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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看得明白。
虞姝笑着点了点头,抱了抱陈芝兰扬着嗓音安慰她:“妈,您就放心吧!要是能处下去,我一定早点带回来给你看。”
上一次陈芝兰担心她,不允许她自己开车,这次看她状态不同了,也便不限制了。于是虞姝这次去的格外顺利,路上也没有堵车,也没有半路杀出个什么节目组的演员百般纠缠,她到达“老地方”的时候,也才九点半多一点。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她走进去正要往他们约定的那张餐桌前走时,赫然看到窗前坐着一个人,而那个人……正对着电脑专注地敲着键盘,身姿挺拔,侧脸俊朗,带着些微冷峻。
难道……是岱梓风?
虞姝觉得这个世界有些玄幻,她抬起手腕仔仔细细看了看时间,又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仔细核对了一番。她的时间没错,九点三十五,分毫不差。
如果眼前这个人是岱梓风……有上次的前车之鉴摆着,岱先生不应该会迟来那么一丢丢吗?反正上次她迟到了,根本没什么信誉可言……
她正在心里嘀咕,那个坐在窗边的人便已泠然开了口:“是虞小姐吗?”
她回过神来,对面的人已经再次开了口:“你好,我是岱梓风。”
虞姝掩下心里的愕然,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岱先生你好,我是虞姝。”
岱梓风已经合上了电脑,看向她的眼眸虽然深邃,却隐约看得出星星点点的笑意。他站起身来,在虞姝走上前的空档已经体贴地为她拉好了凳子。
虞姝坐下,下意识地为自己上次的迟到爽约解释了一番,岱梓风一言不发地听着,眉目间带着冬雪初霁般的清明,待虞姝说完了,他才缓缓开口:“事有轻重缓急,不是你的错。”
事有轻重缓急……这话听着好生耳熟。虞姝不禁低眉笑了:“谢谢你的谅解。”
上一次的纠葛解决了,接下来又要说些什么呢?虞姝有些无措。这是她第一次相亲,甚至是第一次与陌生的男人一起因为私事面对面地坐着交谈。该从哪里聊起呢?
虽然也可以默不作声地等着对方开口,可是尽管接触不多,虞姝却不知为何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人。她并不会看人面相,但是这个男人明显……话太少了。而且事实也证明,自从她说完那六个字微微低下头来,对面就一直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如果两个人都这样呆坐着两相无言,得有多尴尬?
虞姝有些后悔自己来得这么早了。
那边岱梓风却一直在观察着虞姝。他想到了虞姝这次可能会提前来,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早。他今天其实有安排,不过无甚紧要,既然已经推脱掉了,闲着没事儿,不如早一点来这里坐着。
他并不喜欢等人,可是近来却发现,原来等人竟也是充满喜悦的过程。
尤其是,等的人还提前来了……
岱梓风不禁笑了,“常听瑶瑶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他的声音有着山涧流水般的清冽,可是此时听着,偏偏带着些缓缓的暖意。真是奇怪的声音。虞姝心想。奇怪得有些动人。
套话都能说得如此与众不同,虞姝有些佩服。不过既然是说套话,她就不怕了,职场上身经的那百战也不是假的,她自如地应对:“嗯,我也常听瑶瑶提起岱先生。”
这话听起来毫无破绽,可是霍思瑶如果常向你提起,岂不是早已经露馅儿了?岱梓风不动声色:“哦?她都怎么说我的?”
虞姝回想了一下,照着那天的情形来看,霍思瑶应该与这个岱梓风走得还挺近的,动辄就吃穷他,想必关系还挺不错,开开玩笑也没什么。于是她也便不再遮掩,如实将霍思瑶那日透漏的信息挑了部分讲了出来,说罢还补充了几句:“岱先生年轻有为,又有担当,实在难得。”
山沟沟里的贫困户……就算虞姝现在仇富,也不必给他安上这么一个凄惨的身世吧?万一以后带虞姝去爬山,虞姝指着一株野菜问他那是什么,他怎么回答?岱梓风喝了口茶,缓缓咽下,这才笑道:“过奖了,虞小姐凭着自己一己之力拿到全额奖学金出国深造,年纪轻轻就在翻译界名声大噪,这才让人佩服。”
虽然也的确是小有名气,但是名声大噪……好像没有吧?而且一个程序员,与她这行应该没什么交集吧?虞姝有些惊愕:“这么说,岱先生以前听说过我?”
岱梓风四两拨千斤:“嗯,常听瑶瑶说起。”
又是这小妖精在造谣……虞姝了然,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言过其实了,她向来喜欢夸张,岱先生不要当真。”
略一沉思,她便接着开口:“既然常听瑶瑶说起我,那么你应该知道,我生活在单亲家庭,从小跟着我妈长大。你如果……”
这本没有什么不对,也没什么可自卑的,但是如果你介意,不如就此打住。
虞姝等着说完看他的反应。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岱梓风便已经开口了:“你母亲很伟大。”
岱梓风的眼睛很深很黑,此刻的眸色很沉很沉,偏冷峻的眉峰略微舒展,唇角上扬的弧度极浅,几乎微不可见,却分明能够让人看得出笑意。不浮不燥,既稳且温,恰到好处的五官,恰到好处的表情,恰到好处地让虞姝觉得舒服。
“你相信?”虞姝定定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信?”岱梓风不答反问,说罢又微微弯了弯唇角,“阿姨一个人不容易,如果你舍不得,等我们结婚了,可以把阿姨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唔,如果阿姨愿意的话。”
一起住……真是再好不过的了。但是,结……结婚?
真是电闪雷鸣般的速度啊!她跟左斯南努力了那么多年都没能……可是现在,她和他不过见了一面,竟然就能结婚了?
而且对方说得那么自然,仿佛对于他们来说,结婚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她正想开口,旁边的侍者却将菜单呈了上来,岱梓风把菜谱给她,莞尔笑道:“上次我点的仓促,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这次你自己来。”
这个时间……吃饭有点早吧?
但是不吃饭,难道要继续刚才的话题?虞姝接过菜谱,一边翻看一边问岱梓风:“你吃辣吗?”
岱梓风若有所思,“原来你喜欢吃辣的。”
虞姝摇了摇头:“没有,我随我妈,口味淡。”
“那就不要辣的。”
虞姝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不禁失笑:“你不用这么迁就我。”
岱梓风笑得不带一丝勉强:“辣的吃多了上火,还是清淡一点好。”
“……好,”虞姝又翻了两页,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岱梓风道,“忘了问了,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只要不是胡萝卜,其他的都可以。”
胡萝卜……虞姝点点头:“好。”
17。蛇与井绳
这一顿饭; 虞姝觉得吃得格外漫长。
对面的男人丰神俊朗; 举止文雅,话虽然不多; 却算不上沉默木讷; 又细心体贴。如果非要结婚的话,这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
两个人吃得差不多了; 虞姝突然开口道:“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 在一段感情里; 付出得越多,就会输得越惨?”
岱梓风慢条斯理地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喝了口茶,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虞姝,嘴角含笑道:“为什么不是共赢呢?”
“共赢?”
“只有两人是敌对关系; 才会有输赢,如果二人认真地经营一份感情; 又怎么会有输赢之分?”
岱梓风的眉目间带着一种气定神闲的笃定; 他的眼仁很黑; 带着暗夜的深沉; 可是此刻却有着股温柔的暗流; 极暗极淡; 虞姝看不明白,但是却蓦地觉得心里有些异样。
他的意思……是觉得他们可以好好经营?
虞姝微微敛了敛眉; 再抬头看向岱梓风的时候; 眼中澄明一片; 连唇角的笑都带着一分坦荡:“我之前有过一段恋情,十年,前段时间刚刚结束。这是我唯一一段恋情。”
岱梓风定定地看着她,语气轻淡:“以前的唯一,不代表以后也是。这个世界充满了变数,谁也说不准未来。”
话是这么说……虞姝低头喝了口粥,心里斟酌了斟酌措辞,这才抬头道:“岱先生,这么说也许很无理,但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在一开始就跟你说清楚。你说得对,在爱情里,除了一败涂地,也有共赢的可能,可是以我的经历,在爱情中,谁付出得多,谁就伤得重,我自己经历过,便再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虞姝不是没有考虑过,此话一出,对方很可能会拂尘而去。是她主动来相亲的,也有进一步发展的意向,此刻这样毅然决然地告诉对方,我不会爱你。如果可以选择,谁愿意娶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呢?
但她却不得不说。如果对方想要的回馈太多,而她不能给予,她就该一开始就告诉他。否则等到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木已成舟……虞姝害怕最后等着他们的,是鱼死网破。
可是岱梓风却没有。虞姝的眼睛里带着些决绝,决绝里带着一抹掩不住的伤痛。岱梓风看在眼里,却只觉得心疼,心疼之外又有些后悔,有些恼恨。这是他很早之前就想放在心尖上的人,此刻他来了,却来晚了。
虞姝见岱梓风只是眸色暗沉地将她望着,并没有打算开口的样子,便继续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想再有那样惨痛的经历,自然也不愿让你经历。这是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相亲,我们可以不掺任何感情。也许这样反倒能相安无事,虽然不能说举案齐眉,但至少不会撕心裂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能理解。”岱梓风掩下眸中的情愫,突然笃定地笑了一笑:“但是蛇与蛇尚且不同,何况蛇与井绳?”
虞姝哑然。她不知道眼前的岱梓风与左斯南到底会不会有所不同,也许他们的确不同,但她不敢冒着个险。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所以一定得提前给自己打好预防针。
“岱先生……”
岱梓风却张口打断了她的话:“你可以站在原地不动,没有关系。”
反正山不过来,我自过去。只要你不一直往后退,我总能追上你。
岱梓风顿了顿,这才噙笑道:“你说得对,婚姻并不等于爱情,怕伤感情就不必强迫自己付出感情。你看,我出来相亲都还带着电脑。”
虞姝不知他为何突然话头转到这里,只是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银色的笔记本正静静地躺在一边,悄无声息。她听到岱梓风的声音:“所以你不用觉得有压力。我工作很忙,大概也没有什么时间来经营感情。”
虞姝皱着的眉头拧了半晌,蓦地便松开了。
回到家以后,自然免不了陈芝兰的一番盘问。虞姝挑能说的一五一十地说了,陈芝兰听得眉开眼笑,最后还差点落下泪来。
她叮嘱虞姝:既然觉得处得来,就多走动走动。要是真觉得合适了,咱们就挑个好日子结婚,要是不合适,咱就尽早抽身。
虞姝点头应下。
陈芝兰想了想,又叮嘱道:但也不能稍微有点摩擦了就打退堂鼓。感情都是磨合出来的,只要不是真委屈,该让步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