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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恒松开她的手，舔了舔后槽牙，有点不耐烦道：“一边待着去吧。”
何小叶往后退了一步，姜恒拿着骰盅坐在了孔训对面。他右手拿着骰盅，左手指下意识摸了摸手心，那上面似乎还有一种微凉绵软的感觉。
这时，宋迪终于嗨歌嗨够了，跑过来看发生了什么。
“卧槽，你俩恶心不恶心？”她一手搭住了何小叶的肩，何小叶才真正松一口气，“趁着我不在，欺负我姐们儿是吗？跟你们说，你们这些癞□□少惦记我姐们儿这块天鹅肉，自己什么德行，心里没点B数？”
宋迪应该也喝了两杯，说话有些冲，不过大家习以为常，谁也没理她，开始玩儿色子。
姜恒冲着孔训歪一下头，两人很有默契地将色子放进骰盅里摇了起来。
骰盅扣下，姜恒揭开一侧看了看，然后阖上。
“四个四。”
“恒哥一直很生猛啊。”孔训笑了一下，“四个五。”
姜恒云淡风轻地掏出一支烟衔在嘴里，扭头看了何小叶一眼。何小叶没有什么表示。姜恒扭过头，低低嘟囔一句，“你们这些不抽烟的真烦。”然后把烟从嘴边拿下，扔在茶几上。
“四个六。”
“操，四个六？老子不信，开。”
姜恒笑眯眯将骰盅打开，里面三个六。
孔训也开了骰盅，里面刚好一个六。
“妈的，”孔训笑骂一句，“你他妈一个四都没有，敢他妈喊四个四。要论瞎扯淡，恒哥永远是第一。”
孔训说着话，扯开了衬衣上边的几颗纽扣，拿起茶几上的酒一口干了。他倒倒杯子，眯眼笑道：“继续，谁认输谁孙子。”
两人都是不要脸的主，吹起牛来脸不红气不喘，一个比一个能瞎说。两人又连着玩儿了好几把，各有输赢，总得来说姜恒更胜一筹。
孔训喝得有点多，开始跑洗手间。
他站起来，长手一伸，抓住何小叶拽了过来。他摁住她的肩，让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说：“你跟他玩儿一把，输了我喝。”
孔训安排完，自己摇摇晃晃去了卫生间。
何小叶坐在姜恒对面，有些不知所措。
姜恒若无其事地拿起骰盅摇了摇色子，然后啪一下将骰盅扣在桌子上。
“开始吧。”姜恒十指交叉，双肘支着膝盖，俯身看她。
各种色彩的灯光闪烁，在他脸上交织成一片，让他显得虚幻不真实。
何小叶伸手触到了骰盅，犹豫一下，没有拿起来。
姜恒盯着她，舔舔嘴唇，挑眉笑了，“害怕？我输了喝两杯，你输了让孔训喝一杯？”
何小叶学着姜恒的样子，拿起骰盅摇了摇，然后啪一声扣在桌上。
骰盅一歪，两颗色子欢快地蹦了出来，骨碌碌滚出一个二一个五。何小叶看着那两颗有自己思想的色子，一时有些失语。
姜恒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何小叶面上微烫，垂下了眼。
周围几人也低低笑了起来。
姜恒突然拉下脸，道：“笑什么？都滚一边儿去行不行，都围这儿看猴子呢？他妈热死我了。”他挺不耐烦地皱着眉，把那两颗任性的色子捡起来，递过去，“给。”
何小叶伸出手，两颗带着些微温度的色子落在了掌心。
这次何小叶学乖了，没有把骰盅拿起来摇，她把骰盅扣在桌上摇了摇，模样严肃而认真，像在做某件极其庄严的大事。
连摇色子都那么乖巧。姜恒看她一样眼，无意识地勾起嘴角，噙上了一丝笑，目光顺着往下，停在握着骰盅的那只小巧白嫩的手上。
何小叶摇好色子，有些紧张地将骰盅打开一条小缝，看了一眼然后盖上，紧紧抿着唇看着姜恒。
姜恒看她一副做小偷的神情，忍不住嘴角一直扬，这把输定了，光笑都要笑死。
“嗯？”姜恒扬眉，冲着何小叶点一下头。
何小叶有点懵：“啊？”
“你叫。”
何小叶嗯一声，忍不住掀开骰盅，看一眼自己的点数，犹豫了半天，说：“嗯……两个二？”
姜恒看她那犹豫又小心试探的表情，忍不住笑，“我不跟了，开吧。”他说着话，用一根手指弹开了立在何小叶面前的骰盅。
里面果然是两个二，而姜恒的骰盅里有一个二。
姜恒一边笑着一边拿起一杯酒放在一边，自言自语：“这是孔训的。”
他说完，抓起色子放在骰盅里，边摇边说：“胆子大点，情绪别写在脸上，别老去看骰盅。多看看对手的神色，注意他说真话和假话时神色有什么不同。不管自己心里怎么想的，表面要笃定。胆大心细脸皮厚。”
“我没你脸皮厚。”何小叶低低说了一句。
“嘴还挺厉害。”姜恒笑着将何小叶的色子放进骰盅里递给她。
何小叶没说话，接过骰盅摁在桌上晃了晃，开始第二轮。
她看一眼点数，尽量平静道：“三个二。”
“嗯。”姜恒点点头，突然挺坏的笑了，“何小叶，咱打个赌，你还是两个二，输了我干三杯。”
“你！”何小叶噎了一下，有些着急，她确实是两个二。
“真两个二？”姜恒笑得特欠揍，“我就随口猜猜，你还着急了。心里素质这么差可不行。你不会那么猛，如果手里一个二都没有，绝对不会喊二。你上一把两个二，照实喊的，这把学乖了，估计会说假话，所以肯定不是三个二。可是你不够大胆，不会喊出差别那么大的数字，所以……”
“所以你大爷，少欺负我妹子。”孔训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很自然地直接挤在何小叶身边坐下，“咱俩来，别欺负妹子。”
姜恒看看孔训，目光又扫到坐在他身边的何小叶，突然敛了笑，对孔训道：“少他妈嘚瑟，先把输的酒喝了再说。”姜恒说着比划了一个手势，“四杯。”
“姜恒你真他妈混蛋。”孔训边笑嘻嘻地说，边伸手拿了酒杯，一杯杯干。
一旁的人不断起哄。
姜恒没什么表情，看向何小叶，道：“你要不玩儿，就去一边待着。”
何小叶点一下头，赶忙站起身躲到一边去了。
姜恒跟孔训又玩了几把，孔训连着输，吆五喝六地让另外几个男生一起参加，“要论瞎J8扯淡，咱恒哥真是立于不败之地。都过来玩儿，咱们今儿非把他整趴下。”
一伙儿男生聚在一块儿，开始又喊又嚷地吹牛。
宋迪把何小叶带到一边，几个姑娘自己唱歌嗑瓜子。
不到九点，何小叶的手机响了，她看一眼来电显示，整个人猛然紧张一下，心跳都沉重了几分。撒谎到底不是一件好事，时刻都在心虚。
她从包间出去，进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躲进小隔间里，基本听不见音乐声了才接通电话。
“小叶，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同学们聊天有点吵，刚听见电话响。”
“聚餐还没结束？妈妈觉得女孩子不应该这么晚不回家，你跟老师说一声，先回家吧。不行的话，我给你们老师打电话。”
“不用不用！”何小叶紧张地几乎要喊起来，她深吸口气，稳定一下情绪，“可以提前走的，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行，我已经让海叔去接你了，大概半小时就到。过半小时你下楼。”
何小叶嗯了一声。
电话已经挂断，她的心还在噗噗乱跳，姜恒说得挺对，她的心理素质确实不是很好。
回到包间，几个男生已经喝多了。何小叶从他们身边越过，走到里面跟宋迪打了个招呼，然后找自己的背包，准备离开。
灯光闪烁交替，有些晃眼，何小叶扫了一圈，没看见自己的背包。她想起刚进来时，坐在了姜恒附近，包应该放在了那一片。
她走到男生那边，跨过一双双横着竖着的腿，走到姜恒面前。
姜恒坐在沙发上，靠着椅背，闭着眼，应该是喝多了，不太清醒。
何小叶看见自己的背包就在姜恒身边，她小心翼翼俯下身伸手拿包，却发现背包带子被姜恒压住了。
“姜恒。”她轻轻叫了一声，姜恒没有任何反应。
“姜恒！”
她又提高音量，叫了几次，姜恒还是没有反应。何小叶有些无奈，只能用力拽书包，企图把带子拉出来。
姜恒似乎感觉到了动静，双眼半睁了一下，随即又闭上了。
何小叶心中一喜，赶紧叫他：“姜……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被人往下一拽，整个人随之扑了下去。
她直接被姜恒拉进了怀里，紧张得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
姜恒似乎还不清醒，他搂着何小叶，侧个身，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放在她头顶上，蹭了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睡得十分香甜。
作者有话要说： 老宸：呸，臭流氓！
无辜恒：不是我，我没有，我不知道，是酒精的错！
第12章
何小叶吓得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她使劲推了推姜恒。姜恒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似乎嫌她不老实，还无无意识地腾出一只手，把她的脑袋往自己胸口上摁了摁，想让她乖巧点。
“睡着了还他妈占便宜，满脑子龌龊思想。”
宋迪走了过来，用力拽开姜恒一只手。何小叶立刻蹲下，钻了出来，拎着自己的包跑到了一边。
宋迪松开姜恒的手，姜恒手垂下，抱了个空，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很不爽。他无意识地伸手又捞了一把，刚好一边的孔训侧个身，被他抱了个满怀。
孔训也伸出手，抱住了姜恒。
两人怀里都有了东西可以抱，似乎颇为安心，睡得格外香甜，姜恒还得寸进尺地抬起腿，架在孔训身上。
何小叶诧异地看看两人，又看一眼宋迪。
宋迪见怪不怪地挥挥手，道：“甭管他们，你先走吧。”
“那我先走了，周一见。”何小叶道了别，又看一眼沙发上的两人，这才跑了出去。
※
第二天，何小叶按照往常的习惯七点起床，洗漱完毕，吃过早餐就开始学习、练钢琴、画画，以前还要练习舞蹈，不过升上高中学业比较重，赵秀芝便将练舞蹈取消了。
十点刚过，何小叶温完书，正准备去琴房，放在桌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小叶，过来妈妈这里。”
赵秀芝只简单说了一句，便挂断电话。
何小叶放下电话，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才踩着拖鞋慢慢往赵秀芝的房间走去。
赵秀芝正在等她，房门虚掩着，何小叶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赵秀芝应该是刚醒，穿着酒红色真丝睡衣靠在床头，膝盖上搭着真丝薄被，平时精心梳理的头发披散下来，加上还未退散的困意，终于显出一些中年女人的疲惫。
早餐被白姨端进了屋，放在床头柜上，一口也没动。
赵秀芝揉了揉太阳穴，对着何小叶露出一个疲惫的笑，招招手道：“小叶，到妈妈这里来坐。”
何小叶应一声，很乖顺地走到床边坐下。
赵秀芝握着她的手拍了拍，问：“昨天还开心吗？”
何小叶只点点头，没有多说。
“妈妈昨天回来得太晚了，就没有吵醒你。”赵秀芝说着，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了几张卡出来，“前两天妈妈帮你报了些补习班，都是金卡，全是一对一上门教学，你可要好好用功。语、数、外、物、化、生都报了。时间卡上都有，从今天下午就开始。别浪费脑子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