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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遇到生死问题，他在部队的一切，都不许过问。听清楚了？”
老首长说完后，一脸严厉的看着关陆霁。
“我更正一下，老首长，我们刚才说的是：任何情况，都不过问，包括生死。”关芮成看着关陆霁微微一笑，表情沉静而笃定。
“芮成大哥？”关芮青看着一身书生气的关芮成，在谈到生死大事的时候，依然温润清雅、不见锐气。他在军营里混迹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样气度的男人。
他不喜欢他，却真佩服他－－比父亲还男人。
“爸，芮成读书多，却没见过真正的战场。军营里的每一寸地，都是战场，不是书上写的‘生死’两个字。他有自己的主意我不意见，但事关生死，你不能答应他。”关陆霁瞪了小儿子一眼，转过目光看向老首长，态度里很是坚持。
“哪儿有那么多身死。”关皓山晒然一笑，目光从关陆霁的脸上转到关芮成的脸上，再转到关芮青的脸上，看着这个最小的孙子，沉声说道：“技术方面你全力配合你大哥，进入项目之后，他就是你军事上的领导。你所有的一切，以军规管制，你可有意见？”
“没有。”关芮青条件反射似的，一个正步，利落的敬了个军礼。
“可惜你小、也可惜你有个那样的妈妈，否则你可比你大哥更适合。”关皓山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道。
“爷爷，我……”
“好好儿跟着大哥学习，以后有你担担子的时候。”关皓山笑了笑，又转身看了一眼关芮成后，便起身往外走去。
关陆霁看了两个儿子各一眼后，也迅速转身跟了过去。
*
“芮成大哥，爷爷夸我比你有前途。”在两个大人离开后，关芮青得意的向关芮成做了个鬼脸。
“你能现在长大五岁、然后再换一个妈？”关芮成轻挑了下眉头，将手伸到他的面前。
“你－－你好歹还是个教授呢，说话怎么这么毒！”关芮青气得跳了起来，却也没有忘了将口袋里的U盘扔到关芮成手里。
关芮成也不理会他，直接净U盘插进电脑后，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起来。
他并不在意关芮青的态度，反而是老首长在担心因为齐芸的关系，关芮青不能全力配合，所以将他夸奖一番、又将齐芸贬低一回，以激起关芮青的骄傲与斗志，并有意识去摆脱母亲对他的影响。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在关家这一大家人里，老爷子将每个人的脾性都摸了个明白，褒损之间也都拿捏得恰到好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让其它人心绪变化。
当然，除了他。
*
“不错。”
看完程序的关芮成只说了两个字。
自他打开U盘开始便迅速关上书房门，紧张的站在他身边的关芮青，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调皮规调皮，在做正经事情上头，他对关芮成还是有些害怕的－－就象学生怕老师。
“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关芮青象个孩子一样，兴奋的问道。
“我可以完全信任你吗？”关芮成抬头，一脸温润的看着他。
“可以。”关芮青用力的点头。
“好。”关芮成点头，淡淡说道：“如果我知道你泄露任何消息给任何人，你和你母亲就不要想在这大院继续呆下去了。”
“你－－”
“我信你，但丑话说在前头。这也是我们正式合作起，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谈合作，就只谈信任，再给信任加上保险；谈感情，就永远不要合作。”关芮成抬起眼，一脸的凌厉与严肃。
“是，我记住了。”关芮青又是一个条件反射的正部和军礼。
“做一个单向联络系统，确保我们两个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自由与外界联络。”关芮成沉声说道。
“是。”关芮青立即拎过电脑，将事情录进了备忘录。
“需要几天？”关芮成问道。
“三天。”关芮青立即答道。
“三天。。。。。。”关芮成沉吟着。
“慢了吗？”关芮青不禁着急。
“快了。”关芮成轻扯了下嘴角，轻声说道：“我还有件私事要处理，我争取三天处理完吧。”
关芮成说完后，便拎了电脑走到窗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不再理会顶着一张好奇脸的关芮青。
－－－－－－题外话－－－－－－
1，关老师进门时说的那句话，意思是我在这里只呆了三年，与关陆霁没什么父子情份，我母亲尚且让我来帮他；所以你比我母亲，连一跟小指头也比不上。
哈哈，关老师做大事的时候，也不忘损人一下替母亲找场子，此助应该有掌声。
2，老首长与关老师秘谈一小时，当然是老首长交底、关老师讲他自己的计划，关键时候关家长孙的身份要怎么用，就在这一小时的沟通里
3，老首长对儿子说，只要不上战场，没有那么多生死，意思是只要在可控的范围内，他不会不管，让儿子放心。
4，关芮青同学是不是也很可爱啊，哈哈，他还真把关老师当老师了呢，不过他觉得，关老师这种人，怎么会有私事呢，嘿嘿
chapter040：阴狠刻薄
“Joy，事情就是邮件中写的这样，片子与医生诊断麻烦帮我给医学院那边看一下，保住双腿的可能性有多大。”
关芮成在发出一封出件后，又即时拔了电话过去。对方是他在佛罗伦萨珠宝设计学院进修时候的指导老师，他在当地各学院、还有世界顶级学院都有极好的人脉。
“我只有三天时间，后面要封闭做一个研究。若三天没有结果，请您在结果出来后，发到我邮件里的第二个地址。”
“OK，？Thanks。”
“See，You。”
安排好这件事后，关芮成合上电脑，眯着眼睛看向太阳已经完全升起的天空，虽然被大院过于浓密的大树遮了近半的光线，透过枝叶打进玻璃窗的光感依然强烈。
*
“关芮成，你到底什么意思！”背后的门被推开，从身后传来的齐芸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阿姨好。”关芮成放下电脑，缓缓站了起来，转身之后，脸上清淡的表情里，透着在齐芸看来，满是轻视与懒得理会的表情。
“你喊我一声阿姨，便该有晚辈的样子，在老爷子和你爸面前，不要阴阳怪气的。”齐芸反手关上了门，看着逆光中高大沉稳的关芮成，说话的声音不禁又小了些－－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却自然的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害怕心里的小算盘被他的目光看穿。
“齐女士，在任何时候摆正自己的位置，才是最聪明的做法。而且，还要懂得审时度势才好。”关芮成淡淡说道。
他对齐芸的称呼由‘阿姨’立即改口为‘齐女士’，便是明明白白的告诉齐芸：称呼她‘阿姨’是给她面子，她既然不要，那他的修养也不必用在她身上了，言语间也更加直接和不客气了。
“我正确的位置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你妈妈再优秀，她也已经不再是这个家庭的一员，你在你父亲面前反复的提起、想为她争地位，对她来说只是羞辱而已－－和你母亲离婚这么多年，我的儿子都读大学了，你母亲却还惦着要回来争地位，这不是可笑吗！”齐芸冷笑着说道：“所以你还是不要再自取其辱的好。”
“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是这样了。”关芮成笑笑说道：“见惯大学校园里的知识女性，再见军区的女性，当真有些不习惯。”
“你－－”齐芸只觉得自己象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不仅对他毫无影响，反又被他刻薄一回，心里只觉得这个男孩子实在是太阴毒了。
看似大气沉稳、温文儒雅，私下里却小气又毒舌。心里还很阴暗，抓着机会就要踩她一下－－这种人，怎么会是关陆霁眼中那个人中龙凤、霁月光明的人……
齐芸被气得不轻，看着关芮成狠厉的说道：“你别忘了这里是在区军，让你走的办法有一百种。当然，我不会让你离开，你走了，谁来替我儿子去部队呢。你妈倒是大方，她想通过你重回这里？我劝你转告她，还是别做梦了。”
关芮成轻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秦正南当年是怎么知道你勾引关陆霁的细节的？他手上为什么有你们通jian的证据？”
“你？”齐芸猛然后退一步，刚才还得意狠厉的脸，一下子变得慌张恐惧起来。
“我的时间不是用来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的。出去吧。”关芮成轻扯了下嘴角，光是脸上的讽刺与寞然，就能让齐芸吓得不敢说话。
“芮成，我……”
“出去吧。”关芮成的声音陡然变得冷厉起来。
齐芸紧咬下唇，缓缓后退了两步后，仍不死心的说道：“关芮成，你爸爸经不起这样的丑闻，你妈当年也是为了保住他的军职才主动提出离婚的。”
“破坏军婚是什么罪？”关芮成眯着眼睛看着她。
齐芸倒抽一口凉气，在关芮成面前再退一步，垂在腿边的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低哑着声音柔软说道：“芮成，我求你……”
“所以你每年给我母亲发一条信息或照片的龌蹉行为，请到此为止。从现在开始，在我进入部队之前，不要再来单独找我。”关芮成冷冷说道。
“那件事……”
“出去。”关芮成眼皮掀动了一下，转身回到窗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伸手拿过放在一边的电脑，径打开处理事情。卓然的背影透着一股清绝的寒意，让齐芸猜测着他最后一句话意思的同时，不敢再多说什么。
缓缓退后两步后，慌张的转身离开。
从嚣张气盛的推门而入、到狼狈低下的请求，齐芸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只是担心着这个埋藏二十几年的秘密会在自己四十多岁的时候被揭穿，那么自己和儿子未来的日子……
*
“妈，芮成大哥好历害，事情全部按他设想的方向在发展。”在关芮青兴匆匆的跑向书房时，没有留意到刚从书房出来的母亲，脚步的仓惶与眼神的恐惧，一脸兴奋的对母亲说道。
“进信息部队的事？现在怎么样了？”齐芸连忙收起自己的失态，勉强挤出一丝笑脸，看着儿子问道。
“这个可不能和你说，我就是告诉你，爷爷对芮成大哥的计划原本是不以为然的，这才两小时不到，他就改变态度了。嘿嘿，芮成大哥在学院长大，居然这么了解军营，真是太了不起了。”关芮青一脸崇拜的说完后，便越过母亲，快步往书房走去。
“芮青……”齐芸转身看着儿子匆匆的背影，眼底一片担心，却又什么都不能说－－她虽然不择手段上了位，但她对儿子的教育却从未松懈。
现在她担心自己、更担心儿子，那个阴狠刻薄的关芮成，这么快就骗得了儿子的信任和崇拜，不知道他要利用儿子的单纯和信任，怎么对付他……
*
两天后。
费城，市中心医院。
成丽华在看到宝儿双腿被包得完全看不见皮肤的双腿，眼泪刷的一下就涌了上来，目光一直停留在宝儿的双腿上，年过六十的她，在这一瞬间，竟然失去了与这孩子面对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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