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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出于感激,这天中午的菜是一碗红烧肉。
柏新立是真心觉得这个胡女士的手艺很好,不管是什么食材都处理的很好。
像这碗红烧肉,吃起来很香,却一点儿都不显油腻。
柏新立吃了半碗,添了两次米饭。
吃完饭也没有休息,干起活来不紧不慢。
只是干了没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去厨房喝水的时候,看见那个女人正在吃饭,没有红烧肉,只有菜汤泡馒头,一口一口,吃的缓慢。
柏新立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至此,倒是有意无意地留意着她的举动。
她不漂亮,想也知道,四十多岁的农村妇人,舍不得花钱打扮自己,穿的是菜市场上不超过五十一件的衣裳。甚至不在乎仪表,头发总是油腻腻的。
柏新立也不是以审美的眼光再看她,就好像是在做实验的观察,想知道和他不一样的人她的人生是什么样。
这一观察不要紧,柏新立发现她每天都会吃药。
药不是个好东西,可但凡是药就没有便宜的。
一个连肉都舍不得吃的农妇,每天大把大把的吃药,儿子还没有毕业,就累死累活地盖房子……
柏新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大概是为了验证,他找了个机会,看了一眼她的药瓶子。
是吗|啡。
他太熟悉了,薛柔最后一段日子,用它止过疼。
可是效果并不大。
“你有病是吗?”从没有和她说过话的柏新立,忽然开口问她。
她愣了一下,朴实地笑。
柏新立又说:“生病了就要去医院,不能像你这样劳累。”
“医院也治不好的病”,她还是在笑,笑里带着些许的苦涩,顿了一下,又说:“还不如省点儿钱,留给孩子盖房子呢!”
柏新立不懂,“可是按照你的身体状况,房子盖好了,你也住不上。”
“我住个啥啊!本来就是给儿子娶媳妇准备的。唉,这房子一盖好,我就是闭眼也能放心了。”
“那你自己呢?”
“就那么一个儿子,他能过的好,我就高兴了。”
柏新立还是不懂,但他觉得她是个值得敬佩的,伟大的都有点儿可怜了。
一个月之后,柏新立几乎是凭借着一己之力盖好了这栋小楼,粉刷了墙壁,垫平了院子,还在院子的中央栽下了一棵月桂树。
他是悄悄走的,没有拿一分钱的工钱,还偷偷留下了五万块钱。
干完了这桩活,他觉得自己要休息一下,在小旅馆里包了间房,吃吃睡睡。吃过路边摊,心血来潮了,也会去大饭店吃上半桌。
可不管是哪里的饭菜,都没有那位胡女士做的可口。
也许这就是父亲和母亲的不同。
这是柏新立的总结。
就这样又过去了十几天,心里仍旧不是滋味的柏新立,给柏毓的账户打了五十万块钱。
他倒是也想给苏红提打点儿钱的,想来想去,他的三个子女,最不缺钱的可能就是她了,不缺的东西,他给了,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其实,他做这些,也不是非想要有一个意义,只是他的钱也不多,给了柏毓五十万,自己也就剩下了二十几万而已。
而为什么不给柏追钱,则是因为他知道五十万对于柏氏来说,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而五十万,说不定还能救柏毓一命。
又不能厚此薄彼,他想着已经结婚的苏红提早晚要有孩子,便去金店里买了一对小金锁,想给她邮寄过去。
给柏追的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砖刀和一封无言的信。
一个男人最终能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和起|点没有多大的关系。
做完了这些,柏新立的心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好受,想来想去,自己总结还是觉得对不起苏红提。
可是遗憾之所以会成为遗憾,就是因为无法弥补。
想来想去,此为无题。
那两个小金锁没有寄到苏宅,最后寄到了江水集团。
其实命运并不会特别眷顾任何人。
柏新立又换了个城市,还是拿着砖刀给人盖盖房子。
新的雇主和他差不多的年纪,也有一子两女。
疏于打理自己的柏新立,满头的白发好多天没有染过了。
雇主的女儿问他了一句:“柏大爷,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外干这个,你的子女呢?”
“很孝顺,是我闲不住。”柏新立笑了笑。
只是忽然想到有一年冬天,薛柔神神秘秘地告诉他,红提织了条围巾,但不是给他的,而是送给了成涛。
当时,他并不在意。
现在,也许也不在意。
——
江小柒快过一岁的生日时,江韶光收到了一个没有具体地址的快递。
拆开一看,是一对儿精致的小金锁。
江韶光略微思索了一下,大概能猜到寄件人是谁。
晚上回家,江韶光将其中的一个小金锁挂在了江小柒的脖子上,说的是:“来,外公给的小金锁。”
苏红提一听,愣了一下,始终不曾言语。
哄睡了江小柒,苏红提忽然说了一句:“你说……”
江韶光:“我说什么?”
“没什么。”
“哦,我联系了那边的关系,不管怎么说,还是……找一找吧!也通知过了柏追。”
“找吧!”
有时候,丢了一件什么东西。找,不一定能找的到,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不找,却是不能安心。
第61章 柏毓
柏毓没钱了。
有多穷呢?
这么说吧,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去做过指甲了,两个多月都没有添置过新的衣物,最后一次去饭店吃饭,还是在半个月之前,并且只是街边的小馆。
她过不来这样的日子,可是没人会再为她的挥霍买单。
若没有那件事情,她或许还会千方百计地去找一找柏新立。
可是,现在她根本不会去找了,虽然她一直都不想接受那件事情是真的。
真的就像噩梦一样,连想都不愿意想一下。
就是因此,她落魄的不得不回国的时候,她没有回到上秋。
本来,她是想死在外面的,她试过了,她可以滥|交,但是做不到出卖|肉|体。一个穷的连肉|体都出卖不了的女人,除了死,还能有什么选择。
可是何宇却拖着一条还没好透的腿到加拿大找到了她。
她对何宇谈不上爱,不过何宇满足了她对男人的所有要求,当然,除了金钱和地位。
以前她还有钱的时候,何宇的缺陷算不了什么。
而如今,怎么说呢,何宇对她倒是不嫌不弃,可是这样贫苦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甚至快要疯了。
尽管何宇已经那么的努力,不管大小秀他都肯接,那也仅仅只够日常的开销。
当然,这个日常,指的还不是柏毓以前过的那个日常。
而她最无法忍受的,是她成为了何宇的拖累。
这个时候,柏毓才相信薛柔的话,男人的脸和钱比起来,真的是后者更重要,如果不谈感情的话。
可是有些女人偏偏三样都能够兼得。
有个人就像她的身世一样,她从来不敢想。
她们原本有机会变成最亲密的姐妹,只是,生活没有允许。
因为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苏红提就已经成为了她的阴影。
在薛柔的嘴里,她做什么都比不上苏红提。更重要的是,她是没法见人的非婚生女。
那个改大年纪的事情,是她出的主意。
那时候她有多大,六岁,或者七岁,怎么想出来的那个漏洞百出的主意,现在已经回忆不起来了。
只是现在想起来,柏新立会答应,确实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薛柔并没有因此赞赏她,可是她知道,薛柔的心里是很高兴的。
她很了解薛柔,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前,她觉得薛柔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妈妈。
因为除了太爱争强好胜以外,薛柔几乎没有什么缺点,对她和柏追真的很好,可以算是宠溺。但从前她就觉得薛柔的好中又带着疏离,以前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懂了。
薛柔将她和柏追养的很好,却从没有用心去教。
其实现在想想,如果薛柔不是那么的宠溺她的话……
时间是没有办法倒流的,时间若真能倒流,有很多事情她都不会做。
比如说,她不会把薛柔每月给她的八万块钱挥霍光,更不会像从前那样肆意挥霍人生……
她后悔的有很多事情,唯有一件,也许她后悔那一次的铤而走险,但从没有后悔认识何宇。
何宇又像往常一样,出去走秀了。
柏毓一个人在他们租住的小房间里,想了想过去,还想了想伸手不见五指的未来。
实在是太恐怖了。
她倒了一杯红酒,不是什么八二年的拉菲,只是超市里几十块钱的干红,然后她打开了一个小药瓶,是她攒了很多天的安眠药。
红酒配安眠药,吃起来没有一点儿痛苦。
她很快就没有了意识,直到她听到了一声巨雷的轰鸣声音。
——
柏毓一睁眼睛就看见了薛柔,她以为自己已经挂了的。
所以,当她看见年轻了快二十岁的柏追时,她像是见了鬼。
很快,她就发现了,她自己也年轻了将近二十岁。
据说,今年只有六岁。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六岁那年发生的大事,有两件。
一,苏红提的妈妈死掉了;
二、柏新立和薛柔结婚了,就在苏红提的妈妈过世之后的三个月。
而从柏追的嘴里得知,这两件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不过幸好,改大年纪的事情,还没有发生。这一次,她没再出那个馊主意。
柏毓不记得自己六岁那年是不是生过什么病,她只是很快正视了自己变小的事实,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甚至会觉得庆幸。
可以从头来过本来就很值得高兴。
更何况,还可以看见一向比她聪明的柏追,一副小傻瓜的模样。
至于苏红提,刚刚结婚的柏新立,还没有正式将她接过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要想看见她,要到周五的傍晚了。
她想了很多,关于和苏红提见面的场景。
按理说,就算她智商不怎么高,依旧可以秒杀才七岁的苏红提。
她也想了,她要不要早早就摁死后来风光的不得了的苏红提?
甚至,还不止想了一种摁死她的方式。
可是等到星期五苏红提一回家,柏毓就改变了主意,怎么说她都是一个二十好几的成年人,是有多不要脸才会欺负小孩。
再说了,其实苏红提和她一样,都挺可怜的。
她是别人爱情结晶的替代品,苏红提更惨,是牺牲品。
还有那个傻啦吧唧的小柏追。
其实他们三个应该是站在一条线上的。
心里虽是那么想的,可让柏毓干点讨好小屁孩的事情,她也办不到。
是以,苏红提忽然发现那个老爱找她事的柏毓,变得骄傲了。
动不动拿鼻孔看人,可是分饼干的时候,并没有忘记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柏毓好像还冲她笑了一下。
星期天的晚上,苏红提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