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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好女两头瞒?她从来没有在贺明启面前提及母亲的态度,也从不把贺明启对自己的种种伤害,向母亲诉苦。
夜深人静,她却不知道她的丈夫在哪里。隔着玻璃窗望出去,影影绰绰的乌云里有个月亮,云絮画在月的脸上,像一张狰狞的脸。
何静薇躺在床上,觉得自己胸口痛极了。原来她的心口破了一个大窟窿,正往里呼呼灌冷风。她找不到东西来挡,低头一看,自己的肝脏也被生生割去一半,湿淋淋地淌着血。
这种透心的痛让她无法承受,她想哭喊,却像被什么扼住了喉咙。
何静薇从梦惊醒,挣扎着坐起来。她震恐而又迷茫,大口地喘着气。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场梦。美妙和痛苦,统统只是梦而已。
何静薇这才想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完好无损,并无窟窿的痕迹。
她突然笑了,问自己,何静薇,不就是个男人么,值得你为他这样糟践自己?
她翻了个身,独自在双人床上躺着,想让自己睡得舒适一些。
可是,扫地声来了,鸟叫声来了,睁着双眼又是一夜。
……
汪严刚刚被提升了财务部副部长,正是大刀阔斧、意气风发的时候。她这一风发不要紧,水鬼升了城隍,可坑苦了财务部的人。一项项新制度连续出台,扰得人不得安宁。
在拓达有的是女强人。女强人都有两个共同点,一是自负得以为天塌下来都有本事撑得住,二是固执地认为举凡天下男人无一是处。
不过,声色犬马霓虹过尽,一回到家里,独自躺在冰凉凉的床上,还是想要一个男人的。
就像汪严,自从那夜在厂区简陋的办公室里跟顾伍扬有过暧昧、以及发觉顾伍扬对她有反应之后,她对男人的热情和渴望,夹缠了多年来的隐忍和爱慕,使她对顾伍扬的爱更加浓郁、更多奢望。
而顾伍扬呢,经历了那一夜的失态,他常常自问,自己对汪严有没有动过心?
回想他单身的这些年,真正动心的时刻又有几回?
顾伍扬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至纯挚爱早已经随着妻子的去世葬入泥里,那场不搀杂一丝物欲杂念的真爱,激情燃烧过后只剩了灰烬。后来他虽然有过一些女朋友,却基本上都是有性无爱。他逐渐学会了把爱和做…爱分得比较清楚。
可是,顾伍扬不是那种会亏待女人的男人。汪严对他的心思,他是知道的。然而他早已经心有所属,所以汪严想要的,他给不了她。
因了这一点,顾伍扬在公司对汪严多了些关照,生活上给不了她的,在工作上他能给她。由是,汪严终于如愿以偿地升任财务部副部长。
为了庆祝汪严的升迁,苏茜专门在天姥山珍请她吃饭。
汪严笑眯眯地放下酒杯,说:“谢谢啊,咱们一起努力吧!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苏茜有些惆怅,还要装出很豁达的样子,道:“是呀,有你在,我就好过多啦!你和顾总进行得不错嘛,看来要修成正果了。”
汪严正是春风得意,笑道:“果是有了,正不正就不知道。你呢?你跟闵总有什么进展?”
一听这话,苏茜像泄了气的皮球:“咳!人家何静薇都滚到闵英修床上去了,我能有什么进展?”
汪严笑道:“苏茜,男人的床上难道只有一个女人滚的地儿?你也太小看男人了。”
苏茜这时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要这么说,我得跟你请教个问题。你说,闵英修的敌人是谁?敌人的女人又是谁?”
汪严愣了愣,笑问:“哪儿来的话?怎么听着像谍战片的台词儿呢?”
苏茜笑道:“这话呀,是我听闵总的小外甥女儿说的,人说是闵总的原话。”
汪严对公司上上下下的关系,自然比苏茜心明眼亮,道:“这多明显,说的闵英修对何静薇的心思。”
“什么?”
“你想想,闵总一新来的总裁,在咱们公司,最容易盯上谁?”
“嗯……是顾总吧?”
“你再想想,顾总平时最器重谁?”
这么一说,苏茜绕过弯来了,气道:“难怪闵总要把何静薇弄去当助理,原来是想让顾总下不来台呀!”
苏茜说完这话,便觉得不妥。现在汪严是顾伍扬的红人,这红人就在眼前,如此说话,岂不是让汪严多心?于是苏茜又刻意补充道:“哎,要我说,何静薇的好日子也该到头了。顾总闵总都不待见她,看她还怎么得瑟!”
职场中,一个女人一旦比别人优秀一点,任何动作,都成了得瑟。
汪严听了苏茜的话,倒不以为意,道:“现在是你的好机会,你可别掉以轻心。何静薇是个敢干的人,听说她又跟她丈夫感情不好,说不定哪天离了婚,更可以不管不顾了。闵总是男人,遇上一个不要脸面豁得出去的女人,后果可想而知吧?你自己要加把劲了,明白吗?”
汪严说了这么多,却只有一句话过了苏茜的脑子,那便是:何静薇快离婚了。
苏茜有的是以别人的不幸来治疗自己失意的歪心肠,此时情不自禁地幸灾乐祸起来。
第58章 温泉美女
纳特斯银行的单子是销售部长牛建乾亲自打的,这是他能否晋升为副总裁的关键一仗。前期他已经拿出一套纳特斯银行的网络总体方案给纳特斯高层看过,周末刚过,他又安排闵英修和纳特斯中国区总裁见面,带上了两个管技术的售前,一起到龙熹温泉度假村去了。
何静薇丧假的最后一天,便接到了闵英修的电话,要她跟他去龙熹温泉。
何静薇回家收拾衣服,忽听得门口有钥匙转动的声音。待何静薇走出来,见到贺明启时,两人都尴尬地站住了。
贺明启先移动脚步,一边低头往屋里走,一边道:“我要出趟差,走一段时间,回来收拾一下衣服。”
这话也不知道是对何静薇讲,还是对空气讲的。何静薇没有答话,走进去坐在床沿,看贺明启拉开柜门拿出旅行箱,开始把衣物往箱子里塞。
台灯低低地照着,贺明启走来走去,满屋子晃动着他的庞大黑影。
沉默在两人之间流动,仿佛一条诡异的暗潮汹涌的河流。
何静薇刚刚失去了姑姑,现在特别需要有人留在她身边。就像一个刚刚脱离了险境的人,心有余悸,需要抓住身边一个人陪伴她,压一压心头的惊慌。
姑姑去逝以后,她每晚睡觉,都会在凄惶中惊醒几次。她心上恐惧,害怕孤寂会让自己更加不知所措、胡思乱想。
可是丈夫显然没有陪伴她的打算,并不在意她的孤单落寞、形单影只。
何静薇看着她的丈夫,终于忍不住问:“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贺明启低声回答。从始到终,受到伤害的似乎是他。他觉得自己在感情上、感觉上、感触上都已经不可以再跟妻子呆在同一个空间,于是他飞快地收拾着东西。
不一会,贺明启便拖着箱子走了。
何静薇转头看着被他翻空的衣柜,觉得一股绝望的凉意从脚底、手心开始渗出,渐渐地蔓延全身。
在已经走过的那一段人生里,何静薇其实一直是感激贺明启的。何静薇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追求她的男孩子何其之多?她被爱慕和骄傲催促着成长,等到长大成人,人才渐渐清醒了。人都是现实的,真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何静薇才意识到自己的家庭出身并不如自己的外表那样光鲜靓丽。
她是个精神分裂症病人的女儿,就算不为眼前的病人操心,还得为出生的后代考虑不是?当高天翊的父母以那样一种方式蔑视和摒弃她时,她内心的骄傲遭受了严重践踏。所以在遇到贺明启时,知道他并不介意她的家庭遗传史,让她分外感动,终至以身相许。
这种感动,犹如在漆黑的海面上漂浮了很久的人,忽然看到不远处驶来一艘船。在这唯一的生之希望之下,就算是船有漏洞,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补好修好。
为了治疗贺明启的病,何静薇不惜以身体健康作了代价。爱一个人,往往不在于那人爱自己多少,而在于自己付出多少。自己最先的奉献与付出愈多,爱得愈深。
把贺明启从死神手中夺回来,何静薇更视全心照料贺明启为己任。
五年了,何静薇的世界绕着贺明启转。贺明启出差了,贺明启回来了,贺明启评职称了,贺明启配助理了。五年了,她成为了站在贺明启背后那个女人,默默地爱着他,默默地付出,将所有琐事都包揽在身上。上班下班,买菜做饭,猪肉十五块一斤,油麦菜两块钱一把,电话包月六十八,房贷每月四千八。她全心全意地照顾他,他心不在焉地应付她。
然而,记忆里不光只有琐事。她想起了有他的那些甜蜜岁月,他送她出差追着火车跑的时候,她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又唱又笑的时候,她生病了他冒着雨满大街买药的时候。那些日子,像星尘一样飞舞闪耀。
回忆的美好,更提醒了她现实的不堪。何静薇倒在床上,觉得心渐渐空了。
她的耳畔响起一首老歌,苦涩的女中音凄楚地唱着:
那么多年自作聪明付出了真心
总以为换到一个公平的回应
你床边的蜷曲头发残酷地说明
缠绵的爱比不上一时的高兴
你的多情出卖我的爱情赔了我的命
我卖了一个世界却换来灰烬
你的绝情出卖所有爱情好梦一下子清醒
……
何静薇死死咬着嘴唇,觉得脑子里一团混乱,又似清明无比,仿佛迷失在一个无人的十字路口,总要选择一条路继续走下去。
月光从窗棂透进来,照得何静薇的脸分外的白。她突然从床上扎起,直挺挺地坐在那里。她两眼直视前方,眼神异常专注。
……
第二天,何静薇随着公司的车到了龙熹温泉。
何静薇进到室内,外套脱开,只见里面穿着一件玫红色的斜肩羊绒长裙,衬着她绯红的嘴唇,分外艳丽。
闵英修和纳特斯中国区总裁坐在滕椅上聊天,何静薇坐在旁边,时不时把总裁的眼睛勾过去。
纳特斯中国区总裁是徐林的顶头上司,是个美国人,名叫戴卫。他的意思,是纳特斯银行目前已经收到了几家本地供应商的信息网络建设方案,但最终选择哪一家硬件供应商,需要上报亚太区总裁甚至美国总部决定。
不过戴卫看过他们的方案之后非常感兴趣,当即打了越洋电话给在新加坡的亚太区总裁报告情况。亚太区总裁正对中国的筹备事务进展缓慢而发愁,立刻发话说,要讨论方案,可以随时过去。
牛建乾得知这个消息后兴奋异常,知道这是一个重大进展。他着急地让他的助理订了机票,开始安排新加坡的行程。
“静薇,你替我拟一份发言稿。”闵英修吩咐道,“要英文的。”
“是什么场合用的?”
“是这样,借着质监局新闻发布会的影响,于洋他们一直在筹划搞一个三四百人的产品大会,地点就放在新加坡。借这次机会,我想把它开成一个IT业的盛会,顺便也做一做拓达的品牌形象。”
何静薇对此事一无所知,便问:“这个会在什么时候开?”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如果纳特斯亚太区总裁愿意跟我们聊一聊,明天你就跟我和牛建乾一起去新加坡。”
“我知道了,闵总。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