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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丽琴摸了摸仲夏的头:“别问了,这是人家的伤心事。现在你知道了,以后在姚阿姨还有楚伯伯和你凡哥哥面前,尽量不要提,知道吗?”
“我知道的。”
“乖。”
仲夏就去玩了,摆弄她赢来的玻璃弹珠。仲丽琴和保姆在一旁做家务,一边低声聊天,聊的就是楚继雄姚敏夫妻痛失孩子的事。
仲夏没怎么留神,也听不太懂,只记得仲丽琴很无奈地、同情地说过这样一句半句的话。
“其实刚丢的时候如果多花点钱、多派些人找,没准儿也能找回来……他们家大业大,烦心事儿太多……唉。
“那会儿也就楚老爷子着急上火的,其他的人啊,哼,都是气人有笑人无那种,心里不定怎么幸灾乐祸呢。”
这些话深深地印在小女孩脑海中。那时她不懂,现在,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世态炎凉,忽然就明白了。
更是体会到姚敏这位母亲的痛苦。
“只是,楚燔他能理解么?”仲夏想,“不,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想不通这些……但想通了又怎样,也许正是因为太过通透,反倒更愤懑吧。”
亲生的父母放弃了自己,为了那个弟弟,以及家族利益。他被父亲找到,又是为了弟弟。然后,又一次为了家族的利益,父亲编造了体面的说辞,推迟了找到他的时间,掩盖真相。
现在,楚弃凡缺血,楚燔连夜赶回江海。飞机上有十几个小时,下了飞机就来献血……
仲夏心里很不是滋味,走得越来越慢。
出了电梯,应该就是楚弃凡所在的楼层了,仲夏站在走廊上发呆。厉明晖不知去了哪儿,临走跟她说了些话,她只下意识地答应着,完全不记得他吩咐什么。
有人路过,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很轻,很欢快:“嘿,小仲。”
仲夏抬起头:“闫大夫!”
闫大夫怎么也在这儿。他有单独的诊疗室,是她上次去的那栋西式风格的小白楼,附带单独的停车场。
“你怎么在这儿?”闫清的桃花眼细了一细,“是来看哪位情哥哥哒?”
“……闫、闫大夫你的病人是不是住在这层。”仲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结结巴巴地反问。
“哦,差不多吧。”闫清歪了下脑袋,“他也找我做过诊疗的……哎呀,对了小仲,我有件急事,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当然……如果我能办到的话。”
“你肯定能。是这样,刚才我说的那病人,他状态不大好,需要休息,身边得有个看护的人。可是呢,医院给他配的特护刚才跟我请假,说家里出了什么急事,必须要回家去!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啊!”
“哦,确实不、不像话……不过,也没办法吧,找其他护士替岗行不行……”
闫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特护和一般护士可不一样,她们收费很高所以不是谁都能替的……而且今天你知道不,来了个很有名的大人物,紧急做手术哪,把能干的护士都占了,唉!”
大人物。他是说楚弃凡吧?……话说,她自己也不是特护啊,她连普通护士的技能都不具备。
仲夏看闫清急出一头汗,便不再让他解释了,直接问:“需要我做什么?”
“哎哟,小仲你答应啦!真好真好,帮我大忙了。很简单,你去我那病人休息的房间,帮我盯一会儿,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闫清说着,就挽起仲夏的手臂,将她朝一间病房带。
仲夏身不由己地跟了过去。
这一上午她的大脑被太多太多的东西反复冲刷,阴暗的记忆,震惊的消息,心酸的往事,以及一些她自己都说不清如何形容的、纠结的情绪。
手脚和口舌似乎丧失了独立自主的能力,就这么被闫清拽着,没几步便进了那间病房。
闫清开门把仲夏推进去,自己却站在走廊上,飞快地带上门。
“一定要等我回来!”离开前,闫清小声强调。
英俊的白衣大师看了看关紧的门,点头。
一溜小跑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划开手机,给那位“被请假”的特护打电话。
“莎莎啊,不好意思,出了点状况,等下你可以不用来928了,我回头跟护士长说一声。”
……
如果不是有雪白的墙和淡淡的消毒药水味儿,仲夏真要以为自己站在了凯宾斯基酒店的豪华海景套房里。
处处装潢华丽。客厅正中央垂下璀璨的水晶吊灯,墙上嵌着巨幅壁挂平板电视。黑色真皮沙发看起来柔软舒适,漂亮厚实的团花羊绒地毯让人想扑上去打几个滚儿。
冷气开得很足,风叶摆动的声音却低得几乎听不到。
卧室门虚掩,白色樱桃木门板上贴着醒目的红色十字。
闫清嘴里那位病人,此时应该正在那里休息。卧室里静悄悄的,他/她大约是睡着了。
客厅角落有个小吧台,再出去就是走廊。
走廊连着一间小厨房,设施齐全,橱柜、抽油烟机、烤箱、冰箱、厨具等等,都是名牌货,擦得洁净光亮;打开橱柜,油盐酱醋各类调料满满当当。冰箱里整整齐齐塞满了食材,色泽明艳,都是新鲜的。
任何一位能干的主妇见了这样的厨房都会有戴上围裙开火的冲动。
没看到洗手间以及阳台,想是与卧室连在一起的。
多么奇特的病房!住院费至少一天得好几千吧。
仲夏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惦记着厉明晖,也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找不到她,他会着急的。
刚掏出手机想拨个电话,可巧屏幕亮起来,是个陌生来电,手机管家提示,是京城的机主。
仲夏点了接听。
那头传来细微的呼吸声,接着,有人轻声道:“夏夏?”
虽然声音听着很虚弱,但其中的激动是难以掩抑的。
“弃凡哥!”
仲夏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厉明晖一定在楚弃凡身边。
“我听明晖哥说你受伤的事了,要不要紧?”
电话那头的人说得很慢,几个字几个字地,好像在积攒力气。
“活下来了。夏夏,我昨晚,看见你了,粉丝太多,我过不去……没吓着你吧。”
“当然没有了,我好好的。不然现在怎么还能接你电话。”
像熟人拉家常,其实已经久未晤面,久得不知道怎样聊天、从何说起。
“妞,你在哪儿?”话筒里传出厉明晖的粗嗓门儿。
“我找护士要了两身衣服还有口罩,怎么回来找不到你了,你是去洗手间了吗?快过来,我们在908。”
原来厉明晖走开是去要消毒罩衫了。
仲夏答道:“我……”
这时电话里传过来一个女子娇娇柔柔的声音,声音里包含着的焦虑,浓得好像要滴下来。
“弃凡哥哥,你怎么样了!”
“珮雯,别哭,我,没事。”仲夏听见楚弃凡劝慰道。
“呜呜呜……”被劝的人哭得更厉害了。
仲夏挂断了电话,微微一哂。
牧珮雯也来了。
厉明晖很讨厌牧珮雯,不见得告诉她楚弃凡在这家医院。
那么,牧珮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楚弃凡告诉牧珮雯的。
从来都是这样。楚弃凡有许许多多颗青梅,牧珮雯也是其中一个,并且,她还是他的钢琴课师妹。
……哎,好吧。
仲夏看着那个陌生来电,将它保存下来,输入楚弃凡的名字。然后,她把这个名字拉入拒绝来电名单。
这个功能可以让打给她的人听到提示:“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暂时,暂时,至少今天……她不想和楚弃凡叙旧。
楚弃凡不是厉明晖,心无旁骛,可以一起打球、撸串、网吧刷夜、无所顾忌地开玩笑。
牧珮雯的恶毒,对牧翀的排挤,楚弃凡看不到。他更看不到于珍珠的真实嘴脸。
牧珮雯已经长大了,对楚弃凡更加倾慕。楚弃凡这次开独奏音乐会,中间休息时牧珮雯都会跑去后台送花给他。这是厉明晖说的。
仲夏捶了下脑袋。啊,被厉明晖“绑”过来,自己也确实担心,都忘记了楚弃凡还有这么一号铁杆粉丝了。
“横竖我是问候过你了,弃凡哥。祝你早日康复。”仲夏在心里说。
她给厉明晖发了条信息:“哥,我先走了,你懂的。”
卧室内忽然传来呻。吟声。仲夏一惊,急忙推门进去。
……怎么是楚燔!
楚燔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眉毛拧成了深深的川字,脸上都是汗。他双手抱头,十指插入浓密的黑发里,样子非常痛苦。
仲夏跑过去,伏在床头,吃惊地看着他。
做了噩梦么?是什么梦,怎么难受成这样。
“燔总,你醒一醒!”
第22章 燔总乖
楚燔的确在做梦——梦见了一些被他遗忘的东西。
他本来在纽约谈一起海外并购,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昨天早上才有空刷手机; 巧合地看到了Jennifer的朋友圈。
他饭后就从纽约飞回江海,初衷倒也不是为了要给楚弃凡输血。
解决粉丝骚乱的同时; 楚燔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楚弃凡也在瓦伦汀西餐厅,多半是遇见仲夏了。
仲夏对楚弃凡那点心思,闫清可是告诉过楚燔的。
当局者迷。对仲夏有着什么样的情感,楚燔还看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很愧疚、很想帮她解决掉那个暗害他俩的幕后黑手;此外就是; 他很欣赏这个女孩子; 有她在身边; 他很愉悦; 连老胃病都好了很多似的。
然而; 一想到楚弃凡会认出这朵多年相处的小青梅,楚燔就感到胃里涌出一股怪异的不适感。
在他意识过来之前; 手指已经灵敏地动作起来,给秘书发了条短消息。
“订最近一班航班,我马上回鲲鹏。”
坐在去机场的车里,楚燔接到他的父亲楚继雄的电话。
“弃凡做手术; 我担心血库血不够,楚燔; 你这就回来吧。”
楚继雄虽然对楚弃凡不爱商业爱音乐的“没出息败家子”作风十分痛恨、痛惜,到底那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儿子。
这个时候楚弃凡还在手术中,楚继雄就未雨绸缪了。
“在路上了,一小时后起飞。”楚燔回答; 挂断。
他的脸上和声音里都平静无波。
一下飞机,果然医院的采血车已经等着了。
出乎意料的是闫清也在车上。
楚继雄和闫家也有些交情,不过却是姚敏提醒他喊上闫清一起,尽管不是外科大夫,“大宝不是跟那孩子很熟么,多个熟人照应,更周全。”
亲生父母里,姚敏的舐犊之情更浓更真。这也是楚燔愿意改回楚姓、回到楚家的原因之一。
有了闫清,确实事事妥帖。他是医院摇钱树中较为粗壮的一棵,院长对他都客气有加,闫清在医院里很有地位。他指挥医护人员,在车里给楚燔检查、清理、消毒,做足准备工作,之后才采血。
楚燔抽了600CC,又刚经历了长达十几个小时的车马劳顿,抽完血脑袋昏昏沉沉的。闫清看着护士们拔掉粗针管、按上医用棉,兜里摸出来一小块德芙巧克力,塞进楚燔嘴里。
“还有五块,都给我吃了,六六大顺。”闫清笑嘻嘻地说。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热乎乎的熊猫血。燔少你真是棒棒哒!呐,你需要休息,公司什么的先扔给特助,我给你弄了个病房,过去躺会儿。”
疲劳外加头晕,楚燔很听话。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