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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江美月的哭诉没起一点儿作用。
江老太太淡定听完,不客气地说:“你纠结个屁啊,你这儿一百个一千个不想要那样的儿媳妇,可你知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做你家的儿媳!”
江美月也仿佛知道点儿,他儿子还没有搞定。
但他儿子是谁啊,长相不用说了,家世不用说了,就算品性不太好,可哪有不偷腥的猫呢!总之一句,他儿子的毛病都是无伤大雅的,女方的腿脚不好,一定会被人诟病。
江美月气她亲妈不帮她说话,半是怨恼半是撒娇道:“妈,是不是有了孙媳妇,连女儿都不要了?”
江老太太嘴角一扬,乐呵呵地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早就是人家林家的人了。”
江美月气了个绝倒,跺了好几下脚,还威胁道:“你再不帮我出出主意,我就走了。”
江老太太笑够了,这才说:“等你活到我这么大的年纪,什么都会看开了。什么脸面,什么门第,都没有孩子的心里高兴来的重要。韶光结婚那会儿,你不是说红提的娘家不好,不能娶。可你瞧,他们不照样过的有滋有味的。
妈谁都不向,你把小年给我叫来,把你们家的老太爷也请来,还有林女婿,你们一家子都来,咱们一块儿说说。甭管是娶儿媳妇,还是娶孙媳妇,媳妇都是小年的,要和人在一个被窝里放屁的是他,你们着什么急?”
江老太太的话,别说是江美月了,就连林老太爷也得听着。
她的心里虽说还有一些不愿意,但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照办。
苏红提很少中午回家,今天是个特例,因为奶奶发了话,都得回去。
她没有和江韶光通气,心里头猜测多半还是有关林小年的事情。
她是将近一点才到的家,这个时候,林家的人已经齐聚在一堂了。
几天不见,林小年显得比之前还颓废,可能是因为没有刮胡子,没有捯饬过的原因。
几乎是才将站稳,江美月就发难了。
她问苏红提:“上次,我找你问柏毓的情况,你说和她不熟。现在我问问你,你和那个叫什么来着?”最后一句,她转问林小年。
林小年不接腔,他牙根儿就没有说过她的名字。
苏红提并不藏掖:“余小曼,小年看上的姑娘叫余小曼。今年十八岁,技校毕业,工薪家庭,天生一条腿稍微短了一些。性格温柔,脾气很好,勤奋努力,开朗爱笑。”
江美月说:“她千好万好,唯有一点不好。”
苏红提长吸了口气,她原本并不想多说,至少不愿意发表自己的看法。
她看了江韶光一眼,对方在朝她笑,她又呼出了刚才的那口长气,说:“在我眼里,小年也是千好万好,唯有一点不好。
三姑妈不要介意,我是站在女人的角度说的这样的话,其实我也挺反对这件事情。
小年和小曼,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小年的世界有多么的花哨复杂,小曼的世界就有多么的简单干净。
三姑妈见过她,她真的是一个很单纯的姑娘,但她确实不完美。
可是,三姑妈,同为女人的角度,再不完美的女人也希望能够得到真心的男人。
再说了,小曼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有个年纪都够做她叔叔的男人看上了她,也不知道因为她的存在,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其实我们在这儿说什么都没有用,小曼不一定会爱上小年。而小年仅仅是在用男人的方式,表达他的真诚罢了。我觉得,作为亲戚,我不能否定他的真诚,所以,我保持中立的态度。”
江美月愣了一下,这样的话是她无法反驳的。
可是作为母亲,总是会不知不觉就犯上一种“全世界的女人都配不上自己儿子”的病。
她还是觉得不甘心。
一直默不作声的林小年终于开口说话:“我就说两件事情,第一件,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就那样了。到底是哪样?反正,你们都知道。第二件事情,我想说的是,我看上余小曼的时候,并不知道她腿脚有毛病。后来知道了,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不会遗传,小曼也不是不会走路、不能够自理。我本来是想先搞定她的,我又有点儿害怕,害怕我搞定了她,你们又赶走了她……”
这话听起来让人心酸,江美月恨的只咬牙,还一个劲儿的想要流眼泪。
不是她矫情,是个妈,就看不了儿子受苦,尤其是痴情苦。
最后还是林宝生拍板:“行了,娶媳妇的是他,爱娶谁娶谁,有本事就娶回家,没本事就打光棍。”
这话,林老太爷表示不爱听,撅着胡子道:“想当年,老子也应该让你凭本事自己娶媳妇。”
其实那姑娘腿脚不好,林老太爷一开始就不是太在意,主要是太急着想让孙子结婚了,只要对方还是个女的,就行。
也就是她儿媳妇总闹,说什么有好姑娘不要,为什么非得娶个残疾的。
好姑娘叫什么毓来着,他儿媳妇和孙子吵了几天,他也没记住,就记住他孙子说的那句“我说娶谁就娶谁,你们要是不同意,可以,我听你们的,但我谁都不娶。”
要说,他孙子真的大才,那是真明白自己的重要性。
林老太爷一杵拐棍也说:“得了,小子,你爱娶谁娶谁,你爱的那个要是娶不回家,爷爷才笑哩。”
林家的事情完美解决,江老太太留下了江美月说话。
逼问她,为什么老是提起柏毓?
江美月只得和江老太太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她和薛柔的几次交往。
“糊涂的三丫头,真要是将那柏家的丫头娶进门,才有你受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和那个女人交往,你就别踏我这儿的门了。”江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说。
可能是惧怕江老太太,也可能是真的想清楚了。
薛柔又约了江美月几次,江美月几次推脱,实在是推脱不了,只好说:“我最近实在是太忙,忙着娶儿媳妇呢。”
薛柔,如遭霹雳。
第52章 爱一个人没有错
一个人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死的?
得看那个人的个性。
薛柔压抑了许多天的气,一下子拥了上来。
生一场病到底能让人改掉多少脾气?
这个也是未知的。
已知的是能改掉脾气的人活的长,依旧原样的人总有一天是要把自己折腾死的。
可是薛柔不怕,活不到自己想要的样子,活着没一点儿屁用。
柏新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在开会的时候接到了家里的帮佣蒋阿姨的电话,说是薛柔忽然晕了过去。
柏新立一听,很是着急,也顾不上正在开会,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打电话给救护车了吗?不去其他的医院,要直接送到肿瘤医院。”
“晕过去的时间不长,就是晕了一下,我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她不让,现在在床上躺着,让我打电话叫先生和小追回来。”
柏新立顿时就明白了,有些病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比身体上的病还要难以治愈。
果然,他和柏追回家了之后,薛柔就像是交代后事一样,絮絮叨叨了很多,一直和他强调的都是柏毓和柏追的幸福。
人活到他们这个年纪,放不下的似乎只有子女的事情。
而他们从前的过往,就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柏新立的心里有些难受,不知道是因为薛柔的话,还是因为薛柔没有对他放心不下。
话说起来可能有点儿酸,但是谁都年轻过。不管是谁年老之后,都会为了年轻时的选择或享福或赎罪。
柏新立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冬天,他抱在怀里的他和薛柔的两个孩子。
两个女孩。
已经悄然没有了生息。
而彼时,大出血的薛柔,还在昏迷。
他做了一个至今都不敢说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决定。
没有办法,薛柔为了他,连子宫都没有了。
有些往事,当然不是说想忘记就能够忘记的。
薛柔至死都不会忘记的记忆,是柏新立所没有的。
生不如死的阵痛,伴随着无尽的悔恨。
为了抢一个有妇之夫,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她昏迷之前,听见了医生的声音。
“十二点五十八,双胞胎,两个女孩。糟糕,孩子不会哭了……”
醒来之后,一切就像梦,她的儿子和女儿正安静地睡在婴儿床里。
而她昏迷之前听到的那句话,她没有向任何人提起。
为什么要提呢?
只有傻瓜才会提起。
要知道,她不止不甘心,还很害怕。
没有重头来过的勇气,失去的东西也再也不可能回来了,既然一个男人愿意哄着她,那就哄着过一辈子吧!
薛柔拉着柏新立的手说了很多话,最后又支走了他,单独和柏追说话。
至于说了什么,只顾上难过的柏新立,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追究一下。
——
薛柔走了。
真的没有过去多久,林小年都还没有搞定余小曼,苏红提就接到了薛柔过世的消息。
此时,才将将七月。
听说肿瘤恶化的很快,而薛柔拒绝进行第二次的化疗,甚至连医院都不愿意去了。
柏毓匆匆忙忙从加拿大赶回来,见的只是最后一面。
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苏红提愣怔了一下,不觉得开心,也不会悲伤。
谁都会死不是吗?
不管那个人是你想要拿生命去挽留的,还是丝毫都不在意的。
苏红提和江韶光一起去参加了告别仪式。
柏新立憔悴了很多,整个告别仪式上哭的最厉害的是他。
他不是没有精力,而是已经没有能力再做其他的事情了,他所有的思想只剩下悲伤。
不是非得做那个挺无聊的对比,苏红提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她妈妈的告别仪式。
那个时候,还很年轻的柏新立好像是一滴眼泪都没有的。
并不觉得落寞,因为苏红提知道,她妈妈的告别仪式上哭的最厉害的男人是成叔。
男人,或许真的只有疼在心尖上的时候,才会控制不住泪流。
苏红提专门去看了柏追,见他神情并不是太异常,就此离开了。
其实她也是女儿,哪怕是做给别人看,也要等到告别仪式结束了再走才好。
可是她不想,活是为自己活的,何必要为难自己呢。
说她没有良心也好,不通情理也好。
反正,她就像其他人一样,来看了一下,就又走了。
不走干什么呢?
难道还要等到柏毓趁着人多大吼一句“我妈就是你气死的”!
真若那样,别管它是黑锅还是白锅,她是背定了。
实际上,柏毓还真打算那么干的。
只是被柏追拦住了。
柏追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她便将已经要脱口的话,生生咽下。
柏追说:“妈已经死了,你说爸能活多长?你要是不听话,你猜,到时候我会管你的死活吗?”
她这个哥哥从来都不是个善茬,也就是在苏红提的面前才善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