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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两个小矮个，就算使劲儿将脚踮到最高，也只能看到前排同学的头顶。
“让让，让让。看完的让一让！”
钱涓一手抓着冉稚，两人使劲往人群里钻。
“哎呀，你撞到我了！用力小一点行不行啊！”
冉稚一转头，发现是个许久没见的老熟人，十二班的万梦佳。
万梦佳一抬头，便和冉稚对上了视线。
她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万梦佳伸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浮灰，接着一跺脚，转身离开。
钱涓倒是不认识万梦佳，她吐槽道：“真是的，成绩既然看完了，还傻站在那儿不给后头挪位，当自己是定海神针啊？”
冉稚被钱涓的吐槽逗笑，她道：“行了，我们也赶紧看成绩。这里人太多，看完赶紧回教室吧。”
钱涓点点头，随后开始认真看起了排名。
钱涓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想考到年级前一百，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干脆从一百后开始看了起来。
结果越看，钱涓的心越沉，因为她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果然，她给自己定下的这个目标太难。
钱涓的心情渐渐放松。
考不到年级前一百五也是正常，哪儿有人能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将年级排名提升几十名……嗯？
钱涓冷不丁看到了熟悉的两个字——钱涓，149名。
咦咦咦？她没看错吧？
钱涓下意识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她险些揉出眼泪来。
揉完后，那个149名的名次还挂在总榜倒数第二的位置上，她没看错。
她没看错！她居然没看错！
自己真的考进了年级前一百五，如果保持下去，她就能进211，她就能成为老钱家第一个考进211的大学生了！
钱涓兴奋地当场叫了起来。
“冉稚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钱涓激动地语无伦次，一开口只会说一串“啊啊啊”。
待钱涓好不容易将激动的内心渐渐平复时，她才发现，冉稚根本没有听到她说的话，而是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发愣。
冉稚怎么了？是这次没考好吗？
钱涓心里有些担忧。
她顺着冉稚的视线，微抬起头，目光直投向了总榜的最上方。
一行字清晰地映入眼帘。
冉稚，年级第二名，总分……
什么？总分居然和第一名只差一分？！
作者有话要说： ps：再次感叹一下，我昨天将存稿定时成了11。18……后来九点的时候发现过一次，然后改了。
我以为改回了11。8，结果十点又看了一次，发现存稿还是没有发出去。
这才发现，我第二次修改日期，日期还是11。18……
痛哭流涕。
第41章 阴沉
自己居然……考到了年级第二； 甚至和第一名相比； 只差一分？
冉稚一阵恍惚。
她知道这场考试发挥得不错； 但是她没想到； 竟然这么不错？
明格中学高二年级的第一名； 长期被十二班的一名男生占据，几乎没有学生能够撼动他第一名的地位。
按照冉稚以往的最佳成绩，她的最高一次排名； 和那名男生相差十分，最高一次； 甚至相差了几十分。
明格中学高二年级的总排名，会在一个学期结束时正式排一次。
老师将学生语数外三们分数相加后，再把选修的小三门分数按照比例划分成不同档次； 不同档次对应着不同分数。
然后将所有的分数相加，最后得到的分数，便与最终高考时的分数相差无几了。
至于划分档次，统计分数的老师也比较费心。他们参考往届明格中学的分数对应档次，折算成期末考试小三门分数的档次； 顶多一两分的上下浮动。
为的就是让学生能够更加真切地体会到，自己距离明年高考时想进的院校； 究竟还有多少分数的差距。
冉稚看着自己的分数发愣。
纵使学校有着一两分上下浮动； 她和第一名也不至于仅仅相差一分。
底层的学生想要考好，只要努力，便能轻松超越数十人。
但是越是拔尖的学生，想要超越前一个； 越是困难。
学生到达了这一层次时，想要考好，并不是光靠努力就行，因为他前后左右的同学都在努力。所以还得看学生的天赋，心态，知识拓展区域……
就像打仗一样，需求天时地利人和。
以往的冉稚，只求个能稳住年级前三的位置就行，但是现在，她却看到了超越的希望。
她似乎，只要再努力一下，就可以超越第一名。
然后她就会成为他们这届中，第一个普通班第一了。
“冉稚，你这次怎么考得这么好啊！”
钱涓兴奋地一把抱住了冉稚。
冉稚回过神，脸上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喜悦。
怪不得先前万梦佳看见自己时，脸色那么差。
因为她，马上就要超过十二班的班级第一了！
“今天下午就要开家长会，我想我妈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次了！”钱涓兴奋地道，“这可是年级前一百五！我们班都没那么多能进年级前一百五的，我真是太开心了！”
是啊，家长会。
想必爸爸在家长会上看到自己的分数，一定会很高兴，很为自己骄傲吧？
然后到时候，爸爸回到家时，再看到自己给他准备的课本剧录像……
冉稚觉得，今天将会是自己最开心的一天。
——
冉政在新公司工作近半年了，如果说和以往的工作有什么不同，大概是上班压力变大，工资变多，这两点不同。
公司最近谈下了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冉政作为负责人，需要全程跟进。
差不多能在过年之前完成。
冉政看了眼桌边的日历，有个日期被他画了个小小的圈。
办签证应该是来不及了，但是在国内附近玩玩，也还是可以的。
冉政想着，上次他一个人去旅行社看中的几个跟团游，感觉还不错，不如……
“冉工，今天下午项目组那边的测试……”
冉政不假思索地道：“小王，你和小李先弄着。我今天下午要去我女儿学校开家长会，所以三点之后我会离开。如果项目组有什么问题，我明天早点来看。”
小王应了声，随后搭腔道：“冉工，你女儿今年多大呀？我儿子今年刚上初三，明年就要考高中了，也不知海市哪个高中好……”
冉政回答道：“我女儿现在高二，马上就升高三了。”
正值午休，办公室里的人大多都有了孩子，见小王和冉政聊起了孩子，也纷纷加入其中。
“明年高三？这马上就得升大学了！哎，可得让孩子好好学习，这高中时间可重要了！”
冉政点点头，脸上带着几分微笑：“我女儿成绩很好，一直都稳定在年级前几，从来不用我操心。”
“成绩好的确是好事……不过，今天早上的微博热搜你们看到没？听说是我们海市的一个高中班主任，因为学生考不好，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啧啧啧，怎么还有这种老师？哪儿条热搜？让我看看。”
一旁的小王询问道：“哪所学校呀？我可得上着心，别让我儿子进了这种学校，打击他的自信心！”
那名同事想了想：“好像是叫什么……明格中学？对，就是这个名字。”
“现在的高中学生真是辛苦，每天做作业做到那么晚，白天还得受着老师骂！”
“也不是所有老师都是这样的……”
“但你别说，要是换个心理脆弱的孩子，摊上这么个老师，说不定还会去寻短见呢！”
冉政没有加入到他们后续的交谈中，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明格中学？就是冉稚在的那所明格中学吗？
冉政不知为何，心里起了几分不妙。
他出声道：“你们说的那个微博，是个APP吗？”
他手机里的应用就那么几个，微博倒是从来没下过也没用过。
“是的，你到应用市场里下一个就行。”
冉政点点头，闷声下起了微博。
他照着指示注册了账号后，点开了实时热搜榜。
有同事出声问道：“你们说的，就是那个热搜第五？”
“那个带着‘女教师’三个字的热搜，对对对。我刚看到的时候，热搜才三十几呢，没想到现在已经顶到第五去了！哎，孩子真是可怜。”
冉政一眼便看到了那条热搜。
他点进去，看到了一个视频。
冉政镇定地戴上耳机，点开了视频。
视频是手机拍摄的，所以视频看上去有些抖，但是大致内容还是很清晰的。
是一个年轻女老师，正在饮水房里辱骂学生的视频。
那名学生冉政不认识，但是那个年轻女老师，冉政却是认识的。
她是冉稚的班主任，舒时。
接连不断的辱骂声传入冉政的双耳，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攥着拳。
攥着拳的手青筋暴起，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深深吸了一口气。
视频并不长，但是将所有的事情录得清楚。
人群中，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冉政也看得真切。
冉政退出了微博，摘下耳机。
“冉工，你看了那视频没？那学生可真可怜……”小王叹了口气道，“听说这老师还是个班主任。真不知道哪个班摊上了这样一个班主任！这种老师，我看就是拿学生当出气筒使唤！”
“我听说明格中学还是海市的百年老校呢，结果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老师。”
小王摇摇头：“百年老校又怎样？有这样一个老师在，我是怎么也不会将孩子送到火坑里去的！”
冉政没有说话，他脸色阴沉，紧抿着唇。
“冉工，你觉得呢？”
冉政抬头，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这样的老师，枉为人师。”
在办公室的闲谈中，午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午休一过，便意味着有着数不清的事情找了上来。
冉政之前已经请过一次假，这次还是看在老板面子上，才给他提前两个小时下班。
工作正做到最要紧的关头，冉政考虑到私事，就算迫切想抽身离开，也没法子离开。
于是冉政只好拿出手机，给冉稚发了条微信。
今天晚上，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聊聊。
冉稚看到这条微信时，愣了愣。
爸爸很少在上班时候给她发微信，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
冉稚没多想，她将手机放到了书包夹层里，随后下了公交车，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王奶奶，我回来啦。”
王奶奶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哟，怎么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吃过午饭了吗？”
“我在外面刚吃完回来的。”冉稚笑笑：“我从今天起，开始放寒假了。”
“不过王奶奶，我倒是看你这几天都不出来坐坐了。”
王奶奶点点头，她脸上露出了几分疲惫。
“到了冬天了，身体越发笨重了。所以我现在只在阳光好的时候出来晒晒太阳，其它时间，都待在房间里看看电视，打发时间。”
冉稚担忧地看向了王奶奶：“我今年寒假的补课没有以往的多，要不然，这几天我在楼下多陪陪你吧？”
她想起了爸爸当初告诉自己的话，要多照看王奶奶一点。
王奶奶年纪大了，身体总归和以前比要不利索。
冉稚想着，自己时常来照看她，王奶奶的心情也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