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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青色的棒球服，胸前印着附中校徽，里头那件连帽T恤是他私服，下身是卡其色校裤。
大抵十几岁的男学生都这么穿吧……
“冬装是牛角扣大衣吗？”又有人问。
祝贺摇了摇头，道：“那是隔壁国际部的校服。”
……
不一会儿，广播里传来考场规则，教室内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台下的学生也都安静了下来，乖乖坐在位置上，摆弄着桌上的文具。
祝贺压低了声音，轻声问一旁的路引：“你怎么来了？芦笛呢？”
只是去拿了份考试袋，回来连人都变了，也没提前和她说一声。
“临时有事。”
“有什么事？没和我说啊……”
他瞥她一眼，“所以说是‘临时’。”在那两个字上他了重音。
祝贺挑挑眉，也不再询问。
开考后，教室内格外安静，只有纸笔声。
长达三小时的考试，对考生和监考来说都不容易。
祝贺喝着保温杯里泡的热茶，备了一本书看。时不时抬眼巡视一番台下，不过大家都很守规矩，都在认真做题。
拿到附中开放日资格前来参加自招的学生，在履历和成绩上本就是出挑的。
从椅子上起来，祝贺倾身去看一旁弯着腰，单手撑在讲台上的路引在做什么，入目即是他左手持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闲到和台下的学弟学妹做一套题。
又过了半小时，路引盖上笔盖，走到台下，一排排晃过去，偶尔在两个考生旁边多停留两秒，颇有些人民教师的风范。
他兜了一圈回来，试图和她抢一个椅子，本就不大一个椅子还能挤得下两个人？
负责监考还这么不严肃。
祝贺动了动嘴，看那口型分明是在说：你有毒。
铃声终于打响，收卷之后众考生皆是松了一口气，然而下午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路引自然负责送卷子到教务处，这跑腿间隔刚好让考完试的学生去一趟洗手间。
点好人数后，带着二十个人一同去食堂，吃饭前要集合，饭后也要点清人数一个不落下地带回来。
刚到喷水池那儿，有个声音突然在祝贺身后冒出来，清脆甜美的少女音传入她耳廓，“学姐你还记得我吗？”
原本是排在后面的女生一路穿到她身边来了。
祝贺还真被这个问题问倒了，微微皱着眉，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圆脸女生，眼睛水汪汪的又大又亮，很是可爱。
大概是见她迟迟没有开口作出回应，女生心下也有些失落，便又补充道：“去年夏天我在补习班见过你，你总是背着荧光黄的书包在高二英语班门口等着。”
“你是等那个高高帅帅的男生吧？就是……总是坐在后门口的那个！我哥当时和他一个班，我哥还说他是附中学生，特别牛逼一学霸。”女生说完还竖起大拇指。
祝贺算是搞明白了。
不过她还真的没什么印象……但面前这个女孩子应该是没认错人的。
祝贺弯着嘴角，道：“应该是我。”
“你有时候会边吃芒果冰冰乐边等。”
“……是的。”
“和你一起的男孩子从来不吃！”得到了祝贺的肯定后，女生更加努力地寻找着契合点，眼里发散着兴奋又激动的光。
“……好像的确是的。”祝贺又是点头。
印象里，叶修文还真的没买过那家的芒果冰冰乐，至少她没见过他买。
“他是附中学生吗？”
持续点头，“是。”
“诶，那他是学姐你的男朋友吗？”
“……………………”
这问题一出来，祝贺表情略显尴尬，摇着头强调：“不是。”
说完，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高瘦年轻人，有点儿心虚。那人摆着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只管带队往前走，正视着前方，连眼神都不偏斜一下。
到了食堂，祝贺说了些注意事项后便解散了这一队人马，见他们都带着新奇的劲儿进了食堂之后，祝贺不禁松了一口气。
见食堂一楼人太多，祝贺便扯了扯路引的衣袖，提议道：“一楼人太多，我们上楼看看吧。”
那人淡淡“嗯”了一声，直接迈开长腿跨过一级级楼梯快速上楼，她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追的辛苦。拧着的眉一直没有松开。
用饭票领到的午餐算是丰盛，三菜一汤，还附赠一个苹果。
抬着餐盘在角落处难得找到了个较为安静的位置，她先落座便对刚将餐盘放下的路引说：“我去拿筷子。”
取了筷子和勺子回来后，就见路引呆呆坐着，看神情似乎不太高兴。
祝贺在嘴里塞了一小口白米饭，看着对面似乎有些食欲不振的男生，道：“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些菜啊？”
那人沉默着搛了一块排骨塞进嘴里，嚼了嚼，似是对她的回应。
祝贺歪着嘴，筷子在米饭里不经意地戳了两下，她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说话？”
这回他有了点正常反应。
微微抬头，目光对着她，启唇道：“吃饭的时候不说话是基本礼仪。”
忒理直气壮。
他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反驳？
她便点着头“哦”了一声，安安静静地埋头扒饭吃。
嚼了嚼没什么味道的米饭，祝贺看着那三道菜，色香味俱全，但就是没什么食欲，即便如此，筷子还是落在了那绿叶菜上。
她刚夹起，却听到他毫无预兆地开口说了一句，那手和筷子便僵在原地。
“你看不出来吗？”他问。
祝贺眼神落在路引身上，讷讷道：“什么？”
趁她不注意，他用筷子抢过那片绿叶菜，塞进嘴里，大口咀嚼后，将筷子搁在一旁，道：“我在生闷气。”
“……”
作者有话要说： 以此纪念一下高中特色产物。
说起《实习医生格蕾》想到，当初我翻到某位被某大医学院临五专业提前录取的前辈在面试经验里写高中刷完了《实习医生格蕾》和《豪斯医生》，当时我还处于《斯巴达克斯》和《生活大爆炸》这样的阶段，上了大学后看了《实习医生格蕾》后觉得真好看_（：з」∠）_
……
高中真的是恋爱自由。高三的同桌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以前是创新班的，和她男朋友入学军训后就在一起了，后来家长知道了两方父母关系也特别好，高三的时候学校和早稻田有项目他们就一起去早稻田了，现在经常在朋友圈晒吃吃喝喝23333是我高中遇到过最甜的一对，两个人都很可爱。
……
明天就高考了，总之还是用那句很喜欢的话——
“无论风暴把我带到什么样的岸边，我都将以主人的身份上岸。”
☆、四十六（捉虫）
头一回见这么生闷气的。
对面男生置气的模样颇像是只鼓足了劲儿的刺猬，就差头顶那浓密的一丛丛头发没有竖起来了。
祝贺掩唇笑了笑，动静不敢太大，后说了一句：“你看不出来吗？”
闻言，路引的目光移回对面女孩的身上，只见她夹了一块排骨搁在他面前的白米饭上，深色酱汁染了一片，她软糯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我在讨好你啊。”
视线锁在那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排骨上，路引咽了咽口水，这才慢悠悠地重拾起筷子，搛起排骨塞进嘴里嚼了嚼，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祝贺喝了口汤，学校食堂的味增汤还算过得去。
一口下肚，胃里骤升一股暖意，四月中旬天气虽不算热，但食堂地少人多，祝贺不免觉得有些闷。低头吃饭时，原本自然垂落的及肩长度的头发也让她觉得麻烦，干脆用套在手腕上的发圈将头发统统束起来，又小又短的一个辫子贴在后颈处。
路引轻咳了一声后，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吃饭。
祝贺原本以为路引还会说点什么，若让她解释一番她就解释一番。
路引吃饭速度依然很快，一低头再抬眼的这间隙他餐盘里的饭就少了一半，舔了舔嘴唇，他突然开口：“那家芒果冰冰乐好吃？”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祝贺愣了一会儿后立马点头，道：“好吃。”
说完，瞥他一眼，对面微垂着眼眸的男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张口预言之际，祝贺先他一步，开口道：“等暑假带你去吃。”
他怔怔地看着她，沉默半晌但那双眼睛却像是会说话，点了点头，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吃完饭后，等队伍人数齐了，祝贺和路引又将人带回了教室。
教室内倒是安静，有人趴着睡觉休息，有人拿出资料复习。
祝贺坐着看书，一旁的路引无聊，祝贺便扔了一本英语单词本给他。路引也是无奈，认命地翻开，看着上面的彩笔记号，叹着气摇了摇头，还是熟悉的味道啊。
下午三点过，终于轮到了祝贺带的这一批学生面试。带着二十来人去了学校会议室，祝贺尽量安抚着众人的紧张情绪，但无奈语言苍白。路引大约是看不下去了，才一本正经地说道：“面试用不着紧张，重要的是笔试成绩。”
人群中一片唏嘘。
祝贺对着双手插兜一脸随意的男生使了个眼色，掐了一下他的小拇指，低声道：“你少说话吧还是。”
那人却反驳，“我说的实话。”
“……那也闭嘴，谢谢。”祝贺眯着眼道。
送完学生进会议室，今天的任务就快收尾了。
工程量极大，若论偷懒的话，确实还不如去A大文科图书馆整理图书，还能偷得浮生半日闲翻两本书看看。
路引对等等还要把面试完的初三学生带出校门颇有怨言，真真像是对待四五岁的小屁孩一样。
祝贺伸手抓起他胸前的工作证，上面明明白白印着“芦笛”两个大字，借机取笑了他一把：“自己争着干的活，还抱怨。”
一旁的男生摸了摸鼻子，也没反驳，应当是认了，反倒是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楼下走：“去楼下学生活动室坐会儿。”
祝贺回头看着会议室紧闭着的门，忙不迭道：“万一等等他们面试完了……”
话没说完，便被他打断，那人认真地告诉她：“没那么快。”
“二十个人先做个自我介绍，再轮着回答两个问题，你觉得要花多久？”扬着眉问她。
要花多久？
她怎么知道？
她又没参加过附中开放日。
空旷的活动室内，关门声和落锁声接踵响起。
路引率先找了个位置坐下，对祝贺扬了扬手，道：“过来，坐。”
祝贺正欲坐到路引旁边的椅子上，整个人却被他捞了过去，最后一屁股坐在了他腿上。
很不争气的，红了耳尖。不敢去看他得意的表情，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放我下来，这样坐着难受啊。”
“不放。”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他直截了当地吐出两个字，说完后又得寸进尺，干脆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和她说起别的事情来，“晚上一起吃饭？”
“好。”
“吃完饭，看不看电影？”他抬起眼眸看她，那睫毛浓密的很，眉尾的那道浅浅的小痣总是让人心生出一种想要用指尖轻轻点触的冲动。
电影？
倒是想得美。
怀里的女孩子可爱地皱了皱鼻子，眯着眼睛，还没等到她开口作出回应，却见她扬起手，突然捏住了他的鼻子，道：“你明天考试，不认真备考就算了，还看电影？”
她话音刚落，路引眸子中闪过一丝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