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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很多?”
陈竞什么都看不见,所以倒是显得有些兴奋,心想要是能跟到现场去就好了。
陆泊然拉开车门,迈步下车,身边立刻有两个保镖模样的人靠上来,被何可秋瞬间挥退:“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还是退下吧!”
陆泊然很镇定地说:“说说你的条件吧!”
何可秋把玩着手中的钢笔,陆泊然知道,那是他身边最具杀伤力的武器,他垂着的手顿时握紧,全心戒备。
何可秋似笑非笑地问:“你会用新瑞集团和所有股份来换关凌蓝的一条命吗?”
陆泊然顿时笑出声来:“你想要就都拿走吧!反正,你也快用不上了!”
就算他交出新瑞和所有股份又怎样,何可秋已经走投无路,一旦被起诉,势必会有牢狱之灾,现在除非所有的证据和证人都立刻消失,否则,就算再多的钱,也救不了他的命。
想到这里,陆泊然又懒洋洋地插了一句:“何先生我给你个建议吧,你倒不如勒索点钱,现在拿着跑路算了!”
“我不会走的!公司是我的,新瑞我也要,我不管你是齐风还是陆泊然,我何可秋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何可秋忽然情绪变得有点激动,似乎是陆泊然的话激怒了他。
“所以当年也是这样,你怪齐风挡了你的财路,所以收买了两个公司的高层,向他们套取了不少商业情报,之后你又通过关凌蓝放了一部分假消息给他,对未婚妻的话,齐风当然信以为真,所以才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陆泊然慢条斯理地说着,不自觉就拖长了尾音来质问:“是不是?”
何可秋愣了一下,终于还是点了头,只是不甘示弱地反问:“是我干的又如何?”
他手中的钢笔在那一刻闪过一道银光,笔尖径直朝着陆泊然刺了过来!陆泊然的身手虽好,但何可秋竟然也不落下风,两个人打在一处,缠斗了半天,不分胜负。
何可秋的钢笔划过陆泊然的手背,顿时拉开长长的一道血痕,陆泊然后退半步,松开拳头,以手按住伤口,笑道:“何先生,这又何必呢?你想要的,我可以给你。但是我知道,就算我把什么都给了你,你还是不会告诉我关凌蓝在哪里的,对不对?”
何可秋毫不掩饰地笑了,尽管被人识破,他还是露出很高兴的表情:“看来,你还挺了解我!”
他一点点收敛脸上的笑容,露出令人胆寒的狰狞表情:“背叛了我的人,我绝不会容许她继续活着!”
陆泊然眉宇一挑,身上的杀气顿时散落开,整个空间都仿佛在瞬间被冰封,他稳稳上前一步,气势逼人:“你不妨试试看!”
“老陈的行踪找到了!”
这时候陈竞的声音忽然响起来,他和陆泊然的通话一直都没有中断过。何可秋显然是不值得相信的,只能一边拖着,一边继续寻找关凌蓝的下落了,幸好他提前就派人去盯紧了老陈,虽然中途被他给甩掉了,不过,现在已经又被他们的人给跟上了。
陆泊然眼睛一亮,这显然算是个好消息。
这时候警笛声骤然响起,仿佛是自四面八方聚拢而来,陆泊然稳稳站在原地看着何可秋,看起来,这个狡猾奸诈的商场大鳄此时似乎并不慌张,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点桀骜不驯的气魄。
“既然如此,那么,我保证,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关凌蓝了!”
何可秋哈哈一笑,不再理会慌张四散的保镖,独自一人上车。
陆泊然听出他话中的决然,心中一惊,再想上前阻拦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车从自己面前疾驰而过,呼啸着就已经冲出了百余米去,几辆警车上前围堵,但都被他这不要命的架势逼退,竟然就这么让他把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硬生生逃了出去!
警车跟着追上去,陆泊然按了按耳机,沉声道:“陈竞,你还在听吗?”
陈竞应了一声,陆泊然于是接着说道:“你帮我跟着追踪器的位置,我趁着何可秋不注意的时候把腕表扔到他车上了!他一定会去找关凌蓝的!”
一边说一边往车上跑,陆泊然把导航打开,陈竞在地图上查找核对位置,然后给陆泊然指引方向,他们之间的默契自然不言而喻,指路的间隙陈竞还不忘跟陆泊然报告老陈的位置:“他出现在西查打街一带,我已经派人过去继续查了!”
关凌蓝,一定要等着我!
陆泊然愤愤地紧握着方向盘,车子在路上疾驰,将沿途的许多车辆都纷纷甩在身后!
忽然前方的车一个急刹车,尖锐的刹车声,柏油马路上划开两道深深的刹车痕,陆泊然猛地扭了一把方向盘,刹车踩到底,这才避免了追尾的悲剧发生。
他一身冷汗地抬头,才发现前方的路中央起了火光,一辆车翻倒在路上,前面的那辆车是为了躲闪它才急刹车,周围还围着几辆闪着警灯的警车!
难道是……陆泊然的心中翻涌着一个十分不好的念头,那辆车,那辆车难道是何可秋的车吗?
他不由自主地飞身下车,往前跑了两步,终于在熊熊燃烧的火光中,依稀分辨出那辆车的样子。
心顿时沉往无尽深渊,仿佛所有的希望在瞬间落空,看这样子,何可秋已经性命难保了,那么关凌蓝的下落,她此刻的安危,又要找谁去问?
关凌蓝,你到底在哪里?
他转身愤愤地握紧拳头重重砸在车门上,刚刚止血的手背上的伤口再次崩裂开,血顺着指尖缓缓滴落,他却已经无心擦拭。
你为什么要离开!又为什么要把我送你的腕表拿下来!
一拳又一拳,直到手指的关节露出殷红的血肉,陆泊然忍住几乎夺眶欲出的眼泪,用力咬着拳头,把所有的哽咽都吞进腹中。
“Leo?Leo?刚刚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信号突然消失了?”
陈竞不明所以地问,陆泊然弯下腰把身子蜷缩起来,放开拳头,大口大口地用力呼吸,来回几下才勉强缓过来:“何可秋在逃跑的时候翻车了,车子……起火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言说的悲怆。
陈竞大惊:“那何可秋人呢?”
陆泊然看着火越烧越大,那个模糊的人影早已经消失在一片火海里,再也找不回来,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怕是……救不回来了。”
陈竞顿了顿,这才意识到关凌蓝的下落这下子就更加难找了,但是还要安慰陆泊然,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会继续让人去找,一定会找到关凌蓝。你别忘了,老陈还活着……”
陆泊然仰起头,眼泪从脸颊滑落,远处的火光浓烟弥漫一片,无数车被迫停下来,马路顿时成了一眼看不到头的停车场。
何可秋死了,可被他留下的人,还要承担更多的折磨。谁也不知道他带来的那场生离死别,究竟会在什么时候上演。
关凌蓝,你到底在哪里?
你也许此时性命垂危,也许正徘徊在生死关头,可是,我此刻却只能被困在这里,目送一场善恶终有报的死亡。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事,那么多人,可是,却只有一个你。
天地再辽阔,如果没有你,我留下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陆泊然转过身,迎着那一片灼痛眼眸的火光和烟尘,爆炸声震耳欲聋,人们纷纷后退躲闪,警笛尖锐地嘶鸣,一切混杂在一起,他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眼前似乎只剩下记忆里女孩那张满含温暖笑意的年轻面孔。
时光铸就的错误,他与齐风交叠难分的身份,十五年前,从关凌蓝捧着一颗橘子味的糖果缓缓朝着自己走来的那一刻起,他们三个人的命运,就已经被紧紧地连接在了一起。
陆泊然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齐风,是在那一年的圣诞节。那时候知道他们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但老管家应该算是其中一个。老管家当时用那般怜悯而充满讽刺的目光看了自己许久,终究只是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再说。那时候,他终于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出身娇贵的小少爷,而不过是陆家用来替自己的金孙挡掉一切灾祸的赝品而已。
齐风比他想象中的要高一点,浓眉大眼,身材健硕,看起来就有那种天生自成一派的翩翩风度。
他主动上前与自己打招呼,那句“你好”说的诚心实意,陆泊然的心中一动,竟然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他伸过来的那只手。
年轻的少年们因为上一辈的爱恨而被凭空改写了命运,那一刻,在彼此眼中,他们看到了相同的遭遇过往,也发现了一样企图反抗宿命的决心。
于是,他们成了最好的朋友。
陈竞就是在那个时候加入他们的,他是齐风的同窗,三个人年纪相仿,意气风发,相约着要一起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来。
没过多久,陆泊然就离开加拿大,陆家给了他一笔不菲的学费,足够他选择任何一所昂贵的大学进修,但是,谁也不知道陆泊然去了什么地方,陈竞和齐风只会不定时地收到他从世界各地发来的明信片,埃及、以色列、德国,甚至是南非……直到三年后,陆泊然带着一笔令他们惊诧不已的创业资金回到香港,以合伙人的身份,与齐风共同创立新瑞。
他们一路互相信任,公司经营得蒸蒸日上,陆泊然的精力开始渐渐转入科技研发领域,把大部分的公司业务都交给齐风,经常在纽约和香港之间飞来飞去。
直到有一天,他刚下飞机,就被好友满脸幸福的表情给当场腻歪着了。
“喂!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结婚了!”
齐风兴高采烈地向他公布自己的好事将近,还大方地把和未婚妻的照片秀出来,陆泊然的笑容却当场僵硬在脸上,他听到心脏在顷刻间碎裂开的清脆声响,身体仿佛被一万支箭射穿,再也没有了知觉。
照片上那个笑容温暖的女子,眉目清秀,时隔多年,却仿佛还是记忆里那纯真善良的模样。
那是孤儿院里他唯一的朋友,那个在他决定放弃自己沉入黑暗时,捧着糖果朝他缓缓走来,用微笑敲开他心门的女孩。
他找寻她多年,却没有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获得她的消息。
也曾经想过要再去见她一面,可是,总觉得这样太对不起齐风,于是只能将这份感情放在心里,默默祝福,希望好友与昔日童年的伙伴能够幸福。
他在齐风订婚宴举行的前夕故意预定了去美国的行程,长达两个月,只为了躲得远一点,久一点,让自己渐渐学着放下一切。他以为这样的成全会是最好的结果,可是没想到,当他再回来的时候,却接到了齐风的死信。
新瑞破产,齐风接受不了关凌蓝欺骗他的事实,愤然从公司顶楼的天台上一跃而下,而关凌蓝不知为什么竟然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踪迹,仿佛一场烟火,燃烧了谁的瞳孔之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暗黑的夜空之中。
陆泊然和陈竞暗中调查,发现公司破产及齐风的死,都与关凌蓝及她的养父何可秋有关。他于是亲手设下这个庞大的复仇计划,以陆泊然的身份来到她身边,将她一步步推向与何可秋反目成仇的境地。
可是,陆泊然知道,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输了。
因为爱,所以甘心认输。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陆泊然坐在车里,把手缓缓伸向窗外,任凭冰冷的雨穿过指缝,神色漠然哀伤。
他们还是找不到关凌蓝,何可秋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