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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江源躺在病床上,看上去虚弱了很多,头上包着纱布,眼睛就那么睁着,鼻子上还带着氧气管,只是,他眼睛是睁着的了,他醒过来了。
莫长安静静看着父亲,然后朝前走了两步,“爸爸?”
她叫了莫江源一句,沈长恭就在旁边轻叹一口,“莫丫头……”
他那一声轻叹中的惋惜意味让莫长安察觉了出来,莫长安也察觉到了,莫江源的毫无反应,眸子里头空空洞洞的没有什么神采,那样子……就像乔薇一样。
就那么一瞬间,莫长安觉得自己心里头有某个角落被刺得很疼。不想让父亲变成母亲那样活着,剑走偏锋的冒险一试,结果……还是一样么?父亲还是变成了母亲那样的活着?
她心里头微微发紧,转头看向了朱丹阳和景哲,“怎么……回事?”
“长安,你不要激动。”朱丹阳低声劝了一句。
莫长安手指用力掐了掐掌心之后说道,“我不激动,你说吧。”
“虽然是已经醒过来了,但是似乎功能上受了很多影响,包括行动和语言,以及……记忆。”朱丹阳艰难地说出这一句来,甚至不敢去看莫长安的脸,只怕自己会忍不住情绪起伏起来。
莫长安听了这话,微微垂着头,她手指轻轻朝旁边勾了勾,就扣住了沈伯言的手。
沈伯言心头一阵难受,她的手指那么凉……
“说……简单一点,说我能懂的话。”莫长安静静吐出这句来,定定看着朱丹阳。
丹阳说不下去了,景哲在一旁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手术是有风险的,先前提过了,虽然我老师手术完成得很完美,但是,可能运动神经和语言中枢还有记忆中枢都有损害。”
莫长安觉得自己能够明白了,苦涩地勾了勾唇角笑了笑,“所以……所以意思就是……所以你是说,我父亲不仅瘫痪了,并且还失语和失忆了,是吗?”
景哲点了点头,“恐怕是这样的,毕竟他昏迷了太长时间。”
莫长安没再做声,只是静静看着病床上目光空洞的男人,她慢慢走到了床边,伸手握住了父亲的手,又叫了他一句,“爸爸?”
莫江源目光茫茫然的,朝着莫长安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他能听得懂我的话么?”长安问了一句。
景哲答道,“他是可以理解你话中的意思的,但是没办法做出回答,并且,不认得你是谁。”
“能听懂的就好,起码……能听懂。”莫长安这么说了一句之后,就看向了莫江源,她眼神中有了温柔,“爸爸,我是安安,你能醒来就很好了,你能醒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你别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话自然也没能得到莫江源的任何回应,于是莫长安就站起身来,“我们出去说吧。”
说完这句,她就看了沈长恭一眼,“爷爷,我们一起出去说吧。”
沈长恭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朝着病床上的莫江源看了一眼,他虽然此刻脸上的表情也是一样的惆怅和惋惜,但是,不得不说,莫江源变成现在这样,口不能语,并且还丧失了记忆,简直是太好的一件事情了,他就不用再在这事情上费心。
沈长恭拄着拐杖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莫长安贴心地将病房的门拉上。
就在病房门关上的一刹那,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中年男人,眼角就那么滑落出泪水来,先前还空空洞洞的眸子里,此刻眼神已经再没了之前的木讷,他唇角抽动着,眼角也抽动着,强忍着没有哭出声音来。
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
自己的女儿……安安,看着先前她的眼神,莫江源就知道,一定是她的坚持,自己才能够撑到今天的,否则……
他多想能够开口叫她一句,多想能够让她放下心来,多想她不用挺着肚子还为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而担忧。
只是,却不能。
沈长恭就坐在那里,从他刚醒的时候开始,眼睛还没睁开就听着沈长恭在旁边如同自言自语般地喋喋不休。
“谁让你愚蠢到要来威胁我呢?原本你可以不用遭受这些的,你做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看在莫丫头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但是,威胁我?”
“看看你今天落得个什么下场了吧?要不是不想看到莫丫头伤心,早多久我就已经让你死在病床上了。”
“她是那么好的姑娘你才福大命大能够撑到现在,只是我现在要怎么对你才好呢?”
于是,莫江源知道,自己什么也不能做,不能说,不能知道。沈长恭哪里是什么善类,哪里是什么人类,简直就是恶魔。
只是,看到女儿那样的眼神,莫江源还是差点就要忍不住心头的难过……
莫长安走出了病房去,就看向了景哲,“那现在,要怎么办呢?这样的情况,有办法恢复或者治疗吗?”
景哲知道虽然答案残忍,但作为一个医生,他不能欺骗,所以轻轻摇了摇头,“这样的损伤是不可逆的,他瘫痪了,而且也失语了,至于失忆,还有可能会记起来,有可能会恢复,但是也不太可能全部恢复了,他现在没有任何生活自理能力,长安,对不起。”
景哲是有必要道歉的,因为自己带给了她这么一个噩耗。
“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反正……之前一直昏迷着也是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也不用我重新再适应,醒过来了总归是好的。你不用和我道歉了景哲,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莫长安说完这句,就已经朝着沈长恭看了过去,她现在没办法和他多说什么,她害怕自己会冲动,冲动到无法控制情绪,所以她只是对沈长恭说道,“爷爷,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然后她就朝着一旁的女洗手间走过去了,她需要静一下,好好地平复一下心情。
沈伯言没有跟上去,像是也知道她需要一些空间,只是沈伯言的余光却不经意地看到了沈长恭唇角轻轻勾起转瞬即逝的笑容来。
心里头越发寒凉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才语气正常地说道,“爷爷,你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好长安的。”
☆、第369章 我垮不了
第369章
“爷爷,你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好长安的。”
话虽是这么说,走到女洗手间门口却是犯了难,进去的话……如果里头还有其他如厕的女人怎么办?不进去的话,又担心她。
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在门口拨通了她的电话,也没有得到她的接听。
沈伯言眉头皱了皱,就转身去找了朱丹阳。
她和景哲依旧站在手术室的门口,景哲在和威尔森说着些什么,朱丹阳默默站在他的旁边,一语不发的。
“丹阳,长安在洗手间里,你帮我去看看吧?我担心她情绪不好。”沈伯言说完这句,朱丹阳抬起眸子看他,“现在最好让长安自己安安静静的一个人,现在的情况,谁也劝不了她,我也劝不了,她自己缓过来就好了。你只要等着她缓过来就好了。”
朱丹阳脸上的表情其实也不太好,心里也难受得很,见着长安为了乔薇费心费力,她是第一见证者,因为一直在医院工作,几乎是看着长安这么过来的,而现在……又第二个‘乔薇’。
长安的辛酸,她光想着就难受,别说劝她一下了,朱丹阳自己都快收不住情绪了。
沈伯言听了她这话之后也觉得有道理,就去洗手间门口默默等着了。
而朱丹阳只是站在原地,旁边景哲和威尔森医生的对话,她也一句都没听进去,眼眶越来越红,终于落下泪水来,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之后哑声道,“对不起,先失陪了。”
然后匆匆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去。
威尔森朝着朱丹阳的背影看了一眼,“这个女医生专业方面不差,只是做医生的主观情绪这么强这么感性,可不是什么好事。”
威尔森这话说得就很客观,但她只是不了解情况罢了,景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紧皱着,低声对威尔森说道,“她不是感性,那位病人的女儿,是她最好的朋友,很多年的感情了,她感性也是人之常情。”
威尔森听了这话眉头一挑,微微笑道,“Arthur,你现在这话说得这么柔情蜜意,怎么,你在和她谈恋爱么?”
景哲转眸看了威尔森一眼,“我在认真追求她,所以我知道,她是个好姑娘,也是个好医生。”
威尔森诧异了一下,他的确是说得很认真,“Arthur,上一次看到你对待女人这么认真的时候,还是你对那个Isobel的时候了……”
说到Izzie名字的时候,景哲愣了一下,然后就抿了一下嘴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过去看一看她的情况,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躲哪里去哭。”
威尔森点了点头,景哲就朝着朱丹阳的方向跑了过去。
沈伯言站在洗手间门口,听着里头依旧没有什么动静,他还是有些担心的,要是她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
沈伯言轻轻舔了舔嘴唇,音量高了几分对着女洗手间里头说道,“我就在外头等着,你什么时候想出来就出来,听到了就应我一声,我担心你出什么情况。”
沈伯言说出这一句,正好有来上洗手间的女护士,看着这么个英俊男人守着女洗手间门口说话,未免有些奇怪,所以瞄了沈伯言一眼。
莫长安坐在隔间里的马桶盖子上,听着外头传来的男人声音,在空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头回荡着,她就应了一声,“知道了。”
然后就再没做声,紧紧攥着手中的手机,手指攥得很紧,骨节都一阵发白。
她第一次感到后悔,如果……如果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要尝试,还不如让父亲一直沉睡着,起码他不用这样醒着,什么也做不了的醒来,什么都不知道的醒来,面对这一整个残酷的世界,毫无还手之力。
有液体滴滴答答从眼眶里滑落下来,滴落在手背上,莫长安抬手将眼泪抹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沈伯言已经在外头给齐鸣打了两个电话交待工作上的事情,也给孟橙打了个电话交待了一下,刚挂断电话,一转身就看到莫长安从洗手间里头走了出来。
她双手垂在身侧,表情很是平静,除了微红的眼眶,从她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沈伯言放心几分,伸手轻轻抓了她的手,不出意料的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回家吗?还是回病房?”
莫长安摇了摇头,“我去公司吧,你别担心我了,我没事……”
“我垮不了。”
“你垮不了。”
两人异口同声,沈伯言都已经猜到她要说的这话了,所以同时说了出来,他伸手托了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你现在已经不再是独自一个人了,所以,不用每一次都用垮不了这话来麻痹你自己的,你偶尔垮一下也是可以的。我能够扛着你。”
莫长安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就轻轻靠着他的肩头,“我是真的没事,我只是想做点工作,分散一下注意力,一天就好,明天我就好起来了。”
沈伯言同意了,就送了她回乔氏,看着她上楼去之后,沈伯言又不放心地给孟橙打了个电话让她今天多注意莫长安的情况。
这才重新折返了医院去,并没有逗留多久,只是坐在莫江源的病床前,静静看着他已经闭目沉睡过去的脸,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临走之前站起身来,说了一句,“对于你遭受的一切,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