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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审视一般的眼神让蒋晓极度不自在。
避开叶斯明直视而来的目光，他低声说：“我……我不同意。”
作者有话要说： 儿童节快乐！作者今年七岁啦！
☆、第42章 42
像是终于在内心鼓足了勇气； 蒋晓抬高音量； 把拒绝的话对着叶斯明又说了一遍：“我不同意！根本不用搞得这么复杂，按照原来的方式重新找人唱就可以了。”
乔小苗有些讶异。蒋晓向来很好说话，很少有态度这么强硬的时候； 也不会无缘无故对事情决定提出异议。
她猜测，可能是叶斯明太过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他感到不高兴了吧。
她从前对叶斯明仰视习惯了，也没觉得他讲话做事的方式有什么不对。
可是蒋晓不一样。
他一下子就察觉出和乔小苗一同来的这个男生； 藏在疏离语气里的凌人自信，那是从小在优渥环境中养出来的气势。
和他们完全不一样的人。他……没有由来地就反感。
乔小苗朝叶斯明看了眼； 然后尽力说服蒋晓：“可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而且现在再到哪里去找愿意上台的人？难道你要上？”
她很清楚，她和蒋晓都不是那种喜爱在舞台上接受众人评头论足的类型，所以还需要另外找表演的人。
蒋晓没说话； 沉默地望了望乔小苗和叶斯明，抛下一句：“那随你们决定吧。”接着便郁郁地离开了。
“你的同学，看来很不友善啊。”叶斯明瞧了眼蒋晓离去的方向，对乔小苗说。
“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她不知该如何好好解释清，只隐隐觉得； 班级里唯一一个熟悉的同伴； 也和自己分道扬镳了。
叶斯明却对情况有些了然； 抓住她的衣角，拦住她想要挽回蒋晓的意愿：“乔小苗。不准追。”
苦恼疑惑地回头看他。
“你和男生交往都不会注意保持距离的么？”他问； “你和他的距离，太近了。”
？……！！
乔小苗愣住了。脑子刚转过弯，才回他了句：“那我和你的距离岂不是——”
话没说完； 叶斯明便很快继续起了方才关于晚会的事：“跟我去琴房。你也要上台表演。”
“我？！！”乔小苗思路立即被他带跑，“我还真的要上台？不是你一个人帮忙独奏吗？欸，别别别啊——”
结果还是被叶斯明不由分说地带去了外头一家练习室。
隔音良好的室内，空调冷气打得很足。两架钢琴沐浴在晚夏的天色里。
“第二首曲子，你跟我合奏。”叶斯明试了试音色。
“我早跟你讲了我一点都不会。”乔小苗手指头在琴键上毫无章法地戳着。
正要抬起脑袋寻找他的身影，忽然之间，手就被握住了。手背连同手指一起被包裹在某个人有力的掌心中。
叶斯明的气息从背后贴近，他的手臂也环过来，臂弯内侧紧贴着她手臂上的肌肤。
“不是很复杂的东西。我教你。”声音在她耳朵边响起。
乔小苗被突如其来的亲近镇住了，心跳不正常地加速。
反应过来想要跳开离他远一点，手掌却在慌乱中撑上横在身前的琴键。
“噔！”一声，杂乱的琴音同时发出巨响，再次把她吓得心惊肉跳，身躯不由自主地一颤。
耳膜嗡嗡作响，叶斯明在背后压迫着她的气息却离开了些。
带着平静不下来的心跳回头看，却见他扭着头笑的开心。
漆黑的眼睛斜地里转过来，眼波流转，话音里也带着笑意：“乔小苗。你怎么还是这么胆小？这点事都把你吓成这副模样。”
乔小苗耳后根有些烧。
瘪瘪嘴，不服气地拉起琴凳坐下来：“学就学。不就是钢琴嘛……看着也蛮简单的啊。”
事实上一点都不！
没多久她就被自己打脸了。
叶斯明和她坐在同一张黑色琴椅上，让她按照他的手法按出简单的旋律。
即使是这据说最简单基础的内容，她也花了一整个下午才练得稍微有些有模有样。
过程中无数次被纠正手型音程，他骨节分明的手不厌其烦地捏着她的指节手掌，偶尔在掌心多蹭了两下，就带来一阵若有似无的痒。
乔小苗看一眼他认真的侧脸，觉得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她弹奏音符简单的主旋律，而叶斯明则负责大部分复杂的旋律与伴奏。
“我这么瞎弹瞎弹，我们能配合好嘛？”最后效果会不会很可怕？
“你就按照你的心意来弹。不会有我配合不上的时候。”他对她的忧虑不放在心上，随手扫一下另一台钢琴，琴键发出行云流水的悦耳乐音。
假期时间不多，乔小苗几乎每天一整天都在和叶斯明练习。
没在练琴的时候，乔小苗想到一个坏主意。
她要带着叶斯明去打游戏。
暗地里肖想过好多次他成为网瘾儿童的样子，均以无法想象的失败告终。
这次终于找到机会，她带着他，叫上熟识的玩友，浩浩荡荡奔去网吧。
她想看看，他修长的手指在操作游戏时，会在键盘上飞出怎样好看的姿态？
叶斯明想了想，倒也没拒绝。
社团的咸鱼对叶斯明令人印象深刻的长相记得清楚，暗戳戳凑在她身边问：“小苗姐。你男朋友是不是玩得比你还厉害啊？让他带带我！”
乔小苗挑了个看起来舒服的座位：“让他带着你们然后被对面血虐吼。”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话里哪里不对劲，“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朋友自顾自往下接话：“原来小苗姐喜欢这种类型的！临风哥肯定要伤心死了，追了你这么久还不如一个半路窜出来的……”
“江临风屁。股后面的小女朋友多着呢少给他加戏！”
叶斯明毫不客气地占了乔小苗身边的座位。听到谈话，瞟了他们这边一眼，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
他拿了她的小号，熟悉了一会，然后就开始对局了。
手指在键盘上晃得悠闲，鼠标也按得不快不慢。
一局下来……失败。
乔小苗偷着乐：“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时候啊~”
才得知他是第一次玩的众人面色变幻：“居然是第一次，完全看不出啊！要不是队友坑比说不定就赢了！”
然后从第二局开始，他就越打越顺，依旧一副靠在椅背放松淡定的神态，一路带着人赢了下去。
团战结束时，乔小苗偏过脑袋看向叶斯明：“没发现你好像很乐在其中啊？我该早点拖你入坑。”
他盯着屏幕的眼转过来，很安静专注的视线：“因为你喜欢啊。”
因为是她喜欢的东西，所以他愿意去了解尝试。
她被看得有点手足无措：“哦……嗯。”赶紧转回头。
……
乔小苗这阵子总是有许多新想法。
长假过去一大半，她跑去美发店，把自己颜色夸张的头发染了回来，重新变回了带着点栗色的浅黑，还顺带修了下变长的头发，弄了个微卷的空气刘海。
看起来文静温柔了不少，跟中二少女的不良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回到宿舍的时候，顾梅香正在阳台上逗猫玩。
她听到声响习惯性抬头看屋里，然后对着换了造型的乔小苗张口就来了句：“你谁？”
乔小苗拨了拨脑门前的刘海。
自己前后反差真有这么大么？
厚着脸皮走进宿舍，来到顾梅香跟前，把门票递到她眼前，请她去看放假过后的演出。
“就是那个你忙了很久的社么晚会？”问。
使劲点头。
除了舍友，乔小苗还叫上了不少认识的人。
送门票也是她任务的一环，不爽也要厚着脸皮送。
而且，她忙了那么久的东西，多点人来看也是好的。
乔小苗在假期幼儿般练了几天钢琴，最后即将登台的时候终于有些像样了。
天上一轮即将盈满的淡黄圆月，月辉照着大地。
西门礼堂的晚会，道具杂物吭哧吭哧被搬到后台。
观众比想象中多多了，坐满了席位。
乔小苗换了本该给独唱者的衣服，化了妆，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非常忐忑。
要说这次上台，她绝对是在现实和叶斯明的双重推动下才演出的。她本就不爱当众现眼。
她还是更喜欢看坐在台下，欣赏叶斯明弹琴的样子。此刻他坐在钢琴前，身子向前微倾，下颔低收，修长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
这一曲结束了，她便要离开幕后，去前面和他一起，合奏。
《万福玛利亚》的主旋律她很熟，所以背得也快。
礼节性的掌声稀稀拉拉在台下响起。她该上前了。
但刚走上去，台下就有细小的声音传到耳边。
“她谁？怎么有点眼熟？”
“你觉不觉得她长得有点像隔壁系那个绿头发的女神经病？”
“啊，对对！就是她！”
那些目光也如甩不掉的针刺追着她，不安终于到达顶峰。
顶着一双双眼睛，她不安地坐下来。
与叶斯明交汇了一个眼神，开始下键。
两个音下去，叶斯明往旁边看了她一眼。
……妈的第二个音就弹错了。
乔小苗羞得想砸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卖萌（ '…ω？？ ）
☆、第43章 43
一段安宁流畅的乐段滑过； 叶斯明紧接着乔小苗的旋律补了个音； 把她的失误盖了过去。
越弹越慌的心情终于慢慢在他琴声的带领下，缓和下来。
休息的时刻，她用眼风悄悄往观众席上飞了一眼； 然后发现……
观众们大多都把视线转回了叶斯明身上，尤其是前排的女生，目光聚焦在他的方向。
而对于她； 她们却完全没做过多留意，也没有意识到她的失误——
想象中对失误发出的嘲笑； 显然她自己想太多。
……这叫什么？自我意识过剩？
大概是吧。她总是担惊受怕，怕自己拙劣的技巧难登大雅之堂，怕众人过多的奚落指点。
没必要的。
没人会时刻紧盯她； 抓住她的错误不放。
这么想着，手中的节奏也沉静下来，一开始的慌乱恢复成了练习过的熟练。
双钢琴合奏出的骢珑错落的声响，在礼堂舞台上回响。
曲毕，指尖停留在最后一个音符上； 头也埋着还未反应过来。
台下掌声雷动。
叶斯明已经从容自若地走过来； 向她伸出手。
惯性地将手放进他手里； 于是整个人便被他带到了舞台前方。
迎接她的是下面热切的目光和似赞赏褒奖似的掌声。坐在第一排的老师朝他们肯定地点头。
乔小苗穿着本应给独唱者的那身仙气飘飘的白纱裙，裙摆上缀满星月和花。叶斯明则穿着浅色的衬衫与正装裤； 领口的衬衫扣被随意地解开两颗。
面对这样的场面，她其实有点不知所措，但脸上仍旧掩不住笑意地； 弯出一个天真的弧度。叶斯明转头看她侧脸和落满星点灯光的眼睛，也清浅地笑了。
两人的这一幕被摄影部的学生拍下来，然后将照片上传到校园网站上。
许多没搞清楚状况的人好奇追问：我怎么不记得我们学院有这么好看的女生？！
而在这一天演出结束之后，乔小苗又多了不少来向她打听叶斯明情况的女同学。
她当然全都谢绝，全都谢绝。
她才不告诉她们呢。高中时那么多女生明里暗里喜欢叶斯明，她才不让这种麻烦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