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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初吻-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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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叫刘丽丽,胖矮敦实,十分不美丽,所幸笑起来嘴角有两粒小酒窝,招人喜欢。
    这二人见楚言竟请到陈子期这尊大佛来补习,均是一惊,诚惶诚恐地摆手,连说不敢,他们都是年级吊车尾的成绩,杀鸡焉能用牛刀?!
    “没关系!”
    楚言乐观的笑道:“我补习的钱都给了!子期他不会嫌弃我们的,对吧?子期!”明明认识没几天,张嘴闭嘴的就敢叫陈子期作子期。
    薄荷真心佩服楚言的无厘头,大概只有特别有素质的家庭才养得出这样的男孩,胸无城府,大气,善良。
    哪像陈子期!
    斤斤计较、小气吧啦的,心机鬼!
    只见他嘴里嚼着口香糖,面无表情地拿下巴指了指也坐在教室里的薄荷,不悦地问:“她怎么来了?”
    楚言连忙解释:“薄荷也是我的朋友,既然要成立学习小组,自然要拉上她,我们要共同进步。”所以没收她的钱,就让她参加了。
    小刀和刘丽丽对此都没意见,唯独陈子期……
    冷眼直视薄荷,蹙眉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新朋友了?”
    “……”薄荷咬着铅笔头,冲冲地说:“刚交的,不行吗?”
    “行。”
    陈子期倏地弹了她的额头一下,怒道:“你说行就行!”
    于是,五人学习小组就这样正式成立了。
    每个星期三次,放学后在重点班的教室补习,时间一直持续到夏天结束。
    薄荷原本不想来的。
    楚言好说歹说,硬是把她拉进来。
    薄荷意志力也不坚定,毕竟,陈子期不过给她考前突击过一次,她的成绩就显著提高,若是认认真真上一段时间课,校园公告栏的榜单上岂不是也会添上自己的大名?!
    然而,她的想法委实天真。
    刘丽丽和小刀的猜测没有错,陈子期的确是一把牛刀,切不到苍蝇的肉。
    他补习时说的每一句,对这三个人来说都像是在听天书。
    大家都是中国人,只有陈子期是洋鬼子。
    楚言:“等等,为什么这里要用介词?”
    小刀转头问:“介词……是什么?”
    刘丽丽:“看我干啥?我哪知道,我中文又不好!”
    也不知这三个人是怎么学的,连英文介词都不知道。
    薄荷见陈子期的眼神越来越冷,赶忙说:“介词就是介绍句子成分的词!通常位于名词和代词之前,比如of、with、at,这些都是简单的介词!”
    “哦哦哦!我知道了!”
    楚言举起手:“and 是不是也是介词?!”
    薄荷很有耐心地解释:“不,and是连词。”
    小刀转过头问:“连词又是什么?”
    刘丽丽:“我咋知道,跟介词是亲戚的词吧。”
    陈子期把英文书往桌上一扔,懒懒地站起身,道:“不用管这些词是什么词了,现在,给我默写教科书后的英文单词。”
    “全部默写得滚瓜烂熟,我再给你们上课!”
    于是,他们三个乖乖地开始抄写单词。
    薄荷在一边写着老严布置的数学作业。
    而陈子期,在看薄荷写。
    一旦她有什么出错的地方,他就指尖敲敲桌子,提醒她。
    薄荷立刻停下来,仔细检查自己是不是走入误区,每次检查过后都醍醐灌顶,他思维缜密,大脑就像一台无比精准的计算机,从未出过错。
    陈子期拿笔敲她的头。
    “笨蛋。”
    又说她是笨蛋了。
    薄荷鼓起嘴,心想:好吧,既然你这么聪明,骂我就骂我吧。
    *
    晚上回家的时候。
    薄荷跟陈子期坐同一班公车。
    虽然刘丽丽和楚言他们整晚都在不停地抄写单词,但薄荷自我感觉算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心情颇为愉悦。
    她望向车窗外的风景,轻轻柔柔的哼着小调。
    陈子期坐在她身旁。
    突然把头靠在她的肩上。
    薄荷身体一僵,车里的人不多,最后几排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陈子期歪头靠着她的肩,感受到女生的慌乱。
    “薄荷——”
    他说:“薄荷。”
    像是在撒娇,一声声叫她的名字。
    “什么啦。”
    薄荷嘟起嘴,故作矜持地问。
    却并没有甩开他的头。
    “你欠我的。”
    陈子期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温柔地说:“别忘了,你欠我的。”
    薄荷红着脸,轻咬住唇。
    不敢再问,我欠你什么了。
    车窗开一条缝。
    讨人厌的风吹乱了她的发,孜孜汲汲,撩拨了少女的心。
    


第18章 贱人
    裴初河很少熬夜,她坚持不懈地睡美容觉,今日却破天荒在书桌前挑灯夜读,直到她妈端了碗甜汤进来。
    “囡囡,不要再看书了,过来喝汤。”
    裴初河尖声道:“不喝的呀!都说了吃宵夜会长胖。”
    一双保养得宜的手抚上她的肩,“不喝就不喝,鬼叫什么。对了,你跟那个小男朋友处得怎么样了?”
    “哪个?”
    “就是前阵子托你舅舅买游戏机的那个,还买了好多张卡送给他,那男生喜欢不喜欢?”
    裴初河眼神一暗。
    淡漠地回了句:“喜欢的。帮我谢谢舅舅。”
    “你还是头一次跟我要东西送人,跟妈说说,那个男生学习成绩怎么样?长得俊不俊?”
    裴初河停下了笔,面不改色地说:“他啊,长得好看,游戏打得好,学习也特别好,你要是见,肯定也会喜欢。”
    “那有时间,带他到家里玩,给妈妈看看。”
    “好啦好啦,妈,你快出去吧,我还要温书呢。”
    “好,不烦你了!”
    她妈放下汤,正欲走出房间,忽然回过身,“你爸上回跟我说,他高中同学的女儿也在你们学校,你跟那姑娘也可以试着来往一下。”
    裴初河头也没抬,撑着下巴看书。
    只听见她妈在那儿自顾自地说:“那女孩子叫薄荷,跟你一般大,学习成绩也不错,交交朋友没坏处的。”
    “……”
    裴初河冷冷地抬起脸,难受得很,像是风沙迷了眼,无论如何也揉不出来。
    *
    中午在食堂吃饭。
    薄荷卡里充的钱又不够了。
    秦绵绵好心建议她:“你先用我的卡刷吧。”
    “不用。”
    薄荷把头伸进窗户里,对打菜的师傅说:“不好意思,肉菜不要了,请给我打一两米饭和一份白菜。”
    卡里还剩三块钱,这样的话还能凑活一顿。
    秦绵绵见了直摇头,“难怪你这么瘦,肯定是营养不良。唉,我要是有你的毅力,体重早就下一百斤了。”
    薄荷抿嘴接过师傅递来的餐盘。
    哪里是要减肥,一顿饭吃十块钱,一个月光吃饭就要三百块,她还要买辅导资料、搭公交车,能省则省嘛。
    不过,她每天都在食堂一层吃,一层是大众消费,楼上二层的小食堂才叫贵,随便一个炒菜就几十块钱,薄荷从来没上去过。
    饭吃到一半,秦绵绵推了推她。
    “裴初河怎么也跑到一楼来吃饭了。”
    薄荷回头一瞧。
    果然见到了裴初河。
    化了点淡妆,扎着高马尾,手里端着餐盘,笑着朝她走过来。
    “哈喽。”
    薄荷不明所以,想不通她为什么跟自己打招呼,还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就坐在她对面的位置。
    秦绵绵疑惑她什么时候认识裴初河了,悄声问:“你们很熟吗?她怎么坐过来了的。”
    熟吗?
    不熟的。
    除了因为陈子期见过几次面,薄荷就没跟她说过话。
    但裴初河在场,她也不好说什么。
    扒了口饭,吞吞吐吐地说:“还,还行吧……”
    裴初河的吃相很秀气,跟外表一致,挑不出毛病。
    小时候,薄荷因为吃饭太急,被妈妈打过好多次,说她吃相难看,是标准的穷人吃相。
    想到这,也开始细嚼慢咽起来,筷子挑起一片菜叶、几粒米饭,在嘴里细细咀嚼十几次才吞下去,吃了跟没吃一样。
    裴初奇怪地问:“你在减肥吗?就吃这么点儿?”
    “对啊……”
    慌乱之下,薄荷有些口不择言,“我最近有点长胖了。”
    秦绵绵无语地瞥了她一眼,轻嗤道:“你真是……瘦成竹竿了都,还减肥!”
    裴初河也不拆穿,夹了几筷子菜放进薄荷的餐盘里,笑道:“我好像打太多了,你帮我吃一点吧。”
    薄荷低头看着盘子里的肉,她问也不问就捻过来了,无从拒绝,只有说句谢谢。
    *
    是夜。
    陈子期洗好澡出来,下意识望了对面的女澡堂一眼。
    突然听见淋水声停止,凉拖摩擦水泥地的声音,顿在原地。等澡堂的门开了,与住他家楼上的张师奶撞了个正着。
    师奶手里抱着瓷脸盆,笑着啐了他一口:“哟,子期,在这儿偷看你姨洗澡呢?!”
    陈子期不禁咧嘴大笑,脚底抹油,走之前不忘扔下一句:“姨,你裤衩穿反了!”
    “死小子!真混!”
    回到自己家。
    他爸出去打牌没回家,
    他瘫在客厅沙发上,无力地摁着遥控器换电视节目看。
    叶曼在一旁拖地。
    逮着儿子不断念叨:“好好的,跑天台洗什么澡,家里没水给你洗吗?可当心感冒咯!别不是故意的,又有借口跟学校请假了?”
    “看一个台就好好看,紧着换台,眼睛都要看花。”
    “下次月考再不写作文,给我整妖蛾子,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交朋友要交好的,学习好、家庭好的,别跟隔壁那俩母女走得太近,免得沾一身的穷酸气!懂伐啦?”
    ……
    陈子期抬手摁遥控器,关了电视,一言不发站起身,往家门外走。
    叶曼连忙大喊:“这么晚!去哪儿你?!”
    陈子期猫着背,头也不回的走了,一点儿也不畏惧他妈。
    “出去抽根烟!”
    *
    在筒子楼里住。
    六月。
    是一整年最好的季节。
    七八月热得像蒸笼;入了冬,屋顶门窗都透风,冷得要命;春天爱下雨;秋天又多沙。
    只有六月。
    是清风倏来、万籁俱寂的。
    陈子期独自蹲在楼底路灯下,嘴里叼着烟,没抽,左手滑手机,班里的群此时很热闹,抢红包的、交流作业的,邀约游戏开黑的、深夜发美食的。
    他点到群成员那一栏。
    唯独没有她。
    考虑了几秒钟,还是翻出通讯录拨去了电话。
    很久才接。
    久到以为自己拨错了号。
    那头才细声传来:“喂。”
    “睡了吗?”
    “没有。”
    “为什么没睡?”
    “快睡了。”
    一时无言。
    陈子期拿下嘴里的烟,撑着路灯,突然说:“下来一趟吧。”
    “干嘛?”
    “不干嘛。”
    陈子期低声道:“就是突然,很想见你。”
    ……
    七岁的孩子懂什么?
    你问那时的陈子期,他大概只懂多吃饭能长得高,小学老师比幼儿园的老师凶,女孩子都好容易哭,爸妈吵架时要躲得远远的。
    同龄的薄荷却已经懂很多。
    “陈子期,你不能跟我一起上厕所,这是女厕所!”
    “陈子期,你妈没告诉收了人家的东西要说谢谢吗?
    “你要是再这么调皮捣蛋,别人会说你没教养!”
    都说男孩比女孩成熟得要晚,但陈子期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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