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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宓打开门后,覃乐桑看见冷色调的壁板陈设,还有正对门口的大床。覃乐桑不自觉的停了脚步,“我在这儿等你。”
秦宓也不强求,亲了亲她,“我换身衣服就出来。”
也不关门,只一会儿就换了身纯黑色T恤和浅蓝色牛仔裤。覃乐桑很少见他穿衬衣以外的薄衫,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秦宓见她的目光,抿了嘴角笑,牵着她的手下楼。
从厨房出来的张阿姨愕然的看着两人情形,但也只持续了一会儿而已,很快就像是想通了什么,禁不住重新打量覃乐桑,像是新认识她一样。
覃乐桑被张阿姨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边礼貌示好,一边走去玄关处换鞋。
秦宓站在身后等她,见她照着以前的习惯,将自己的脚往细带凉鞋里挤,忍不住蹲下身,一只手打开鞋绊带,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放进去。
覃乐桑被他握住脚的时候下意识要挣脱,最后忍住了,憋红着脸由着他帮她穿好一只脚,又穿另一只脚。
张阿姨靠在楼梯扶手上笑看着两人。
走出门的时候覃乐桑已经醺醺然,找不到北,由着秦宓牵着走。等思绪终于清晰,覃乐桑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没忍不住,“秦宓,你可不可以不要做那么夸张的事情啊?”
秦宓奇怪的看她一眼,“什么事情?”
“穿鞋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要让别人代劳?”覃乐桑面红耳赤。
“这儿的‘别人’是指我吗?”秦宓看着她认真问。
覃乐桑顿时不敢接话。
虽是下午,依然有火红刺眼的斜阳,从高大的香樟树枝叶缝隙穿过,斑驳一地,像是时光碎片。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心思也是各样。
到了计程车上,缓缓向目的地而去,安静看着窗外的人突然转过头问,“你刚刚说喜欢我是真的吗?”
司机从中央后视镜看两人一眼。
覃乐桑尴尬莫名,讷讷不知开口。然后被握着的手就紧了一紧,那人大胆而直接的看着她。
秦宓经历过被她狠心拒绝的日子,他不敢轻易相信她是真的喜欢上了他。一直不敢确定,即便现在也担心只是幻影。他太爱她了。不可一世也成了这般患得患失。
哪有这样问人家喜不喜欢自己的?“我们下车再谈这个问题吧?”覃乐桑小声商量道。
秦宓便微挑了眉,“反正你都亲我了,想赖也赖不掉。”
覃乐桑脸上充血,听见前面司机佯咳的声音。
计程车司机开车时总喜欢跟顾客聊点儿闲话,听秦宓的那些话便问,“你们是读高中的?”
秦宓一边玩着覃乐桑手指,一边看着车外,根本就懒得搭理人。覃乐桑只好全程应答,“是。”
司机叔叔又问读高几,在哪儿读。
覃乐桑都一一回了,那司机对长樊的远胜不是很了解,倒是听见玘中两个字语气一扬,“那还不错嘛!玘中什么班?”
“秀子班。”覃乐桑替秦宓回道。当初听顾千华说的时候根本没多想,现在想来,初三那日从办公室出来,他专门堵着她问是不是确定考名玘秀子班,就是为了以后能跟她一个班?
覃乐桑看向那人,秦宓感受到视线没回转头,只是手上用力了一下,覃乐桑感觉手指骨麻麻的疼,像是在宣泄他的恼恨。
司机叔叔听闻覃乐桑的回答,不禁感叹人不可貌相,“成绩这么好的孩子也谈恋爱,你们这些小年轻哦!”然后又问在班上排第几名啊,以后准备考第一学府还是第二学府啊。
覃乐桑也有些好奇,问旁边的人,“你在名玘成绩怎样?”
秦宓反过来问她,“你呢?这学期总分多少?班上几名?年级几名?”
覃乐桑立即蔫了,有些不好意思,“高中学习任务重,我不能兼顾每一科,成绩在年级算不得很好。”
秦宓便凑了过来,“为什么?”
“因为我要学习外语啊。我本身记忆力没有逻辑能力好,所以高中选的是理科。但我以后不会想要做一个理工生,那些数学公式、物理定理和化学反应等式,以后都不会太能用得上,只有在高考择校的时候会很重要。我想好要去做翻译,翻译外文书籍或者做一个商务翻译官。”
覃乐桑这人其实算不得内向,也算不得慢热,她只是跟很多人一样,有着两面性,保护自己的“冷”和放松自己的“热”。当她对那人完全没有隔膜的时候,真的会很能聊天,很没有防备。
秦宓因为平日观察到一些讯息,故有所猜测,“你不止在学英语?”
覃乐桑笑着点头,“对。还有韩语和日语。”
秦宓就问,“为什么要学韩语和日语?其实你可以继续学欧洲的其他语种,像拉丁语,几乎是欧洲所有语言的本源。”
“其实我学韩语和日语是有原因的。”覃乐桑不知不觉掰弄着他的手掌,“我对韩语和日语的兴趣还要高于英语。”
秦宓看着她,做着尽职的听众。
覃乐桑:“我以前很喜欢看韩剧和动漫。大概是耳濡目染,对那两种语言很熟悉,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看懂那些文字和听懂里面人物的对话,而不是只有靠别人汉化后才能欣赏那些作品。”
见秦宓不回话,覃乐桑尴尬了。这些事甚至都没跟顾千华谈过,就怕被笑话。
秦宓神色不变,“为什么喜欢韩剧?你喜欢里面的男主角?”
覃乐桑却被那淡定的问话问得堵塞了,“也没有很喜欢。我比较欣赏他们的演技。”她解释着,又说,“看韩剧是被身边的女孩子带的,其实我还是比较迷二次元。以前有同学笑话我,说我以后只能跟二次元的男生孤独终老,因为我对现实生活中男孩子的长相都不感冒。”
秦宓又不回话了,眼神沉沉。
覃乐桑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位司机叔叔已经插不上话,原本是她问秦宓问题,可到最后全被他套出了那些令人发笑的想法。
“覃乐桑,你不能多花点儿精力在我身上?”她还系着安全带,他却已经覆盖过来,埋头在她脖颈,像是委屈,又像是生气,狠狠咬了咬她的锁骨,“还有我的长相有那么让你无感吗?”
覃乐桑被他咬得轻颤一下,忍不住抓紧了他的头发,身体往后缩。
有一个词叫做“谨言慎行”。
覃乐桑总能在秦宓那儿察觉自身智商不足,不禁在心里骂着傻。
被她抱住头,秦宓抬了头看着她。
那种毫无掩饰的炽热眼神,让覃乐桑迅速烧红了脸。
覃乐桑退无可退,只能被迫承受他的热情。红着脸轻声,“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那种细小的害羞的声音,让秦宓瞬间失了理智,偏头要吻她,却被脑后的手及时阻止。“别在这儿!注意场合。”覃乐桑急声道,柔静的眼神带着警告。
“场合对了,随时都可以?”秦宓揪住话里的漏洞。
这人真是精明得要死。
“嗯。”
秦宓便不吻她,但保持了半拥的姿势,身体几乎完全笼罩了她。旁人看不清两人在做什么,但已是极度暧昧,惹人遐想。
司机偶尔会从前方镜子看一眼两人。
覃乐桑却也只能放之任之,听见那人在头顶问,“做什么都可以?”
没头没脑的一句,覃乐桑没能及时反应,等想明白是什么意思,简直说不出话来。咬紧了唇不理。
好在很快就到地点了。
覃乐桑本以为会就此告别,秦宓却随她下了车。
一直到了酒店大门口,覃乐桑见他还是没有止步返回的意思,不禁回转身问,“你不回去吗?”
秦宓看了一眼身上衣着,“我可以去做客吧?”
“你进去干什么?人家又不认识你。”
“可以带家属。”秦宓的话说得非常顺溜,“你。”
覃乐桑愣了一愣,最终还是推着他往回走,“快回去吧,一会儿天就黑了。”
秦宓抓着她的手停住脚步,“不用担心。”
“我担心。”覃乐桑才不要让他任性,“快回去吧,晚了不安全。”
事实上有谁能让秦宓吃亏。覃乐桑只是不希望覃妈妈逮着她问这问那。
秦宓温柔的摩挲着她的手掌,做了让步,“那你明天来找我。”
“明天我要打工。”
“十二点之前你不用上班。”
“我想呆在家里。”
“那我去找你。”
“别。”覃乐桑实在拗不过他,“还是我去找你吧……把今天耽误的课补上。”
秦宓还是不撒手,覃乐桑正奇怪,却被他牵到旁边盆栽后面的墙壁处。
“这里可以吧?”
*
大概一刻钟后覃乐桑在大厅找着正和一堆阿姨聊街头新闻的覃妈妈。
覃妈妈抬头见覃乐桑模样,不禁奇怪,“你嘴唇怎么回事?又红又肿。”
覃乐桑连忙捂了嘴,不敢说话。
站在一边的李妈妈好人一个,帮忙猜测,“上火了吧,天气大,还在外面跑了一圈,也难怪。”又说少吃些油炸和辣的东西。
覃乐桑借势要去找水喝,逃离了众人的视线。
覃妈妈是个爱聊天的,只骂了她两句不注意,便也没放心上,转而又跟人热火朝天的继续。
“听说被打得半死,进了监狱也是个残废,特别是那啥……”
后面的内容说得极小声,只一会儿一群女人笑得东倒西歪。内敛点儿的便红了脸、嗤之以鼻。像覃妈妈个性豪爽、嫉恶如仇,骂,“这种人活该,断子绝孙也好,这辈子都甭想享那些福了。你再烂你怎么就搞不到女人啊?像那大街上,百十块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的是。你说你干嘛又是强奸又是杀人?这不是烂了良心嘛。”
“就是不肯花那钱哦。现在这社会,乱得很,那些胆大心狠的,想要更好的,肯定就专门盯那些年轻又漂亮的,趁着晚上,抢人顺道就抢钱了。”
覃妈妈也点头附和,“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可这事儿偏偏就是好人遭殃的要比坏人完蛋的多得多。所以说啊,平日里多小心些,特别是女人。最容易吃亏的就是女人了。”
“不过这事儿也是奇怪,人家警察办不到的事,怎么就让半大不细的孩子给办到了。把人打成那样也是够狠的,真是只有十几岁么?”
“狠着呢!听说是个有钱人,打死也有办法讲成没罪。其实啊,差点儿就打死了,被旁边的人拦着呢,就说打死了麻烦啊。”
覃妈妈嘿一声,“有钱人脾气大嘛。不过,要我说,打成残废不比他一死了之来得好。你看吧,在牢房里呆一辈子还好,至少人家还管饭,出来了连饭都吃不上,以后就只能住在垃圾堆里捡垃圾吃……”
……
晚上七点不到宴席就结束了,覃乐桑费了好大功夫才让覃妈妈不去新房凑热闹,直接蹭了附近人家的车回家。
覃一雯跟一群小朋友闹了一天,现在终于安静下来,只一会儿就打起瞌睡,睡死在覃乐桑怀里。
覃妈妈跟车子的女主人一路聊回家,进门后覃妈妈就跟覃乐桑说话,“前些天我是不知道。你以后别那么晚还回家。在外面也注意安全,特别是要小心那些陌生男人。”
覃乐桑有些犯困了,被覃妈妈一番话说得糊里糊涂,“怎么了?”
覃妈妈就想让覃乐桑平日注意些,但也没打算跟她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讲得太详细,就说,“你还不知道啊?那些个人贩子、抢劫杀人的,最喜欢在晚上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