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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女儿的病床上，躺着其他的病人。护士，我女儿呢，她转到哪儿去了？是不是她之前说身体不舒服，出现什么严重的情况了？”
不会又转治疗部了吧？
真要这样，那子衿的换肾手术，只怕得出问题。楠楠这儿不行，子衿唯有老老实实地待，待合适的肾源出现为止。
猜是不是这个情况的时候，乔栋梁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真的是天意弄人，不是他偏帮楠楠，觉得子衿的命还没有楠楠的一颗肾重要。只是，楠楠的肾出现问题，不适合做捐的那一个人，他也没有办法，这又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假如子衿真的等不及了，还是他跟丁佳怡去检查一下，到底谁的肾更合适子衿吧。
打了这么一个底之后，乔栋梁察觉到自己再想到乔楠这个女儿的时候，气又直又顺，不像之前那样，连正视小女儿的底气和胆子都没有。
“你女儿？问一下，你女儿之前住哪个病房的，我这边要查一查，才能明确地回答你这个问题。”
一听护士这么说，乔栋梁把乔楠的病床房报了出来。
“噢，这位病人啊，恭喜你，你女儿这是痊愈，昨天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办了出院手续。咦，她出院之后，没有回院？昨天中午，不是你们这些家人接她回去的吗？”
“……”乔栋梁整个人愣住了，像是被谁打了一记闷棍：“你说，昨天中午的时候，我女儿已经出院了？”
“对啊，医院记录里是这么显示的。”
“不、不可能，我们没有人帮她办出院手续啊，你们会不会弄错了？”不会的，楠楠怎么可能出院了。昨天他来看楠楠的时候，楠楠提都没有提：“而且，昨天晚上我还给她送饭来着，今天早饭，我也送了，我女儿怎么可能……”
激动起来的乔栋梁脸色涨红，目光一斜，瞥见了自己早上送来的那个保温瓶：“你看，这是我早上送来的，我……”
等等，昨天晚上的饭，楠楠没吃？！
护士见到乔栋梁激动的样子，被吓了一大跳，她把保温瓶还给乔栋梁：“不好意思，可能是我们医院的病人太多了，而且护士都有日班、晚班，估计是交接岔了的时候，一时忘记这个情况也是有可能的。而且，病人康复出院，这是一件好事儿啊。”
生了病的女儿总算是好了，可以回家了，家属的这个反应也太不正常了点：“病人是不是回她自己的那个家了？”看这老爷子，年纪这么大，女儿肯定结婚有娃了。好不容易病好了，回婆家不是挺正常的吗？
不过话说回来，乔楠住了这么久的医院，她好像还真没见过乔楠的婆家人。
听懂了护士的意思，乔栋梁的脸色青了青，没好意思说出乔楠快四十的人了，还没结婚的事实。
乔栋梁接过保温瓶，脚步一会儿踩向乔子衿的病房方向，可没走三步，又停了下来，身子一转，要往医院外面走。这么来来回回，大概转了五、六次，乔栋梁最后愣是还留在原地。
乔栋梁此时此刻心“卟卟”跳动得厉害，跳得乔栋梁整个人慌了起来，如同一只无头的苍蝇，只会到底乱撞。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楠楠竟然出院了，可他一点都不知道，老丁应该也不知道吧？假如老丁知道楠楠出院了，老丁不可能不告诉他。那么是楠楠一个人自己办的出院手续吗？
楠楠要出院了，怎么不跟他说，不告诉任何人呢？楠楠会不会？应该不会！肾的事儿，楠楠醒过来之后，他还没有跟楠楠提过呢。
更何况，楠楠那么好的一个孩子，为这个家，为子衿这个姐姐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九十九步都走完了，如今子衿在生死关头，只要楠楠的一颗肾，又不是要楠楠的命。按楠楠以往的脾气和习惯，楠楠肯定不会拒绝的。
所以楠楠绝对不会因为不想给子衿这颗肾，而悄悄办出院手续，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对，一定是这样的。楠楠是一个好孩子，这一点他早就知道了。
应该是楠楠怕麻烦他，又知道老丁需要照顾在子衿的身边，所以这个懂事的孩子自己办了出院手续。楠楠是心疼他跟老丁还要为子衿的病忧心，其他的事儿，楠楠能让他们省心，便不打扰他了。
乔栋梁做了几个深呼吸，在别人快要拿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乔栋梁松了松肩膀，抱着保温瓶往医院外面走。楠楠出院了，不会回乔家小院儿的。
乔家小院儿只有那么几个房间，子衿没离婚，小院儿里都必须给子衿留一间房，好让子衿回娘家的时候有单独的房间住。楠楠打从那儿时起，也搬出乔家小院儿，再没在家里住过一晚。
现在，子衿离婚了回娘家住，楠楠更不可能回乔家跟子衿抢房间。所以说，楠楠办了出院手续之后，一准是回她那个小小的出租房了。
也真的是，不行，这一次，他必须好好跟楠楠说一说。经历都这么一次大劫，楠楠以后该让自己生活得好一点。哪怕真不能回乔家小院儿去住，依旧要在外面租房子，那至少也得租个大点的。
以后……
以后老丁再为了子衿向楠楠要钱，他保证管住老丁，不让老丁这么干。楠楠这么大的人了，身边连点存款都没有，总是不太好。
说句不好听的，子衿那套当嫁妆的房子还是全用楠楠的钱买的呢。楠楠也是时候为自己存点钱，买一套房子了。只要楠楠把肾捐给子衿，救子衿一命，说通老丁，让老丁同意他的这个决定，他还是有很大的把握的。
真好啊，小女儿出院了，大女儿的病很快也会有的救的。楠楠以后不需要再把一切献出来给子衿，可以安安生生地过自己的日子。人生就该这样，所有的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这会儿，乔栋梁觉得不久的将来生活会越发美好的。
正文 第1770章自己看
乔楠租的那一套房子，乔栋梁一直知道地址在哪儿，也知道那房子不太大，可是他从来没有去过。所以，为了找到乔楠租的房子，乔栋梁打听了好久。
“你就是乔楠的爸？”乔楠的老房东一见到乔栋梁穿得人模狗样，脸也看着挺敦厚的样子，房东冷然一笑，这就是乔楠的那个渣爸、渣亲人啊。果然人不可貌相，看着应该挺老实、心善的人，谁知道，狠起来，真不把亲闺女当人看啊。
“对啊，你就是楠楠的房东吧？楠楠平时多亏有你的照顾，谢谢啊。我是来看楠楠的，楠楠是哪套房来着？”乔栋梁没看出房东瞥着自己的眼神不太好，只因为乔楠对乔栋梁提过，她房东人特别好，所以哪怕她住在外面，也挺好的。
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乔栋梁总算是想起自己身为一个父亲的责任，特意感谢房东。
“哪套？”房东哼了一声，声音往上一扬，觉得乔栋梁这话特别逗：“要不，我带你去看看？”乔楠要舍得为自己租一套小房子，哪至于那么招她们这些外人心疼啊。
“唉，好，麻烦你了。”女儿住哪一套房，自己都弄不清楚，还要人家房东给自己带路，乔栋梁挺不好意思的。但与此同时，乔栋梁是真的相信女儿住在这儿，挺受房东的照顾。要不然的话，房东对他的态度也不会这么好，亲自给他带路。
跟在房东的身后，乔栋梁本来想往楼梯上走的，谁知道，房东身子一侧，没有上楼，却是往楼梯旁边的方向走。都抬腿要上楼梯的乔栋梁一看房东这动作，纳闷了一下，楼下没房子啊，房东这是准备带他去哪儿呢？
其实房东哪儿也没有去，底层的话，因为地段比较好，打通之后，大多都是当店面的。所以二楼开始，才是租给人用的房间。在这么繁华的地段，出现了一个比较死的夹角，那就是建在店铺外的独立上楼的楼梯下的一个空间。
那小小的空间，砌起了一面墙，有墙有门也有一个小小的四四方方的一扇窗。房东把钥匙插在门上，“卡”的一声，开了：“这就是乔楠之前住的地方，你要不要好好看看，感受一下？”
房东不是那种为了赚钱没良心的人，这么小的一个地方，冬天还好，夏天是真的热得要出人命啊。地方狭小，在遇到乔楠之前，房东从来没有打过在楼梯下修墙，再隔出一间房的主意。
但那个时候，乔楠太落魄了，身上没多少钱，想租个像样点的地方，根本就办不到。正好，当时这个楼梯因为之前修房的关系，堆了不少的东西，愣是把四面通风的道儿，隔出了一个六、七平方的小空间。
当初乔楠找上门儿，说要租这个地方的时候，房东自己都傻眼了，一直说，这不是个房间，这么小，住不了人的。
但乔楠坚持，房东又看乔楠情况是挺难的，在乔楠的软磨硬泡之下才答应的。在乔楠搬进来之前，房东还特意让人把那些堆起来的东西搬走，真要住，买点砖头砌一面墙，说实在的，也花不了几个钱。
这个空间，她都不打算利用起来，现如今，还要收乔楠的房租，再便宜，那也是多一份收入。所以，房东直把这个空间收拾干净了，才让乔楠搬来住的。
听到房东的话，乔栋梁整个人都傻了，说话也结结巴巴：“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就是一个楼梯下的道儿，才这么丁点的地方，一般不是用来堆杂物的吗？怎么可能住人！”
这里是平城，又不是首都和魔都那种寸金生土的地方，哪怕小小的一个地下车库，都能租出个两、三百的价格来。
因此，乔栋梁觉得，就凭乔楠的赚钱能力，哪怕工资大部分交出来，没办法给自己买套房儿，那也不至于住条件这么差的地方啊。说真格的，这还真是乔栋梁第一次来乔楠住的地方。
以往家里有什么事，都是乔楠回乔家去的。再者，如果需要主动去找乔楠，这种时候，丁佳怡都会主动请缨。乔栋梁想得挺好的，觉得小女儿脾气好，人好又孝顺，赚的钱全交给家里了。只要让丁佳怡多跟乔楠多接触接触，日久见人心，丁佳怡总会被乔楠感动，对乔楠好的。
问题是，眼下的情况，让乔栋梁心里特别不舒服，一下子就跟油盐酱醋茶全都倒翻了一样，心里什么样的味道都有，唯独没有甜：“我家楠楠真的在这个地方，住了好几年？”
乔栋梁尤不肯死心地再问了一遍，乔栋梁自问自己算是能吃苦了，但他看了这边的环境之后，发现别说是住几年了，说不准，连一年，他都熬不住。偏偏他的小女儿，熬住了好几年。
“不是几年，楠楠在我这儿住了差不多有十年了。你这个爸当的，够可以的啊。”看出乔栋梁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房东对乔栋梁的态度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亲闺女，又不是捡来的。
没嫁人的亲闺女在外面租房子住了十来年，当亲爹的竟然一次都没有主动上门来看看亲闺女租的房子和环境到底怎么样。这是得对亲闺女多放心，还是说，对亲闺又有多不关心啊，才能做到这种地步：“楠楠也不在，我随口问一句，楠楠真是你们家亲生的吗？不是捡来的？”
亲生的，哪有这种对待法啊，捡来的，也不过如此。
乔栋梁脸色涨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天，他才挤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