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卫灵均也不太想外出,但是,她必须要外出。因为,今晚,她的病又要犯了。
她的病不知何时得的,反正从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小时候病情尚轻,只是一年发个几回病,发病时身上忽冷忽热,头痛难忍。这种病普通的大夫医治不好,不普通的大夫太难寻了,就跟绝色美人一样,数年才出一个。不过,当世倒也有一个神医,只是这神医性格极其古怪,其神秘飘忽之名堪与绝尘山庄庄主沈令宸齐名,父亲在世时,曾想尽各种办法请他却无果。她与这个神医仅有一面之缘,当时,她已陷入昏迷,父亲抱着她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赶上了行踪不定的神医。据说他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说道:“我治得了病,治不了命。”说罢,飘然离去。
父亲抱着她一直站在那儿,从早上站到了正午,直到她被脸上咸咸的湿意惊醒了。
她张口问道:“爹,天上下咸雨了吗?”
父亲微微一笑,说道:“傻孩子,盐那么贵,老天怎么舍得下,那是爹流的汗。”她当时信了,后来想想,那时正值冬天啊,父亲怎么会流那么多的汗。
父亲临终前,对她说道:“如果有一天,一个从来不流泪的男人为你流了泪,你就可以嫁给她。”后来,她遇到了云伽南,尽管,他并没有为她流过泪,但她还是嫁给了他。
以前,她犯病时,先是有父亲护着哄着,后来有云伽南在身边陪着,如今的她只能独自忍受着。她想念父亲,想念云伽南。
就在她疼痛难忍时,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她伸出手想去触摸,想看看究竟是不是幻觉。
当她的手即将触到那个身影时,影子倏地一下闪开。她的头顶想起一道温润好听的声音:“这位姑娘,我是你隔壁的邻居,你吵到我读书了。”
卫灵均擦了擦脸上的汗,勉强抬头说道:“对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
书生借着微弱的灯光颇有兴趣的打量着卫灵均一会儿,突然自言自语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第一美人。”
卫灵均生怕这人对她想入非非,微微喘息了便出声否认道:“我那是为了进庄找的借口,我、我其实长得很一般。”书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就是想亲口听你承认而已。”
卫灵均嘿嘿笑了两声,然后把脸一板认真地说道:“你走吧,你再不走,我就拉着你一起在床上打着滚儿叫。”
书生果然被吓唬住了,
卫灵均话音一落,一阵剧烈的疼痛骤然袭来,她难以自禁地轻吟一声,她专心致志地对付她的痛苦,再也无心跟书生斗嘴。
这时,书生又开口了:“你叫得实在太销、魂,扰乱人心,我给你个助眠的荷包,你安静地睡吧。”
他说着话时,已经将荷月递到她鼻端,一股好闻的香味萦绕着,她的意识一点点地模糊下去,渐渐陷入昏睡。
难得一夜好眠,卫灵均次日醒来,不觉神清气爽。她拿着那个暗绿色的荷包去找它的主人,结果主人竟然不在,问周围的庄客,大家都摇头说不知道。这个书生性格孤僻,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卫灵均一直带着这只荷包,它又让她睡了好几晚好觉,她好奇里面的药材各类,便将荷月拆开了研究,里面是药粉,卫灵均久病成医,对药材也有所涉猎,尤其是对气味十分敏感。可她没弄不清楚这里面的药粉到底是怎么配成的。
她一直留着这只奇怪的荷包,一直到半个月后,她才在另一个身上闻到了类似的气息。那个人是绝尘山庄庄主沈令宸。
第三章 扑朔迷离
前世的卫灵均只是听说过沈令宸的大名,但从没目睹过他的真面目。
当她听众说庄主回来了,便有了一睹为快的好奇心。
众人自觉地分列两边,静静地张望着。他们之所以不敢说话,是因为他们进来前就听说过,庄主喜欢安静,只有他让人开口时对方才能开口。也不管这个传闻是真是假,大家却一齐默契地遵守着。
一辆匹黑马拖着一辆黑色马车缓缓地驶进了山庄,让人奇怪的是没有赶车的车夫,那马儿就这么拉着马车旁若无人地驶进来了。
没有人吆喝制止,马儿忽然自已停住,安静地立在原地。马车打开了,进来一个身穿玄色衣裳,戴着斗笠的男子。
因有斗笠遮着,卫灵均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能看出他身材颀长挺拔。他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但众人都无端地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气氛。
卫灵均无视这种气氛,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个人:黑马黑车黑衣,卫灵均似乎有一种错觉,觉得这种人适合出现在夜晚,尤其适合在星月暗淡、寒风潇潇的,而不是在此时——初夏明媚温暖的阳光下。
也许是卫灵均打量沈令宸的时间过长了些,她敏锐地感觉到对方多看了她一眼。尽管只是她的感觉,她没有接触到他的目光,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回之一个笑容。然后,没有然后了,她没有得到二次回应。卫灵均也不怎么在乎。沈令宸穿过中间甬道,不疾不徐地向里面走去。卫灵均盯着他那峭拔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直到自己兴致消减,她才缓缓转身,准备回房。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风起。山庄里极为干净,大风没有扬起任何灰尘,但卫灵均鼻间却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气味,这种气味,她在隔壁书生给的荷月上闻到过。
卫灵均心中诧异,为了佐证这个发现,她有意无意地往前走了几步,以便很接近那个气息所在的源头——沈令宸。
沈令宸似乎非常不喜欢有人靠近他。只见那身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卫灵均再也无从探索,她回到了自己房间。
但是自那天起,隔壁那个书生一直没有再出现。周围的人没一个觉得奇怪。仿佛他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卫灵均去问山庄那个古里古怪的看门人,看门人仍旧头也不抬地答道:“大概回家收麦子去了。”这个回答也在卫灵均的预料之中。
卫灵均之所以执着地寻找这个书生,一是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二是她想想问,那荷包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药材。她决定这几日易容打扮成一个不起眼的人,出发去南方寻找云伽南。这一路上,她最担忧的不是仇人的追杀,而是自己反复的病情,只要自己的病情稳定,她有一百种办法对付那些人。
那个书生身上的气味为什么会和沈令宸那么像呢?卫灵均一直到晚上入睡时还带着这个疑问。
就在她刚刚闭眼时,突然听见隔壁房顶有轻微的声响,她一怔,从床上一跃而起,飞身到门外。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到房顶上有一个黑影,接着又来了一个黑影。两个人影在交战,他们的交战不像一般的江湖认识那样,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连交战也是无声地,静默的。据她的经验,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过招。
那两道人影交错着向山庄的东北方飞去了。卫灵均被他们扰得睡意全无,加上好心奇被撩了起来,便远远地缀在两人身后,朝着东北方向走去。
月中上天,明月冲满了稀薄的云层,将皎洁的清光照在大地上,前方有一处竹林,地上竹影横斜,林风萧萧,卫灵均觉得这景致十分可爱,抬脚进入了竹林当中。直到进入竹林中,她才发觉这里很不对劲。
这是一个奇怪的阵法,四周到处都竹子,每一处景致都一模一样,她找不到来时的路,也找不到出口。
卫灵均试探了一会儿,明白再这样横冲直撞下去,她到天明也走不出去。这种时候,只能静下心来,方能想出办法。她闭上眼睛,用力的嗅着林中的气息。她仿佛闻到了酒的香气。有酒的地方一定会有人。她循着这个气息走了过去。
她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转了个多少个弯,终于,她在竹海中看到了一处竹屋。里面有昏黄的灯光闪烁,有人在说话。
卫灵均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她没敢贸然近前,而是站在相对安全的距离,静静聆听着屋里的声音。
里面有两个在争论:
一个温润好听而又似曾熟悉的声音说道:“我要出去。”
另一个声音冰冷而又漠然:“不行!”
“我要去读书。”
“你就是个废物。”
……
卫灵均悚然一惊,她听出来了,这里面有个声音就是她认识的书生发出来的。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在跟谁争论?他说他要出去,难道是那个人囚禁了他?这一连串的疑问不停地在她的脑中盘旋。不知道是她思考得太投入,还是对方的功夫太出神入化。她竟没有察觉到自己面前竟然站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男子身穿着玄色衣裳,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
卫灵均先开口道:“我在竹林中迷路了,你能送我出去吗?”
对方没有接话,仍在静静地打量着她。
卫灵均毫不惊慌,任他打量个够,才又接着说:“如果你不方便送我,可否帮我指一条路?”
对方仍旧没说话,他转身进去了。卫灵均趁机也跟着进去,她以为书生肯定也在里面。
这时,男子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十分漠然:“我准许你开口了吗?”
卫灵均一怔,随即她便明白了原来这个男人就是沈令宸。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境是什么,惊吓还是惊喜,她来不及去细细体会,便飞快地接过话:“我开口从来不用经人允许。——从出生就这样了,想什么时哭就什么时候哭。”
“哦。”他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卫灵均见他回应了,于是便得寸进尺地道:“我方才看见我的朋友,——一个年轻的书生,他好像也进来了,不知你看到他没有?”
卫灵均说话的同时,眼睛迅速打量了一眼屋里,他不禁又是一惊,这座竹屋里只有一桌两椅而已,再没有别人。虽然有窗子但是很小,绝不可能通过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体。那个书生刚才到底哪里去了?
沈令宸往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他用犀利的目光看着还在门口徘徊的卫灵均,淡淡说道:“你还不走,难道还想进来坐一坐?”
卫灵均觉得自己就算走了,还是得回来,因为她找不到出口,所以,她就趁着杆子往上爬,当下便欣然答应:“我正有此意,多谢邀请。”说完,她落落大方地走过去,坐在沈令宸的对面。
借着室内摇曳不定的灯光,卫灵均终于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
他有两道浓黑的眉毛,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他的目光锐利深沉,让人不敢直视。
她看不出他的具体年龄,也许二十多岁,也许将近而立。
沈令宸等她鉴赏够了,才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卫灵均问道:“你夜闯竹林,就是为了那个百无一用的书生?”
卫灵均摇摇头,诚实地说道:“也不是,我只是看着姗姗竹影很可爱,就想进来欣赏一番,若是事先知道真相,我是不会进来的。”
沈令宸听到她说竹影很可爱,微微点头,缓缓说道:“我有时也这么觉得,”接着,他话锋一转,慢悠悠地抛出一下句:“可是你知道这片可爱的竹林中死了多少人吗?”
他那冷森森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