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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紧抿着唇,看着耐心也挥发得差不多,“你安静点。”
“好,我安静。”江瑾言顺从得闭嘴,半点没有深陷泥堆的觉悟。
她好整以暇看着外面几秒钟才提脚走上一步的男人,跟看公园里耍猴一个姿态。
她果然再一个字没提醒。
可陆成蹊竟然也不暴躁,眼帘紧闭,耐心极好地往前慢慢探步,而且这样有失面子跟风华的动作他意外地做得好看。
矜贵清俊,不疾不徐,一举一动都莫名地勾人。
就算没有江瑾言的指路,陆成蹊分辨方向也做得很好,他侧耳听着脚裸碰撞东西的轻响,凭借对黑暗的大致判断半点不出错地向她越靠越近。
直到笔直地走来。
他对面的自己不着寸缕,浑身上下被沐浴露糊得一片狼藉,虽然狼狈,但对任何一个取向正常的男人来说也是极具诱惑的存在。
哪怕中途偷偷睁开眼看上那么一瞬。
可陆成蹊面不改色地过来了,就跟他言语里承诺的坦荡一样,他的的确确心无旁骛,清风明月地一路过来,长而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垂着,将他不丰富的情绪全拢在阴影里。
男人高大笔挺的身子在距离玻璃门几步远的地方顿住。陆成蹊像能感受到江瑾言的存在一般,“我水壶放地上,等我出去你自己出来拿,浴室里有干净的水盆,你混着冷水冲一下身子。”
江瑾言盯着面前男人,看他缓缓弯腰放下水壶,再干净利落转身离开。
这次离开时陆成蹊显然比来时加快了步伐,途中小腿碰撞了好几个东西,但他并没有理会,直接推门出去,随后磨砂门轻闭的一声响。
小隔间又恢复到昏黄的光亮。
等四周安静下来,江瑾言拉开门把水壶拿进来。
水壶拉环处被人缠了防烫手的布,看出来是刚刚才缠上去的。
随着配好的温水重新淋在身上一片温暖,江瑾言脑海里不可遏制再次钻进刚刚男人小心翼翼一步步坚定往自己走来的模样,明明不长的一段路,却怀了十足的温柔与耐心,中途时不时把水壶往上再提一提,怕水被东西撞翻。
江瑾言洗完出来,陆成蹊正靠在床头低头看手机,看着她垂着头一脸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怎么?水没够?”
江瑾言摇了两下头,接着若有所思的目光转而移到陆成蹊身上。
吃不准女人脑子里又在想什么,陆成蹊站起身准备离开,“早点睡吧,我就睡隔壁,有事敲下墙壁我就知道。”
等人关门走开,江瑾言才愣愣地收回视线。
她在想什么,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好像脑子自动地翻起了一个账本,上面记着关于陆成蹊这人的所有印象,有抬杠怼天怼地的,有毒舌戳人心肝的,有冷漠到你死他面前这人也能提脚跨过去的……
除却这些,她突然发现在纸张的另一面不知什么时候记上了另一种陆成蹊。
抬杠怼天怼地可话里又忍不住掺了鸡汤,毒舌戳人心肝实在因为不戳你痛处还不知道警醒,冷漠得不可接近只是因为你当时在他心里毫不重要,半个角都没占着……
陆成蹊的温柔,是带了尖刺的,就像花里最珍贵最柔软的玫瑰,用竖起周身的尖刺的方式来逼迫得人不敢靠近。
可他又从来温柔。
想到这里,江瑾言立马踩住刹车。什么玩意儿???对面镜子里那个嘴角快翘到鼻尖的二缺是自己吗???
不能够吧……
意识渐渐清晰的江瑾言不禁背后一阵瑟缩,等再次确认镜子里自己是在微笑后,她知道,大事不好了…
陆成蹊回了房躺床上并没有立刻入睡。
房间久了没人住之前空气里一直隐隐有股霉味,现在江瑾言洗澡后全成了甜腻腻的沐浴露的香味儿,无孔不入,极其霸道地侵占着他所有的感官。
就算强迫自己不去注意,那味道也会慢腾腾麻痹神经,等到意识过来时已经又想了江瑾言很久了。
确实霸道不讲理。
跟她一个模子刻出来。
想到这里,他伸手去掏枕头下放着的东西。
是只录音笔,看款式是几年前已经淘汰不用的老型号。
但笔身还崭新的,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护,如果不是开关键已经被磨得掉了颜色根本看不出来这只笔已经被人用了多年。
陆成蹊调好音量,打开播放键,几秒后,男人暧昧不清唱小夜曲的声音就跑了出来。
其实只要仔细听,还是能从经过变音器修饰后的声音里找到跟她重合的部分。
当时只是觉得有助于睡眠就一直留着,后来得知真相后,这只笔就再也割舍不得。跟他从中国到美国,从三年前到三年后,从想念到刻骨的眷恋,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深入心底,再推赶不得。
这一夜,陆成蹊睡得极好。
可一墙之隔的另一面,江瑾言意料之中地失了眠。
半夜十二点,她瞪着天花板越看越了无睡意,最后直接爬起来给孙悄发骚扰短信。
“深夜小野猫,热情似火,在线陪聊。”
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回复,江瑾言直接一个电话过去,响了三声又果断挂断。
孙悄的微信紧接着到——
“江瑾言你有病吧!把老子吵醒了又挂电话,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撑死了难受要拉人跟你一起下去?还小野猫?我去你个猫头鹰!”
江瑾言:“你先别发火,我想跟你谈谈心姐妹儿。”
孙悄:“不谈。滚蛋。”
江瑾言:“我恋爱了。”
孙悄:“???”
孙悄:“……”
孙悄:“滚吧。我还明天生孩子呢。”
第74章 陆成蹊出事
孙悄实在困得厉害,按照江瑾言以往的尿性,这人很有可能只是单纯地睡不着想找个人逗乐,所以孙悄回完那条消息后果断关机,倒头继续睡她的。
江瑾言没等到回复,随手把手机丢在一旁,极度活跃的神经系统不允许她睡觉,所以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在脑子里思考跟陆成蹊的关系以及今晚跨世纪的发现。
这么一折腾,将近天亮的时候江瑾言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等醒后,已经过了早上吃饭的时间。
从楼上下来,陆成蹊正站在阳台上晒衣服,陆奶奶在给院子里跑的小奶狗喂食。
见她下来,陆奶奶忙朝里面喊,“成蹊啊,给言言热一下早饭,都搁冰箱放着呢,那个油条时间热的时候不要太久容易老火。”
陆成蹊卷着衬衫袖子从阳台出来,手上还有未干的水珠子,他抽出纸巾抹了两下,路过身边时问,“喝牛奶还是豆浆?”
江瑾言盯着他露出的一大块干净白皙的皮肤走神,“牛奶吧……”
男人走到冰箱旁,因为个头比较高,所以他微微弓下腰去取里面上头架子上的牛奶盒子,衬衫上拉,腰间皮肤也露了一小块,白得晃眼。
江瑾言坐在沙发上等,几分钟后热乎乎的油条牛奶送到了面前。
她心不在焉地吃着,偶尔瞥一下继续回阳台忙碌的陆成蹊。
就算做这些无意义的家务事,陆成蹊也能做到赏心悦目。
偷窥一回生二回熟,次数多了就会变得肆无忌惮。
而明目张胆的窥视终于在某一次被人从空中截下。
陆成蹊手里握着衣服架子,蹙着眉询问客厅里坐着的人,“你今早看了我十多次了,有事跟我说?”
江瑾言把油条咽下去,语气有些不真实,“啊,没有,我就看看风景,不是说多看美的事物有利于身心健康吗?”
满嘴的胡扯,连自己都听不下去。陆成蹊只以为她又在旁敲侧击,这次能顺利把她骗过来全倚仗闻之初,答应了等见过奶奶后就把文件给她,眼下估计是在催着兑现。
陆成蹊心里明了,可还是有那么一丝丝不舒服。
“关于闻之初的资料全在我电脑里,现在手边没有,等回公司我会发邮件到你邮箱。”
江瑾言没搞明白他这突如其来一段话的原由,以及男人脸上不能忽视的低落。
她只能哦了下,可话音落,陆成蹊脸上的低落情绪更甚了。
恰好,茶几上手机突然振动两下,江瑾言瞥了眼屏幕喊他,“陆成蹊,你电话。”
男人擦了手接过去,目光扫到屏幕时分明顿了一瞬,然后转身进了阳台,顺手把门从里面推上。
江瑾言哼了哼。
衣服滴水声响在耳边,对面顾清的语气瞬间扬上去,“你在老家?!”
“你耳朵挺不错。”
“不是……你怎么会在老家?你现在立马回来!”
“我明天回去。”
“不行!”顾清的声音听起来急迫极了,“你必须马上回来!陆成蹊,出事了。”
江瑾言往阳台看,只能看到男人沐在阳光下挺拔的背影。玻璃门并不怎么隔音,但从头到尾只能听到陆成蹊寥寥几个模糊的字眼,并不清楚他在说着什么。
还有……
刚刚无意中一瞥屏幕上备注的名字——顾清。
打电话过来的叫顾清,毫无疑问,应该是家里人。可巧的,她认识的人里也有一个叫顾清的,只是那人跟金融沾不上半点关系。
估计是重名了。
抬眼,陆成蹊已经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攥着手机,见她看他,只平淡着说道:“吃完饭上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中午回去。”
江瑾言不解,“不是答应了奶奶在这里住上几天再走的吗??”
听到陆成蹊要回去,陆奶奶连忙丢下手里的活从外面小跑着进来,语气焦急,“怎么了怎么了,这就要走了?午饭还没吃呢!”
陆成蹊牵着老人在沙发上坐下,放缓语气安抚道:“助手给我打电话说有个文件急着等着我回去敲定,过几天我再回来接你好不好?”
陆奶奶拉下脸,不太开心地瞪人,“忙忙忙,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什么!回去吧!回去吧!过几天必须准时来接我!”
老人气冲冲起身离开,可才走了几步半途又折回来,看着江瑾言亲切地问,“言言呀,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呢,我多拿点给你路上解渴,这里到市里的时间不短,你就当消遣消遣。”
陆成蹊低头笑了笑,“我算是看出地位悬殊了。”
陆奶奶立刻瞥眼过来,“小崽子你有意见?”
“没有,言言要吃什么都是对的。”
话音刚落,江瑾言心口猛地跳了一下,她迅速抬头看陆成蹊,可男人面不改色,似乎没注意到她情绪的异常,那声言言可能也就随口一说。
可陆奶奶被哄高兴了,笑得合不拢嘴,“臭小子,这还差不多!收拾东西就走吧,别耽误了工作。”
等上楼把行李拿下来,陆奶奶送两人到村口。隔着车窗玻璃,老人忍不住叹了口气,“路上小心,身体不好就别老熬夜,工作的事不是第一位。”
陆成蹊一一应后才发动车子离开。
这趟回家来得突然,虽然江瑾言在陆奶奶在场的时候没问,但此时她心里已经被疑惑填满,而且只有他们两人,也无需再顾忌什么。
江瑾言问:“出事了?”
生来的默契,被拆穿后陆成蹊也没隐瞒,但概括地笼统,“不是什么大事,就我之前在美国的团队,刚刚被通知需要出面解决一下内部问题,我现在回市里给他们回邮件。”
江瑾言窥探着陆成蹊的脸色,可至始至终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妥。
移开视线后,她问:“美国团队,竟然还真有它存在?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