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彭因坦拉了她一下,说:“义方。”
索锁愣了下,“啊?”
她就稍稍转了下脸,先看向彭因坦所望去的方向——他们站的位置比较隐蔽,从对面的小楼里出来的几个人,正边走边聊。其中那个身材瘦长的男人,的确是巩义方。她还在想或许巩义方不会发现他们的,他们正要上车离去,不想巩义方就在这时往这边看了一眼……他起初并没有察觉什么,照旧转过脸去跟送他们的医生说着话,随即就在索锁要推着彭因坦走开的时候,他转回脸来。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他的身形定了定,保持了有那么一会儿,身边的人催他上车,他却摆了摆手,同时对这边点点头。
“走吧。”索锁说。她不想在跟彭因坦一起的时候,直面巩义方。
彭因坦看看她,说:“走是可以走。但是他过来了。”
索锁当然也看到巩义方扔下他的同伴朝这边走来了。
彭因坦手覆在她手上,使劲儿一按,说:“没关系的。”
巩义方步速很快,他们俩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而已,他已经来到他们面前。站下来倒是彼此沉默了片刻,还是他先开口说:“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们。我过来看医生的。你们是?”
他的目光很自然就落在索锁身上。索锁还是瘦,而且比他之前见她,她的脸色明显不好。但他的问题,也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正面回复。索锁没说话,彭因坦替她说:“我们过来有点事。你来看医生,是怎么?上次受伤,有什么后遗症吗?”
“那还好。恢复的很不错。就是前阵子在这里做了个体检。报告出来了,需要跟医生具体谈一谈。”巩义方说。他的眼睛还在打量着索锁,似乎要从她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彭因坦听出来他的回答也是敷衍的很,只是不好再追问。还好巩义方也明白他们彼此之间的尴尬处境,何况还有一起过来的同事在等他,他点点头跟他们道别,说:“改天见。”
“再见。”彭因坦说。
巩义方离开了。
彭因坦揽过索锁,说:“我们也上车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索锁轻声说。
他们刚刚上车,已经看到巩义方乘坐的车子先行离开。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了那辆车,只是一瞬,又都移开了。
彭因坦不知道索锁此时遇到巩义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但他看到了索锁那略显僵硬的表情,还有她似乎是越来越黑的眼睛……他低声说:“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关心你。”
索锁沉默片刻,却说:“我在想,他一定不只是因为体检报告来见医生。来这里见的,都是国内相关领域顶尖的专家。”
“你是觉得,他也是来看病的?”彭因坦问。索锁有时候是非常细心的。当然以她对巩义方的了解,不难推测出来他这一举动的目的。就像他也并不怎么相信巩义方就只是简单地来见医生而已。尤其以巩义方现在所处的位置,又是刚刚上任,怎么什么都不做,先来看医生呢?
“他不是个会把时间花在无谓的地方的人。不过除非来这里一趟,比其他任何事情都更重要。”索锁说。
她无意识地摸着发脚。
“别想了。不然我要搬醋缸了。”彭因坦说。
索锁听到,笑了笑。她转过身来看着彭因坦。他专心开着车,目视前方。他的睫毛又长又弯,在镜片后忽闪忽闪的,像是随时都能扫到镜片……她轻声说:“这么秀色可餐的男人,就别整天小肚鸡肠搬醋缸了。”
“秀色可餐?”彭因坦嘴角翘起来。
索锁撇了下嘴角,轻声笑道:“这会儿最重要的是找个吃饭的好地方。再饿下去,什么样的秀色也救不了肚皮了……”
彭因坦笑着,说:“早定好地方了。我带你去。”
“好啊。”索锁靠在椅背上,慵懒地说。“提前透露点儿,中午会吃什么?”
说到吃的东西,两个人总有说不完的话。这也是最安全的话题,可以对其他能触动敏感神经的事避而不谈……索锁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彭因坦说着话,不一会儿,闭上眼睛。
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叫小锁,仔细看时,却是巩义方。他清秀消瘦的面庞上,望着她的这对眼睛精光四射……这显得很异样。他的眼神总是内敛些的,比他的性情还要稳。她觉得心慌慌的,想躲避他的目光,却四肢乏力,动也动不了,想说话,张开口却发不了声。正在着急间,巩义方的面孔却越来越近了,她一着急,伸手想挥出去打他——她急躁而且愤怒,想骂他混蛋的……真是个混蛋,怎么还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面前……想问他知不知道,如果不是被他和他家里人害的那么惨,她也许根本就不会生病……她特别想破口大骂,只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可他的脸却好像贴了上来……
彭因坦就看索锁紧抓着安全带,突然浑身一颤,睁开眼来。
“就这么一会儿就睡着了。”他说。
索锁睁开眼的一瞬间,那神情让他一怔。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他又问:“难道还做梦了?”
“嗯。”索锁轻声说。她擦了下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可没法跟彭因坦解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梦……这个梦也让她心悸。尽管她极力压制着痛苦的记忆,但在自己变衰弱的时候,痛苦的记忆却像是在变的强大。
“吃过午饭就回酒店去休息。”彭因坦说。
索锁点头。
她这才发现彭因坦已经把车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庭院里。睁眼一望,满目翠竹。竹叶虽然在冬季里绿的并不丰盈,也算难得了。她禁不住叹了口气,说:“真漂亮。”
“里面更漂亮。走,咱们进去。”彭因坦说。
索锁下了车,走在前面。伸手出去,触着细细的竹叶。竹叶上的毛刺扫过她的手指尖,不一会儿就有点灼痛感……彭因坦在她身后,手机铃声响,接起来电话。她听着他喂了一声,含着笑意,称呼对方一声“琬琬”。她并不能立即弄明白这是谁。但她却有点意识到,她已经开始进入彭因坦生活的圈子了。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息息相关。也许将来,也与她息息相关……她有点出神,脚步慢了些。彭因坦走的也慢。
还是走到了竹林边缘,她听到车响,抬眼看时,在一丛竹林遮蔽之后,能看到有辆车刚刚从这边门驶入。一停,就有人下了车。那司机下了车,边走边寄着西装的衣扣,脚步虽然匆忙,但身形极为矫健……索锁被这身影吸住了目光。那人似乎发觉有人在看他,回了下头。
索锁吸了口凉气。
正文 第十九章 如果明天 (十一)
要不是看背影已经有心理准备这是个出色的人物,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她一定会更吃惊的……那人就瞥了她一眼,似乎目光也并没有着意落在她身上,边继续朝里面走去。不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索锁兀自心头突突跳着,脚步也慢了下来。经过那人的车前,她看了一眼车牌,却是个平平无奇的号码。
她有点想笑,回头看看落在身后两三步远的彭因坦。才刚说过他“秀色可餐”……看到她回头,彭因坦走上来,还是笑着的,跟电话里的那位说再见。挂了电话,他故意歪着头看索锁,问:“怎么突然这么看着我?”
“秀色可餐嘛。”索锁说。
彭因坦笑起来,漂亮的眉毛一扬,说:“不对吧,是多看了一眼别的男人,心虚了吧?”
索锁咬了咬牙,问:“那你打电话给谁?打了这么久,到底是什么关系?给我从实招来。”
彭因坦眨眼,说:“青梅竹马。”
“不能这么蒙混过关。”索锁说。
彭因坦笑着,拉着她的手慢慢在小路上走着,说:“琬琬打来电话问问,我去见了赫院士没有。还问我,一个大男人,干什么看赫院士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索锁小声说:“嗯,琬琬啊琬琬的……这名字很美啊。”
“人也很美。”彭因坦忍着笑,说。
索锁甩开他的手,一个人往前走。
彭因坦忙追上来,拉起她的手来说:“生气啦?我是讲事实而已。的确是很漂亮。以后介绍给你认识。真的,我说真的……我所有的青梅竹马都给你介绍。”
索锁瞪了他一眼,说:“还所有的?你到底多少青梅竹马?”
“大概……”彭因坦伸出左手来,张开五指,一反一正又一反一正,来了这么两个回合,说:“差不多了吧。”
索锁咬着牙拍掉他的手掌,说:“你给我等着。我回头也去把我的青梅竹马都翻出来给你介绍。你跟我回上海回香港的。”
彭因坦大笑。
笑的院落里都有回音似的,连竹叶沙沙的声响都遮不住他痛快的笑声。索锁见他这样恣意张扬,扯着他的手说:“你再这样,人家该不让咱们进去用餐了。”
“放心,不会。”彭因坦笑着说。他指指前面那古色古香的月洞门,“有厨神在此加持,小小餐厅怎么敢拒绝我们?”
索锁听他说的不像样,想要说他句油嘴滑舌,两人已经到了月洞门处,她听到潺潺流水声,推门向内一看,因忽然出现在眼前的院内景色,一时失神,竟忘了跟彭因坦刚刚在说的什么,不知不觉间迈步走了进去。彭因坦紧随其后,看着索锁穿行在莲花池中央的小径上、留神看池中锦鲤的笑模样,他也微微一笑……他们的位子在临水的小榭里,侍应生过来要替他们领座,彭因坦微笑着摇摇头说我们自己过去好了。侍应生说彭先生您请。
彭因坦站在那里看了会儿拿了侍应生刚刚给她的鱼食投食喂鱼的索锁,才走过去站在她身边,看水中这一群胖嘟嘟的锦鲤争先恐后地游过来,把池水弄的哗哗直响。索锁把鱼食分给彭因坦一些,自己环顾四周,问道:“现在是午餐时间,怎么这里一个客人都看不到?”
“这间餐厅就只招待客人中饭,来这吃顿饭至少提前两个月预约。餐厅每天招待的客人数量上不超过三桌。这三桌就分别设在三处。现在咱们俩在的这个小院落不算,往里走,还有一个花园两进院子。所以别说就这点客人互相之间不怎么能碰面,就是这会儿特意召集人,跑到这儿来集合,也还得一会儿才能到呢。他们把位子安排在那边水榭,我们过去吧。”彭因坦说。
索锁有点儿好奇,问:“那你临时怎么订得到位子?”
彭因坦笑笑,说:“这家餐厅的改造,是我负责的。当时做设计分文未取,换了个终身在这里用餐的资格。”
索锁眉扬起来。
“本来就是一所普通的老宅子。转了好几手,上一任主人因为资金周转,把这当抵押给我一哥们儿。这地方离他公司近,就隔了几步路,他没事儿就过来转转。也是一好吃的,最爱淮扬菜,请了好师傅,开了这么家餐厅。说是做餐厅也要好好做。瞅眼下这排俩月才能进来这门槛儿的架势,好像还不错。”彭因坦微笑着跟索锁讲这前因后果。
他们俩在水榭里坐下来,小圆桌上已经摆好了冷盘。两人这一上午奔波,都已经饥肠辘辘。彭因坦就跟给他们俩斟茶的侍应生说请他们开始上菜。
“节省时间,我让他们看着准备了。”彭因坦跟索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