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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瑜别转脸,看向窗外。
又是一个下雪天。
她长长吁口气,双手紧紧捧着咖啡杯,咖啡热气透着杯子,传递到她手上。
好久,她摇摇头。
尤其是现在,更加不行。
联姻都是因为根据自己企业情况而选择对象,现在是周星华做董事长,路慧珍虽然放手交给周星华打理,可仍然担忧,势必会更用心跟进周景瑜这一门婚事。
周景瑜电话响了,路慧珍叫她过去。
梁承跃陪周景瑜下楼,看着她开车离开他视野,几乎碎了心。
路慧珍见到周景瑜,就询问周景瑜,“跟朱蔡东约会进展如何?”
换句话说,周景瑜跟朱蔡东进展到哪一步,牵手,接吻?或者?
和周景瑜想的一样,母亲一定更加督促这一门婚事。
想到朱蔡东私下有女友,周景瑜犹豫了些许。
路慧珍见她犹豫,以为周景瑜想推辞,跟周景瑜语重心长。“景瑜,你要有担当。”即周星华做了董事长,周景珍仍是周家女儿,企业要走出疲态和萧条,周景瑜也要负起一份责任。
道理不用跟周景瑜讲得太明白,话只稍一说,适可而止,周景瑜就知道要怎么做。
她陪母亲吃完早餐,在母亲目光下,横下心,主动给朱蔡东拔电话。
朱蔡东踌躇,但耐不住周景瑜热情邀约,两人敲定约会时间。
路慧珍感到安慰。
她说,“你大哥上任,集团也有很多事情让他焦头烂额。”别的不说,工人与工厂之间的矛盾,以及原料供应商停止跟周氏供货,就已经是烧在眉睫。
周景瑜问,“原料事情还没有查到头绪吗?”
路慧珍威严神情,掠过黯淡。“没有。”沉吟半响,她告诉周景瑜。
查不出原因,集团高层就仍会认为是周景瑜执行改组方案太严苛,动到某些人利益,被人用这样的方式还以她颜色。
周景瑜胸口犹如被刺刀。
十年来,她在企业从商场营业员做起,从没想过邀功,却到如今,却背着这样的罪名离开周氏企业。
周景瑜问,“老杨怎么样了?”
“面临被起诉,纠结工人闹事。”
周景瑜已经被踢开周氏,本不想再参与里面事情。可还是忍不住,替老杨说话,“老杨不是这样的人。”
她着急,“妈妈,你不是比我更清楚老杨为人吗,他憨厚,老实,最大的心愿就是在城里买了房,接妻子跟女儿出来,每天从工厂下班回来可以看到他的女儿。”
路慧珍呷口茶,抬眼扫周景瑜,语气严肃,“景瑜,人是会变的。”
周景瑜不能跟母亲就着这个话题谈下去了,谈下去只会让气氛弄僵,而母亲被大哥以这种方式让她退位,她不想再让母亲伤心,跟她为这样的话题争执。
她告辞。
走到大厅门口,周景瑜回头问,“原料的供应商停止供货,大哥怎么解决?”
“在寻找新的合适供应商。”一向说话有气势的路慧珍,这时,话语也无奈。
周景瑜心里咯噔。
寻找新供应商?
这真是很差一步棋。
合适供应商并不容易找,价格,对方能力,跟周氏相处情况,两边对于合作理念方针等等,这些综合因素,并不是随意找供应商都能做得到。
供应商一下子仓促换得太多,也会伤到周氏脉络。
路慧珍说,“你不是约了朱蔡东,快去吧。”又说,“好好打扮打扮。”
周景瑜点点头。
她去做了美容,修剪短发,然后,才到约定餐厅。
等了半个钟,朱蔡东没有来。
过了一个小时,周景瑜不耐烦,给他拔电话。
电话一接通,是一个女生声音。
周景瑜以为是朱蔡东母亲,可细听,女人的声音很年轻,不由呆住。
过了几秒,朱蔡东抢过电话,听到是周景瑜,才恍然记起跟周景瑜有约。可是,他心情也不好,私下有女友,还得答应母亲联姻。他对周景瑜冷淡,“我现在没有空。”
这句话,让周景瑜顿时无话可说!
也不屑再开口,啪地摔上电话!
并不是出身世家,就有很好教养,约会迟到,或者失约,最起码要补上一个电话,现在由周景瑜打过去,朱蔡东丝毫不觉得歉意,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在她受伤期间,他人没有出现过,也没有来过一个电话,只让花店人员送了一束花过来。
一口气咽不下,周景瑜转拔朱烟电话。
朱烟的声音沙沙沙听不清,好一会,才听到朱烟说,“我在国外出差。”
不等周景瑜再问,朱烟已经在那边大骂,“在巴黎这么多天,每天不是见客户就是开会,连巴黎夜景都没得好好逛一逛。”
周景瑜识趣收线。
还能说什么?
世界每一件事都要付出辛劳,女人待在职场也一样。
周景瑜起身买单,朱烟电话打进来。
“我在海外看到新闻,你大哥升职了。”朱烟小心问周景瑜。言外之意,周景瑜被踢出周氏,过得怎么样?
周景瑜答,“不错。”
当然不错!从来没有这么闲,闲到找一个朋友吃饭,大家都在为工作忙!
她苦笑,一边拿出信用卡交给前台小姐。
“要不要我给你带什么回来?”朱烟问。
周景瑜不需要。
需要的已经成为过去,她的婚纱,莫汉成找巴黎著名设计师,一针一线手工订做。
这样一想,倒很怀念鹿港小镇,想念要牵着马去上幼稚园的杨思羽。不过现在也不是自己跑了去休假时候,虽然被踢出周氏,仍觉得对不起工人。
每个人处理事情方法都不一样,周氏不打算出面保释被拘捕的工人。
她叹气,前往派出所。
在派出所门口,周景瑜简直不能相信,她看到的是谁!
可爱小小孩杨思羽!
周景瑜跳下车,扑过去,上前一把将他抱住,亲他脸颊。
她太高兴,没有看到杨思羽旁边站着老杨妻子,直到女人出声,哭着恳求周景瑜,“周小姐,求你帮帮老杨,我错了,只要你们让老杨不被起诉,我把钱全部还回去。”
“钱?”周景瑜听出不同意思,立刻放下杨思羽,盯着老杨妻子。
女人眼泪流了满脸。“有个女人来找老杨,让他收下钱,鼓动工人造乱打砸,老杨不肯,后来,女人找到我,给了我一笔钱,我也是一时贪心,以为只是砸工厂一些东西,不是什么大罪——”
周景瑜沉声打断她,“那个女人是谁?”
老杨妻子说不出来,周景瑜心扑通跳,找了个地方,给她一杯热咖啡,让她慢慢回想。她不知道女人叫什么名字,周景瑜让她说女人外貌。
周景瑜脑海滚烫,思绪混乱,老杨妻子说的女人相貌,她似乎见过,可太着急,想不起来。
杨思羽叫她,“姐姐。”
周景瑜把他抱过来,惊疑问老杨妻子,杨思羽怎么会在这里,杨思羽一双眼晴发亮,童稚声音抢着答,“他是我嫂嫂。”
换句话,老杨是他叔叔。
杨思羽跟周景瑜说,“叔叔是好人,他怎么会被抓走了?”
周景瑜揪心。“叔叔不是被抓走,他只是在那里住一会。”
“是吗?”杨思羽抬起头,声音脆甜问周景瑜。
“当然。”周景瑜亲了亲他脸颊。她把杨思羽交回老杨妻子,“我要去见一下老杨。”
“周小姐,”老杨妻子朝周景瑜下跪,“帮帮老杨,我们的女儿还在等着他回来——”
让周景瑜失望的是,老杨承认是他带领工人闹事。
周景瑜心力交悴,百思不得其解。
老杨为什么要承认?
周景瑜试图说起他的妻子和他心爱的女儿来打动他,五十岁的男人,泪眼婆娑。经常在车间干活,手指长着茧,不知为什么,周景瑜看到这样布满茧的双擦拭眼角眼泪,她眼晴也湿润。
周景瑜要离开的时候,跟老杨说,“你妻子想还回那笔钱。”
老杨立刻改了脸色,颤声说,“让她留下那笔钱。”
周景瑜震惊,“为什么!”那不是合法钱款。
老杨呆滞目光,很久才回到周景瑜身上,微微牵着苦意嘴唇,“周小姐,官司打不赢,我们工人怎么斗得过那样一个大集团,不如把钱留下,让她们母女俩好好过生活。”
这话太玄了,里面信息太多,震到周景瑜。
她太愤怒,也觉得老杨太老实,就这样被别人吓唬了,可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普通百姓认为,打官司都是有钱有势人家一定会赢?
她气得一阵头昏,过了一会,她厉声问,“挑唆你找你的人到底是谁!”
老杨没有答,也没有直视周景珍喷火的眼晴。
周景瑜浑身乱颤,怒不可竭。
背地里那个人太卑鄙!
她吼老杨,“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
她像一团火,无法忍受老杨害怕强权,保持着沉默。
她愤然转身要走,老杨在背后断断续续问她,“周小姐,你真的可以帮到我吗?”他说,“我没有指使工人闹事,你信不信?”
周景瑜不是侦探,她不希望老杨犹犹豫豫,话只说一半留一半。办案应该交由警方,她只想知道,幕后是谁,这样她才能替他打官司。
虽然她已经离职周氏,可工人是在她执行方案出了事情,是在她手底下出了事情,就算她不任职周氏了,以她的个性,也要把这件事情解决,不是对周氏负责,而是对自己负责,对工人负责!做事有始有终,不想工人被坑,也不想别人坑到工人!
老杨支支吾吾把事情经过告诉周景瑜,一个女人找到他,让他带领工人闹事,他没有同意,女人见他不同意就走了,她在外面打电话,老杨听到电话里有另一个人指挥她,让她想办法找原料供应商名单,停止向周氏供货。
老杨不想惹事上身,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周氏,以为不让他工人闹事,他就会不被牵涉进去。他想不到,妻子后来接受那个女人的钱。
“知道她是谁吗?”周景瑜胸口一阵阵撕扯,沉着声音问老杨。
“不认识。”他说,“我只记得她的样子。”
女人样貌跟他妻子说的一样。
周景瑜恍惚记起女人影子,偏又想不起来,头越发疼。
她问,“你没有答应,那天工人为什么会闹事?”
别人可能不认识工厂每一个工人,但老杨是厂长,而且在工厂三十几年,认识每一个工人,带领打砸车间的好几个人并不是周氏工厂的工人,但是他们趁工人对周氏抗议时候混进来,进行打砸,一边用话挑拔工人,工人们情绪被激起,跟着一起砸毁车间。
老实说,为了夺生意,为了压倒生意对手,超越对手,大家各出奇谋,无可非议,但是不应该越过守法与最基本操守!
周景瑜立刻去事务所找梁承跃,梁承跃见她神色这么愤怒,递给她一杯咖啡。
周景瑜喝着咖啡,缓口气,把老杨的事情清清楚楚说了,问梁承跃,“这场官司能赢吗?”
梁承跃沉思好一会,摇头。
周景瑜惊问,“为什么!”
“当时工人打砸场面混乱,不是工人的人混进来带头闹事,取证太难,而且,老杨妻子收了赃款。再者,老杨算是周氏工人,工人原来抗议周氏关掉工厂,本来就跟周氏有着矛盾,有了矛盾,老杨就有了闹事打砸的动机。”
周景瑜面色苍白,呆怔半响,“你不相信老杨?”
梁承跃手放在周景瑜肩膀,让她冷静。“法律讲证据。”不是讲人情也不是讲人品。
周景瑜说,“我们要找到那个女人!”
梁承跃看了看周景瑜,“我们找到她,只要她不承认,否认她把钱给老杨妻子,并且能提供不在场证据,就可以撇清一切。”
周景瑜跳起,尖声,“这是裁脏!”
“对,”梁承跃跟她说,“我得告诉你,法律是绝对公正,但要说这句话的前提是,我们得有足够证据证明老杨是无辜,才能显示法律是公正。”换句话说,没有足够证据,就不能在庭审上洗清老杨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