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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玟这一刻终于晓得了文章里常用的空白是哪种滋味了,泪水不由自主就落了下来,一颗心脏若同石子儿一样邦邦硬,怎么会呢?自己只是赌气睡了一小会儿了,至于吗?
电话里司机黎还在喊她,却不知这经不住事儿的孩子在电话那头,鼻涕都糊的满脸是。
的士司机也是一个好心人,跟婆婆一样关切素不相识的人。后来常玟就琢磨,大约还是新加坡人文环境好,所以人的素质就整体的高。不然,她不及半天遇了仨人,咋都是那么文明呢?
司机的确是一高人,饶是常玟用的是大陆话,又是抽噎哽咽,人家也能辨别得出那个常玟都说不清楚的医院。
急诊室外,司机黎焦灼不安,他眼见常玟跑进来,立马迎了上去,“常小姐,你可来了,总裁他进手术室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常玟舔了舔干裂又不停哆嗦着的嘴唇,眼巴巴瞅着一直亮着灯的手术室,又回头瞧着司机黎,那泪水禁不住又是滂沱而下,泣不成声。
司机黎眼看也是更慌了,本来以为能有个商议的人,这倒好,泪人一个。司机黎一时间真不知该怎样安慰这位小主儿。只见他那双手一会儿插进裤兜里,数五秒又掏了出来,再间隔五秒又伸进了裤兜,进进出出好几回合,焦灼又尴尬的神态不能不说就是他此刻的心情,所以说心理学家从身体语言上得出的论断是相当有道理的。这位饱受折磨的司机黎后来索性掏出纸巾来擦鼻尖。不擦咋整,里面有不知到了啥程度的总裁大人,面前又有未来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能保持她该有的从容姿态也好,关键是这位娘娘明显没有经过总裁严格的训练,一听她心爱的总裁进了里面,啥也没问,直接就发了大水,哭就哭吧,你总不能把长江抬来吧?司机黎领略过长江黄河的滔滔不绝,不知出于何种意识,他就生搬硬套把江河跟这小女人杠上了。
司机黎看了看表,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人家还在抽抽搭搭不停歇。司机黎此时此刻也是真心服了,娘娘的泪水能不能哭倒成长城是未知数,但就与黄河长江的浑厚来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司机黎那个时候就有一点小小的腹诽,敢情总裁就是被这小女人的泪水给倾倒?
司机黎算计着再怎么着这悲伤也散发的差不多了吧?总得容人把话说清楚不是?司机黎清了清嗓子,打算装一回智者,做一回大哥,然话还没说呢,就见外头进来一衣着华丽的女子,司机黎一愣,面色不是太好看,但这也只是稍纵即逝的事儿,人家越过常玟直奔那女子迎去,俨然已换做了另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夫人,您怎么也来了?您身体不好,就不用往这儿跑了——”
这位司机黎称道的夫人,雍容华贵,白皙的脸上自有风情,她显然并不吃司机黎巴结这一套,她撇开他那些废话,直入正题,“总裁他怎样了?只有你一个人在这儿守着吗?”
“有啊,有啊,他们去办手续了,我在这儿守着。”司机黎忙应承道,一眼瞥见抽噎的常玟,怕受了怪罪般又赶紧道,“这这不是还有常小姐吗?她担心总裁,打进来就没停歇的流泪。“司机黎末了又自作聪明的主张了一句,听起来很是沉重的意味深长,”总裁与常小姐谊切苔岑,不是情深意重能简单说道的啊。”
夫人听了秀眉紧蹙,拢得一双美目也隐现煞气,“你说什么谊切苔岑?”边说边警惕的瞄了四下,情绪的紧张一览无余,拿着包包的手明显可见往里扣了扣,这于心理学上,也是最常见最容易解释的现像——不安。
司机黎约摸着还是没有摸透这家人的底细,他只以为报喜可以冲冲忧虑,殊不知人家还有人家自己的算盘,且是如意算盘。大户豪门不历来都是狗血剧情吗?司机黎想要混得好混得长远,还是得回去多看看豪门大剧才是正途。那些剧,可都是源于现实版本,大小夫人们的心思在剧里展示的都是血淋淋的真实。
“常小姐啊,总裁的女朋友。”司机黎大约也是被夫人的震撼给唬了一跳,脑子一时间不大灵光,就跟被人打了麻药,后知后觉又追了句,“总裁就是为了追她才受伤的。”
夫人的脸色变了几变,只是没人敢仔细看而已,若要是有三分的细心,就会发现,这位夫人可是不一般的不简单,跟盘丝洞里的蜘蛛精一般变化无穷。她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目频现出扎人的寒芒,只须臾工夫却又是换回贵妇人固有的那一腔淡定,一张樱桃小嘴似乎还可见到笑意,“是吗?难怪总裁说今儿晚上要带人回家,原来就是这位常小姐啊?只是,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儿,这算不算是好事多磨呢?”
司机黎听了不禁咋舌,他没头没脑的就说了,“总裁不是晚上八点的飞机吗?他还有时间回家?”
贵妇人闻言笑着瞥了司机黎一眼,“总裁的家事也会与你说起吗?”
司机黎被这一目光煽的久久没有话说,夫人果然不负虚名,怪不得人家都传,这位三夫人不出面还好,出面绝不会被别人得益。
☆、第七十六章出门
司机黎看得清楚,三夫人对常玟很友好、很和善,分寸拿捏的刚刚好,少一分嫌关照不够,多一分过于热忱,端的就是一副家长的亲切。
而常玟的表现就差强人意了,司机黎搓着手提了心,你说,你这笨头笨脑的跟一呆鹅一样,以后进了人家门,还不被人捏把死?
常玟说,“总裁他会醒过来吗?”
三夫人拉过常玟的手,并不介意这般丧气的话,她悄声安慰,“瞧瞧,傻孩子,这稍有点事儿,怎就不能放宽了心呢?这不是有医生吗?这里可是顶级的医院,汇聚了世界名医。你还用担心吗?”
常玟一张脸总算松缓了些,到底还是有记挂,“总裁不是伤了后头吗?这可是经脉所在哎。”
司机黎眼瞅着常玟愣是不知轻重,这若是一语不慎把三夫人惹恼了,你的前程锦绣可如何能保得住?司机黎再也不能耽搁下去,他一边悄悄给常玟递眼色,一边跟着劝道,“常小姐就不要过于忧虑了,有三夫人在,诸事大吉。再也说了,总裁吉人天相,会相安无事。”
三夫人一笑,那对好看的眼尾就往上翘起,常玟看的呆了,她也见识过如蜥蜴的貌美如花,可与这位三夫人相比,明显就落了下风。这位真真就是百星不如一月的花中翘楚,虽说年纪不饶人,美人暮年,但那抹媚人风情却是谁也夺不走的,谁也不能否认的。
三夫人那是修炼多年的人精儿,常玟那点小心眼尽收眼底,却禁不住也被常玟倾慕有加的眼神感染,心情不自觉的上扬。青春如是,能起波漾,三夫人怎能不得意?
这个时候,手术室门开了,医生出来,道是病人受撞击,确认有脑水肿迹象,叮嘱说是这七十二小时尤为关键。
常玟惶惶问道,“病人可有意识?”
医生也未明确告知是有还是无,只是模棱两可说是清浅的思维活动会是有的,至于日后的起色这还得看病人自身意志力及家人的配合。
这一番话不是给人添烦忧吗?看病人自身?眼瞅着医生远去,常玟脸色耷拉的跟缺水的花儿。倒是三夫人善解人意的留了话,道是要常玟好好回去休息,待徐俊醒来也好有个照应。
司机黎到底不是常玟的底子浅,他多少猜出几分三夫人话里的意味,然以三夫人不容撼动的地位,他也只是能同情一下还懵然不懂的常玟而已,同时又略有一丝愧疚,若不是出于自己的一点私心,今儿这一出不也是避了过去?可人世间的事辗碾转转,总有个由头在无影无形的牵引着,物理学中的著名引力定理隐隐也有这样的影像显现。如此一想,司机黎那本来就微薄若萤光的怜悯瞬间又消了去。
只能说是命运有为无为的安排了吧。
常玟一双目光紧紧盯着急诊室不肯移动,三夫人使了眼色给司机黎,司机黎哪能晓不出三夫人的意味深长。看来,这风向该是转了,那就见风使舵吧,谁让他只是一个任人使唤的司机呢?
“常小姐,你还是先回去吧。待总裁醒来我会通知你的。”司机黎细声慢语劝慰,不敢说重了,也不能说轻了,这活儿也只有他这样圆滑的人才能做的来,也亏得三夫人慧眼识英雄,能一眼瞧出他是一有担当大任的能者,司机黎于此须臾间顿觉自己的前途铺满了锦绣。
常玟将眼投向三夫人,她哪里能晓得这本就是三夫人的主意,只见三夫人一对瞳仁晶晶亮,若有伤感,她说,“常小姐,你就听阿姨一句劝,先回去吧。待会儿,董事长就要赶过来了,他脾气臭,阿姨也是怕你受不住不是——”
常玟当真以为这位三夫人就如面上这般柔婉,其实,稍一用脑想想,便会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哪里会是这么浅薄。高门豪宅里的女人,若是没有口蜜心剑之类的把戏,岂是能站得住脚的?
然,常玟左听三夫人是劝,右闻三夫人是解,这哪里还能不承情,感激的只差落了跪,虽说现代不时兴这一套,但就大的恩情断不是一个谢字就能还得了的,“阿姨,总裁这儿就劳您费心了。总裁醒来可一定要告诉我——”
常玟被三夫人一句又疼又怜的“傻孩子”给打发走了。饶是她一步三回头,也没能看清三夫人眼中的鄙夷及厌恶。
酒店里,空空如也,除了她,唯有一堆华丽的死物。徐俊的影子如若还在一般,窝在沙发里久了,一回头,仿佛就看到了徐俊发梢还滴着水从浴室出来。常玟一对眼窝深扣,不敢眨眼的盯着那抹似有还无的身影,生怕一不小心他就溜了走。
然,到底还是一记幻空而已,徐俊那身形如同隐身术一样失了踪影,徒余浓浓的失望。常玟把头埋进支起的膝盖里,泪水再一次不可遏制的涌出眼框。是她错了,错的离谱。若不是她擅作主张去了圣淘沙岛,徐俊也不会受到这无辜的侵害;若不是她一意孤行,进了幽谷关了手机,徐俊此时此刻应该是精神抖擞坐在了谈判桌前——
可是,事情还是发生了,发生的令人措手不及,却让人懊悔不已。若能回到当初,常玟宁愿伤的是她自己。
又有什么可是呢?时光已流逝,留给人的只有徒然吗?常玟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医院看一看,不管如何,徐俊是因了自己忧及性命,自己又哪里来的理由在这儿伤春悲秋,无所事事?
一天一夜,司机黎没有一个电话过来,她打了过去,也是支支吾吾敷衍而已。常玟的心越发忐忑,她再也坐不住,猛的起身,却是腿麻的无了知觉,一个踉跄就栽在了地上。
眼冒金星,头疼欲裂,即使是这样的疼痛,又哪能及得上她内心的忧心如焚。
那腿就跟千万只蚂蚁在咬噬一般,麻的支不住。常玟咬紧了唇,一次次试着,总算是出了门。
☆、第七十七章忏悔
医院院子里,常玟徘徊又徘徊,一双深陷的眸子时不时抬头打量着出出进进的门口,满面彷徨。
她手里的手机早已捏的汗津津的,那一串深入骨髓的的号码倘若拨了过去,不知会是谁接起呢?是啊,接通了不就知晓了吗?可是,那一份勇气独独不能鼓动。
常玟木木樗樗呆在那儿,惹得保安偶尔会抛过两眼来,他们看来,这少不得又是一个失恋的女孩。这年头,分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