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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身孤星的你-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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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浪费了。”
    “闭嘴,我好饿。”
    “车站没东西吃?”
    “当然。门口打不到车,附近也没有饭店旅馆。”谢光沂随手翻了翻包,“身边还剩一片仙贝、两颗柠檬糖和小半瓶矿泉水,往好处想,不至于饿死。”
    “你以前不是有随身带零食的习惯吗?”
    “早就改啦。花季少女随身带零食包是可爱的表现,快三十岁再这么做就只能叫恐怖了。”
    颜欢被她说得笑起来:“车站人多吗?”
    “嗯。”一位大爷要从她身后经过,手里尼龙袋蠕动着,不知装了什么活物,谢光沂尽力别过身,还是被尼龙袋擦过后背,感觉到禽类的尖喙在后背心一啄,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可能要经过一番恶战才能抢到椅子打瞌睡。”
    “加油。”
    “承你吉言。”
    仿佛又回到记忆里的日子。
    手机从左耳换到右耳,讲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间或为日后想起来简直不明所以的笑点而不约而同地笑出声。直到两耳发疼,手机滚烫到仿佛要爆炸了,也不愿挂断电话。
    “小光。”
    “嗯?”谢光沂先是下意识接了一声,接着反应过来,“不对,我什么时候同意让你叫回这个称呼了?多大年纪了,恶心死了……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怎么回事啊,最近总这么吞吞吐吐的?”
    还没等到颜欢回答,手臂就被人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中年妇女很紧张地看着她,手里抓着款式过时的老旧手机:“姑娘,能让我用一会儿插头吗?充上电给儿子报个平安就行……”谢光沂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闲聊许久,不知不觉间电量已近乎满格。她忙拔下插头:“不好意思。”中年妇女很和蔼地笑起来:“跟男朋友通电话吧?”
    “唉?不是……”谢光沂立刻捂住手机,可这句话还是传到颜欢耳中。他没说什么,言语间却流露出很明显的笑意:“用不上插头,我们还是别乱通话了。注意财物和人身安全,找个位置睡一会儿。”
    听着切断通话后的忙音,谢光沂有片刻的茫然。
    都说颜欢天性凉薄,但她从未亲身体会过,总是不愿相信。曾几何时她打定主意不当一个黏人又麻烦的女友,步入社会多年,更是珍视“一个人”的自由。可在这个荒凉嘈乱的火车站,在这个暴雨雷鸣的夜晚,她还是想要听着熟悉的声音,安抚心底漂泊动荡的恐慌。
    然而颜欢挂断了电话。
    
    分别给总编和办事处的同事发去信息说明情况,谢光沂收起手机,往墙脚垫了几张纸巾席地坐下。大雨依旧没有歇止的迹象,冰冷的水汽沿着墙根上蹿,心急如焚的人们终于失去了咒骂的力气——也或许是终于接受了倒霉的现实,各自找到角落打起了瞌睡。
    一时间,候车厅里寂静得只能听见雨水不断从屋檐倾泻而下的声音,哗啦一片,好像瀑布一样。
    谢光沂吃完仙贝,克制地喝了一小口水。那两颗柠檬糖,她握在手心里犹豫了半天,终究叹着气塞进背包。
    还不知会被困在这里多久,节省一些吧。
    蜷起身体,脱下外套从小腿一直裹到肩膀,谢光沂眯起眼睛养神。
    静坐着更觉得冷,手脚都像被塞进冰窖一般,不多时便开始发麻。怎么可能睡着嘛,脑中翻来覆去盘桓着这个念头,她不知不觉间陷入无梦的沉眠。
    “小光,小光。”
    一定是寒冷与饥饿带来了幻觉,或许做起了荒唐的梦,她竟听到颜欢的声音。将眼睛闭得更紧一些,外套更用力地裹上肩膀,她反复向自己强调“意志力”,咬定主意要驱散这幻觉。可那声音不依不饶地、真真切切地在眼前,连带着被稀释到几不可闻的Laguna Homme的气息——这图腾让她一下从睡梦中惊醒。
    颜欢站在她面前。
    或许是因为一路奔跑过来,他一只手支住墙壁,俯过身体微微喘着气。深色外套上明显有着彻底淋湿后又风干所留下的水渍,黑发凌乱地覆在额前,眼中密布着疲惫的血丝。
    他的身后是车站破旧漏风的、巨大的窗,倾盆暴雨已化为绵延的淅沥,清晨的微光些许改变了颜色,给他描画出清晰确实的轮廓。
    “你怎么来了?”谢光沂愣怔着。
    颜欢眼底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松懈下来,化为嘴角轻柔的笑意,同时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朝下瘫倒。谢光沂条件反射地抬起手臂想架住他,不提防被他一把用力拉近,紧紧圈进怀里。
    “之前说过有话要等你回去再说……虽然可能是我多想,但总觉得这是个很糟糕的兆头,不赶来见你就会发生什么非常不好的事情似的。”颜欢稍稍松开手臂,看着她,“已经错过一次,我不想再有任何新的遗憾。”
    谢光沂噗地笑出声:“你少女漫画看太多了吧?好蠢的理由。”
    手臂下垂,途中转过方向,一只手坚定地扣住她五指:“睡眠不足当然会导致智商下降。”
    “小福又要吐槽你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回去不要告诉她不就行了。”
    谢光沂刚说了句“想都别想”,就被颜欢拽出了候车大厅。踏过门边时有人醒了,正是前一晚在插座旁跟她聊过两句的中年妇女。“还说不是男朋友。”中年妇女半梦半醒的,嘀咕了一句,“害羞什么哟。”
    谢光沂缩了缩手,却被走在前头的颜欢抓得更紧。
    七
    把所有的背阴译成向阳,
    把所有的黑夜译成白昼,
    把所有的月光译成日光,
    把所有夜间苔藓的阴湿译成白昼晶亮的嫩叶在摇曳。
    确实有那么一个人,抓紧一份执拗的温柔与牵挂,为你翻转了他的整个世界。
    终究,试图把所有过去时光里的灰暗、痛苦和遗憾,译成未来无限漫长日子的光与幸福。
    八
    “你真是淋雨淋到脑壳进水了哦。”
    “还不是为了你。”
    “少来。”谢光沂拔高音量,“我有拜托你连夜赶来吗?你是在演偶像剧?在机场柜台买全价机票,钱太多不知道拿去给小福买新衣服?!这辆车又是怎么回事?大半夜跑到×市跟朋友借车,亏得对方真的肯借给你啊,真爱啊!”
    “吃醋?”
    “滚蛋!”
    颜欢笑了笑,打过方向盘驶上高架桥:“他刚巧要赶回新台,听我说能帮他把车子开回去,简直感激不尽呢,怎么可能不借。”
    谢光沂警觉地嗅到诡异气息:“等等,借车给你的到底是谁?”
    颜欢说了一个名字,扬起眉毛似有几分诧异:“他要回新台办婚礼啊。怎么,你没有接到请柬?”
    “我说我到X市出差,请柬寄来的当天就已经拒绝了……所以你正打算把车开回新台去?停车,停车啊!我要下车!”谢光沂用力拍打起车窗。颜欢镇定自若,开过收费站时还朝面露惊疑之色的小哥笑了下:“她喝多了。”谢光沂一拳挥向他,“说谁喝多……”颜欢头也不回地从方向盘上抬起右手稳稳接住这个拳头:“十周年的同学会,你也不想去吗?”
    雨滴落进水洼里,在与水面相触的一刻四下迸溅开,一如心底仓皇着四散逃窜的过往。
    车前玻璃很快又模糊了。颜欢打开雨刷,停顿了好几秒后才开口道:“那一年……”
    塑料与玻璃之间划出极尖厉的声音。
    “我在旧金山发生了很多事。”
    谢光沂怎么也想不到,颜欢会在此情此景下主动说起Moore和Jimmy的事。与颜乔安冷眼旁观的陈述不同,听着颜欢平静至极的声音,看他说着说着不自禁攥紧方向盘以至于手背绷起青筋的样子,谢光沂倏地更能领悟那段刻骨的灰暗与绝望。
    “我刚到旧金山不久,妈妈就带着乔安过来。我的学校离她们不远,就经常去帮忙照顾。乔安的心理医生是华人,很年轻,独自带着儿子生活。他性格很好,见我对医院的工作感兴趣,就时常带我四下参观。我们很聊得来,他对我说死去的妻子的事,说儿子的事,我也忍不住告诉他你的事。Moore对你很好奇,我们还约定了将来如果有机会,我会带你去旧金山见见他。
    “Moore真的很开朗。我完全没有想过,那样一个人……是患着重度抑郁症的。
    “乔安发病的样子,我见得太多了。Moore一直爱玩闹,头脑很清醒,本人又是心理医生,我根本无法将他与抑郁症患者画上等号。所以那天凌晨,我接到Moore的电话时,只以为他又在胡闹了。
    “他让我去码头。我正熬夜赶报告,如果能尽快交上的话,就能早半个月结课,提前回国。但我也没多跟他解释,就急着挂了电话。然后第二天早晨,在新闻里看到Moore的死讯。
    “他把我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是我推开了他。”
    颜欢说起那段暗淡绝望的日子时,情绪并不激动,甚至避重就轻,对他自己当时的状况绝口不提。但是谢光沂知道他那时过得多么辛苦艰难,颜乔安告诉了她。
    Moore和Jimmy没有其他亲人。二十岁的颜欢,猝不及防面对了死亡,被愧悔折磨得彷徨无措。他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没有其他补救的方法,只能尽力帮忙照料举目无亲的Jimmy。但自己都还没长大的男生,怎么会照看小孩呢,没过多久颜欢就整个人都瘦得脱了形。
    家人也不理解他。
    颜欢提出想要收养Jimmy。颜乔安的母亲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问他是不是疯了。刚认识不久的朋友,有必要为对方做到那一步吗?
    颜欢是个固执的人。
    谢光沂比任何人都清楚。
    使颜欢彻底崩溃的,是他强颜欢笑去问Jimmy想不想和他一起生活时,Jimmy如刀锋般冰冷的眼神。
    父亲的死,让孩子过早拥有了那样伤人的眼神。
    “我知道的,你对爸爸见死不救。我不想见到你。”
    Jimmy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和父亲的骨灰,独自去了孤儿院。
    谢光沂忍不住伸出手。
    她想握住颜欢的手,却终究还是迟疑着,顿在了半空中。
    “我瞒住所有人退了学,重新考进Moore曾就读的S大学心理学系。我也觉得我是疯了。不想再让谁的生命从我指缝里溜走,我选择走Moore的老路,成为一名心理医生。Moore的死就像把我一把抓起掼进了沼泽地里一样,我连挣扎也忘记了,只能一个劲地往下沉。在看不见光的绝境里,只有你的存在对我而言还是云端的一片净土。入读S大学前,我为了重新办签证而回过一次国。或许你不知道,那时我回F大找过你。
    “我还记得你的课表。周五上午是新闻写作课,下午是观摩课。午休的时间太短,来不及回宿舍,所以你都会买面包坐在路边长椅上吃,一边吃一边玩贪吃蛇。那天阳光很好,你还跟以前一样傻乎乎地自己玩着玩着就开始偷笑,一点也没有变。
    “你一点也没有变,我又该怎么对你说呢?我不想把你拖进同样没有光的地方,惊慌害怕之下就逃走了,擅自切断联系——最初,我是这么想的。但久而久之,是真的放弃了联系。”颜欢苦笑着。
    “我放弃了,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几年后再见到你,被你远远躲开,我懊悔得好想把当年那个冷血幼稚的自己拖出来狠狠揍一顿。我背负着Moore的死亡,悔恨,痛不欲生,离开你是不想拖累你,但连一句好好的告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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