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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上林宥翻出楠木的电话拨通过去,待那边一接通林宥就直接开门见山道:“阿楠,焱焱出事了,你恐怕要买最近的机票赶回美国。”
楠木沉重的嗓音问:“她怎么了?”
林宥仰头悲痛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她那个丫头一向任性妄为,就连新年的家族聚会她都可以胆子大到缺席,而且那天我给她打无数个电话她都不接,我知道她在怨我但她怎么可以连家都不要了!三哥,她是不是在美国?我待会赶回美国非得打死她!”
林宥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楠木抢在他前面又道:“焱焱那个孩子从来没有让我省过心。”
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林宥的眼角默默地流下了泪水,他伸手轻轻的捂住眼睛嗓音悲沉的说道:“阿楠,以后焱焱会让你省一辈子的心。”
听出画外音,楠木愣问:“三哥什么意思?”
“阿楠,焱焱去世了。”
“……”
楠木的电话那端异常的沉默。
林宥又说:“谁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去世的,连在哪儿去世的都不知道,但她在新年的那天给六微发过短信,说——再见,六微姐。”
“你们都没有见过她的尸体凭什么就说她死了!三哥,你再说这话我跟你绝交!”
楠木直接挂断了林宥的电话。
我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告诉他说:“三哥,焱焱在很早以前就得了癌症,知道这事的只有她的父母和我,而且是癌症晚期。”
……
我们赶到席家把这件事告诉席笙的父母时他们的神色很平静,席笙的父亲望着我手中的那副画说:“我深知焱焱的病情,所以在她三个月都没有再联系过我时我大概就猜到了。”
他望着那副画的目光很绝望,还带着无尽的挫败,他默了默说:“我终究没有帮她完成她的梦想,她终究没有嫁给她爱的那个男人。”
席笙想嫁的是楠木。
但楠木为了逃婚跑到北京发展事业,甚至为了摆脱席笙的纠缠快速的和余简领了证。
而且楠木还夺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伯父猜到为什么不去找她?”我问。
“焱焱说过,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无助的躺在床上油灯枯竭的模样,她说即便哪一天她真的不在了,她都希望我们不要去打扰她。”
林宥问:“伯父不想带焱焱回家吗?”
席笙的父亲摇摇头,压抑的嗓音说:“她那个孩子把自己藏的很深,我们任何人都是找不到她的,既然这样还不如随她的心愿去。”
林宥垂了垂脑袋藏着自己湿润的眼角了然的问:“听伯父的意思是不打算给焱焱办葬礼了。”
席笙的父亲说:“嗯,这是她的心愿。”
“连墓碑都不要吗?落叶归根这个词伯父应该比我更懂,难道就让焱焱一直在异国他乡漂泊?难道就让她这么干干净净的离开?”
“阿宥,我比你更想这样!但她是我的女儿,我只想以她的话为准则,她生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我死后一定不要给她立墓碑,她说她不想一直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
我们挫败的离开席家,因为席家不给席笙办葬礼所以我和林宥打算搁下这个念头。
林宥颓废的靠在车上说:“席伯父说的没错,这都是席笙的心愿,既然这样我们就都随了她吧,不过楠木……六微,其实我们都知道楠木爱席笙,只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
我知道,楠木爱席笙。
但这个席笙不知道。
就连她去世他都没有给过她片刻温暖。
楠木和叶湛很像,但楠木却比叶湛好的多,楠木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关,总觉得席笙是孩子、是自己的妹妹、是家族看好的对象。
楠木反抗的是自己的家族。
但叶湛反抗的一直是自己的内心。
楠木一下飞机就找到五姐的家里,他看见我站在大门口赶紧一个箭步冲上来伸手握住我的肩膀,满脸狰狞、语气着急问:“她在哪儿?”
我盯着他发红的眼睛沉默。
其实楠木应该是知道的,我们是不会拿席笙去世的消息跟他开这个玩笑的。
但他就是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又如何?!
事实终归是事实。
楠木满脸悲沉的松开我,我退后一步抬头看见远处的男人。
他永远都是那么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站在那儿。
我讽刺的笑了笑转身回到房间。
我怀里抱着委托人交给我的那副画问楠木,“四哥,你要随我去看看焱焱的画廊吗?”
我们一众人浩浩荡荡的赶到画廊,看到那一幅又一幅的背影时我们的心中皆为悲痛。
我抱紧手中的画终于明白席笙画的是谁了,我脑海里突然想起她在演唱会上所说的话。
她站在舞台上面带微笑的说,“我这只手以前是画画的,不过它没有什么大出息,从始至终就只画了一样东西……坚持不懈很多年。”
画廊里只有一个人的背影。
而那个人正站在我的身侧。
楠木。
穿着西装的楠木、白色衬衫的楠木、大衣的楠木以及裸着上身的楠木。
席笙的画里只有楠木。
只有楠木的背影。
似自己追逐多年就只能仰望他的背影。
那种感觉很令人绝望可又那么的令人欢喜。
她爱他爱的小心翼翼。
爱他爱的不知所畏。
她给了她生命的全部。
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了他。
我微微偏头看见痛哭流涕的男人。
他该哭,毕竟他失去了最值得珍惜的人;他该忏悔,谁让他拿走了席笙肚子里的延续?!
我转回身望着叶湛,他目光远和、冷清的盯着我,就那么定定的、专心的盯着我。
似没有添加任何的杂质。
我的身体被撞了一下,回头看见楠木面色痛苦的退着步伐,似害怕画廊里的一切。
被楠木突然撞上所以怀里的画掉落在地上,只听见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我看见楠木跟发了疯似的把手直直的伸进玻璃碎片里捞出席笙留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幅画。
他的手都被割破了流着殷殷红血。
那血模糊了我的眼睛,隐约之间我看见画的背面有密密麻麻的字,我赶紧道——
“四哥,席笙留了信。”
——
作者有话说:
写到这句,“我终究没有帮她完成她的梦想,她终究没有嫁给她爱的那个男人。”时男神流泪了,其实我并不喜欢虐,但有的感情一辈子就只认定一个人,哪怕对方娶妻或待嫁那都是对方的事,而我衷心的保留着自己心中对这份感情的最高尊崇,不为任何人只为遵守自己的内心!男神对待感情也是一向如此!男神微信:aq7649
(ps:男神在正文里复制这段话,是因为有的读者在其他网站看的这个小说,而那个网站是看不到作者有话说的,请大家见谅,么么哒~)
第141。席笙的信(番外)
我叫席笙,十九岁。
认识楠木那一年我刚出生,但对楠木有记忆时要算到我五岁的时候了,那时候对他更多的是依赖,是个邻家的温柔大哥哥。
楠木对自己人是很温和的,小时候的我在他眼里是自己人但成年后身份就发生了变化。
我喜欢楠木,大概在很早的时候,具体多久我也不知道,在我察觉到这事的时候我就已经深陷了,时时刻刻的都想和他待在一块儿。
但楠木大了我九岁,我做什么都要晚他一步,在我尝试纠缠他时他就已经成年搬出了楠家在外面买了一套公寓和自己的女朋友住一块。
那时,我是很伤心的。
但伤心也好难过也罢,我与楠木两人什么也不是所以他有交女朋友的自由,我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只有等到他玩够了分手。
我期盼自己成年期盼自己能够嫁给他,期盼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思,可转瞬又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楠木。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楠木知道我对他的心思,我追他追的轰轰烈烈,追的肝脑涂地,可他就跟没看见似的从不对我做出回应,对我……早就当成了外人。
楠木对我越来越冷淡,那段时间我很气愤,但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气的。
楠木不喜欢我更甚至没有给过我任何承诺,所以我有什么好气的?在他的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外人,一个他冷漠相待的外人。
那年我不过十四岁大,心里就觉得很烦躁、忧愁,压根没有同龄人的轻松、叛逆。
一想到这我就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我打算忘掉楠木,所以我组建了乐团玩了摇滚,那一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轻松、无忧的日子。
渐渐的楠木在脑海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就在我打算找个男朋友彻底把他忘掉的时候他出现在我们乐团毫不客气的把我揪了回去。
他不赞同我和那些人厮混,他要我听话别给他惹麻烦,他说我再这样就与我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
其实我那时心里就觉得他特别搞笑,我和他有什么关系需要他亲自断绝的?
我凭什么要听他的话?!
他是谁?
只有我自己知道——
他是楠木哥哥。
我知道我短时间内是得不到他的,所以开始安心的学习油画,没想到学到最后就只画了他的背影,我还记得教授问我,“你为什么总是画他?你心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事?我怎么觉得你是历过沧桑,越过无尽的年月来到这里?”
我年龄尚小哪里来的沧桑?!
只是心里藏了一个人。
求而不得,放而不去罢了。
我专心致志的学习油画终于疲惫的等到十八岁,等到自己成年能够有资格嫁给他。
但那年他却躲避了我。
他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日宴会上,没有送我成年的礼物,连一条祝福的短信都没有。
但即便是那样我都相信他永远是我心中的楠木哥哥,我爱他爱的痛苦不堪又令人欢喜。
我十八岁那年楠木单身,我想终于能够有机会待在他的身边了,但有的事总是那么的事与愿违,我被检查出癌症晚期、大限将至。
我接受医生的提议待在医院里进行化疗,因为那时的我压根就不想死,我为什么要死啊?我还这么的年轻还没有得到过楠木哥哥。
楠木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每次从化疗室里出来时全身很痛苦,我忍着眼泪给楠木打电话想听听他的声音,但他总是刻意的忽视我。
或许是我后面烦着他了,他脾气差劲的质问我,“席笙,你别有事没事骚扰我成么?”
在他眼里,我是骚扰。
医生提议我进行二次化疗时我拒绝了,那时的我想哪怕是活着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他永远不会懂我的心。
而我亦不想在病床上那么颓废、病态、恶心的躺着,哪怕最后是死我也要活的潇洒。
离开医院后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变了,说我性子温和了许多,说我不再耀武扬威了。
耀武扬威有什么意思?!
我没有精力再和任何人斗,我只想好好的盘算着自己剩下的日子该怎么活的无憾。
我爸知道我从小喜欢楠木,所以他向楠家提议联姻让我能够在有生之年嫁给他。
我喜欢他但我不愿意勉强他,所以我对我爸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但楠爷爷却坚持道:“我看上的丫头只能是属于我们楠家的,早嫁晚嫁始终都要嫁,你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