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与外界隔断的一夜,可怜的研究生们都不知道这次冲突已被新闻铺天盖地报导了,军队有更紧急的任务,他们就这样被选择性遗忘。
天终于亮了,外面传来各种动静,各个队伍气势汹汹地出发,没人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被想起来。
终于有人想起了收押室里还有一群倒霉蛋,终于能够让他们按照规定每个人打一通电话。
“有人去蝙蝠洞找钥匙开我们的车了吗?”组长师哥问。
士兵似乎没听说过这件事,匆匆说出去问问由谁负责。
尽管一肚子火,组长还是有序地做了安排:“言炬,你第一个去,打给老师。”
老师们得知后,一个比一个内疚,立即安排人过来解围。阿米尔是第二个打电话的,部队对他的要求更严苛,不仅要监护人,还要他的希语老师一同证明。
钮言炬一直陪在司零身边,师哥师姐们说,再快应该也要到下午才能离开……
与此同时,隔着整块亚洲大陆之外的中国,也有一座很漂亮的海湾城市叫做香港——钮度刚陪完钮鸿元下棋,将他送回卧房午休。
他再次查看手机,北京时间下午三点,以色列上午十点,一整夜过去了,她都没有回复他的消息……钮度不得不试着联系钮言炬,同样没有回音。
钮度不再等下去,当即联系叶佐,这才得知昨夜边境爆发了冲突。
“哥哥……”电话打到一半,钮天星在身后喊他,难以启齿,“蕙子刚刚告诉我,司零和言炬他们被边境部队抓了起来,刚打电话到学校找老师……”
钮度先是一惊,很快理清头绪:“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军队行事严谨,扣住他们查问清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
钮度看着钮天星变得更为难过的眼神,忍不住催:“可是什么?你快讲。”
“打电话给学校的是言炬,他说司零受了伤,有可能被感染病毒了……”
……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费励。滚滚身上的信号哪怕再弱他都可以捕捉到,可自从昨天下午七点左右,滚滚的GPS一直停留在以色列边境某处,信号自此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尝试打开定位附近的防火墙,却发现是他不可以冲击的国防级别。一查消息,果然边境戒严了。
他一开始没什么好担心的。按照老师的指示,一旦遇到突发情况就立即中止做业返校,边境警察也会帮着遣散游客。
可她的定位一直在那一动不动,过去了整整一夜。
天一亮,费励当即联系肖瀚,自上次司零生日后,他一直和朱蕙子有联系。费励特意提醒:“别太刻意,朱蕙子不知道我们。”肖瀚清楚他所指,随便找了个借口问朱蕙子,她却在犹豫之后说:“司零还没回来,刚给我发过消息,估计就是太忙了,你等等呗。”
朱蕙子不想让太多人担心,她相信司零也会这么说的。可她不知道,这样的说辞在他们眼里全是漏洞,更坐实了司零有事。司零绝不可能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让费励找不到她。
——史诗失联,这是头号紧急事件。梅林和回文都不敢掉以轻心。
“让赛特去,他在埃塞俄比亚。”回文说。
梅林还是决定:“再等等,等到天黑之前。”
直到以色列时间次日下午五点左右,滚滚才终于恢复了信号。可不久后,梅林却只等来了一句——“我没事”。说完,她就让滚滚把自己关了。
关得了通信,却关不了定位,这是回文设的一项死权限。
之后的半小时里,司零一直在位移,最终停在了离她最近的一座小城。梅林确认地点之后愣住了——是一家医院。
钮度得到消息比梅林要晚一些。
当晚是萨曼莎的生日,饭桌上,钮鸿元和钮度父子对饮,钮天星在一边给萨曼莎夹菜,一派阖家欢乐。
就在这桌寿宴上,钮度得到了回港以来最好的消息。可很快,他将收到叶佐带给他的——全世界最坏的消息。
“司零疑似感染病毒,已经被医院隔离了。”
第40章 Chapter40
费励和肖瀚决定出发去以色列的时候,司零已被转回耶路撒冷的医院。早在她去以色列的第一个月,他们就都办了十年签证。即便他们没有比医生更好的办法,但也绝不能让她在这种时候,独自在异国无依无靠。
地球的这一头已入夜,这架飞往东二时区的空客330正在逃脱时间的规则,飞向越来越明亮的天空。
费励盯着天边尽头明橘色的晚霞很久很久了。“别多想,”肖瀚用最朴实的话安慰他,“别提早吓唬自己。”
“谁多想了?”费励此刻的表情和司零一模一样,“她谁啊?能这么容易死吗?”
肖瀚试图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还有一个问题,传染病这种卫生事件一定会通知领事,周孝颐那边瞒不住,不出两天司叔叔就会知道,加急签证三天内可以下来。到时候叔叔来这见到我俩,肯定得骂我们不告诉他。”
费励不说话。他哪还有心思管会被谁骂?哪怕是被司叔叔揍一顿,只要她能好起来……
无论多温柔的想法到了费励嘴上,都会变得凶巴巴的,这一点也和司零一样——“她最好给我在司叔叔来到之前好起来!”
朱蕙子接到肖瀚电话的时候,震惊得说不出话。费励耐着性子再问一遍:“病房怎么走?”他们不是非得问才能知道,但既然人都到跟前了,还是提前打个招呼。朱蕙子支吾了半天,才说:“我……我去接你们。”
如果不是十分钟后他们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她一定还以为他们在开玩笑——这离她骗他们还没过去二十四小时!朱蕙子目瞪口呆:“你们怎么会知道……”
费励一上来就骂她:“臭丫头!敢骗我们!”
“对不起,我不知道……司零连孝颐哥都不让说……”
肖瀚说:“但估计这会儿他已经知道了。”
“还没有,要等到确认感染才会通知领事,”朱蕙子快哭了,“他们整个小组都被隔离了,还要再观察两天,但其他人都很正常,只有一个男生有点儿低烧,可是司零一直都高烧……”
朱蕙子开始捂眼睛,肖瀚扶了扶她的肩头,费励还在嘴硬:“死丫头,我们要是不来,你还能哭给谁看?”
“观察期不能探视,司零现在一天醒着的时间也很短。”尽管朱蕙子这么说,两人还是要求去一趟医院。
他们刚到隔离楼层,就看见杨教授和医生从办公室出来。朱蕙子迎上去:“杨老师,情况怎么样了?”
杨教授个子不高,头发黑白参差,约莫不过五十,法令纹尤其深,是他常年爱笑的缘故。显然他已见过朱蕙子,习惯性微笑道:“没什么,例行检查一下,大家的情况都很稳定——这两位是?”
不等朱蕙子介绍,费励就说:“我是司零的哥哥。”
朱蕙子补充:“他们刚从国内过来。”
杨教授很惭愧:“真对不起,我没把孩子们照顾好……司零今天除了吃饭和例行检查,一直都在休息。”
旁边的医生补充道:“最严重的那个女孩,现在还不允许探视,她的高烧还没有退,今天又出现了呕吐腹泻……”
朱蕙子哭着抓住肖瀚的手,医生才紧接着说:“别太着急,某些病毒潜伏期症状看起来会很吓人,但实际并不是很危险。”
医生和老师们基本已经可以确认是蔓丝病毒,但用词还是很保守。
“各位教授,我知道你们对病人非常负责,但我们并非接受不了事实,”费励说英语比说普通话都要快,镇定自若,条理清晰,“即便现在不能确诊,但我们不想太被动。目前蔓丝病毒疫苗还没有研制成功,据我所知美国有一些实验室已经做出了试验药物,万一确诊,我们是否可以申请临床试验?”
杨教授和医生对视一眼,这样理性的家属并不容易遇到。杨教授先开口说:“的确有这样的办法,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医生还是很谨慎:“现在还只是观察阶段,请各位稍安勿躁,试验药物申请流程复杂,对病人的要求也很严格,我们还是先等待诊断结果。”
……
钮度登上返回特拉维夫的飞机是两天后。
所有人明显能感觉到三太子这两天里有多么坐如针毡,可偏偏后续还有一堆会议和手续。钮辰得以趁机奚落:“钱到手了,就不愿多看一眼老爸。”
这天是观察期的最后一天。朱蕙子每天都直接向钮度跟进司零的现状,他在飞机可以开始使用WIFI的第一时间联系了朱蕙子。
“已经有四个人出院了,包括言炬;有两个人退烧了,但还有一些咳嗽感冒,降低监护级别。”朱蕙子说到这里,钮度的手指收了收,等她继续说:“……司零情况比较复杂,诊断结果还没出来。”
“什么叫比较复杂?再复杂也要有说法。”钮度不怒自威,朱蕙子愣了好一会儿,他随后沉了口气:“抱歉。”
“没事,我今天也是这样跟医生发火的,”朱蕙子说起来又想哭了,“说潜伏期一般是三天,就会有下一阶段的症状,可是她什么变化也没有,医生说还要再继续观察……”
朱蕙子最后说:“也许明天等你到了,就会有好结果了。”
挂下电话,钮度的大脑进入短暂的空白。
他与她已五天没有联系了。司零清醒的时间很短,几乎没有力气玩手机,尽管医生说过蔓丝病毒只是表征凶险,实际没那么糟糕,但还是没给任何人起到一点安慰。
起飞时已是深夜,头等舱里关闭了灯光,几乎所有旅客都已卧躺休息。钮度盯着舷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仿佛在等待哪个降临的神仙助他实现愿望。那么他想求——他要她平安无事,只要她平安无事,能够依旧冲他笑得像太阳一样光芒万丈,他舍弃一切都在所不惜。
是,他终于承认——比起与她一同披甲开疆扩土,他更喜欢在耶路撒冷的那片星空下她微笑的模样,那是他生命里最耀眼的太阳。
入夜为什么最难熬?因为那是绝望的顶点。之后越是接近天亮,就越能燃起希望,其实那不过是另一种绝望的开端。
钮度重新打开笔记本,屏幕一亮起就是蔓丝病毒的资料,这几天里他几乎看完了所有前沿文献,逐字逐句去查那些普通人八辈子也不看的专业术语。
终于,在一个隶属于宾大的研究成果里,钮度见到了熟悉的名字——他们上学时总一起打球,一起开车出去玩,他曾在美国66号洲际公路上放声呐喊——“我要成为全美最有名的医生”。
落地是凌晨三点,叶佐知道他不想谈公事,便一句不讲。但有件事还是得提前告诉他:“司零有朋友从国内过来了,两个男生,昨天又有一个从非洲过来。他们在耶路撒冷租了一套公寓,看来是打算久留。”
钮度注意到了措辞中的问题:“前面两个什么时候到的?”
叶佐知道这个回答会让他不悦:“司零转回耶路撒冷的第二天。”
得到消息竟比他早了这么多。钮度理所应当认为是朱蕙子通知的他们——原来在她心里,他这位正牌男友的地位竟不如两个朋友?
赶早不如赶巧,这刚好是允许开放探视司零的第一天。
钮度是最先到的,朱蕙子已经在那里等他了。当朱蕙子看到费励一行三人出现时,吓得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