书桌旁边摆着个半人高的大花瓶，里面放着不少画轴。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