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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来找的他,像是掐好了时间一般,在距离安宁还有十分钟车程的时候给他打了电话,地点也就自然而然定在了安宁附近的餐厅。
    她早到了几分钟又不想侍者站在她边上推荐菜肴,所以也就没看菜单,只是坐着等他。
    他到的时候,她正在看窗外的风景,一时间入了神,竟许久都没发现他的到来。等到他喊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看向他,又很快移开视线看向菜单。
    “不好意思。”她说了句,等到他在她对面坐下,伸手捏住菜单一角,递给他说:“还没吃饭吧,先点菜。”
    连说一句问候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他才发现,她要是想拒绝一个人的话,就绝不会留给这个人一丝机会。同样的,也斩断自己所有退路。
    是公司附近的餐厅,他虽然不是那种会按时吃饭的人,但有时候请吃饭常会挑在这里,也就很熟悉这里了。
    他很快点了菜,然后就是等待。
    “你的身体好些了么不是快手术了,怎么忽然来找我”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苏禾抿唇,说:“有问题想问你。”
    “什么”
    “如果两个人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她顿了顿,抬头看他,接着说道:“如果有一件事情有一个人非要弄清楚,在不影响他们合作的情况下,其中一个人能不能如实回答那个想要弄清楚事情真相的人”
    杯子碰到嘴唇,顿了顿,他放下杯子,问:“你想知道什么”
    她长长舒了口气,重又看向他,问:“那天,我去你家的那天,之后你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
    他皱眉,须臾才问道:“为什么忽然想知道”
    “其实一直都想问,只是一直没找到理由。”她的声音淡淡的,似乎这一句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可现在奶奶死了,在我去找你的那天”她说着,声音就有些喘,仍强忍着鼻酸,挑了挑眉毛,说:“还是通过jojo知道的,我都不敢想象,她在病床上挣扎的时候,我或许在在精心打扮,在去找你的路上,又或者在质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她说着,很快侧过脸去,碰了下眼窝还有鼻梁。
    “可是”
    她摆手,很快整理好自己,抬头看向他,说:“不是因为这个才来找你的,只是这些天憋在心里,挺难受的。”
    “非要自己折磨自己么苏禾,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想,奶奶的去世跟你并没有关系,只是个偶然而已,这段日子你对奶奶已经尽力了。”
    “如果不是偶然呢”
    他愕然:“否则呢”
    “sarah。”
    她平静说完这个名字,他惊讶不已。
    “jojo看见过那个人影,后来我去翻过医院监控,我记得sarah的样子,很清楚能肯定那个人就是她。她一定跟奶奶说了什么她才会想不开的,否则怎么会突然间就这样了呢而且那天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太奇怪了,为什么会是jojo通知我,为什么在奶奶出事的时候,舅舅会赶来。”
    他很快意识到,她现在在说的不管能不能得到证实,对她来说如果继续查下去,那么首先会受到伤害的人就是她自己。而对sarah来说,那些纠纷不过是几个律师就能解决的问题罢了。
    “可那又怎样你想怎样”他直截了当问她。
    “如果是她让奶奶变成这样,我不会放过她的。”
    “打官司么”他看着她,说:“苏禾,你不会赢的。”
    “那就像你那样。”
  ☆、第五十二回:像到了尽头(2)
他一怔,心里面隐隐担心起来,“怎么”
    她此刻正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躲闪,可他透过这双眼睛,却读不到任何内容。
    忽然地,她听见有人再叫她名字,转过头就看见安羽正三步并作两步大步走过来,“一声不吭就跑出来,明天就要手术,你想做什么呀苏禾。”他边说边把外套脱下披在她肩上。
    苏禾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杜承希低下头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说:“算时间快上菜了,一起吃个晚饭吧。”
    “不必了,她明天做手术,不能吃东西,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走了。”安羽把她扶起来,正欲离开,却忽然感受到她拉住他的手臂,偏过头,说:“抱歉,得先走了。”
    他没有点头,像是失了神,忽然的脑子里浮现出她刚才的那句:其实一直想问,可一直都没有理由。这句话不是很重却恰好被他听到,并且记住了。
    这时候,侍者已经开始上菜了,他看着窗外她被她身边那个男人扶着,像是珍宝一样被护着,忽然放下杯子,推开椅子,大步跑了出去。
    “那天见的人”在距离她不到五步的距离,他高声说了这句,等到她停了下来,他才接着说了后面的那三个字“是谭惜。”
    她听到了这个回答,其实她早就该知道的,只是一直不信。
    她拉开车门,想,这大概是她对他最后的心结了。
    “只是对一个普通朋友而已,不是恋人,一直都不是。那天在教堂,那个吻我也是始料未及,至于后来出来的报纸更是觉得不可理喻。”他皱眉,走了过去,五步的距离,其实并不算很远,“很抱歉之前的隐瞒,那只是觉得会让你过得简单些而已,承担这些太重了,不是么那天找到我家,说完那些话之后,我感受到你的心,那个时候脸上在笑,可心里难受得厉害,是不是”
    握住安羽的手松了开来,安羽感受到了她心绪的变化,一半心疼一半心苦,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你们好好聊聊,我先走了”。
    她想挽留,这回他却没有给她挽留的机会。
    只要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苏禾的心,一直都是这样,所以他便自然而然以为她是动摇了,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而忘了去感受她的心,从奶奶出事到现在,一直都是偏向他的。
    她松开他的手,是犹豫,却也以为,按照安羽的性格,绝对会在她说话之前把她塞进车里然后很快开走。
    可这一次,他们两个却全都错了。
    她身上还披着安羽的外套,此刻被他搂着肩膀,侧脸和他的胸膛快要紧靠,脑子里想的,却不止他的那番话。
    他说过她赢不了,她也说过可以用他现在的方式,那么既然在此之前他利用过她,那么她为什么不能也试着利用他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起的雪,纷纷然落下。
    南方的雪不比北方,总是一落地就融化成水。
    空气已经降到了零度以下,挡风玻璃外面,人群的脚步却放慢了些,纷纷拿起手机,拍这漫天的雪花。
    算起来,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同一片天空下,如果不是刚进来的女人脱下的外套沾染了些雪花,安羽大概还不知道,外面的天,正在下雪。
    “不介意吧。”女人说着看了眼吧台边上空着的一个位置,正好挨着他。
    他扬眉,倒了杯酒,食指和中指并拢,沿着吧台推到她所指的那个位子。
    女人扬眉,坐下来,抿了口,似乎并不打算说些什么,只是想来这里磨时间罢了。
    “有没有听说过关于玛格丽特的一个传说”女人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杯壁,忽然想到了什么,侧过脸来笑了笑,说:“调酒师和女友的一次打猎中,女友中流弹而亡,为了纪念爱人调制了这款酒,并且用爱人的名字为它命名。”
    “玛格丽特。”他默念了一句。
    “北欧的爱情故事中,这样的桥段其实还有很多。猎户座的故事中,女子失手杀了深爱自己的男人,并为此痛苦一生。”她笑着,心中却尽是酸涩,猛地喝完杯中的酒,说:“人呐,总是去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喝了不少酒,有些醉眼朦胧,撑着头转脸看着女子,说:“爱上杜承希,你后悔了”
    谭惜一怔,脸上已有了酡色,却因为这句,顿时散了开来,同样撑着脑袋看他,说:“爱上苏禾,你后悔过么”
    她说着笑了下,神色转而认真起来,“虽然很累,很辛苦,但我会赢的,承希会是我的。你也要加油啊,好好守着你的苏禾。”
    他笑,敲击着吧台,似乎是为了她突然的近似孩子一般的认真又似乎是为了她心里的那份执念:“爱一个人怎么会累”他说出这句,声音幽微,几不可听见。
    “你我喜欢一个人的方式不一样。”安羽低头看着杯子里的玛格丽特,说:“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得到不可。”他说着,看向谭惜,说:“调酒师失手杀了自己的爱人,再到后来命名的玛格丽特,贯穿始终的不过就是一个执念。”
    谭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所以你打算放弃了么”
    他扬眉,笑了笑:“从来没放弃过,从来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保护着。”
    从十年前最初的心动开始,直到现在,除了那天在玫瑰园里,是他执着了,除此之外,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让她幸福快乐而已。
    所以那天当她执意要去找杜承希的时候,他没有阻拦而是帮她精心装扮,在医院的那几天,安然陪在她身边,就在刚才,在意识到她在动摇的时候,给了她选择的机会而不是把她直接带走,留下遗憾。
    喜欢了十年,不知不觉中,似乎这些对他来说都成了习惯,习惯对她好,保护她不受伤害,给她最大程度的幸福而不被她知晓。
    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就不去强求,知道苏禾的心不在他这里就慢慢等着。
    甚至连他自己都怀疑过,在苏禾面前的还是不是安羽,是不是那个会违背父亲意愿,骄傲倔强从不肯服输的人。
  ☆、第五十三回:像到了尽头(3)
雪下得很大。
    病房里的空调一直都没关,里面温度是正好。
    他打横抱起她,用脚带上门走了进去,她没有抵触,嘴角微微勾起,朝他一笑,似乎一切都解释得清清楚楚的。
    明天的手术,护士特意过来交代了几句,却正好撞见他正抱着她,连忙转过身去,等到他把她安稳放在床上,才转过脸去,不免多看了他几眼,笑着对苏禾说:“男朋友来了”
    以前奶奶住院的时候,她就是医院里的常客,他经常会陪同前来,护士也就自然而然地认识了他。
    “嗯”她点头。
    他有些愣怔,帮她掖好被角,护士见状,心里明白,没多留,很快就走了。
    她醒来的时候,大概是在凌晨。
    窗外依稀可以见到天光,朦朦胧胧的,一片青黛色。
    他不放心她,从昨天一直陪到现在,大概是有些累了,靠在她床前睡了有一会儿。
    她没开床头灯,黑暗中,便只依稀看得清他的轮廓,她的手指不由地沿着他的轮廓抚摸起来,似乎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将他与多年前的那个少年的影像重叠在一起少了些少年的坚毅还有棱角,多了几分柔和,眉眼明朗,却多了一丝烦忧。
    电话忽然震动起来,她连忙缩手,捂住电话,轻手轻脚在另一侧下床,避免吵醒他。
    等到了医院连廊,她才接通电话。
    “安羽,你在那里对不起,今天真的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那边停了几秒钟,传来的却是谭惜的声音:“他在我这里,真的不放心他的话,现在就来过来吧。”
    她目光一滞,握住手机的手指不由颤抖起来,“你要做什么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电话很快挂断,她重新拨回去,没有接通,一连几个都是如此,她开始从心里担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