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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灵均继续说道:“它们耐心地追了我一天两夜。而你,对我的耐心都没有一头狼多。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的真心?”
沈令宸这时完全清醒过来了。他急切地问道:“那后来呢?你怎样了?”
卫灵均淡然一笑:“你怎么那么笨,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这是今晚以来,她流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对沈令宸来说,这个笑容是那么弥足珍贵。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慨然允诺:“那好,我要让你知道,我比最有耐心的狼更有耐心。”
卫灵均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可是,下一刻,沈令宸的手却伸至她的胸前,她穴道被点无法躲避,只能怒目而视:“你怎能言而无信?”
沈令宸戏谑一笑:“你怎么那么笨,我在帮你解开穴道。”
卫灵均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他了,便补偿性地朝他笑了笑。
沈令宸回味着她的笑容,手在她胸前推拿了一会儿,把穴道解开了。
接着,他随手扯去她头上的凤冠头饰,随便往地上一扔:“这些都扔了,以后戴我的。”
卫灵均无声地顺从了他。
卫灵均有了行动自由,她借口腿麻脚软,便在这个院子里走了一会儿,沈令宸如影随形地跟着她。卫灵均并无别的意图,只是走了一会儿便乖乖地重回房间。
夜已深了。她轻轻打了一个呵欠。
沈令宸主动说道:“你去睡吧。——今晚我仍睡凳子上。”
他确实一诺千金,说要有耐心,便真的不动她。
卫灵均点点头,自己躺在大床上去睡了。沈令宸找到两条凳子并到在一起,躺在上面睡下。
临睡前,沈令宸突然平静地说道:“明天我送你回云府,然后我向表哥和舅舅负荆请罪。”
卫灵均极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但于沈令宸来说,这无疑是天籁之音。
他的声音愉悦而释然:“快睡吧。”
过了一会儿,卫灵均突然想起了什么,状似随意地问道:“对了,为什么我好久没看到沈梦影了?他对我们的事是什么看法?”
沈令宸久久地沉默着。
卫灵均叹息一声:“算了,就当我没问。”
沈令宸在黑暗中出声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好久没出现,也许,他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这世上从此只有沈令宸。”
卫灵均却用黯然的语气道:“他就这么突然消失了,我都来没来得及跟他告别。”
沈令宸又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就这么想见他?”
卫灵均道:“你别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沈令宸无声地笑了,确实,如果没有沈梦影,他们也许根本没有机会熟识。
他带着这个想法慢慢进入了梦乡。
卫灵均假装睡着了。她的脑子一直在飞速旋转,双耳一直警惕地听着屋内的动静。
也不知道舅舅的伤势怎样了?云伽南的身体如何?
无论如何,她今夜一定要赶回去。
她悄悄地注意着沈令宸的行踪,果然,他只睡了一会儿便悄悄起身,轻轻推门出去。她听到他到了隔壁的房间。她像猫儿一样轻手轻脚地下床,溜到门边。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了她熟悉的争执声。
两个声音,一个温和无奈,一个冷硬霸道。
“我要出去,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她!”
“你该消失了,你应该永远的消失,这世上只能有一个沈令宸。”
“不,我不是你,我不想当你。”
“你已经是了,你无法逃避。消失吧。”
“让我再见她一面,再看她一眼。”
卫灵均突然听不下去了。
这是最好的逃跑机会。此时不逃,她要等到何时?
她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趁着他们双方争执最激烈的时候,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飞身便逃。她有几分轻功,用于逃跑已经足够,前提是沈令宸和沈梦影争吵得再久些,越久越好。
月色尚算明亮,卫灵均选定一条路直往南而行。她要快些回到云家。
沈令宸带她来的是一个偏僻小山村,四周全是山,不过,山不算太高,路也不十分崎岖,她跑起来不算太费力。
她越往南行,天越亮堂。
转过前面那座山,就是大路了。卫灵均信心大增,脚步也随之轻盈起来。
山道出口处站着一个人影。卫灵均以为是早起下山的山村。
她正准备上前问路。忽然,脚步钉住了。
那不是山民,那是沈令宸。
隔着几丈来远,沈令宸的声音随着山风送至她耳边:“我跟自己商量着怎么爱你,你却在策划如何离开。”
第四十三章 唯有你能伤我
这是黎明时分,天是浅青色的,寥寥数颗星子冷清清地印在天上。
强劲凛冽的山风吹起两人的衣襟,两个人身着大红吉服的人就这么站在黎明时分的山路上静静对峙着。
卫灵均迈着滞重的步伐,慢慢地向沈令宸走去。
沈令宸在等着她,他的目光片刻不离地紧盯着,锐利、冷酷,还有被欺骗后的愤怒。
卫灵均迎着他的目光向他走去,她的眼中饱含着压抑的怒火和浓浓的失望。
短短的几步路,她像跋涉了千山万水一样,疲倦而虚弱。她直视着沈令宸,牙齿微微打着颤音,说道:“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从婚礼上掳走,你让我的丈夫和公公情何以堪?你让我情何以堪?是,你沈令宸无敌于江湖,无人敢违抗你的命令,可是你凭什么以为连感情都可以强迫?难道我是一个物件抢来了便是你的?本来,我感激感念于你对我的庇护照顾,本来我对你……可是现在,我对你只有一种感情:那就是恨,是的,我恨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沈令宸的身体猛烈地颤了一下,就像是猝不及防地受了重重一击一样,他仍倔强地僵立在那里。
他盯着卫灵均看了许久许久,才一字一字地挤出一段话:“那么你呢?你知道把一个人从黑暗、寒冷中带到阳光下再把他重推回去有多残忍吗?你为什么要去绝尘山庄,为什么要认识我,为什么要我护送你再送回来?我本来可以生活得好好的,我本来可以讨厌所有的男人和女人,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
卫灵均听到这番热烈而绝望的剖白,觉得自己心灵的最柔软处被击中了,她摇摇欲晃,脸色愈发苍白,她默然片刻,才无奈地低低说道:“一切都太晚了,我不可能伤害伽南,他、他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我更不能让舅舅在武林群雄面前失掉体面。对此,我只能抱歉。如果有来生……我……”
沈令宸盯着她的脸,冷笑一声道:“来生?谁知道我来生是人还是畜,你的来生为何不许给云伽南呢?”
卫灵均紧抿着唇不语。
沈令宸离她更近些,风越来越大了,风吹起两人的头发,两头三千烦恼丝纠缠在一起。两人一瞬间都有些恍惚,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在去青云谷的路上,他抱着她用轻功飞跃悬崖时的情形。那一路的欢笑与争执,试探与戏谑。那时的他们谁能会想到后来发生的事?谁又能想到两人会走到今天这一地步?
卫灵均此时心中是千回百转,五味杂陈。
沈令宸也同样如此,他深深地凝视着卫灵均,哑声说道:“所有的后果都由我来承担,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愿意去云家负荆请罪,愿意让云伽南捅我一万刀来泄愤。现在,你就跟我说你绝不离开我,我准许你骗我、伤害我一次,这世间万万千千人,唯有你能伤害我。”
卫灵均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闭上双目,脑海中情不自禁地闪现着这即将发生的一幕。以云伽南的性格和为人,他不会捅沈令宸一万刀,他只会受不住这个打击,也许会提前离开人世。”卫灵均一想起这个情景,哪怕只是预想的,也足够让她痛彻心扉。她记得前世临终前,她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她最遗憾的不是早逝,而是她享受了太多,却来不及回报他们。义父义母的,孙玉章的,尤其是云伽南。夫妻五年,他尽心尽力照料自己,与她相敬如宾。即便到最后她双目失明,行动不便时,他也从不曾有一丝一毫不耐和嫌弃。
那时,她握着他的手说:“我何其有幸,才得以与你结为夫妻。我今生如此拖累与你,只愿来生再报。”
他亦握着她的手说道:“来生记得做我的妻子。”
她泪中带笑,摇头说:“如果还是这样的身体就算了,难道还要再拖累你一世吗?”
云伽南却执拗地道:“如果你不来,我就不娶了。”当时的她以为他用情至深。
现在她已经知道,用情至深固然是有,恐怕也有家族痼疾的原因。
他们的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脉,有着同样的疾病。可以心安理得的相爱相守。如果她真的中途离开,她相信云伽南真的不会再娶。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愿。否则以云家的名望和他本人的风采,哪怕他寿命再短也有不少姑娘青睐。除了云伽南,还有舅舅。她忘不了外祖父与外祖母因为母亲的事郁郁寡欢的事。
所有与此有关的事情,方方面面的,前世的今生的,一幕幕在她眼前闪过。百般滋味,千种情愫,她一一品尝过了。沈令宸说他在跟自己商量怎么爱她,而她,又何尝不是在跟自己作战?情感与理智,前世与今生,水与火,爱与义……
但是,再长的战争也终会分出胜负和结果。
很久之后,卫灵均终于冷静下来。
她用疲惫而平静的口吻对沈令宸说道:“请让我再伤害你最后一次。你不是他,你本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你别急着否认,世事难料,谁知道下一步会发生,比如说,以前你何曾想过我们会相遇会相……”说到这里,她猛然打住。
沈令宸定定地凝视着她,目光深沉莫测,他的嘴角逸起一丝冷酷而决绝的笑意:“我知道你的顾虑了。我突然改变主意了,我不必再去云家负荆请罪,也不让云伽南捅我一万刀,我会——”他突然停住不说了。
卫灵均的心突地一跳,一股寒意从脚底生起,直达头顶。她明白,沈令宸这是真的下了杀心了。
这是她绝对不能允许的。如果有人要杀她的父亲,她会怎样?她会拼命。而云伽南在继父亲之后最重要的人。
卫灵均看着沈令宸,她在怔然、在沉思,半晌之后,她再一次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她的身子轻轻一晃,险些要晕倒。沈令宸满脸焦急,伸手抱住她。卫灵均轻声说道:“没关系,我又犯病了。我吃点药。”
沈令宸急声问道:“在哪里?我来拿。”
卫灵均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怜悯和歉意,“我自己来拿。”
她伸手向腰间的一个荷包里,拿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张嘴吞下。
她闭上眼睛,胸脯微微起伏着。
沈令宸横抱起她,柔声说道:“先忍一会儿,我带你去看大夫。”
卫灵均的身体痉挛了一下,气息越来越微弱。沈令宸立即方寸大乱,他想也不想,低下头用嘴与她渡气,准备再以内力为她续命。
陷入昏迷中的卫灵均一触到他的唇,便顺从的张开了嘴,香舌有意无意地挑、逗着他,沈令宸一阵心荡神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