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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喝。”
接连四杯落肚,她不禁皱了下眉。
向承泽瞧她几秒,微眯的眼睛里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不深不浅地笑了笑:
“我可从来没有让女孩子帮我挡酒的习惯。”
“没关系,我自己想喝。”她说。
向承泽点了点下巴,没再说什么,只是用指腹抹掉了唇边残留的一点酒液。
韩萌音有些松怔,看向他,他却很快把视线放回骰子上。
骰子重新置回盅内,顺着平滑的桌面哗啦啦地晃动几下,这次的牌是一个2,一个3,两个4和两个6。
向承泽:“两个3。”
宁川:“开。”
色盅打开,宁川一个3都没有。
向承泽:“……算你狠。”
韩萌音正想伸手去拿酒,刚刚那几杯喝得实在太猛,她本身也不是能喝酒的人,一下子觉得胃里翻滚难受,狠狠皱了几下眉,捂住嘴便起身朝卫生间里跑。
“萌萌……”南枫起身去追,到门口时却被向承泽拦住:
“我去。”
南枫:“哎等等!这里是……”她眼睁睁看着向承泽跟着韩萌音风一样跑走的身影,还没来得及说完的“女厕所”三个字无助地飘散在喉咙深处。
南枫:“……”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韩萌音趴在洗手池边上用力呕吐,许是这几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的缘故,吐出来的全都是水,混合着酒精的味道,刺激得她想哭。
于是她吐着吐着,就趴在池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削瘦的肩背哭得发抖,洗手间内柔暗的光衬得她的肤色有种苍弱的白,模特过于苛刻的条件让她过去不得不常年节食,导致她看上去比一般女生要更加瘦弱,像一朵美丽却易摧的花。
向承泽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许久,他走上前,把她扯进自己怀里。
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南枫,整晚都被浸没在“向承泽这只没有脚的老鹰到底是啥时候把她闺蜜叼走的???”
“傻白甜闺蜜不会真的被向承泽这匹狼骗了吧???”
“唉十年闺蜜还不如一个臭男人,出了事居然去向承泽家也不来找她。”
“莫名好气好吃醋啊怎么回事儿……”的各种加粗心理弹幕上。
“杵在厕所门口干嘛呢?图厕所香啊?”艾玛过来拉着南枫把她往舞池里带,“走跳舞去。”
宁川看向舞池中女孩淹没在人群里的小小身影,酒吧内变幻不停的光束折射进他深黑的眼底,像月色下波澜万顷的海面,沉默,深邃,浓重。
她很漂亮,其实是个很容易成为人群焦点的女孩。只是她不知道。
他抬了抬脚步,本想沿着女孩的方向走进舞池,却终是敛下眸子,移了方向,走到吧台,对侍应说:
“要一杯白兰地。”
白兰地的滋味很香,却也极烈。他一口饮尽。
灯光疏离,落在男人俊白的脸,眉目深黑,英俊如刻,哪怕在这个场子里设了视障,但这样的容貌,依然少不了让女人们多看几眼。
几杯过去,一个打扮性感的女人走到他身边,坐下,挑笑的样子和微弯的眼睛噙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风情:
“可以请我喝一杯吗?”
宁川顺着声音望去,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那双平日沉静的眸子里晃动着潋滟波光。
他看了面前的女人半会儿,眼底的情绪捉摸不透,转头唤来侍应:
“给这位女士也拿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看来大家都要栽→_→只有我保持单身三百年不动摇。意志坚定!
第39章 第三十九根羽毛
“Margarita cocktail; 谢谢。”漂亮女人对调酒师说; 侧头微笑看向宁川; “你叫我Sarah吧。”
“你一个人来?”她问。
“不是。”
宁川用下巴朝舞池方向扬了扬。
Sarah顺着他视线的方向望去,舞池中心是个耀眼的短发女孩,旋转灯投射出彩虹般的光影; 一道道从她精致的巴掌脸上扫过,那女孩肤白唇红,姿体柔软,人群自动以她围圈而站; 强烈的节奏一浪高过一浪; 舞曲的最后; 她好似也朝这边望来; 穿过纷扰的人群; 看向坐在吧台的那个男人。
女孩的眼底有清澈的琥珀色; 她极灿烂地笑着; 单手抱住一条腿,高抬过头; 完美地劈叉,结束。
“Wow,她很漂亮。”Sarah默默鼓掌。
“嗯。”
宁川收回视线,淡淡应着,抿了口酒,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女朋友?”Sarah调笑问。
“还不是。”他说。
“那是喜欢的人?”
宁川静了几秒,垂下眼睫; 看向手里那杯灯影波澜的淡黄色液体,极淡地:
“嗯。”
夜场其实是个充满故事的地方,每个人,每杯酒,每个角落,都有属于它独特的故事。
也许是在黑暗和酒精驱使下,他竟也有了几分和陌生人瞎聊的兴致。
当然,还有一些其他的因素。
“那女孩一直在看你嗳……噢,谢谢。”Sarah接过调酒师推来的酒杯,冲那英俊帅气的小哥抛了个媚眼,继而笑着对宁川说,“她好像吃醋了。”
宁川没接她的话,只是说:“你经常来这里。”
Sarah愣了愣,奇怪看他。他这话说的是个肯定句,不是问句。
而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
“你每晚都会来这家酒吧,坐在这个位置上。”宁川手指搭在自己面前的吧台上,轻敲了几下。
而他今晚恰巧坐了她的位置。
Sarah单手撑着颈侧,朝后撩了撩自己斜长的卷发,饶有兴致地问:“你该不会一直在暗中观察我吧?”
“我第一次来。”宁川说。
“噢,那你是会读心术?”Sarah挑眉。
“你可以这么认为。”
Sarah哈哈大笑起来:“用读心术来搭讪女孩子太老土了吧。”
宁川耸耸肩,表示并不接受她的调戏。
“那你猜猜我为什么每晚都来?”
他扭头看了看女人,眸光很淡,落在她精致的妆容上。
过去的三年里,每天晚上九点,她都会化同样的妆容,穿同样的裙子,戴上同样的配饰,来到这家酒吧的这个位置,点上一杯Margarita cocktail,喝完便走,不是个沉迷酒精的女人,也不如她外表看起来那般多情。
“你在等你的爱人。”宁川说。
Sarah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很久,忽而失笑,脸上徒增了几分被揭穿心事的落寞。她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里面柠黄色的液体轻轻摇动,灯光下,那酒显得晶莹剔透,泛着醉人的光。
“其实我和我未婚夫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家酒吧。他是这里的调酒师,当时我就坐在你现在的位置上,我们是一见钟情。很奇怪,明明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却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能够天南海北地聊,就像找到了彼此灵魂缺失的另一半。”
“认识的第二天,我们就确认了恋爱关系,之后我每天会来这里,看他调酒,等他下班。”
“在一起的一百天,他向我求婚了,也是在这个位置上,他在酒杯里藏了一枚戒指。”
说到这里,她恍惚地笑了笑,神情既甜腻,又失落。
“但很可惜,他死在了我们婚礼前夕。车祸。”
“那天我依然在这里等他,却再也没有等到他。”
她看向酒吧外,隔着玻璃窗,深夜的大街空荡荡,只剩偶有的几辆汽车和行人经过。可在她的眼睛里,却仿佛倒映着某个熟悉的人影,那人依然含着阳光的笑,从外面走到吧台,亲昵地揉揉她的发顶,双手肘撑在吧台上,弯腰给她一个由上至下的吻,对她说,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
“他明明已经走了很久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还在我身边。就好像……我总觉得,有一天,他还会从那扇门进来,对我笑。”
Sarah淡淡地说,神情也是淡淡的,眼底却有悲伤蔓延,像海水绵延至海岸,无声,沉默,缓缓将人吞噬。
“嗯,很可惜。”宁川静静说。
Sarah是个很理性坚强的女人,并没有让自己的情绪展露太久。过往三年,她一直如此,哪怕在爱人葬礼当天,她也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悲伤,没有如同所有人想的那样,趴在爱人的棺木前痛哭欲绝。
这并不代表她不难过,相反,她已经难过到麻木,她只是觉得,不想在见他的最后一面的时候,自己哭得太难看,这样他见了,也会不开心吧。
于是她一直压抑着,一直等待着那个再也不可能回来的人,只有在某些夜深无人的时刻,她才会独自抱头痛哭。
Sarah很快调整好情绪,对宁川举了举自己手里的高脚杯,问他:
“你知道Margarita背后的故事吗?”
她用吸管汲了一口,那酒的滋味酸酸甜甜,久尝又带着少许不易察觉的咸,在味蕾上久久不散。
“调制出这款鸡尾酒的调酒师叫做Jean Durasa。1926年的时候,他在墨西哥与Margarita相恋,很不幸的是,他们在一次野外打猎时,Margarita中了流弹,最后倒在Jean Durasa的怀中,永远离开了。这款酒取名为‘Margarita’,也是为了纪念Jean Durasa已故的恋人。”
“是个很悲伤的故事。”宁川用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说。
“所以啊,这款酒的主调是酸甜的,但当你细细品尝的时候,会尝到有些不易察觉的咸味。甜是他们相爱时的美好回忆,柠檬的酸代表心中的酸楚,咸味则是怀念的眼泪。”她垂下眼眸,轻声说,“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用短暂的时光相遇,再倾尽一生去怀念吗……”宁川看向那杯名为“Margarita”的鸡尾酒,声音很低。
“如果你早知道恋人有天会死在自己怀里,你还会选择开始这段感情吗?”
Sarah古怪地看他一眼,毫无疑问地:“当然。”
“为什么?”
“人明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死,还是会努力地活着不是吗?”
宁川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松怔了几秒,回过神来,唇边牵起浅浅的弧度:
“……不错的答案。”
他看向她:
“如果今天是你生命里的最后一天,你有许下三个愿望的机会,你会想要什么愿望?”
Sarah笑了:“三个太多啦,我只有一个愿望。”
“再见他一面?”宁川问。
女人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惊讶:“你实话跟我说,你该不会真的有读心术吧?”
宁川耸耸肩。
“跟你聊天很愉快,谢谢你。”Sarah起身,提起自己的包包,正想去趟洗手间,眼尾朝舞池瞄了一眼,又微弯下腰小声对他说,“快去哄哄你的女孩吧,她一直看着我们,表情像想把我们生吞活剥。”
“哎,哎,你别挡着我,他们在干嘛呢!”南枫和艾玛在舞池里,艾玛在她面前跳舞,无意挡住她的视线,被南枫挥开,“都聊了好久了!”
艾玛看了眼,扯着南枫继续跳:“哎呀别管他啦,他只是在工作而已。”
“工作?”
Sarah从洗手间出来,刚刚在吧台前和她聊天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她走向前台,正准备掏出钱包结款,却不知道从酒吧的哪个角落传来清脆的响指声,荡开喧闹的人群舞曲,像水滴入湖。
突然,酒吧里所有的人幻影般消失,一切,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玻璃门被一只手轻轻推开,男生阳光的笑脸闯入她的世界。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