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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亡吧?”
男人从青龙太师椅上腾地站起来,凝着窗外,眼眸蓦然一沉。
“沈小姐,我们青帮不是袖手旁观之众,但日本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青帮头子杜九爷边说边踱步到沈惊鸿身后,他因抽大烟而黑黄的手指落在她银白的皮草上,看上去尤其触目惊心,沈惊鸿下意识身子一斜:
“老爷子,只要您助沈惊鸿一臂之力,沈惊鸿必当厚报!”
帮还是不帮?
男人刚毅的脸颊上暗自略过愠色,他低低咳嗽了一声,冷哼道:“尹县长那点子家业,我还真没看上!”
“我想知道你给我开的是什么样的条件,如果条件没有我预想中的好,我可也没有那闲工夫折腾了!”
沈惊鸿话落,她紧抿唇角,走出门外,一招手,被青帮挡在门外候着的画眉很快就端着墨黑的锦盒进来。
沈惊鸿从画眉手里接过锦盒,双手奉给杜九爷:
“这是我送给您的礼物,请笑纳!”
“噢?”杜九爷故作惊讶状。
黑黄的手指轻轻按下锦盒的按钮,顿时,碧绿的光芒从盒内倾斜而出,照得昏暗的房间宛如白昼,那一束束四散开来的光辉如皓月般光亮与美丽,映照着沈惊鸿的脸,更是如玉般莹润如雪般剔透。
“这是……”
杜九爷伸出手,黑黄的手指轻抚着那光源处,冰凉的触感,仿佛透到了心底。
沈惊鸿不疾不徐的介绍:
“这是当年番邦进贡给孝庄的夜明珠,不知老爷子喜欢不喜欢?”
“对于宝物,我尤其珍爱!只是,和日本人斗,或许还要付出不少东西,这夜明珠,恐怕……”
杜九爷掐下未说完的话,似笑非笑的凝着前面的绝色美人。
沈惊鸿神色微变,似笑非笑,那绝美的容颜像浊池青莲,耀了满室光辉,她昂起头,露出黑色旗袍领下白皙欣长的脖颈,沉声望着青帮头子:
“老爷子,我也不喜欢讨价还价,这天下疆土,他日蒋校长能得到,定不会少了您那一份,话不多说,你自是明白蒋校长的心意!”
杜九爷摸着虎鼻笑了笑,嘿嘿出声:
“我当然明白,我们青帮兄弟自始自终都是力挺蒋委员长!”
……
窗外余阳倾洒,耀了院子里一地的光辉,沈惊鸿踩着那朦胧的光晕,在身后犀利的目光里,娉婷而去。
“老爷子,这沈小姐是帮还是不帮?”
不知何时,穿长袍的矮胖五爷已经悄然站在了身形高大挺立的中年男人身后,他毕恭毕敬的站着,完全没有之前在小巷里的嚣张气焰,一双小而精明的眼睛自是打量着远去沈惊鸿的身影,表情忽阴忽黯。
男人眼眸里簇着一小团光,在撩起的帘幕落下时,缓缓黯了下去,他若有所思的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紧闭的双唇漫不经心的迸出一句话:
“不着急,这沈小姐有意思,咱好好跟她玩玩?”
说完,眯缝着鹰利的深瞳,撩起长袍躺到一旁的床榻上,一旁的五爷恭敬的将烟嘴奉上,很快,沉闷的房间内就升起袅绕的烟雾。(未完待续。)
第116章 旧情未了
杜公馆内院。
斑驳的拱形鹅卵石铺成的小桥和潺潺流水蜿蜒向前,映得这沪上首富气势恢宏的宅子内倒是多了几分江南的温婉气息。
杜公馆老爷的书斋,平日杜佑良都鲜少过来,这日,他才从外面溜达回来,就被佣人通知老爷子找他,站在门口,门咯吱一下就开了,管家恭敬的望着他眯着眼睛笑。
“少爷,你来了,老爷等着你呢?”
“父亲,你找我什么事情?”杜佑良人没进来,声音就先飘了进去。
杜老爷靠在太师椅上,手掌滑动着两颗打磨得光滑剔透的翡翠玉珠,见到自己儿子,杜老爷抚了抚黑色胡须,有些不悦:
“佑良,这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你的人,你都去哪里了?”
“父亲,最近有批茶叶要送到日本,我现在正在忙着找人接应呢!”
杜佑良轻抚着搁在手边的上等青花瓷花瓶,漫不经心的答。
“最近少和日本人来往,这外头形势严峻,风传青帮头子要进驻徐州的,你现在还是给我收敛一些?”
“知道了,父亲!”
“那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杜老爷突然沉了声问。
“看法?”
杜佑良挑了挑浓挺的眉,手中的打火机蓝光一闪,他猛地低头抽了一口烟。
“父亲,咱们杜公馆财大气粗,还惧那握大刀的粗人?”
杜佑良半眯着眸子,倨傲的下颚微扬。吐出一串薄薄的烟圈。
杜老爷端起茶水,抿了抿,抬眸瞥了他一眼,低喝了一句:
“不成器!”
杜佑良听到,玩味的笑了起来,修长的手指抖了抖燃到一半的香烟,他自嘲道:
“父亲,我现在一心砸在我们杜公馆的生意上,问我这时局上的意见,那不是白问了么?”
“佑良啊。这青帮可不是只能拿刀杆子的粗人。就连军政要员都要退避三分,我们可不容小觑。咱们杜公馆虽然号称是徐州首富,但树大招风,为父隐隐担忧的就是这点啊!”
“噢?那担心什么。徐州所有的大米、茶叶、粮油都在我们杜公馆手里。带兵打仗要的就是粮草。谁有粮草,谁就有军队,谁不要依仗我们的生意?你这现在就开始操哪门子的心啊!”
杜佑良轻狂的几句话噎得杜老爷差点将刚喝下去的茶水给喷了出来。“哐当……”一声,杜老爷吹胡子瞪眼的将茶杯合上猛地扔在一旁,颤抖的手掌紧握着黑檀木拐杖咚了咚:
“臭小子,我教你多少回了,切记口出狂言,你这性子要是再不改,以后可有你吃亏的!”
“我说没意见你又说我不成器,我说了意见你又教育我,敢情我以后做哑巴算了!”
杜佑良懒懒的靠着软椅,负气的嘀咕了几句。
何母坐在旁边呵呵的笑了起来:“老爷,佑良兴趣不在政治上,您也别强求!我看这青帮啊,说不定就是来走个虚场,我想啊,他们若是来了徐州,或许还能缓解徐州的恐慌,这最近,各处形形色色传谣,徐州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宁静之地了!“
“若是这样,那自然就最好了!”
杜老爷滑动着手掌内的玉珠,精烁的目光却是飘向坐在他旁边的杜佑良。
杜佑良在一旁若无其事的抽着烟,眼眸里的光芒犹疑不定,俊魅的五官在书斋内黯淡的光线下亦是忽明忽暗,就连坐在一旁暗自瞥向他的陆幼薇也猜测不出,他到底在思索着什么。
杜老爷看自己儿子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闲适姿态,不满的抿了抿嘴,拖长声音叫他,“佑良啊……”
“父亲……”杜佑良勾了勾唇角,身体坐得笔直。
“沈家这几天就要回来来府上叙旧了,沈老爷说她女儿倾慕你已久,愿意给你做二太太,与陆太太两头大,你们的亲事我们也要开始准备了,你意下如何?”
杜佑良嘴动了动,身体不自然的朝椅子里面挪了挪:
“苏玉兰难产死了,陆幼薇肚皮又迟迟未有动静,你们就想继承香火的事,好吧,你们想娶谁进门就娶谁吧,只要陆幼薇不闹,悉听尊便!哎,又要招一个女人烦,我出去了,这里空气浑浊,我外面透透气去!”
说完,他整了整衣服,望了望默默不作声的陆幼薇一眼,提步出去,疾步跨出书斋。
“混账东西!”杜老爷看着杜佑良的背影,不悦的喝了一句。
庭院里空气果然清新,可杜佑良的心思却飞得老远,他目不斜视的朝前走着,眼眸里的光芒却逐渐深邃暗沉。傍晚时分,他驾驶着自己的小车,信马由缰,停靠在了振兴女校门外树荫下。
夜色骤暗,统一剪成齐耳短发,着蓝色长衫的女孩纷纷从学校大门口出来。
沈惊鸿穿着素色的棉质开襟衫和长裙,长长的发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素净的脸颊,尽管夹在来往的女学生中间,她依旧是冷傲孤艳,让人不敢直视。她一有空闲,就到振兴女校补习文化,修读半年以来,她的学识已经长进步少,慢慢接受了讲堂先生传授的抗日救亡、团结图存的进步思想。
杜佑良从后视镜里很快就看到了车后的沈惊鸿,尽管现在穿着朴素而普通的长裙,隔着越来越长的距离和来往的人群,他依旧能一眼认出她。
一颗心突然咚咚的狂跳起来,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然收紧,脚下刹车一踩,他暗自叹息了一口气,重新发动引擎,转个弯,与沈惊鸿擦肩而过。
沈惊鸿回到公馆,窝在洋布沙发上,手里正翻着大字报,颜色斑驳的留声机里正潺潺流淌出细腻婉转的意大利歌剧,手里尽管拿着最新出来的大字报,目光却是静静落在远处的窗台上,那里长满了白色的蔷薇花,一簇一簇,迎风拂来淡淡的清香。
而随着流淌在四周的音乐声愈来愈悲凉,沈惊鸿的脸上也渐渐的蒙上了隐隐的悲伤。
这是她第一次流露出这样的情绪,她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应该说,她没有笑容,也没有悲伤,如孤世的兰花,不染纤尘遗立而世,冷眼看着这身边所发生的一切。
身边的丫头画眉没有猜中过她的心,更不敢妄自揣摩,哪怕少奶奶不会笑,那她也不想看到她有别负面情绪,譬如愤怒与伤心,她掩藏在心底的小小心愿,就是希望待自己如姐妹的少奶奶,好好的,一直好好的。(未完待续。)
第117章 沈惊鸿的心机
沈惊鸿利落的换衣服,墨绿色上衣黑色长裙,垂下的青丝熟练的挽在脑后,宽沿礼帽垂下迷蒙的黑色面网,遮住她精致容颜。
画眉搅着双手,站在门口,眼睛明亮,充满了好奇地问:
“少奶奶,您这么晚还要出去吗?我听乔管家说,最近街上不安全,听说有很多暴乱分子在街上烧商铺,你要小心!”
沈惊鸿勾了勾唇,抬眸直视她:
“什么暴乱分子,都是日本人搞得鬼!我去去就回,小思可醒了,你记得给她换尿片,再把奶糕热软乎点喂她,她喜欢听外国歌剧,你放《蝴蝶夫人》给她听,她很快就会入睡。”
“噢……”
画眉低着头,像是听到训斥的小孩,站着不动。
沈惊鸿看了她一眼,提着裙摆疾步下楼,胖胖的佣人阿梅嫂就迎了上来,沈惊鸿站在楼下玄关处的落地镜面前照了照,漫不经心的问:
“阿梅嫂,杜少爷来了吗?”
“来了,都来一个小时了,一直在后院等着你!”胖女佣低声道。
“哦,我知道了,你去睡觉吧,不要特意等我了!”
沈惊鸿刚说完,却撞上胖女人审视的目光,她讪讪的抿了抿嘴,扔下三个字,“随便你……”
洋楼后面是封闭室的花园,唯一的通道可以直接进入英国领事馆的侧门,后院无灯,青石小径有些湿滑。依稀可见雨后白色蔷薇花的花瓣落了一地,黑蒙蒙一片,沈惊鸿下意识望了望周围。
忽然,高大黑影从身后窜出,她眼眸一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袖口内藏着的精致匕首。
匕首出鞘,寒光一闪,映了那抹黑影更加高大。
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