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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太太有些意外，自家孙女几乎不参加社交活动，又怎的与池城有了交集？
她让陈妈上去请姜雅宝，笑吟吟地对池城说：“这可真是有心了！”
姜雅宝正在房间里写公众号的文章。近来公众号文章有一两万的阅读量，也有不少留言，不少读者跟她讨论各种时尚和设计的问题，她做得很是开心。
听到陈妈说池城就在楼下时，姜雅宝愣了一下，她心里抗拒，并不愿意下楼。但是，若是真的不下去，她又担心的是，因为太过抗拒，而让池城怀疑自己的身份。
她想了想，换了一套裸粉色温柔系的裙子，擦了豆沙色的口红，看起来温软娇柔。这才跟着陈妈一起下去。
池城见到姜雅宝时，双眼微微一亮，站起身来，说：“季小姐，好久不见。”
姜雅宝走过去，寒暄几句，池城就说：“前两天我参加拍卖会，刚好看到了迪奥的设计图稿，记得你说你喜欢，就买下了。”
笑着把礼盒递给了她。
姜雅宝一时愣住，并没有伸手去接礼盒。迪奥的设计图稿，是值得珍藏的。可是，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是不敢收的。
她看了一眼季老太太，才柔声细气地回答：“这太破费了，心意我领了，礼物我却不能收。”
季老太太会意，顺着姜雅宝的话头，说：“是这个道理。以后过来家里，没必要带这样的厚礼。”
礼盒在半空，无人接过。城池便将它放在了茶几之上，说：“宝刀赠英雄。放在我身边，它没有用处。到了季小姐身边，才是它的归属。”
姜雅宝还没说话，季老太太却先说话了：“小池，你能过来，我很开心。不过，这礼物确实太贵重，小忆当然不好随便收下。下次来，就不必这样客气了。”
池城笑笑，说：“好吧。那我就先收回去了。”
池城又闲聊了一会，便告辞而去。
季惟晚上九点左右回到家中，季老太太特地叫了他过去。
“奶奶，有什么事？”他进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季老太太叫陈妈关了广播，才问：“池城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你爸说他有些张扬跋扈？”
季惟皱眉，说：“这人野心勃勃。刚来申城，就想分抢季家的利益。不过，时老出面后，他收敛了些。目前没什么大事，都能应对。”
季老太太沉吟半晌，又问：“他是什么时候见到小忆的？”
季惟神色一沉，说：“上次陆嘉言生日宴会上，碰上了。出什么事了？”
季老太太把今天池城前来拜访的事情说了，“我还在琢磨，他何必今日来拜访我。原来是因为小忆，才上心了。”
“话说回来，我听说他很有能力，池家产业越过了老大老二交在他手上。若是他当真对小忆上心了，小忆心里也愿意，那能化干戈为玉帛，也算是皆大欢喜。”
季惟的脸色可谓是如冰雪覆面了。
“祖母，池城在京城，那是花名在外，听说养过好几个女大学生做情妇。这种人如何配得上小忆！”
季老太太闻言，微微吃了一惊，想到姜雅宝今天的表现，面有忧色，说：“若是如此，可要跟小忆说清楚才好。陈妈跟我说了，她今天从房间下来之时，特地换了粉色的裙子，涂了口红。见到池城时，说话又格外温柔。我怕她对他有好感。”
季惟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说：“好的，我去跟她说。祖母不要担心，她一贯懂事，知道分寸的。”
季惟退了出去，心中憋了一肚子火。自己跟姜雅宝早就说了，要和池城保持距离。这才过去几天，就变成了这样？
难不成两人天天在微信上聊天？
都来登门送礼、拜见长辈了！
是不是下回，就要来谈婚论嫁？
他快步往楼上走，就在此时，装在裤兜里的手机收到了信息，传来振动。
季惟拿出，点开，是文峰发来的信息，问他要不要压下去，附有一个链接。
季惟点进去，今日热搜赫然是【奥迪设计稿拍出三百万天价，池三少时公子互相竞价，只为红颜一笑】
里面附上了奥迪设计稿，说从一百万开始，就是池城和时湛在竞价，生生炒到了三百万。然而，据说池三少和时公子之所以想要这个设计稿，都是为了讨得季忆季小姐的欢心。文末还有一张池城和季忆站在一起的照片，应是在陆嘉言生日宴会上偷拍的。照片里两人都微笑着，很是养眼。
文末清一色的转发、赞叹和惊艳。有的人还自嘲一下自己的贫穷。
【小姐姐辣么美！辣么高！小哥哥也很帅啊！！这cp我磕了】
【啊我要是有钱我也要拍卖要让妹妹笑给我看！】
【这个小姐姐好温柔啊！真正的大家闺秀！啊，我死了】
【我已经开始脑补他们的恋爱日常、订婚现场和婚礼了！全都是blingbling的，金钱的味道！！！】
……
季惟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恨不得把那照片里的池城烧出一个窟窿。
他忍着怒气，重重地敲上姜雅宝的门。
“去书房。”季惟对姜雅宝说道。
姜雅宝在看书，见季惟神色不虞，心里有些忐忑，茫茫然地进去了。
书房里只开了落地灯，季惟站在窗前，背对着姜雅宝，手里燃着烟，指间一亮一亮的，他从玻璃的反射里看到了姜雅宝。她还穿着那条粉色的裙子，身姿曼妙，温柔可人。
“还记得我怎么跟你说的吗？”季惟转过身来，看着姜雅宝，冷冰冰、硬梆梆地问。
姜雅宝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是什么事情，有些困惑地看着季惟。
季惟见她不回答，怒气又添了几分，只克制住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说：“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并不是我的妹妹，你只是她的替身。”
季惟继续说：“池城、时湛、陆嘉言之类，都不是良配。这几人都依赖家族，不能自己做主。会给你这样大张旗鼓地送礼物，是因为你现在顶替的是季忆的身份。没有这个身份，他们可还会再围绕在你身边？你又有什么东西能在那样的家族立足？”
“你明知你是替身，本该低调行事，如今却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只怕人人都认识你了！”
这话说得很重。尽管季惟尽力克制着愤怒，且面容隐藏在黑暗之中，姜雅宝还是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他的冰冷和愤怒。
她小脸刷地变得苍白，心中一痛，有些站立不稳。
你只是替身。
仿佛有一根针狠狠地刺在自己的心上，疼痛瞬间涌向了她身体各处。
原来，就在她全身全意信任季惟、将他当成可以安心依靠的港湾之时，在自己悄悄仰慕他的时候，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一个替身。
她本无足轻重。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妹妹而做的，与她姜雅宝本就无关。
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徒惹烦恼。
季惟此刻的话，就想黑暗中猝不及防的锤子，发出一声重击，打得姜雅宝浑身疼痛，同时，她也清醒过来了。
从前那段时间里的温情，其实只是假象。这段话才是赤*裸*裸的现实。本来，他们就是一场契约关系，交易而已。自己非要全心依赖，本就是错误。
她忍住心头的酸楚，应声道：“好的。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了。那我先回去了。”
她微微弯了弯腰，行了个礼，如同家里的仆人一般。
季惟看到他这个举动，心中一梗，还要说话。姜雅宝却已经拉开书房的门，快步跑了出去。
再不走，眼睛就再也藏不住泪水了。
姜雅宝捂着嘴巴，回到自己房中，关了门，跑到洗手间去，开了水龙头，才忍不住呜咽起来。
她天生亲缘淡薄，好不容易半途遇到一个像季惟这样的人，满心满眼地期待依赖，从他那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结果，他亲口告诉她，这都是假的。
姜雅宝越想越伤心，泣不成声。
第34章
平安夜很快就到了。
季远堂家就在今天晚上举行圣诞节晚会，这也是城中的盛会。季远堂毕竟持有季氏集团的股权，且在外人看来与纪家的关系也算不错。季思和季念也算是年轻一代中社交的佼佼者，晚会弄得很是热闹，邀请了不少明星、网红、模特到场。
季惟也是要去参加的。
姜雅宝本来已经准备告诉季念，自己没办法参加晚会。最近几天，她每天都只埋头在工作室工作，回到家陪老太太说一会话，其他的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或者去医院探望姜渝，尽可能避免与季惟打照面。
然而，到了平安夜这一天下午，duff就过来了，带了价值不菲的首饰以及礼服，说是季惟要求他过来为姜雅宝化妆。
姜雅宝听了，也就一言不发，由着duff打扮。
她既然是替身也是傀儡，那当然听着季惟的话做事。
带打扮完毕已是六点，陈妈上来敲门：“小姐，您准备好了吗？该出门了。”
陈妈到底在季家工作多年，这几天看出来季惟与姜雅宝之间的关系微妙。
就像此刻，季惟在楼下等着，偶尔抬头看看楼梯，显然是在等待姜雅宝。
也不知道这兄妹俩在闹什么别扭，最近几天几乎都不碰面，不说话。
姜雅宝回头朝成了笑笑：“好的，我马上就来了。”
她对duff道谢，拿着手包下楼了。
季惟已经站在门口，正在看着手表。
姜雅宝走上前去，顿了一下脚步，踟蹰着没有说话。
季惟看她一眼：“上车吧。”
说完快步走了出去。
姜雅宝跟着坐了进去，然而神差鬼使，她坐到了副驾驶去。
司机微微吃了一惊，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季惟的神色，说到：“小姐，您坐后座去吧。”
姜雅宝微笑说：“我就坐这里。开车吧。”
司机的额头微微渗出汗来，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极为低沉的声音：“开车。”
司机微微松了一口气。
然而，车辆才开出没多久，姜雅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一看，是陆嘉言的电话。她接通了，陆嘉言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小忆，你准备到了吗？”
“我现在在车上了。”
“好的，这次的宴会展出我和某品牌的联名款。你刚好给一点意见。”
“好的。一会见。”
姜雅宝挂了电话，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沉默不语。
车内沉默了下来。
司机觉得空气都凝固了。他在后视镜中偷偷看了一眼季惟，感觉他心情不太好。
就在气压越来越低的时候，姜雅宝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姜雅宝一看赫然是池城。
她有些烦躁，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谁知电话很快又继续打了过来，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
季惟恰好看到她的侧脸，她正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咬着牙，不知该不该接。
“接电话。”
究竟是谁让她这么犹豫，不敢在自己面前接电话？
姜雅宝只能接通了电话。
里头传来池城的声音。
“小忆，你也参加季家的圣诞晚会吧？”
“参加的。”
“那太好了，我在你家门前，我们一起。”
“不用了，我已经出门了。”
“那我们晚会见。”
“再见。”
姜雅宝路挂了电话，有些意兴阑珊。池城最近不时给他发微信打电话，很让人困扰。
“又是池城？”季惟的声音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