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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的悲伤连成一片荒芜,我不是那个负责把关的质检员,许曦城,我也是个女孩子,一个在默默喜欢你的女孩子。
☆、051 年初一的酸汤面
那个学期剩下的几个月,许曦城好像是收敛了些,从前他定期给我送水果,现在我定期去他那帮他打扫卫生,不过再也没见到他带哪个女孩子单独过去。
圣诞节是在许曦城的屋子里过的,两边人白天一起在他家里玩桌游,狼人游戏,类似于天黑请闭眼,玩的挺愉快的。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凡是会做饭的都露了一两手,也不管好吃难吃,反正人多热闹,满桌菜都吃光了。
元旦过后半个月就进入考试期了,我有一次去许曦城那,发现钱亮他们几个都在,正在准备小抄。只有王晓愚在给他们划重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许曦城,你什么时候能学学人家王晓愚,你一个学期上课的次数,还没人家逃课的次数多吧。”我推了一把许曦城的脑袋。
“扯淡。”许曦城特别愤慨,“他就逃过一回课,明明我上课的次数多!”
我哭笑不得。
“没有谈过恋爱,没有挂过科,没有逃过课,没有偷过电,这样的大学生活怎么能算完美。”许曦城得意洋洋摇头摆尾,“哥追求的可是完美型的。”
那么我是不是太不完美,所以你才不喜欢?
那年考完试,许曦城再一次跟我一起回家,我问许曦城这次带钥匙了没有,没有就先到我家去。
“我妈在。”许曦城朝我笑了笑,“有空来玩吧。”
我记住了这句话,大年初一就到许曦城家里去拜年,来开门的是许曦城,进去了才发现他们家只有他一个人在,偌大的房间显得空旷而又冷清。
“就你在?”我放下手里的礼品箱,左右看了看。
“那还得有谁?”许曦城伸展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用遥控不停的换台。
“秦阿姨不是在么。”这是他自己说的呀。
“走了,前天就走了。”许曦城没有看我,语气里有种我陌生的平静,平静到淡漠。
“你爸呢?过年不回来啊。”许曦城很少提起他爸爸,我只知道他爸是煤老板,他家还有几个厂子,他爸很忙很忙,很少回家。
“他不回来不是挺正常么。”许曦城撇撇嘴,忽然就特别不耐烦,“过什么破年,连个好看点的电视都不演。”
许曦城“啪”地把遥控器扔到桌上,吓了我一跳。
“你要无聊,要不我们打牌吧。”我试探的看着许曦城,他怎么了,以前没见他这么莫名其妙的发火的。
许曦城不说话,然后过了十秒,我突然听见“咕噜噜”一串响声。
“饿了?今天还没吃呢?”我想笑,真的,但是我憋着,我没笑,“我给你做点饭?”
许曦城感觉特不好意思,羞的都不看我。我倒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嘛,又不是神仙,肚子饿了,会叫唤,挺正常的嘛。
于是我撸起袖子,在许曦城家缺米少盐的厨房里,给许曦城做了一锅汤面。许曦城家里没菜,我只在储藏室找到了一捆干了大半的葱,剥了些用油炝了,做成了酸汤面。
许曦城没挑剔,把整锅面条全都吃完了,他吃饭的时候一直没说话,低着头,也没看我。
☆、052 原来我还没有进入他的世界
那天,我见到十年来从未见过的,许曦城的另一面,忧郁而安静。
我知道他有心事,但是他不愿意主动开口,就说明他并不想和我倾诉。我猜测跟他的家庭有关,或许许曦城变成今天的模样,与他的父母有脱不开的干系。
我真的很想抱抱他,告诉他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他身边,但是那时候的许曦城,浑身散发着一种拒绝靠近的味道,好像任何人的靠近,都会让他变得焦躁不安。
我没有在许曦城家里待很久,下午我就回去了,因为小姑来我家拜年了,还带着我的小外甥女。
离开许曦城家的时候,他送我到门口,看着我下楼,很有些舍不得我走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他在家里总是这么孤独寂寞,所以他去年回来的时候,宁可住宾馆也不回家。
晚上小姑他们走了之后,我跟我妈提起今天去许曦城家里,他爸妈都不在的事。我妈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有时间多叫他来家里吃饭吧。”我妈朝我微微笑了笑。
我想我妈可能知道些什么,不过别人家的事情,总不好在背后议论。我忽然发现,我自以为和许曦城是关系最好的朋友,其实我根本就还没有进入他的世界。
那年寒假,我经常去许曦城家里,买蔬菜和调料,给他变着花样做饭吃。他有时候也到我家来吃晚饭,陪我爸下会儿棋。
开学我们相约一起去学校,下了火车的一瞬间,许曦城感觉忽然就活过来了。还没回到租住的屋子里,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叫苏景鹏他们多叫点人来吃饭。
那天来了好几个我陌生的面孔,男男女女都有,大家连吃带喝,又说又闹。由于第三天才是报到的日子,晚上他们玩儿的很晚才走,许曦城喝的有些多,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许曦城?”我轻轻推他,“起来到床上睡去。”
许曦城完全没反应,睡的像头死猪。我心里那叫一个后悔,早知道王晓愚还没来学校,我刚才就不该让钱亮和苏景鹏也走掉,至少把许曦城弄上床去啊。
我把许曦城的一条胳膊拿起来搭在脖子后面,想把他扶起来,没想到他那么重,我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只把他身子从沙发上拽起来半截。
我实在是没力气了,那口气一松,我直接被许曦城拽的一个踉跄,他从沙发上滚下来,我一脚踩在他的腿上,他“嗷”的叫了一声,总算醒了。
“嗯?小米?”许曦城脑子还不清楚,晃晃悠悠的在地板上坐起身子,半睁着眼睛看我的脸,“你踩我干嘛。”
“起来,要睡去床上睡。”我赶紧抓住许曦城的胳膊使劲拽,地板砖那么凉,他又喝多了,别整出毛病来。
好不容易扶着他站起来,让他把胳膊搭在我肩上,我连拖带抗的把他往卧室弄。
从客厅沙发走到卧室的床边,我觉得我跟许曦城都挺费劲的,累得我都冒汗了。到地方了,我赶紧舒了口气。就因为心里松懈了那么一下,许曦城栽到床上去的时候,把我也给带倒了。
☆、053 偷来的幸福
我被许曦城拽倒,脸朝下拍在床上,我庆幸我不是拍在地上,否则我的脸可怎么办。
许曦城的一条胳膊还压在我背后,我爬起来,发现许曦城的腿还耷拉在床沿外面,于是抓住他的腿往床上塞,要不然他这么睡一会儿肯定会掉下床。
许曦城真是重啊,身上也没多少肉,怎么抬起来死沉死沉的。我觉得把他弄到躺好,简直比搬一小时砖还累。
给许曦城盖上被子,一屁股坐在床边,长长缓了口气。
许曦城轻微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我转过去看他的睡脸,他睡着的样子有点孩子气,脸微微皱在一起,似乎在因为得不到糖果而生气。
我忍不住伸出手指,在他鼻尖上轻轻碰了一下,看他因为痒而把脸埋在枕头上乱噌,觉得特别开心。
许曦城翻了个身,变成了背对我躺着,棉被也让他扯到怀里抱住,整个后背就晾在我面前。我原想凑过去再捉弄他几下,然而挪到了跟前,我忽然就想抱抱他。
我想他现在背对着我,而且还醉着,我可以偷偷的从后面抱他一会儿。我想起大一那年圣诞节时,他的那个轻柔的拥抱,这个愿望就更加强烈。
就一下,就偷偷抱一下。
我轻轻咽了下口水,蹑手蹑脚的靠近许曦城,心跳的好像擂鼓。我伸出手臂搭在他身上,发现他没有反应,于是放心大胆的把脸贴在他后颈上,将他抱住了。
许曦城是侧身躺着的,他的后背在我身前紧紧贴着,我感觉我们像是两柄相亲相爱的调羹,完美的重叠在一起。
呼吸着带有许曦城味道的空气,甜蜜的感觉瞬间就溢满心田,然而我不敢抱他太久,这种幸福短暂的像是偷来的,让我不舍,却又无法继续下去。
我起来了,看了一眼时间,该死的,我尽顾着许曦城了,宿舍门这会儿早就锁了。我从柜子里找出条毛毯,去沙发上睡了。
或许是沙发实在没有床舒服,我那天晚上辗转反侧,一直睡得不踏实。天快亮的时候我才算是睡过去了,等我再醒来,我已经躺在许曦城卧室的床上。
我立刻就清醒了,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集中精力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响动。屋子里特别安静,许曦城好像不在。
我下了床却没有鞋子,光着脚跑到客厅,我的拖鞋还放在沙发边,想来是许曦城把我抱过去的。
“许曦城?你在吗?”屋子就这么大点儿,我随便转了转就已经看完了,许曦城确实不在,干嘛去了?
我双手叉腰站在客厅正中央,想着是不是该给他打个电话,就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我欣喜的回头,许曦城正好推门进来。
“起来啦。”许曦城进来的时候带进了一股冷风,我忍不住打了个颤。
“冷吗?”许曦城把手里的东西放到茶几上,过来拉住我的手。他发觉自己的手比我的手还凉,赶紧松开了,在自己手心里呵了口热气搓了搓。
☆、054 忽冷忽热
“不冷,你冷的话我帮你捂捂手?”我歪着脑袋看许曦城。
“我不冷。”许曦城摇摇头,顺手从袋子里抽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我们中午吃饺子吧,我今天突然想吃。”
“行啊,我去洗漱一下,然后就开始做。”我刚抬脚,许曦城“哎”了一声,从袋子里取出毛巾牙刷什么的给我。
“这个你用。”许曦城看着我,“小米,其实我早想跟你说了,以后时间太晚就在这住下,我的地方跟你的地方是一样的。”
“嗯。”我接过许曦城给我的东西,轻轻点了下头。我不知道许曦城有没有考虑过,我是个女孩子,而他只是我名义上的哥哥,我如果经常住在他这里,别人会怎么说。
但是我不想去理会那些闲言碎语,我喜欢许曦城,我想跟他经常见面,经常待在一起。
过了没多久,钱亮就过来了,他是个光棍,左右没事干,经常到许曦城这来看碟。那会儿我在厨房拌饺子馅,许曦城买了饺子皮,看来他也知道,如果不多买点半成品,就我一个人,肯定是做不及的。
我把东西全都拿到餐桌上去了,钱亮和许曦城看我坐那包饺子,也自告奋勇的来帮忙。许曦城包的饺子真是难看啊,像只死老鼠似的,站都站不起来。钱亮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我也不能打击他们的积极性嘛,什么都没说。
但是钱亮和许曦城哪是安心坐那包饺子的人,一会儿就开始玩了,面粉抹得两人满身都是,各说各的饺子包的好看。
正闹腾着,王晓愚来了,见我们都在包饺子,他也洗了手坐了过来。
王晓愚的手指很好看,细长有力的感觉,我想这该是一双会弹钢琴的手。我没想到王晓愚居然会包饺子,包的又快又好看。
饺子下了锅之后,谁包的好高下立判,许曦城和钱亮包的饺子破了好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