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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槐却听不出他的忍耐,又伸手抱住了他:“单池远。”
“嗯?”
“没事。”
“那睡觉。”
姜槐“哦”了一声,老实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往他怀里钻:“单池远?”
“到底有什么事!”他不耐烦地睁开眼,将她拉开一点点,瞪她,虽然知道黑暗中姜槐看不见。
“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过,我爱你。”
她是个内敛的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一刻,却迫不及待想要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黑暗中,单池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姜槐。”
姜槐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后续,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服。
“睡吧,天都要亮了。”
姜槐被他抱着,他的气息笼罩着她,那是一种十分陌生的感受,以至于让姜槐产生了错觉——生病其实是件很幸福的事。
她素来独立,从不知道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觉如此美好。
第56章
姜槐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
不知是因为吃了药,还是因为单池远在身边的缘故,连梦都没有做,直到肚子发出了抗议,将她从睡眠中唤醒。
前一天只吃了一点东西,结果都吐了个干净,吃了药昏昏沉沉睡了好几个小时。她身体素质向来不错,这场病来势汹汹,走得也快,醒来时后脑的钝痛感和身体的沉重感已经缓解了不少,只是浑身乏力。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许久,才发觉不对劲,猛地转头,看见的就是单池远的脸——他与平时干净精致有些不同,头发乱糟糟,下巴也有一点青色的胡渣,近距离看,才发现他的皮肤连毛孔都没有,白得反光。
走丢的记忆也慢慢地回笼了,姜槐还没在马上起身和继续装睡中抉择好,单池远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能不能别再盯着我看?”他的睡眠质量不大好,在姜槐醒来的一瞬间,他已经醒了,只是怕她尴尬,便闭着眼装睡,还努力维持着平缓的呼吸,结果她倒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不仅不起来,连害羞的意思都没有。
单池远本来是可以继续装下去,无奈,她看他的目光越来越炽热,他的手还压在她身下,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身体僵硬得难受。
他是想多了,姜槐小姐怎么可能会尴尬。
听到单池远的声音,姜槐先是一愣,随即转头遵循吩咐不再盯着他看。
过了一会儿,单池远又说:“你身体好些了吗?可以起来不?”
“好多了,头不疼。”她问:“怎么了?”
“你一直压着我的手。”
姜槐这才发现,原来脖子那硬邦邦的触感是他的手,这会儿两人的姿势十分暧昧,她几乎是缩在他的怀里的。她侧身让他抽出手臂,听着他起身往洗手间走,忙用被子蒙住了头。
她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与别人同床共枕,而那个人昨天还见证了她狼狈的时刻,姜槐连肚子咕咕叫都忍了,蒙着头准备等单池远走了再做打算。
谁知,单池远从洗手间出来,却还没有走的意思,见她又闷着被子装鸵鸟,也没打扰她,兀自往厨房的方向走,姜槐听见他开冰箱,开橱柜,叮叮当当地翻箱倒柜像在找什么,不一会儿又进了卧室,又手扯开她蒙着头的被子:“姜槐,你家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什么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肚子饿了吗?想给你煮点东西吃,结果整个冰箱都是空的,别说食物,连水都没一瓶,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单池远的脸就在她正上方,或许因为刚起床,声音低沉沙哑,在她耳畔嗡嗡作响,姜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红,低声道:“不是有外卖吗?而且,不是经常过去你那边吃饭吗?”以前虽然她也不做饭,但厨房至少还有泡面,自从与单池远在一起后,速食食品都进了冷宫,前几天刚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处理掉。
单池远听她说完也没发表意见,转身往外走,这一次,姜槐听到了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单池远走后,姜槐并没有动,而是在床上继续躺着。她的脑袋此时是一片空白,别无他想,虽然很饿,却不想去觅食。
直到半小时后,单池远再一次推门而入。
“姜槐?”姜槐仍旧维持着他离开的姿势,若不是她目光清明,面色红润,他还以为她还在生病。
“你不是被我气跑了吗?”
单池远手中还端着白粥小菜,听到这话手一抖,险些将盘子扣到了地上,好在他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知道不能与病人计较:“快去洗漱,吃饭了。”
姜槐洗漱出来的时候,单池远不知什么时候已换了一身衣服,正坐在餐桌前。
说起来,搬进2203时间也不短,这张餐桌使用的次数寥寥无几,今日还是第一次发挥了作用。
粥是简单的白粥,也不知单池远用的是什么米,软糯香甜,姜槐腹中饥饿,但只喝了半碗粥就觉得饱,吃不下,便盯着单池远看。
他低头小口喝着粥,连小菜都没吃,就这样一口一口喝了一碗。
单池远看她不停地搅拌着碗里的粥,还以为不合胃口:“白粥是寡淡无味,本想给你煎个鸡蛋,但想起发烧好像不能吃鸡蛋,所以你忍耐一下。”
下午两点,两人坐在餐桌前喝白粥,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可姜槐这一刻的内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他不擅长照顾人,却将她照顾得很好,连发烧不能吃鸡蛋都知道。
他工作繁忙,还陪着她耗掉了一整天的时间。
他从未认真地对她说过一句喜欢,她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他的心意,被喜欢着,被关爱着的感觉,真的是特别幸福。
“你为什么盯着我看?”单池远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从早上起来就一直这样盯着我看。”
姜槐才意识到自己又直勾勾地看人,忙低头:“只是觉得和你住在一起特别幸福。”
“姜槐。”单池远忽然放下了筷子。
“啊?”
他慢悠悠地说着,从餐桌前起了身:“你突然这么奔放,我还是很不习惯,昨天告白了一次,一大早又表白,我真的有点吃不消。”
“我……”
他眼睛深邃又迷人:“你这是邀请我和你同居的意思吗?”
“不……”
姜槐不禁怀疑,是自己表达有问题,还是单律师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她不过是一句感叹,单律师却将之完全曲解。但是,单池远并没有让她把拒绝说出口——他轻轻地咬住了她的唇,轻轻的。
不痛,只是有一点酥麻,带着白粥的香气。
明明是他亲了她,曲解误导她,他还不忘将责任推到她身上:“大半夜邀请我同床共枕,刚睡醒又突然表白,也就是我这样的正人君子才能坐怀不乱。”
姜槐被他反咬一口,又羞又气,却说不过他,索性闭口不言。
“既然你觉得和我一起住幸福,我便接受你的邀请,你明天搬过去吧,反正东西也不多。”
姜槐直接装死。
如果有时光机,姜槐一定穿梭回去,在自己说出那句话直接,用尽各种方法堵住自己的嘴。
因为这天之后,她便开始接受单池远惨无人道的摧残。
每日只要两人一碰面,他一定会问:“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最初姜槐生气,恼怒,但她发现单池远最热衷看她恼羞成怒后,便努力做着面瘫脸,听而不闻,并在内心期待他早日结束这个无聊的游戏。
但单律师远比她想象要更恶趣味和执著,锲而不舍地问了整整两个星期。
姜槐唯一庆幸的是,南希随剧组去外地取景,否则嘲笑她的人又多了一个。
第57章
姜槐病后第三日,便不顾单池远反对,照常去片场。
生病对一个演员来说,是奢侈的事情。
主演生病,意味着整个剧组的进度会被耽搁,而群演和武行们,则是没有资格生病,任何时候,你需要随传随到。
这一次,庆幸的人变成了单池远——若不是生病那两日刚好没她的戏,以姜槐的性格,爬也会爬到片场去。
姜槐的日子并未有大波动,在姜山出现在片场后,在她猜对了自己的母亲的身份后,她的生活并未发生什么变化。
她答应姜山,只要他戒酒便搬回武馆,但她深知这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得知母亲是娱乐圈中人后,姜槐不为所动。
如果说从前还动过寻找母亲的念头,现在完全已经断了这个念想。
从前与姜山一起生活,偶尔也会幻想如果母亲也在就好,但自她得知姜山非自己亲生父亲后,她反倒对母亲失去了渴望。
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人都能伤害你,血缘的力量便更薄弱了。
过去没有她,她过得很好,以后没有她,她也能够很好地活着。
当时突发奇想对姜山发出的那一句疑问,不过是为了验证他醉酒时说的话究竟是胡言乱语,还是他压抑多年的真心。
他再一次证明,当时的愤怒和仇恨都是真的。
姜槐虽已原谅姜山,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无法回到从前的亲密无间,毫无间隙。她看见他那双布满风霜的浑浊的眼,她瞬间就不确定,到底什么时候看见他,才是真正的他。
他靠近的时候,她在害怕,在战栗。
而当时,单池远的手一直紧紧地紧紧地握着她。
姜槐以为,自己表示他戒酒前不会回去后,姜山不会再出现。
不曾想到,几日之后,他又一次出现在了片场。
多年前叱咤武行界的金牌武指如今出现在影视基地,基本已无人记得他,只当。姜槐看着他敦实的身躯站在人群中,一时间不免有些悲凉。
姜山说,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他不会再阻止她。
所以,他只是远远地站着,连上来与她打招呼都没有。
姜槐原本想劝他离开,但他远远朝她摆了摆手,姜槐又恰好要出境,便作罢。
但姜山就站在片场,她不可能心无旁骛,毫无影响。
一场五分钟的戏,拍了一个多小时,NG了数十次,无论是导演武指还是搭戏的演员脸色都不大好看。
最后一次NG,导演终于忍不住带上了脏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我的大小姐,这么一条简单的戏你要拍多少次?影帝影后都不敢这么拍!虽然你身手好,可我不是非你不可,姜槐,你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再来一次,不行你就给我滚,换人!”
姜槐低眉顺耳地挨着骂,暗自深呼吸给自己鼓劲,深知再这么下去,可真砸了自己的口碑。
导演是出了名的脾气差,但却是扎扎实实拍戏的人,骂完之后又给她讲了两次戏,才开机。
姜槐能感觉到姜山落在自己身上遥远的目光,但她始终都没有看向他的方向,聚精会神地听着导演讲戏。
这一次,终于过了。
拍了将近十次,威亚师们亦是疲惫不堪,听到导演喊了过,都有些兴奋,一时还没将姜槐从高处上放下来。也不知是谁手滑了一把,姜槐整个人忽然翻个滚,头朝下直直往下坠。
吊在威压上的姜槐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意外,一时间惊得忘记反应,好在几个工作人员及时拉住了她,在姜槐以头抢地的前一秒,她终于被稳住。
姜槐被倒吊着,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涌,她看见姜山拨开人群朝她冲了过来。
一瘸一拐的,愤怒的。
走了一半,他似乎才意识到什么,猛地刹住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