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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认,单池远仍旧不相信他,觉得此人城府深,演技逼真。
毕竟,极少有罪犯会承认自己犯罪,即便是证据确凿,都会觉得自己无辜,犯错的不是自己,自己是被逼迫,走投无路。
这样的自我辩解,他听过太多了。
且,黄某有没有罪,并非由他裁决,而是法官,他所做的,只是尽可能为那对可怜的老夫妻多争取死亡赔偿金,虽然在死亡面前,金钱所能带来的安慰真的很渺小。
单池远原先以为自己能够很冷静,但当检察官呈上被害人的影像资料后,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被告自辩的时候,极度不专业地出声反驳、指责,带上了不少主观情绪。
那场庭审他的表现并不好,但最后仍旧为被害人家属争取到较高的死亡赔偿金。
没想到,这笔死亡赔偿金,会成了黄某的执念。
“你没做错什么?赔偿金原本是四十万,你舌灿莲花提到了八十万!就是你啊,单池远,这么多年,我还记得你的嘴脸,如果不是你,我老婆孩子怎么会变卖房产?如果不是你,他们怎么可能会死!”
黄某的眼睛是猩红的,透着疯狂的绝望,他瞠目欲裂,张牙舞爪,恨不得将他伸手拉进地狱。
他痛恨当年所有负责这案子的人,痛恨嫁祸于他的凶手,最痛恨的是单池远,他记得他的咄咄逼人,如果不是这笔赔偿金,他的老婆孩子就不会死。
人的执念是很可怕的,当对方认定了一件事,你很难改变他的想法,即便它错漏百出。
“做错事的人是凶手,是嫁祸给你,连累你坐牢的人!与我何干?”单池远至此,也无法冷静。
“你怎么能够这么冷血!如果不是那笔赔偿金,就算我坐牢,我老婆儿女也不会变卖房产!不会住到那恐怖的地方去!”
就算站在法庭上的律师不是他,他们仍旧要赔偿,黄某不是想不通,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来抒发自己的恨,来支撑自己活下去。
单池远知道与他说不通,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电话,准备打给保安。
才按了一个键,电话已被黄某夺过。
“单律师,你肯定没有尝试过,家破人亡,爱的人都死了是什么感觉……”他的话音未落,单池远已经一拳挥了过去,明明知道他在胡言乱语,单池远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
“住口!”
被击倒在地的黄某却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忽然癫狂大笑:“原来,你也会生气!你也会愤怒!我以为你的血是冷的,没想到你也和我一样会害怕!好玩,好玩,真好玩……”
他越说,单池远落下的拳头便越狠:“我让你住口!”
“不,我诅咒你,我诅咒你爱的人都死在你面前……”
保安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向来单池远对着地上的人拳打脚踢,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与平时的温文尔雅大相径庭,保安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单律师,你冷静一下。”
直到黄某被保安拉走,单池远仍旧没从那愤怒中走出,他不想承认,他已被牵制住情绪。
爱的人死在面前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种感受,单池远一辈子都不想回忆。
第七卷 凛冬至
人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坚强。
心中的城堡轰然倒塌,只要你站起来了,便可以重筑。
第61章
有些话,明知是谎言,是谬论,我们仍旧无法控制地受其影响。
黄某被保安驱逐后,单池远仍旧无法冷静。
姐姐的自杀,周萌的遇害,一直是他心头的刺,时不时冒出来扎他一下,在夜深人静时,在独处时,在午夜梦回时。
这些年,他一直保护着南希,却又不敢和她太亲密——当然不是那种愚蠢的厄运说,他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从不语怪力乱神,却担心她与自己太过接近,受到波及。他向来行事乖张,不附权贵,随心所欲,入行至今,得罪的人也不少。
直到姜槐的出现,打破他生命的平静。
他以为自己无畏孤独的,他以为自己不会动心,可终究是无法抗拒地沉沦了。
她是坚定的,她是果敢的,她是无所畏惧的,只要和她站到一起,就算置身黑暗,都能发现缝隙中透下来的光。
以至于,单池远彻底地抛却了从前的阴暗记忆,直到黄某的出现,他狠狠地拉了他一把,让他清醒,明白自己还站在深渊里,从未曾爬出去。
他抽了大半包烟,整个办公室烟熏缭绕,助理也不敢进来打扰。离了事务所,无处可去,想到当初姜槐所说的,这里的钟声让她宁静。
驱车到钟楼,又抽了剩下半包烟,听了两次整点报时,正准备离开,她却来了。
她像头莽撞的小兽,狠狠冲进他的怀中,撞散了他一整天的不安。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姜槐从他怀中抬起头,少见的仓皇:“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但就觉得你会在这里。还好,你在。”她仰着头,脖颈处还有一道细小的伤痕。
单池远心头一跳,别开目光。
“你直接从片场过来的?”
“嗯?你怎么知道?”
单池远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她的脖子:“什么时候伤的。”
她摸了一把,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受伤,笑了笑:“不痛。”
“走吧,回去吧。”
单池远走在前,姜槐在后,他刚开了车门,她又忽然从背后狠狠地撞过来,抱住了他:“你受委屈了。”
他又不是小孩子,无须这样的安慰,可单池远却喉咙一哽,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有什么可委屈的。”
“他们不应该这样说你,你不是这样的人。”
姜槐抱着他,愤怒而委屈,好像被骂的人是她。
单池远感觉不到疼痛,却更察觉到她十分用力。
他想回抱她,脑海里不知怎么猛地映出黄某那狰狞的面孔,蓦地收回手。
单池远心不在焉,姜槐还以为他是被网络流言影响情绪,她嘴拙,不会安慰人,索性不打扰他,安静地陪伴着。
南希天天与单池远抬扛,控制狂骂得顺溜,但最担心他的人亦是她,她开着门等他回来,电梯一停她就冲了出来,单池远却仅看了她一眼,便进了2201,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南希被忽略,却不敢发脾气,只朝着姜槐挤眉弄眼,姜槐以为她不开心,冥思苦想才挤出一句安慰:“他心情不好,你别吵他。”
“唉,老单就是心思多,理那些网络暴民做什么?我天天被骂呢,这些破事,很快就过去,网友们很难对一件事维持那么久的热情。”南希身处娱乐圈,三天两头上热搜,别的明星离婚,她发个旅行的微博都会被骂是嘲讽,天知道她和对方压根不认识,人家离个婚,她连自拍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一般这种事情,她都不予理会,因为深知网络法则,再轰动的事件,都会有结束的一天,它们会被更有热度、更有爆点的新闻所代替。
果然,没两天,无论是南泽本地媒体还是网络热搜都被新的社会新闻和娱乐八卦所代替,键盘侠们已经转移阵地,只有少数几个吃瓜群众,关注着事件的进展,为黄某遭遇惋惜。
在他人看来,不过是风暴乍起,波澜未曾掀起,又迅速回归平静。
事情过去许多日,单池远看似并未受到任何影响,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是按部就班,就连姜槐的工作时间,一次都没有记错。
但姜槐知道,并不是这样。
单池远会在和她说话时答非所问,不小心在粥里放多了盐,一连给花浇了两次水,宗卷看了大半个小时未翻页。
姜槐以为他还在为黄某的事情内疚,绞尽脑汁也挤不出安慰,毕竟在她看来,单池远什么也不曾做错,他只是做了一个专业的律师应该做的事:“那不是你的错,你从来没有做错。”
“当然,我从来不认为我做错。”单池远点点头,附和她。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单池远觉得不可思议,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连南希与他血脉相连都未曾察觉他有心事,谢峋与他朝夕相对也以为这件事完全翻过篇,唯独每天和他相处极其短暂甚至偶尔两三天才见一面的姜槐,精准地戳中他的内心。
但他还是摇摇头:“错觉,姜小姐我认为你最近工作太辛苦,出现错觉。”
姜槐蹙着眉,板着脸,满脸不认同,可他说没有不开心,自己总不能逼着他承认。
她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没看见单池远对着她的背影出神,目光温柔又惆怅。
第62章
姜槐收到繁星工作室的邀约,觉得甚是意外。
繁星工作室是一线女星曲般若旗下的演艺公司,是一家新锐演艺经纪公司,近年来已投资多部电视剧和电影,旗下签约艺人不少,其中就有近来来炽手可热的小鲜肉冉一鸣。
姜槐的事业扶摇直上,的确收到不少演艺经纪公司抛出的橄榄枝,但基本都是一些新兴的不知名工作室,基本旗下都是一些连名字都未曾听闻过的艺人,靠承接商业演出而生存。姜槐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收到繁星工作室的邀约,毕竟像她这样的武行,演艺圈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又非科班出身,发展其实受到很大限制,经纪公司们更愿意签下网络红人或者有潜力的演员,极少会选择特殊演员。
姜槐还是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为什么选择我?”
繁星工作室成立至今十余年,培养了不少新人,旗下艺人发展也相对较好,在业内形成不错的口碑,此次来找姜槐是繁星工作室的王牌经纪莫雨凡,被姜槐这么劈头盖脸一问,倒是乐了,也不虚与委蛇:“这个问题,我也问过般若姐,她对我说,你的可塑性十分强,人有努力带有韧性,好好培养,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成为她的接班人。”
这话对姜槐来说,是不可多得的肯定和恭维,况且对方还开了一笔不小的签约金,换做别人,估计就一口应承下来。
姜槐也知道这个是个不错的时机,只是她的野心并不是要在演艺圈有多大的成就,从踏入这一行,她就清楚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她不是要与陆沉舟一样成为明星,她想做的更多,无论是武行还是武指,都只是一部分。
所以,她道:“抱歉,暂时没有这个想法。”
莫雨凡估计也没料到听到的是这样的回答,她开出的条件和承诺十分丰厚,对此时的姜槐来说,不亚于天上掉馅饼,换做是别人,早就一把抓住机会了。
姜槐的回答实在令她觉得此人不识趣,不过一个小武行,架子倒是端得高。
姜槐这一拒绝,倒是把人给得罪了,只是在娱乐圈摸滚打爬了许多年,莫雨凡再是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客客气气和姜槐喝完了咖啡:“现在任何工作都是需要团队合作,一个人单打独斗实在太冒险。”
姜槐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客客气气和对方道了谢。
结果没两天,就传到了南希耳里:“繁星是脑子进水了,开这么好的条件。你也是脑子进水了,还拒绝了?”
姜槐觉得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这事?”
“这娱乐圈哪有秘密?曲般若经纪人和蒋瑶关系挺好的,蒋瑶知道我们住在一起,关系匪浅,和我八卦的。”她嘟囔着,“谁和你关系匪浅了。不过,你这回倒是把莫雨凡得罪了,她那人看起来乐呵呵的,心眼还没个针孔大。”
“我就是觉得他们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