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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饱满的玉米粒。
韩征多看了片刻方才移开视线,摸摸喉咙,问:“你吃过早饭了吗,我一会去做,给你多弄一份?”
司音说:“不必,吃过来的。”
宾馆早餐,不算太好,但丰富管饱。
司音已经开了相机,正拨弄着试拍几张。
她专业起来的样子还真像那么一回事,韩征知道自己顶多算是个拍摄的工具,说:“那好,你随意吧,我先去洗把澡换身衣服,跑得一身是汗臭死了。今天早上我没任务,时间不用卡得那么死,你想拍什么就跟我说,尽量满足你。”
司音举着相机,透过镜头观察他,说:“你就跟往常一样就行,不必太过刻意,也不用理我,不然就成摆拍,失去意义了。”
韩征说好,趿着鞋子往阳台上拿衣服裤子。
进到浴室的时候,朝后面对他按快门的女人道:“为了‘跟往常一样’,我是不是该把门开着让你拍?”
司音眉梢一挑,歪过半张脸,自相机后面出来看他,说:“你要是想为艺术献身,我倒也不是特别介意。”
韩征原本想看她跟小时候一样含羞带臊地离开,没想到她早参透了对付流氓的方法是比他更流氓这一道理,一番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倒把他给弄尴尬了。
韩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道:“你之前是不是拍过这种为艺术献身的?”
司音一沉吟,他立马调头气呼呼地走开,抱怨:“居然还敢想!”
说着,韩征便是将t恤一扯,露出结实的上身,关门的时候,已将衣服揉成一团扔进洗衣篮里。
司音一连按了几次快门,心下忽地莫名一颤。
连忙拿过相机开了预览,翻到刚刚拍下的几张照片,手指滑动缩放图片——
他露出的半边背上居然有一片伤痕。
韩征将门关上,没锁。拿脚勾过洗衣篮踩了一踩,正脱外裤,便见门把转动,司音将门一下打开。
韩征刚脱出一只脚,身上仅余一条三角裤头遮身,不知道这时候是该继续还是矫情地把裤子给提上。
“司音,”他一意孤行地脱了扔进篮里:“我好像没说过自己想为艺术献身来着。不过如果是你想看——”
他一手撑在门框上,凑近她暧昧道:“我倒可以大大方方展示给你,反正你也不是没看过。”
司音黑着一张脸,不说话,周身也燃气熊熊火焰似地,气压一下子冲得他有些晕眩。
不明就里,她已经两手扣住他肩,恨不得将他整个按在门框上,自己绕到他身后,热气几乎一瞬间喷到他宽阔的背脊。
韩征:“司音……”
司音已经将指尖微凉的一张手按上他后背,那上面,有大面积的烧伤疤——她看得心惊肉跳。
韩征这才意识到不妙,笑意散尽,直身后退,反抓住她双手,将她推到门外,神色一暗,说:“我该洗澡了。”
司音抓着他手腕,说:“是那次车祸留下来的吗?”
韩征咬牙,明显不想提起这件事:“是或不是,你能在意吗?”
司音不说话,抓着他的手却暗自用劲。
韩征心烦意乱,试图将她手拨开,她这时候逐字逐句地说:“我在意。”
声音不大不小,韩征听得清清楚楚。
Chapter 16
司音说:“我在意。”
韩征死死盯住她眉眼,头一次见到她似地上下打量:“你什么意思?”
司音蓦地心内惴惴,几分后悔,低声说:“就是你刚刚听到的意思。”
一时间韩征表情变换莫测,眉头紧拧,眸色更深,反手卸下她桎梏,将她猛然一推,紧压在木门上,身子紧随而上。
慌乱之中,她后背挫上门把,疼得直咬牙。韩征将她一把挪开,一手掐在她柔软的腰间,揉了一揉。
四目相对。
韩征俯身下压,额头紧靠上司音额头,浓重呼吸里去寻她的唇——她却忽然一个偏头,躲了过去。
韩征意料之中的扑了空。
他手指立刻扼住她下巴,将她整张脸转回来,往上一抬,要她被迫看向自己。
韩征已经变了副样子,一张黑脸,眼底阴翳,低沉道:“司音,如果你根本没决定再给我一个机会,就别再说出这种会让我想入非非的话!”
声音不高不低,却震得司音耳膜一阵刺痛。
她用腾出的手阻隔开彼此,当做默认,韩征已是浑身颤抖着,艰难地控诉:“司音,你这个人,你——”
韩征关上了浴室大门。
水声渐起。
司音站在洗手池前,自长圆形的镜子里看了一会自己,长发凌乱,面目可憎,她这个人,算怎样的一个人?
如果春晓此时在,她很想问问看。
韩征这一趟澡洗得足够缓慢,出来的时候换过一身衣服,白衬衫,黑西裤,是工作之后,多年如一日的打扮。
司音不在客厅,厨房里传来响声,进去的时候,司音在灶台边忙碌。
火开得正旺,平底锅里快速融化的黄油发出滋滋的声响,她一双手洗得干干净净,从骨瓷的莹白小碗里抓上沾满蛋液的吐司,快速摊到冒着热气的油锅里,空气里立刻充满了清香焦甜的气味。
她一头长发已经挽起,几缕没抓上的头发散在长颈边,随着动作轻轻而动。
听到脚步,司音侧身看了一眼,说:“你稍微等一会儿,马上就能吃了。”
韩征忽地又后悔起方才的恼羞成怒,曾经对于她的任性脾气可以说是百般忍让,现如今要重新挽回破镜重圆,怎么就突然忘了应该更有耐心一点?
韩征开冰箱拿了一桶鲜奶倒了两杯,其中一份拿微波炉打热,刚在桌上摆好,司音将一盘煎得双面金黄的吐司摆在桌上,上头还叠着几片闪着油光的培根。
她问:“还要不要点什么酱?”
韩征说:“随意。”
司音找了罐辣味的番茄沙司,在餐盘边上挤了长长的一条。
韩征看得有些许眼热,她原来一点没忘他最喜欢的搭配,那时候方姨偶尔有事出门,将早饭的事情托付给她,她总是一边抱怨母女都是他们韩家的奴隶,一边偷偷给他挤上最多的番茄酱。
韩征揉了揉鼻子,将热牛奶推到她一边,说:“你喝点暖暖胃,对了,那药吃了吗?”
她简单嗯一声,不知道是赞同前一句还是后一句。
韩征吃饭,司音拍照,她不停走动找寻最佳的角度,韩征睨她,问:“要不要做个什么手势?”
司音道:“说了不用刻意,依照你最习惯的方式,做你自己就行。”
“那能不能和你说话?”
“你说呢?”
韩征拿刀叉将盘里的吐司切成小块,边问:“你怎么会想到去做摄影师的?”
司音说:“机缘巧合。”
“以后想做点什么?”
“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
“能留在a市吗?”
“暂时没这个打算。”
司音收起相机,坐在他对面的位置,抓起牛奶,喝了一口。
韩征说:“怎么不拍了?”
司音说:“有几张得了,你是高翻,又不是厨子,吃饭有什么好拍的。你动作稍微快一点,我好准备下一场。”
韩征仍旧慢条斯理,拿对待学问的态度对待一餐早饭。
司音忍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催促:“快一点。”
韩征一本正经地拒绝:“我舍不得吃,所以每一口都要细品。”
“……”
穿衣服的时候,司音也挤了进来,韩征对着穿衣镜打领带,却看到她一双猫似的眼睛始终往他后背上瞄。
仿佛踟蹰再三,手里的相机举起又放下,如此反复几次,她这才没忍住地问:“你那背上的伤,是那次车祸留下来的吗?”
这时候再吊人胃口就不是什么明智之选了,韩征翻下挺括的领子,将领带整理到正中,转身看她道:“算是吧。”
司音的心当即一提。
韩征说:“当时撞得有点狠,人没熬住就晕过去了,哪晓得车子有火引到背上,被人抬出来的时候已经闻见肉味了。不过幸好发现及时,伤口不是很深,也没烧到脸,不然现在站在你面前,你恐怕要吓得哭着飞奔出去了。”
他越是故作轻松,越是让人觉得不安。
司音挣扎半天,这才蜷了蜷手,说:“对不起。”
韩征反而一怔,问:“你干嘛道歉?”
“不管如何,我不想你受伤。”
韩征笑:“是我自己决定要追过去,也是我自己开车不够小心,出了事情完全是我一人的错误,你向我道哪门子的歉。”
他神色一暗,声音小下去:“何况这些不过是身体上的伤痛,实在疼得狠了,让人打一针,也能消停上一会儿,比得上脑子里、心里的痛吗?”
司音脸上一片灰,韩征当然知道她那一天也并非过得称心如意。
两人的分开,最大的罪魁祸首乃是外力。
他们都是大家长式家庭的牺牲者,这不怪司音,也不怪他。
他真正不快的是为什么在几年之后的今天,他们之间还隔着如此高大的一座阻碍,她不愿翻过,也拒绝他伸出的援手。
他在她逃开前摸了摸她头,说:“算了,认识你以来,为你受的伤还少吗?不多这一件。”
谁能想到,这不过是随口而来的一句漂亮话,又会在这一天再次验证。
除了早上的一个插曲,这难得轻松的一天原本过得无波无澜。
韩征上午没有任务,领着司音一道去了趟翻译室。单位里虽是女人占绝大多数,但除了深谙八卦精神的沈珏,这群见惯大风大浪的对于司音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摄影师完全不加留意。
韩征得以在一种相对安静的环境里整理过几份资料,又带着几个新来的做了一回同传和交传的练习。
下午的会议也并无波澜,翻译的内容完全在可控范围之内,任务完成的时候,领导甚至心情很好地拍了拍他肩膀,对他今天的发挥做出了极大褒奖。
沈珏在一边听得喜笑颜开,挽着司音兴高采烈道:“那可是韩翻,能翻译得不好吗,整个翻译室的扛把子,对付这种轻量级的小会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司音相机发烫,这时候还是忍不住开下来又补了几张,一边问:“他应该很厉害吧?”
沈珏一阵瞪眼睛:“必须厉害,你没听过那句话吗,这世上只有两种翻译,韩翻和其他翻译!多少领导都指定要他陪着,他记性好,口语棒,又长得人模狗样,能给咱们国家挣面子!”
司音浅笑,相机里,方才豆点大的男人越走越近,过来便是对沈珏一通训:“又瞎造我谣言了呢?”
沈珏捧着脑袋,说:“没有,我哪敢呢,在跟司音姐讨论咱们仨去哪吃晚饭的事呢!”
韩征被顺利转移话题,问:“讨论好了?”
莫须有的事情,沈珏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司音,眨得两只眼睛都泛酸。
司音只好道:“让你们韩翻定吧。”
沈珏恨不得蹦起来,说:“咱们去吃川味火锅吧,或者烧烤也行,西餐厅没气氛,说个话都容易被骂素质低。”
韩征斜着她:“你是韩翻?”
沈珏连忙绕到司音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