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十七章 大雨将至
卫灵均回到房间后,一直心神不宁,她去右边孙玉章的房间,却发现她竟然也不在。她只得重返房中,默默静坐冥想,一时间,脑中各种记忆纷至沓来,有关于云伽南的也有关于沈令宸的,还有关于自己身世的,林林总总,纷纷扰扰,乱成一团,剪不断,理还乱。
她不知默想了多久,就听见左边的房间里有人在争执。她的耳力虽然比不上沈令宸,但此时夜深人静,房间墙壁又薄,她倒是听了个大概。
是两个年轻男人在争执:
“我要离开这儿,离开她。”
“不,我不走。”
“我的承诺已经实现了,你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
“……我不知道,我就是不想走。”
“你就是个百无一用的懦夫。”
“你是个不可一世的狂夫。”
……
卫灵均起先以为是沈令宸的仇人或是朋友追来了。但仔细一听又不像,这两个声音她都似曾相识。她蹙着眉头慢慢想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昔日的记忆全部复苏。
这不是两个人,这是沈令宸在和另一个自己对话。怪不得觉得耳熟,久违的沈梦影竟然又出现了。
两个声音越吵越激烈,吵到不可开交时,竟动起手来。卫灵均吓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怕别人跟沈令宸动手,就怕他自己对自己动手。
她什么也不及想,立即飞身出门,一脚踹开沈令宸的房门闯了进去。
房间里晦暗不明,一点微弱的灯光,被剧烈的掌风震得摇摇欲灭。
此时的沈令宸目光狂乱,两只手掌正在交替击震自己的胸膛,他脸色苍白,嘴角处有血渍。
卫灵均心中一痛,想去上前制止,却根本无法靠近他。她想用暗器又怕伤着他。
好在,“两人”对战一阵后,终于歇战。
卫灵均趁此机会,猛扑上去,伸手去点他的穴道。她接近沈令宸时,却见他伸手一捞,顺手将她抓住,像抱一个婴儿一样抱着她。她的身体一触到他那滚烫的身躯就不由得微微一颤,她顾不得羞赧挣扎,伸手去点他的穴道以免他再伤害自己。她刚一出手就被沈令宸捉住手,他用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目光盯着她看。
卫灵均见她无论如何也达不到自己的目的,便奋力挣脱他的钳制,退到安全距离,大声呼唤沈令宸的名字。
沈令宸似受到了触动,眼中的狂野和迷乱渐渐消失,目光逐渐变得清明平静起来。
良久之后,他宛如大梦初醒似地看着突然出现在他房中的卫灵均,缓缓说道:“你一向都喜欢不敲门就进男人的房间吗?”
卫灵均一听到这熟悉的语气就知道沈令宸又回来了。她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她最后还是决定先不跟他生气,她走过去关切地问道:“你刚才自己打自己,你看看伤势要紧吗?”
沈令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卫灵均,沉声问道:“我方才做什么了?”
卫灵均简单复述了一遍。沈令宸静静地听完,神色喜怒难辩,默然片刻,他突然问道:“害怕吗?”
卫灵均笑着摇头:“不怕。”
但是她这个回答却没能取悦到沈令宸,他却用讽刺的语调道:“你说慌的水准越来越高了。你见惯了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怎么会不害怕疯子一样的男人?”
卫灵均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沈令宸满不在乎地用袖子拭去嘴角的血迹,随手拿起绝尘剑,大步向门口走去。
卫灵均猛然清醒,急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沈令宸头也不回地道:“我要离开这儿。”
卫灵均心中一慌,急不择言地随便找了个理由,道:“可是……外面在下雨。”
“下刀子也没事。”
卫灵均此时哪里放心他独自离去,她伸去去拽他的衣袖,沈令宸却蓦地转过脸,用半是讥讽半是戏谑地语调说道:“怎么?你还想要勾、引我?我可不像某些人那样傻会上你的当。其实你的手段拙劣极了。”
卫灵均心中的那股担心和焦急,被他这一连串的讥讽打得烟消云散,她恼羞成怒道:“手段拙劣又怎样?也不是每个男人都配得到这种待遇。你这样的,我还不屑对你使手段呢。”
她本是气恼之下胡乱反击罢了,却不料,对沈令宸却是一击必中。
他凄怆地笑道:“你说得对,我这样的不配你使手段。”
说罢,他甩掉卫灵均的拉扯,大步离去。
卫灵均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她跟着他跑到楼下,雨在沙沙地下着,外面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像一阵强风似的消失在雨夜中,临走时,还留下一句让人气得吐血的话:“别再对我纠缠不休。”
卫灵均在客栈门口站了一会儿,只得慢慢转身回房。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踏实,一会儿梦见沈令宸被自己打得口吐鲜血,一会儿又梦见沈令宸和云伽南打起来了。
次日清晨,雨终于停了。一轮朝阳照在雨后的秋零湖上,湖水上涨,街道干净,一阵阵凉风裹挟着湖的余味飘进客栈。卫灵均突然想起,昨晚沈令宸离开时好像没有去牵马,她急忙下楼去问店小二,谁知小二却说,他今早天刚亮就来牵马和结帐了,顺带连她这几天的帐也结了。卫灵均问小二他去了哪里,小二摇头:“我也不知道。”
卫灵均怅然而归。
中午,孙玉章终于回来了。
她一进来就对卫灵均说道:“师父师母已经来了,他们让我们去北郊外跟他们碰头。”
卫灵均道:“为什么不能在这儿,非得要去北郊?”
孙玉章摇头:“我也不知道,师父师母这么吩咐的。”
停了一会儿,孙玉章又问:“沈令宸走了吗?”
卫灵均有气无力地答道:“走了。”
孙玉章轻轻松了一口气,又道:“走了也好,师父师母不太赞成他跟我们一起,还说时间长了会让云家误会。”
卫灵均抬头,用锐利的目光看着孙玉章:“义父义母怎么会知道云家的事?是你告诉他们的?”
孙玉章一脸坦然:“是我告诉他们的啊,临走时他们说了,有什么事都要赶紧告诉他们,好事便罢了,若是咱们处理不了的他们也好帮忙善后。”
卫灵均闭上眼睛,是的,上一辈子就是这样。只是那时她没有多想而已。但是如今,她不得不多想。
孙玉章的话比以往要多得多,她又说道:“师父师母听到你和云伽南的事后十分高兴,还说这次正好把你们的婚事定了。”
婚事?卫灵均不觉想到前世,义父义母对她的婚事十分积极雀跃。不对,真正让他们欢喜雀跃的是她嫁妆中的一样东西。她成亲前几日,少林寺的空见大师突然让他的俗家弟子送来一批东西,说是她父亲寄存在寺中的嫁妆,里面还有一封信,除了恭喜她大喜,还要她转交一样东西给义父义母。当时,她猛然看到亡父的笔迹,忍不住失声痛哭。义父义母抱着那东西陪着她哭。如今,已经父亲逝世已久,她的悲伤渐次淡了。反而对别的事情看得更清楚。他们那时分明是喜极而泣,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才能让他们这么难以自禁她的嫁妆什么父亲不直接留给她,却要寄存在少林寺中?
她决定去提前取回自己的嫁妆,她要看看父亲留给义父义母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第十八章 寻找真相
卫灵均决定立即着手去做这件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甩开孙玉章,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她猜测孙玉章可能真的是奉命行事,对于其中的真相应该跟自己一样只是一知半解。她可能不会存心害她,但她既然是奉义父义母之命前来监视她,那么她的随口一提可能会坏了她的事。
甩掉旁人的跟踪对她来说并不是件难事。
卫灵均只拿了随身穿的衣服,行李仍留在客栈里,她提前给老板预交了半个月的房钱,并嘱咐他如果有人来找就让对方留下地址和口信,她回来时再去处理。她本来还想去告知云伽南一声,但又怕暴露了行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况且,她快去快回,一定会在云父的五十寿诞前赶回来。
卫灵均仍旧骑着那匹大青马,一路北行。天仍是阴晴不定,越往北秋意越是深浓,遍地落叶,满目斑斓。她蓦地想起沈令宸,也不知道他此刻到了哪里。想起两人往日的点点滴滴,她心中便不觉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不过,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真相。
卫灵均上路不久,就察觉到有人在悄悄跟踪她。她千方百计地甩掉了跟踪的人,转入一条偏僻难行的小路继续北行。
她边走边思忖道:空见大师向来行踪不定,喜欢四处云游,也不知道她此去少林能否见到他。若是见不到他,岂不是白跑一趟?她又想起前世给她送嫁妆那个少林俗家弟子,他叫什么来着?对了,叫李猛,他家中好像是开镖局的。如果没算错的话,他的人应该在就在附近的临清府。
卫灵均决定先去见李猛,向他打听一下空见大师的行踪再说。
她掉头东行,没走多远,她就隐隐察觉到似乎有人在跟踪她,但是仔细谛听,却又什么没发现。她迟疑片刻,继续前行。但是被跟踪的感觉仍时时萦绕心上。不独她如此想,就连坐下的马儿也显得略有些不安。它时不时地朝天喷一下鼻息,嘶鸣一声,不像是惊慌,倒像是兴奋。
卫灵均心中疑惑,她跟大青马说话:“小青,你不要乱叫好不好,有歹人在跟着咱们。”
大青马听不懂她的话,卫灵均也不指望它能听懂。她只是觉得旅途寂寞,自言自语罢了。
卫灵均这一路,倒也有惊无险。李猛是个小有名气的人,她稍一打听,便顺利找到了李氏镖局。
镖局的朱漆铜钉大门敞开着,门前车马喧哗,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多是些商家和彪悍威武的壮汉,卫灵均拦住一个年轻男子向他打听李猛。
那人打量了卫灵均一眼,痛快地说道:“李大哥在里头,我去帮你叫一声,对了,姑娘贵姓?”
卫灵均嫣然一笑:“我姓卫。”
那人飞快地进去禀报。卫灵均在门口静静等着。
不多时,大门里便走出一个三十来岁、身材高大、满面胡须的男子。
卫灵均打量了一眼这人,向他遥遥抱拳:“李大侠,久闻大名。”
李猛站定了望着眼前的姑娘,问道:“请问姑娘找李某何事?”
卫灵均看看左右,压低声音道:“家父是空见大师的朋友,我想找他了解一些事情。”
李猛听她提及师尊的名字,脸上多了一丝肃然,他点点头道:“姑娘里面请。”
卫灵均随他进了镖局,李猛引领她进了偏厅,让人上了茶,遣散左右侍从,说道:“姑娘可是姓卫,双名灵均?”
卫灵均不禁一怔,“李大侠怎么知道?”
李猛笑而不答。卫灵均猜测他是不方便透漏,也不再追问,接着便道:“李大侠,事情是这样的,我父亲临终前把一些东西寄存在空见大师那里,说是等我成亲时交给我,眼下我婚期将定,就来问问这批东西……”
李猛双目闪烁,盯着卫灵均看了一会儿,卫灵均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