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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阴差一看到那抹黑色的衣袍,心里又紧张又兴奋,拎着袋子的阴差鼓起勇气低头道,“黑黑……大人,我我们夜巡,收,收到了两条魂……”魄字还没有出来,手中的袋子被鸡毛掸一把卷去,阴差一见鸡毛掸吓得连拽都没拽,直接松手。
黑无常拉开袋子。
白无常凑上前,微微一弯腰,便看到袋子里的两条人形魂魄惊恐的眼神,他动了动鼻息,半响抬眼看向黑无常。
黑无常哼道,“怎么样?怎么死的?”
“百鬼的毒……以及那只魔的浑浊之气。”白无常叹口气,把袋子的口拉起来。
“呵。”黑无常冷笑一声,“顺应天意,爷也可以早日如愿,既然在人间毫无牵挂,咱们的长相思也该回来了。”
“你别忘了,我们还立了字据。”白无常拎着黑色袋子,晃了晃,若是萧半离能早日把身体让出来,那自然是好事,可是这当初立了字据,萧半离的父母死了,地府是有责任的。
谁能想到,那只魔在萧半离父母身上喂了毒还下了必死的浑浊之气。
“那……难道要给她父母再找个身躯啊?爷本事再大,那也做不到啊,养一个长相思已经花费了26年了。”黑无常至今还是不明白明明可以直接把萧半离的魂魄从长相思里取出来,一劳永逸,偏偏爷却还是让她把剩余的四年过完,这下子,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无常只觉得头疼。
“先把他们带走。”黑无常扯着白无常的手臂转身离开。
“白大人……黑大人……”官差在身后弱弱地喊道。
黑白无常转头,这才发现桥上阴差跪倒了一大半,而黑蒙蒙的生死桥上一眼望去好似排了个长得见不到头的队伍。
交通堵塞。
黑无常冷声道,“起来吧,桥官。”
“是!”
官差这才慢慢地爬起来,其余的阴差见官差都站起来,才敢跟在官差的身后站起来。
那两个想要得到奖励的阴差呆若木鸡。
奖励呢?
硕大的锤炼厅只有铁链在地上移动的声音,岁间跪在地上,手心捧着一本锤炼简史正在看,一黑一白走进来的时候他猛地抬头,看到那两个俊美的男子,他立即放下手中的简史,恭敬地弯腰,“黑大人,白大人。”
黑无常冷笑,不搭话。
白无常眯了眯眼,笑道,“岁大人,你已与我们同级,不必如此多礼。”
岁间低着头,低声道,“白大人折煞我了。”
“行了,别文绉绉的,你师傅人呢?”黑无常不耐烦地打断岁间的话,岁间顿了顿,指着后堂,“在后堂的锤炼池。”
黑无常冷了一声,拂袖从他身边走过,白无常走到岁间身边,看着他低垂的头,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道,“岁大人,你认识长相思的父母吗?”
岁间猛地一咬牙,垂着头更加不敢抬起来,只低了低声音道,“认识。”
“噢?呵呵……岁大人,你很快就会感激我的。”白无常扔下这句意味不明的话便越过他揭了帘子进了后堂。
岁间心里一颤,抬眼追着白无常的身影,却只看到已经放下的帘子以及黑色袋子的一角。
会提着亡魂的收袋来到锤炼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半离再次醒来,是在山体下的草地上,鼻息间全是泥土混合着草的味道以及无数的阴气,她动了一下身子,剧烈的疼痛迫使她停下了动作,断掉的手臂压着无数的泥土。
长舌鬼从半空飘了下来,落在她跟前。
她的理智瞬间回笼,她记起来了,她的父母死了,还被阴差带走了。
窒息的疼痛立即袭击上来,遍布全身,泪水涌出眼眶,她无声地哭了起来。
长舌鬼叹口气,“你父母死了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节哀顺变啊,先把身体养好吧。你从地府之门捡回来的时候你几乎断气,要不是你身体里一直有股很奇怪的生气支撑着,估计你早就魂飞魄散了,你的身体所有骨头都碎了,有些肉已经碾成碎片,舌头我喂你吃了点东西,已经好了,但其他地方受损太严重了,我帮不了你了。”
“谢……谢谢你。”她回过神,抽咽地说道,她的舌头不灵活,有点大舌头,说话的时候很吃力,“队队队了,那那那纸古古……古魂野鬼呢?”
长舌鬼敛眉听了好半会,才听出了问话的意思,“你是问那只孤魂野鬼吗?”
她拼命点头。
长舌鬼叹口气,“没看到,我去救你的时候,只有你了。”
泪水又从眼眶里冲了出来,长舌鬼艾艾了两声,“你别动不动就哭啊,我真的不习惯你这样,我觉得他应该是没死的,其他的鬼魂都还不敢乱动,要是他魂飞魄散了,这些鬼魂都得闹翻天了。”
她冷静了下来,秦泷有不破魂,那天在墓穴面对黑白无常他都没死,怎么会被阴差的铁球打死呢,可是她怎么也忘不了她昏迷前看到的秦泷的样子,他几乎透明,几乎与泥土混成一团。
“我帮不了你什么的,但是我会尽力的,如果你暂时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我又能帮得上的,你可以开口。”
“蟹……蟹蟹你。”她大着舌头说道,她想把夹缝界告诉长舌鬼,但封印符却只有她能开。
她身上又没有带生魂草。
如果有生魂草,她很快就可以恢复,只有恢复了她才能追到地府,把父母的魂魄找回来,可以去问责地府的不讲信用。
“那你说,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长舌鬼有些受不了她的大舌头,急忙说道。
“你……你邦窝窝窝……去……找那那那纸纸纸古古魂野鬼。”别说长舌鬼受不了,她都快说不下去了。
长舌鬼烦躁地甩了下长舌,甩来甩去,后停下来,问道,“你是叫我帮你去找那只孤魂野鬼对吗?”
她吃力地露出个微笑,点头。
“哎,你还是少说话吧,我的耳朵受不了了,知道了,你好好在这里呆着,我叫白面鬼跟利爪鬼在这里看着你,我去帮你找他。”长舌鬼说罢,一脸恨不得赶紧走人的神情。
她点头,“嚎。”
说着,长舌鬼飞身离开,利爪鬼跟白面鬼落了下来,坐在她面前,白面鬼叹气道,“你还好吧?”
她点点头。
白面鬼不再说话,利爪鬼一直用尖细的爪子抠着地上的泥土,泥土味扑面而来。
等待是煎熬的,尤其是在她身体如此残破的情况下。
她惦记着秦泷,惦记着屋子里的父母还有下了地府的那两条魂魄,可她现在却只能浑身发冷地呆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色依然黑漆漆地一片,她问白面鬼,“甚么么么时间了?”
白面鬼仰头看了下天空,道,“快早晨了,天空露白后,你就看不到我们了。”
她心里一阵慌乱。
又过了一会,长舌鬼才飞过来,携带着一丝阴气,重重地落在她面前,卷着舌头道,“我找到它了,不过它跟一块黑色的石头在一块,而且浑身都是透明的,要不是那一头黑发我差点就直接越过他了,现在天色快亮了,我没办法将它带过来,只能拽着它的头发把它塞到石头的后面,那里阴气最重,就算太阳出来也不怕。”
她吃力地看了眼天空,脸色有些绝望,但幸好秦泷已经被藏起来了,到了天亮,这个空旷的草地上就只剩下她了。
“蟹蟹你……”她结巴地道。
“不客气啦,哎对了我们先走了,你好好呆着,晚上我再来看你。”
这时鸡起鸣叫,她跟前的几个鬼魂全都刷地散开了,长舌鬼是最后一个走的,走之前还多看了她两眼,眼眸里极其担忧。
她吃力地咧开嘴笑,惨淡无比。
在她的视线内,所有的孤魂野鬼都在天空露白前消失,天地间在那一秒钟过后,只有她安静地躺着,浑身疼痛地躺着。
就算没有镜子,她也知道她现在跟块碎布似的,嘴巴里不说话也一阵火辣辣,其他的地方包括脖子不停地在流血,鲜红色的血液浸泡着她的衣服,她的视线里有她家的那栋房子,看着那栋房子她绝望而痛苦,想看又不想看,里面还躺着她父母的尸体,他们家现在没有亲戚,她父母一向深居简出,隔壁邻居关系虽然不错但交往极淡,串门的事儿基本没有,如果她再不恢复健康,父母的尸体就会腐化。
想到这里,她就狠狠地咬着嘴唇,舌尖松开一股子的血腥味。
早上的太阳很美。
可她无心欣赏,那散发出来的光芒如火焰似的,烫得她视线都是一片火红。
泪水一直从她眼角流出来,她想着父母,想着她的过去,想着她跟浑浊的认识以及那荒唐的永生。
最终,赔上的是她父母的命。
该死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她要怎么原谅阎王,那个不讲信用的地府的爷,那个把她当容器的男人,那个在人间还跟她纠缠不清总跟她暧昧不已却隐瞒自己身份的男人。
她原谅不了他。
她恨地府藐视人命,用那样一个人间的垃圾袋就将她父母的魂魄收纳了进去,恨地府的高高在上。
她思绪万千,疼痛难耐,无比煎熬,慢慢地进入了沉睡。
在这天地间,她宛如一只蝼蚁,静静地躺在山体旁。
一个小时后,一名面带枯老的男人手捧着一面镜子,来到昏睡的女人身边,入目的女人令他猛地倒退了两步,随后跪倒在地,颤着手去摸那女人的头发,已经被红色血液浸泡的头发。
他看到了她身子的骨头,光是手臂的骨头就断成了六十多块,而她的脖子只剩下皮肉在支撑,里头的骨头碎得跟拇指一样大小……她的腰……几乎没有完骨。
“半离!半离!”年轻的声音带着无比恐惧的颤音。
镜子落地,男人伸手将碎成片的女人抱起,泪水从褶皱的眼角里狂流而出。
男人抱着她呆坐了许久,才颤着手将镜子挪了过来,镜子发出淡淡的光芒,将女人的身子衬托而起。
枯老的男人双手摊开,撑着镜子,一步一步地朝旁边山体旁走去,紧贴在夹缝界跟人间之间的符落在男人的手上,夹缝界里的生魂草迎风飘扬,翠绿一片,男人托着镜子,镜子托着女人,进入了那个夹缝界,符再次脱手,缓缓地关闭了两个世界的门。
而在不远处,那栋老房子的侧墙。
一辆纯黑色的路虎停在墙边,杨简坐在驾驶位上,淡淡地看着那个枯老的男人带着那个女人进入夹缝界,消失在天地间。
副驾驶上玩着手机的男人啧了一声,“不下去看看?在这坐着啊?”
杨简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位置没有出声。
十分钟后,他化成一团黑气,消散,副驾驶上的男人将手机塞进口袋里,转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驾驶位,啧道,“真是会给我找麻烦,早知道我就把阴阳眼给废了,老子没事跟地府来往这叫什么事啊,我草。”
地府。
一个黑影掠风而来,白无常正啃着瓜子,差点被瓜子壳卡住喉咙,急忙从生死台上连滚带爬地滚下来,黑无常跟在黑影的身后,哆哆嗦嗦地走了进来,鸡毛掸垂在大腿两边,与滚下生死台的白无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有些忐忑。
这个时间段,不是阎王回来的时间段。
自从那只魔抓到以后,阎王就让他们把地府看好,表示想出去至少三个月以上。
现在不过才一个半月。
如果他们记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