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鸿确实差不多是在那时收了小萌为徒,而再往前推一些日子,便是苏茶来到冰淇淋店的时候,那章鱼妖所说的故人应该就是她,或者说是姚泱。
但江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姚泱认识过什么章鱼妖,更不明白区区一个章鱼妖为什么能一眼看穿他的身份,这么多年来他用烟火气打掩护骗过了不少人,为数不多在相处中猜出他身份的两人,小白龙是龙族,狻猊那套幌子骗不了他,而晁鸣是天界贵族出身,猜出他是谁也不算奇怪,但就算是他们,确定他的身份也花了些时日,从没有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妖怪能打个照面便判断出他是在三界绝迹多年的混沌。
更何况江鸿连对方的照面都没打着!
江鸿再迟钝此时也想明白那杀了曹妈妈和破结界的炮灰的透明人应该就是那章鱼妖,章鱼有改变自身颜色适应周围环境的特性,一只道行数千年的章鱼妖怕是能将此招练得炉火纯青。
果然接下来便听小萌证实道:“因为您最近好久没上游戏,我就忍不住打听了一下您的近况,得知您正在找一个透明人,我觉得那有可能就是小章阿姨,因为她平时不怎么和外人接触,我怕您找不到头绪,就想来提供些线索。”
江鸿顺了顺不平的气,哼了一声道:“你都不问问我找她是做什么就坦白了,说不定我是要杀了她呢?你岂不是卖了队友?”
小萌一愣,原本因为总算有理由和机会近距离接触偶像而热血澎湃的内心仿佛骤然被浇了一大杯冰水,意识到他一时激动,兴冲冲跑来报信的行为可能对祖母旧友不利的事实,他一直乐呵呵的发面馒头脸顿时一垮,可怜巴巴地望了江鸿一眼,底气不足地埋头道:“师父不会真的要杀小章阿姨吧?”
江鸿见他这么个庞然大物露出被抛弃的小动物一般的神态,竟意外地说不出任何重话,最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行了,你回去吧,告诉那章鱼妖,只要她没有让她的故人复苏的意图,我也就没有杀她的打算,否则别怪我……别怪我不看师徒情分。”
虽然他最后一句说的又快又小声,但还是让小萌猛地抬起头,眼睛也刷地一下亮了:“您愿意收我为徒啦?”
“你都叫了这么长时间的师父了,还问这个问题?”江鸿对越来越心软的自己深感无奈,但话已出口也只有认了,不过还是拉下脸警告小萌道,“以后不准再跟我撒娇卖萌,更不准再叫我狮虎虎!”
“好哒。”
小萌一张圆团团的肉脸看起来格外喜人,习惯性地脱口而出卖萌用语,被江鸿瞪了一眼后忙改口道:“是,师父!”
晚上苏茶听说江鸿游戏里小徒弟的真身原来是脂肪含量超高的虎鲸,趴在江鸿身上笑了个前仰后翻:“天呐,我还以为那应该是个上高中的小女孩呢。”
江鸿心里默默接了一句:他也是这么以为的。然而现实残酷地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不过嘴上他是不会承认的,还认真地辩解道:“你还别说,他胖归胖,但看习惯了还挺可爱的。”
苏茶闻言暂时止住了笑,配合地严肃点了点头,表示他的徒弟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徒弟,然后下一秒便破了功,笑得比先前更为过分。
江鸿被她嘲笑得牙痒痒,上手挠起了她的痒痒肉,两人闹了好半天才各自回房睡觉。
因为掌握了透明人的身份,江鸿觉得局面总算没有原来那么被动,难得睡了个好觉。
但另一边苏茶却陷入了久违的梦魇。
她先是感到不断往黑暗的深渊坠落,随后她的意识似乎再度被压抑,当她反应过来在做梦时,已经以姚泱的视角经历了多次场景转换,她像是在观看属于姚泱的散乱纷飞的记忆碎片,她竭力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告诉自己拿着瑶月杀人的不是她,被无数天兵围攻的人也不是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深陷姚泱的种种记忆中无法自拔,但苏茶明白她不能这么任由自己被一个接一个的梦境侵蚀,必须想办法醒过来或者让江鸿知道她的处境。
或许是她的努力起到了作用,不知道从哪一个场景起,她从姚泱的视角里挣脱了出来,从亲身经历者变成了旁观者。
当苏茶意识到这一点时,她正站在海边,潮水不断向岸边打来,在即将触碰到她时又力竭而退,扑面而来的咸腥海风却没有一同退去,毫不客气地打在了她的脸上,刮得人脸生疼。
苏茶转了下头,她旁边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正是姚泱和阿瑶。
94、羽衣 。。。
海天一色的单调苍灰和凛冽寒风的肃杀之下; 姚泱一身似火红衣烈得灼人眼球,毛茸茸的斗篷将她衬托得弱不胜衣,她的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随时要乘风而去,但始终挺拔的脊背却又让她的岿然不动显得顺理成章。
“阿瑶; 这海有什么好看的?”她懒懒地转眸开腔,一双凤目中媚态天成; 话里虽有对眼前景致的不满,却并无怪责身旁矮小女童的意思。
阿瑶身着绣着精巧团花纹的锦衣; 配上她一张粉雕玉琢的无瑕小脸; 如果不是她一直嘟着嘴; 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只怕会被人当作一尊巧夺天工的瓷娃娃。
“主人要是觉得不好看; 就别管阿瑶先回吧。”
姚泱立即轻巧地“嗯”了一声; 随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十分干脆地丢下了阿瑶。
阿瑶保持着面朝大海的姿势; 但板着的小脸没一会儿便再绷不住,“哇”地一声仰脸哭了出来; 精致的五官统统挤到了一处; 大颗大颗的泪珠挂在她玉雪堆作般的小脸上。她边哭边跌跌撞撞地小跑着向姚泱奔去; 嘴里口齿不清道:“主人不要丢下阿瑶啊。”
姚泱止住了脚步; 站在原地等着一身花团锦簇的阿瑶扑了过来,埋头在她腰间嚎啕大哭。
“别哭了,这儿景不好; 我们换一处便是,你还闹上脾气了?羞不羞?”
阿瑶闻言抬起头,还是有些抽噎,但总算是止住了哭声,眼泪汪汪地点头道:“阿瑶不哭。”
大约是阿瑶方才的哭声引起了附近渔村之人的注意,远处隐约可见几个人影向她们这边眺望,不一会儿那几人便跑了过来,其中有两个在看清她们后又转身往回赶,看起来像是回村里报信,另外两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一路跑到了姚泱身边,摸着脑袋对她嘿嘿傻乐。
姚泱瞥了他们一眼,见他们似乎没有说明来意的打算,便牵起阿瑶准备离开。那两个年轻人见状却伸手一拦,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这下一直在边上旁观的苏茶不由担心这两个年轻人会血溅当场,碰到姚泱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煞神,不躲着就算了,竟然还主动冲上去拦路,不是嫌命太长了是什么?她正暗自焦虑,忽然想起江鸿说过,姚泱被投入轮回的罪名便是在人间犯下屠村杀业,莫非就是现在这个场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苏茶头疼不已,她一点也不想观看姚泱大开杀戒,她本就觉得姚泱是想用她的记忆来同化自己,消灭自己的意识,而且看见她杀人会让她对自己是否也有和姚泱一样嗜杀的本性产生怀疑,就算她本性善良,看多了血腥暴力场景,也难保不会变得麻木不仁。
姚泱似乎也对这两个人类竟然敢阻拦她感到一丝惊讶,阿瑶则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仿佛随时要冲上去将他们碎尸万段。
“两位有何贵干?”不过姚泱却没有当场翻脸,甚至称得上好脾气地问了一句。
那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笑,目光中有些难掩的喜悦,然后转过头来又盯着姚泱,却仍旧不和她说话,常年被海风吹拂而皴裂黝黑的脸庞看起来十分憨厚朴实。
姚泱见状彻底失了耐心,短暂伪装出来的正常神态瞬间被不加掩饰的不耐烦取代,衣袖一摆,轻松将两人掀翻在地。
但她正要离开之际,又被从村里赶来的几人喊住了:“姑娘,姑娘,且慢!”
为首的老人鹤发鸡皮,看起来已是行将就木的年纪,但喊起话来倒是中气十足,他在一个中年男人的搀扶下走到姚泱面前,目光在姚泱和阿瑶之间打了个转,然后对姚泱讨好地一笑,挤出了满脸褶子:“姑娘,这地界偏僻得很,你们看起来是和家人走散了吧?要不要先去村里歇歇脚,喝杯热茶?”
姚泱未置可否,而是从头到脚打量起这老头,扫过他料子不错却被穿得破旧不堪的外衣和鞋子,目光在他腰间的一串钥匙上稍作停留后转回了他浑浊的眼珠上,她冷若冰霜的娇颜忽地绽放出一个破冰的浅笑:“多谢老丈,那便叨扰了。”
听她应下,围住她们两人的几个岁数各异的男人都流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但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在陪同她们去村里的路上反倒将她们围得更严密了。
一旁的苏茶有些看不懂这情况,但想到说不定过一会儿姚泱就要发疯杀人,便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谁想随着姚泱的移动,哪怕她不动,她所在的场景也会发生变化。等苏茶再回过神时,她已处于一间破败漏风的茅草屋,而边上就是坐在矮桌旁喝茶的姚泱。
阿瑶嫌弃这屋子太肮脏简陋,连坐都不愿意坐下,别扭地站在门口,看到守在屋外的几个年轻人正看着她窃窃私语,便凶狠地瞪了回去,但她这么一个娇小可爱的娃娃做出如此神态丝毫起不到威胁作用,反倒让那些人窃笑得更厉害了。
那自称村长的老头和一个长相体格在村民中都算上佳的年轻男人赔着笑脸和姚泱不停废话,她却压根没听,放眼望向窗外,只见从村里各家过来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屋外已是黑压压一片人。村长突然借口要离开,只留那年轻男人和姚泱相处,似乎颇有撮合之意。姚泱晃了晃手中粗糙的茶杯,拦下村长道:“你这地方偏僻归偏僻,仙气倒是很足啊。”
村长的老脸一僵,随后呵呵笑道:“看来姑娘也听说过我们村出现过仙女的传说,不过那都是传说罢了,不足为信。”
“是吗?”姚泱扫了一眼那木讷的年轻男人,又看向村长腰间的钥匙,再抬眸时眼中冰冷一片,“你若不相信仙女的传说,又怎么会想方设法把我留下?”
她轻蔑地冲那年轻男人扬了下下巴,仍对村长道:“这算什么意思?引诱仙女的凡人吗?”
一直赔着笑的村长此时脸色缓缓冷了下来,他的嘴角抽了一下,同时向姚泱旁边的年轻男人使了个眼色。那男人便立即向她扑了过去,一把扯下她的斗篷紧紧抱在怀里,迅速退到村长身后。
门口的阿瑶见状厉声尖叫起来,愤怒地冲了过来,如果不是被姚泱拉住怕是能将在场所有人剁成肉泥。
村长回头看了一眼那鲜红胜火的斗篷,对着姚泱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狞笑:“你的羽衣现在在我们手里,看你还能往哪里跑!要是还想回天上当仙女,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我一把火烧了它!”
“我的羽衣。”姚泱看着她斗篷上火红的毕方鸟尾羽重复了一遍村长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