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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贺妈妈斩钉截铁:“阿姨很喜欢你,但阿姨接受不了你当我的女婿。”
关戎双手撑在膝盖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可是我真的很爱程程,程程也一样,而且她还是我的未婚妻,你们答应过爷爷的。”
贺妈妈都笑了:“老爷子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啊,你怎么就信了。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指腹为婚的事呢。”
关戎说:“可我就是信了,从她跟在我后面那天起,我就信了。”
贺妈妈觉得这孩子太傻了:“你信才有鬼,你还不是天天欺负她?”
关戎说:“那时候是我太幼稚,喜欢她不知道怎么表达,就总是用那种方式来让她注意我。你只看到我欺负她,怎么看不到我为了保护她跟其他孩子打架。”
贺妈妈扁嘴:“……你看你还和人打架,脾气太暴躁了,我更加不能同意了。”
关戎:“……”
关戎几乎词穷,搓了搓脸:“阿姨,你不能这样,你不能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程程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因为你的几句话就提出分手,程程会有多痛苦?”
贺妈妈说:“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我是刽子手,以后她一定会理解我的。”
关戎问:“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我一定给不了她幸福?”
贺妈妈说:“就凭你们隔着万水千山,她连腿断了的这件事都不敢跟你提!你说我强加意志,那么我倒要问问你,你是想回来还是不回来,如果回来的话还需要几年。”
“你们结婚了,一年能见到几次,是要她跟到那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还是留她一个人呆在举目无亲的大城市。”
“如果万一程程怀孕了,这个孩子你们是要还是不要,她的孕期由谁来照顾,她哪天突然入院,你能不能第一时间赶回来?”
“假设哪天你真的回来了,还不是要听从认命四处为家。你的老婆你的孩子是跟着你不断适应新环境呢,还是就留在同一个地方等着你休假去看他们?”
一句句话是利刃,是快刀,关戎发现自己根本一句话都答不上来。因为太爱一个人,是想要倾其所有的,他想陪伴,想跟随,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如果不是这样苛刻的情感,他也不会在半年之前跟她提出分手。现在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还是要坚守,却又一次被其他人逼得无处可逃。
关戎能怎么回答呢?我会回来的,最长不过三年五载,程程再等我一等。四处调动是不可避免的,不只是军人家庭,从商从政也不能保证会在一个地方停留。
可他怎么说得出来,每说一个字就好像侮辱了他,侮辱了这份感情一样。他想给一个人最好,就绝对容不下退让,但现实往往残酷。
关戎整个人都阴沉下来,贺程程知道他又开始同自己内心打架,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特别喜欢钻牛角尖。
有过前车之鉴,贺程程还真是担心他会因为妈妈的这几句话又一次宁为玉碎,做一些令他自己都后悔的决定。
贺程程这时候拍了拍面前的茶几,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她昂起脖子,甚至先慎重其事的清了清嗓子。
“你们别说了,我是不会跟关绒绒分手的。”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转过来,看到贺程程用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贺建军捂着脸,已经又一次要晕了,贺妈妈硬是拎着他耳朵,把他拽了过来。
贺程程舔舔嘴唇:“……因为,我……我怀孕了。”
第77章
贺程程的一句话仿佛热水滴到滚油里; 一下子就炸得四处都是。
贺建军叱咤风云这么多年,没有倒在战场上没有倒在商场上,最后居然倒在了女儿轻飘飘的一句话上。
贺妈妈也是本区广场舞的扛把子,平日里来去自如,游走在百来号舞友队伍里,今天也被贺程程给吓到了。
贺程程自己的一颗心都是抖抖; 还是瞪了一眼身边准备坦白从宽的关戎:“你闭嘴。”
贺家夫妻俩瘫在沙发上静了十来分钟才回国神,贺建军终于想起来要教训拱走他小白菜的那头猪:“关戎; 你对得起叔叔吗?”
贺建军一记老拳砸在关戎身上; 关戎一动都不动,就等着他硬邦邦的拳头落在自己肉长的躯干上。他吃痛地咳嗽几声,连忙忍住。
贺建军再来了几下,看这小子脸都涨红了; 终于停下来道:“你的动作挺快呀; 小动作做到叔叔手底下来了,看我不告诉老首长抽你!”
他又坐回沙发叹了几声气,眼睛骨碌一转朝关戎递了个眼色:“那别等了呀; 你赶紧把事情办一办; 要不然肚子大了多难看!”
贺妈妈一个激灵:“老贺; 我没听错吧,这是你说的话吗?这么简单就同意了,你别不是跟他们串通好了吧?”
贺建军连忙:“没有没有;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你看我刚刚都晕了!不同意能行吗?你女儿一条胳膊都掰下来; 送到人家家里去了!”
贺妈妈捂着脑门,是真难受啊,要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么上来就是接二连三的炸‘弹,现在临时揍女儿一顿还来不来得及?
贺程程这时候又摸了摸肚子,对面连声哀嚎,她撑着身子往关戎一边坐了坐:“爸爸妈妈对不起,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关戎。”
关戎抓着她的一只手捏了捏,心里乱成一团麻,贺程程一向乖巧胆小,谁能想到她今天会上演这么一出,现在他是真的不知道下面该怎么收场了。
贺程程朝他们亮了亮手指上的细指环,说:“妈妈不是一直好奇这个是谁买的吗?我跟你撒谎了,其实这是我跟关戎的定情信物。”
贺建军的心脏又开始狂跳,这戒指他少说也见过五六年了,五六年前就定情,是不是那时候他们就……那时候贺程程才多点大啊。
贺建军摸着左胸起身去翻烟,把那烟头当做是关戎那小子,开了打火机不停烧,不停烧,揍不了你人,还对付不了这支烟吗!
视线里,贺建军正跟一支烟较劲,贺妈妈收回已怜悯的注视,转而看向对面两个人:“那现在怎么办?给你们准备婚礼?”
贺程程咬着唇,彻底豁出去了:“爸爸有认识的人,可以订到这几个月的婚宴。”
贺妈妈说:“这种小事情你不用操心,无非就是钱的事,你们俩呢?你的婚纱,能这么快做好吗?关戎那边的结婚申请,能立刻批到吗?”
贺程程说:“我没问题的,我对婚纱没什么要求的。”她用胳膊撞了撞身边的关戎,关戎回神:“我现在回去就交申请,应该来得及。”
“那好啊,咱们现在就开始办吧。”贺妈妈笑着,善解人意的样子。
贺程程跟关戎双双吐出一口气,下一秒却看见贺妈妈脸上的笑意渐消,转而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怒目而视。
贺妈妈语气是点燃的炮仗:“给你们点阳光就灿烂,你当我看不出你们这些小把戏呢?你怀孕了?前几天我还看见你去买的卫生巾。”
贺程程一梗:“我那是……”
贺妈妈说:“你是不是想说那是上个月的事情,你是最近刚怀的?那你挺厉害啊,关戎在边疆,你在家,我倒想问问,你们俩是怎么有孩子的。”
贺程程咬着下唇支吾,贺妈妈喝止:“你还想跟我撒谎!一个女孩子家,不知道洁身自爱,还拿这种事情来威胁父母,这些年你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直强撑着的贺程程终于受不了,头一直垂到膝盖上,拿两只手紧紧捂住脸。尽管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但脊背一耸一耸的。
关戎将手搁在她肩膀上按了按,说:“叔叔阿姨,让我来说两句吧,程程刚刚是撒谎了,那请你们不要责怪她,她也是为了我才会这么做。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做过你们眼里的出格的事,这是我见过的最好最纯洁最单纯的姑娘,我不允许有人欺负她,连我自己也不行。
“你们说的那些顾虑,这些年里我都有想过,我甚至考虑过要跟她分手。可最后是她骂醒了我,让我知道逃避问题有多么羞耻。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跟自己说,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了,她如果要我,我就掏心掏肺的对她,她如果厌恶我了,我就离得远远地保护她。
“小时候是我不懂事,懂事之后,我就背着行囊要离开她了。我看到她站在月台上送我走,跟着车子一边哭一边跑,从那以后,我的心里只有她了。”
晚餐吃得有点冷清,贺建军跟贺妈妈两个人坐在桌边长吁短叹,贺程程则一直窝在房间里,连房门都没出过。
贺建军吧唧着嘴,被本就心烦意乱的贺妈妈抽了下手背,他疼得几乎跳起来,说:“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贺妈妈筷子一扔,说:“还不都是因为你呀,你要是不跟着老首长,我就不会认识你,不认识你就不会生下这个女儿,不生下你这个女儿,也不会气到连饭都不想吃!”
贺建军说:“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咱俩虽然是老首长撮合的,但你那时候可不要太喜欢我。女儿不也一直是你的心头肉,上大学那年我没送她去学校,你跟我冷战了一整个暑假!”
贺妈妈被扎心,耍无赖道:“反正就是你的不好!还有那个关戎,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他居然记得那么深,还特别有心计地笼络了我女儿。要是放在过去,我真是死也不相信我女儿会对我说今天的话,她以前多乖呀。”
贺建军说:“乖是乖,但人也木。我倒是觉得现在挺好的,有那么一点古灵惊怪的意思,虽然不提倡撒谎,但想到她有情可原,我现在已经完全原谅她了。不过当时真的把我吓坏了,她还摸肚子!一定是电视剧看多了!”
贺妈妈瞪他:“你这个人就是意志力不坚定,你以前是不下海,说不定现在都当司令员了,跟关戎爸爸不好比,但起码手里还是有权的。”
贺建军说:“你这人是不是太分裂了?一会儿嫌弃我们军人不好,不顾家,一会儿又嫌弃我下海,没权了。其实你只是借用你女儿这件事情,来打击我的吧?”
贺妈妈反问:“打击你怎么啦?你对家庭有什么贡献?我对你女儿尽到爸爸的责任了吗?我现在对他们有偏见,就是因为我的日子过得太憋屈。”
贺建军说:“十几二十年前的事你就别提了,是,那时候我是对你和女儿不关心,胆我现在不是天天都陪着你吗?”
贺妈妈不领情地一偏头。
“你对我有埋怨,我慢慢还,但你别把这些痛苦转嫁到孩子的身上。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咱们别学旧社会的那些父母一样拆散孩子们。”
贺妈妈说:“谁旧社会了,我不要太开明。”
“那你就给孩子们一点希望吧,别老是把话说的这么死,程程今天都哭了,我看关戎眼圈也是红红的,弄成这样至于吗。”
贺妈妈扁扁嘴,不耐烦地站起身。
贺建军:“你干嘛呀?我话还没说完呢!”
贺妈妈掏着耳朵:“去跳广场舞了,没空听你放屁!”
贺建军:“……还说我倔呢,你比我还倔!”
夜里回来,贺妈妈买了一盒烧烤,趁着贺建军在客厅里被狗血八点档感动得抹眼泪,悄悄地上了楼。
推开贺程程房门前,贺妈妈顿了下,先敲了敲门,得到里面人的允许后,再慢悠悠进去,把那份烧烤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