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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恒懒懒扫她一眼，“干什么去？”
“散步。快点起来，下楼散步去，顺便吃个早餐。”
何小叶陪着姜恒在小区里走了一会儿，当是锻炼了，然后两人便出了小区，想撞撞运气，看看有没有早餐店开门。
刚大年初一，哪里会有店铺开门？马路上冷冷清清的，连行人都没两个。
何小叶瘪了瘪嘴，挽着姜恒的胳膊，说道：“算了，还是回家煮面条吧。”
姜恒笑了笑，侧过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就在这转眼间，他看见小区外的绿荫带后面突然冲出了一道人影，直直向他们奔来。
姜恒心头一紧，本能性地推了何小叶一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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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何小叶被姜恒推了个踉跄，往旁边一闪； 刚好看见一道亮光从她刚才的位置划过。
她惊魂未定地后退一步； 只见一个中等身材；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挥着刀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男人的帽檐压得很低； 还戴着一条厚围巾遮住了口鼻； 只留一双眼在外面。何小叶一对上那双眼，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种让人不由恶心厌恶的眼神——是章远！
章远似乎吃定了姜恒腿上有伤没法逃跑，所以要先对付何小叶。他举着刀； 胡乱挥舞着朝何小叶跑来。
何小叶快步后退，后面是小区护栏； 退无可退了。
章远举着刀，眼见着朝她刺了过去，刀举到半空中，他却猛地被什么东西击中，身形一晃； 动作一变； 一下子摔地上了。
随着他一起摔在地上的还有一支拐杖。
何小叶侧头望过去； 见姜恒不知何时捡了一块搬砖握在手里； 目光凶狠地望着地上的章远，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何小叶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她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姜恒，双眼通红，整个人好像被愤怒燃烧了。
“姜恒，不要！”何小叶冲了出去； 拦在了章远前面。
新仇旧恨，她怕姜恒一时失手打死他。
何小叶刚在章远面前站稳，就感觉大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她低头，见地上的章远拿着刀扎在了她腿上。
他的围巾已经散开，露出狰狞的模样，声音嘶哑，一字一顿道：“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要拉你们当垫背。”
“小叶！”
看见鲜血流出的那一瞬，姜恒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要震飞了，脑子瞬间一片空白，想也不想，直接飞奔了过去。
脚踝处的疼痛似乎已经被难以言喻的心疼和内疚盖过，直接跑到何小叶跟前，一把抱住了她，同时手里的板砖狠狠砸在了章远身上。
章远只哼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
晋南某高档私人医院内，两张病床上躺着两个人，两人的脚都被架在了半空。
赵秀芝坐在病床边，一边握着何小叶的手，一边抹眼泪，低声地责备着，“你说你这孩子，是不是要担心死我？”
“妈，”何小叶拖长了语调，努力挤出一丝笑，“小伤口，又不会怎么样。”
“还小伤口呢？缝了十几针呢！”
“没事啦，医生都说了没关系。”
赵秀芝还想说什么，病房门却被打开了。
何建斌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气质不凡的男人——赵怀。
赵怀进了屋，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两人，调侃道：“你俩真是厉害，病床也要一起躺。”
何小叶抿抿唇，微红着脸看了姜恒一眼。
在跟章远打斗时，姜恒脚踝受力过大，造成了二次伤害，再次光荣入院。两人进的是赵怀的私人医院，病床都给摆在了一起。
赵怀逗了逗何小叶，又斜眼看姜恒，“你小子下手真狠，章远肋骨砸断了两根。”
“就是，”何小叶在一旁帮着数落姜恒，“如果我没拦着，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你还有脸说，那么危险，你去拦什么？”赵秀芝有些动气地拉了拉她的手。
“阿姨说得对，”赵怀在一边帮腔，“男人打架，你拦什么？自己还挨一刀子。”
何小叶瘪瘪嘴看他，黑亮的眼珠滴溜溜转，“怀哥，杀人犯你还能保吗？”
“保不了。”赵怀嘴角勾着笑，“还是你最厉害，就你能保他。”
何小叶不说话，抿着唇垂下眼，微微红了脸。
赵怀说了一下章远目前的情况，就带着何建斌跟赵秀芝出去了，让两人好好休息。
据赵怀说，章远这次持刀伤人肯定脱不了罪，而且因为章国阳垮了，所谓墙倒众人推，现在那些跟他有过过节的人一窝蜂跑来咬他一口，那些跟他来往密切的，为了自保也出来指证他。这一带十，十带百，迁出了好多陈年旧案，这里面还有□□之类的事情，章远也牵涉到了其中。
关于姜温的案子，当年那几个混混见章国阳倒了，章远也被抓了，都纷纷改口指证章远，以求减刑。
这些案子牵连甚广，而且错综复杂，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完结。但目前看来，章国阳父子是绝无逃脱的可能了。
何小叶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想着赵怀说的那些话，她不由侧过头，看着对床的姜恒笑了。
“姜恒，我们算不算重见光明了？”
姜恒也侧过头看她，“不算。”
“啊？”何小叶惊讶地睁大双眼。
姜恒弯着眉眼笑，眸子里反射着晨曦的慌忙，亮得惊人，“我没跟你说过，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光明。”
有你在，从来没陷入黑暗中，怎么算重见光明？
何小叶愣了一下，嘴角勾了起来，却强压着笑，扬了扬眉，问：“你是不是瞒着我买了什么土味情话秘籍？”
姜恒噗嗤一下笑了，好看的眉眼弯着，像一弯月牙，勾人心魄。
“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何小叶抓过一个枕头扔他，两位负伤人士就这么躺在床上打打闹闹。
两人闹了好一会儿，都有些累了，各种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嘴角带着笑，微微喘息着。
突然，姜恒伸出了一只手，悬在半空，也不看何小叶，盯着天花板说：“宝贝，我想牵着你。”
何小叶也盯着天花板，轻轻嗯了一声，伸出手，悬在半空前后摸索着。
两人很有默契，谁也不去看，只是在空中相互寻找着。
突然，何小叶的手碰到了姜恒的手。
姜恒反应很快，立刻抓住了她的手。
两人谁也没说话，一直盯着天花板，默默感受着寻找和得到的喜悦，一同勾起嘴角，傻笑了起来。
*
七月，骄阳似火，何小叶坐在桌边，一边看着电脑里播放的新闻，一边挑选了一支鲜艳的玫瑰，修剪漂亮，缓缓插、进花束里。
新闻里，主播标准而刻板的声音响起，“时隔半年，晋南反腐风暴终于尘埃落定。原晋南人大主席章国阳涉嫌严重违纪，由□□中央纪律检察委员会对其立案调查。经查章国阳涉嫌受贿、贪污、滥用职权、雇凶伤人，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终止其□□会代表资格……”
新闻还在播报，何小叶已无心再听，她拿起喷壶，往插好的花束上面喷了些清水。她将花束放在桌上，退后两步观察了一下，微皱了一下眉，上前调整了一下，这才满意地抱起花束。
她跟看店的小姑娘交代了一声，边拿起车钥匙，出了花店。
“速”赛车场内。
几辆赛车在烈日的赛道上飞驰，阳光不时被车身反射出耀目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
热浪翻滚，尘烟阵阵，几辆赛车你追我赶，飞速驶远。
控制室内，几道高大的身影立在落地玻璃窗前，热烈的阳光洒在几人身上，莫名勾勒出几分上位者的压迫感。
姜恒眯着眼，看着车道上远去的赛车，微微蹙起了眉。只一瞬，他便闲闲地跺到了休息区，端起桌上的咖啡轻抿了一口，将心底些微的紧张全然掩饰了下去。
控制室大屏幕上，几辆赛车仍在飞驰，姜恒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另外几人也在低声讨论着。
很快，几辆赛车即将到达终点线。
终点线就在控制室楼下不远处，姜恒及方才几人又再次走到了落地窗边。
何小叶抱着花束走进控制室时，正看见几道挺拔的身影立在窗前。
即便是背影，她也能一眼认出姜恒。他穿着白色衬衣和衣服裤子，双手插在兜里，立在玻璃窗前，透出一种孤傲的、高高在上的感觉。阳光从玻璃窗洒进来，虚化了他的轮廓，让他高高在上的气势中又多了一份神袛般的神秘感。
在那么多出类拔萃的男人中，他依旧是最突出的那个。
何小叶抱着花束走了过去，姜恒全神贯注地看着几辆飞速靠近终点的赛车，甚至没有察觉她的靠近。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性感，这话真没错。何小叶微抬着头，仔细观察着他。
他微仰着头，浓眉轻蹙，紧抿着唇，下颏微绷，刀削般的轮廓显得越发刚毅，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沉稳和大气。
第一辆汽车终于冲过终点线。
姜恒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另几个男人满脸懊恼，但也客套地恭喜了姜恒几句，然后去楼下找自己的车手。
姜恒跟他们客套了几句，一侧头，看见了站在旁边角落里的何小叶。
她的长发绑成很温柔的松散发辫，垂在一侧肩头，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衬得她脸蛋分外娇艳。看到姜恒的车队取胜，她似乎比他还激动，眼眶有些泛红，微歪着头，冲他笑，“姜先生，恭喜你。”
在汽车冲过终点的一瞬，她明显能看见姜恒的眼眸都亮了起来，那一刻，她能感觉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真正回来了。
何小叶激动得想落泪。
姜恒露出笑容，大步走上前，一下将她拽进了怀里。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宝贝，我终于成功了。”
“嗯，”何小叶重重应了一声，紧紧环住他的腰，“我知道你肯定行。”
两年的打磨，姜恒已经沉稳了很多，情绪也不会很轻易地显现出来，但在何小叶面前，他仍然是那个会撒娇耍滑的少年。
“你老公肯定行，”姜恒说着，坏笑着舔了舔她的耳垂，引得何小叶轻轻战栗了一下，他才继续，“要不你每晚都哭着求我。”
天！这人随便一句话就能往有颜色方面带，精力未免有些太旺盛了！
何小叶又羞又恼，推了他一把，自己躲开一点，“你真烦人。”
姜恒也不在意，他伸手轻轻抓住她的指尖，微微地晃悠着，稍歪一下头，盯着她染着红晕的脸，笑了。
“宝贝，我能养你了，我们结婚吧。”
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何小叶怔了一下，她抬起头，对上他黑沉沉的眸子，里面是灼热和坚定。
他一字一顿，无比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们结婚，好吗？”
他黑亮的眼直直望着她，像要望进她的心底，诱惑着她一步步走近他。
“好。”
何小叶扬起脸，对着他笑了。
姜恒勾勾嘴角，俯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在同一水平上，才舔舔唇，勾人的眼弯成好看的幅度，说道：“我每晚都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