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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
    “我还是无法接受,沐沐,她还这么小,这么小啊……”那边千羽的挣扎和叹息在我眼前变得朦胧,我现在满世界都是——
    永久失声。
    灵核子粉碎。
    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纤纤终究还是醒了过来,我就知道她一直是个幸运的孩子,只是不知道这种幸运对于她来说是不是残忍。
    永久失声。不能再当除灵师。
    纤纤醒来的时候,是呆楞空洞的,直到看到我。
    她看到我,情绪异常激动,本来萌嗒嗒的双眼瞪大狰狞,她想说话,发出来的都是呜呜声,还有伤口撕裂呛血的痛苦。
    那时候病房里除了她,就剩下我和雨沉云。
    雨沉云好声安抚妹妹的情绪,一边不停劝导,一边用冷冷的眼神刮着我。
    “纤纤。”我走过去,抚摸纤纤的额头。
    她忍住痛苦抓住我的手,不知道她小小年纪从哪里来的这么强大的意志力。
    她颤抖着,在我手心一下下划着,很简单的笔画,一横一撇一那。
    她的手指一颤一颤地,强忍痛苦在我手心一遍遍划着。
    “是要告诉我什么?一个‘大’字?”我很心疼,我抓住她的手,看到她微微点头,眼神泛出无助。
    “大是什么意思?大是什么意思?”我急得焦头烂额。“大副?”
    我看到,在我说出这个名字的同时,纤纤的眼神放出光彩,还有,绝望。
    “是大副伤了你对不对?是他对不对?”我感觉不可思议,大副,天杀的他也动手了!
    纤纤不再做任何回复,表情淡然,眼神呆滞,无一不在透露出一种叫做绝望的气息。
    我不再追问,我不应该让她回忆,那是相当痛苦的。
    我只看到那边一直沉默着的雨沉云,同样沉默着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我拦住他:“喂你上哪去?”我心里预感不妙。
    他微微侧过头,眼神里平静地看不到任何情绪,这才是让我感到最可怕的。
    他说:“对不起,纤纤,就拜托你了,谢谢。”
    若是在平时,他对我说出这种话,我肯定会觉得他出毛病了,要不就是我的耳朵出毛病了。
    可是现在,我只感觉恍惚。
    “喂,雨沉云!你不能抛下你妹妹不管啊!”然而回应我的只有走廊里空空的回声,还有他决然的背影。
    我追出去,自己的脚步声踏踏踏踏响得很,我怕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事,然而我终究没能拦下他。
    对于我第一次正式叫他的名字,这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还用结界把我限制在走廊,让我在原地兜着圈无能为力。
    雨沉云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也没有消息。更联系不到。
    他走之前有在纤纤的病房周围结下防护结界,很强力的那种,确保她不再轻易受到外侵伤害。
    调养下来,纤纤的状况好了很多。
    她每天静静地盯着窗口发呆,不愿意跟我们交流,也懒得从喉咙里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很担心她,每天都会跟她说很多话,她都懒得理我们。
    只是偶尔在没人的时候,她会拉着我的手,一下下在我手心划着:“我很好。”
    她的眼神依旧空洞。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我买了本漂亮的笔记本放在她的枕边,告诉她,有什么想说的想记录的都可以写在上面。
    然而好些天过去了,本子依旧是空白的,甚至都没有打开翻动过的痕迹。
    老大偶尔也会来看望纤纤,带着彭叔。
    每次他来之前,我都回察觉到并迅速躲进外头的女厕所。
    一直躲到他离开。
    每次他逗留的时间不长,半个小时左右,也会来厕所外边徘徊一小会,每当此时,就是我心脏跳得最猛的时候。
    有一次,伴随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响起的还有我的短信铃声。
    “我很想你。”来自老大。
    我盯着短信,紧张得差点把手机掉进下水道。
    纤纤终于在本子上写字了。
    我在给她整理东西的时候,顺便翻了翻笔记本,看到她在上面写的话。
    “好难受。”三个大字占满第一页。她划得很重,纸张都破了。
    而第二页是:“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我吓坏了,试着跟她好好沟通。
    我问她哪里感到难受?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部,然后胸口,再是腹部,最后比划了下自己的全身。
    我看着心疼。
    我安慰她,告诉她很快就会好了,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更好了,不要再东想西想,什么死不死的,她不会死。
    纤纤握住我的手,帮我擦眼角的泪珠。
    她的嘴角上勾,微笑起来,眼底也闪出一丝丝光彩,对着我点点头。
    她的笑容让我很欣慰。
    我觉得这小丫头的状态有在好起来,所以我根本没想过她真的会死去,还是自杀。
    她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与痛苦,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那是发生在深夜,她拔出身上的输液针头,一下下在自己的手腕上割着,划着,戳着。
    应该很痛很痛的吧,可是她却哼都没哼一声,静悄悄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当时,千羽守护在她身边,伏在床边睡着。
    第二天醒来,她看到的是满床单的红色,滩了一地的血,还有闭着眼睛微笑着的纤纤,手上抓着针头,毫无生气。
    千羽那一刻的心情,我想象的到,是多么惊恐和绝望。
    导致了她把自己关起来哭了好多天。
    我一遍遍打电话给雨沉云,意外地接通了。
    对面在咆哮:“你TM到底什么事!我在……”
    “纤纤自杀了。你要不要回来参加葬礼?”我淡淡地说。
    那边沉默着只听到喘息的声音,然后又是砰地一声巨响,便只剩下忙音。
    我摔下手机,心里对这个哥哥是有怨恨。
    如果我知道,因为我这个电话,当时对雨沉云造成了多大的生命伤害,我还会怨恨吗?
    而他,有没有后悔当时没有彻底关机?
    也许不会呢,至少他及时知道了自己妹妹的情况。否则,才是他最后悔的事。
    今天,我给轩少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
    “纤纤去世了。”
 第021章 番外…我叫雨纤纤
    我叫雨纤纤,这个名字是我哥哥给我取的,他说他从小就想要个妹妹,并叫这个名字,现在他终于得偿所愿。对了,我哥哥叫雨沉云,是个孤儿。
    他以为我对小时候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其实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只不过在假装忘记,这样我就可以任性地缠着他问以前的事,听他编各种版本,真的很有意思呢。
    哥哥大我16岁,我们相遇在一个血腥的垃圾堆边上,那是个恶灵屠宰场,我很印象深刻,非常深刻。我的亲生父母,为了保命,把我献祭给恶灵,没想到最后他们死掉了,我活了下来。
    哥哥撑着刀,蹲在我面前,我身边都是鲜血残肢。当时我们的对话,现在还记忆犹新。
    “你看的见我?看的见我的刀?”
    “嗯。”我点头。我觉得他的眼睛好看得很。
    “你看的见恶灵?”
    “嗯。”
    “你不害怕吗?”
    “不怕。”
    他笑了。笑得也很好看。
    “你的家人都死了,你真可怜。”他说。“要不要跟我走?”
    我点头,爬起来抱住他的腿。
    “你几岁了?”
    我伸了伸手指,抬头看着他说:“好像是两岁。”
    “才两岁啊。你很聪明,我很喜欢你,你就跟着我吧。”他用一只手就把我拎了起来,抱在他的怀里,那个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很安心很幸福,那种感觉,在以后每次回想起来的时候,都是那么强烈。
    哥哥没有把我送给孤儿院,即使在他最困难艰苦的时候。他说他在里面住过好久,里面不好过,每天都会有人欺负人和被欺负,他一直都在被人欺负,他们说他是怪物,因为他能看到鬼魂,而他们看不到。后来他逃了出来,在他十岁的时候,同样也不是很好过,但他是自由的。
    哥哥很少跟我说他的过往,他告诉我的是,他在有意识的时候就在孤儿院,不知道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是谁。院长告诉他,他姓雨,让他给自己取个名字,他看着阴沉的天空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雨沉云。院长说,他只是一个人。
    带上我之后,哥哥的生活更加不好过了,因为我会分掉他微少的钱,还有吃的。他没工作,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接一些民间除灵私活,这份活儿是自由的,他喜欢自由。
    我问他:“哥哥,你从哪里学会除灵的呢?”
    他告诉我:“这是宿命,不用学。”
    除灵的活并不是每天都有,也不是每次都会找哥哥,所以没钱和饿肚子几乎是每天都会经历的事,还有,居无定所。
    我有跟着他睡过马路边,睡过天桥底下,睡过下水道。我最怕的就是下雨天,世界都是湿的,冷的,好难受没地方睡觉,最难受的是,哥哥为了护住我,总把自己淋得*的,我心疼他,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心疼,他总说没事,的确,淋再多的雨,他都不会生病。
    可能是因为他最喜欢的就是下雨天吧。
    我问他为什么?他就说:“只有在下雨的时候,才是离天最近的时候。”他说的时候,会傻傻地看着天空。我不明白。我依旧讨厌下雨天。
    我们有过一段很长的,没有活干,没有收入的日子。那段时间。我有跟着哥哥在路边乞讨过,也偷过东西,抢过别人的钱包,没办法我们太饿了。
    一旦有了一点点钱,哥哥就会给我买我喜欢的东西,吃的,玩的,他对自己很狠心,却尽力给我最好的,我想我就是这样被他宠坏了的吧?
    我记得有一次,在路边看到有阿姨在卖棉花糖,有白色的,有粉红色的,有绿色的,我盯着棉花糖,我没吃过,我很想吃,我觉得那个一定很好吃。
    我吵着要哥哥买给我,哥哥说我们没钱,我就哭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渴望一样东西,我真的想要一个棉花糖,别的小孩子都有,我想要。
    那时候棉花糖要3块钱一个,哥哥全身上下掏钱,凑足有10块,这10块钱很可能就是我们这几天的伙食费了,可是他还是抽出3块钱给我买了一个白白的棉花糖。
    “哥哥没本事,给不了纤纤一个正常的生活,纤纤后悔跟着哥哥吗?”他叹着气,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叹气,我又想哭了。
    “哥哥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呢。哥哥只是觉得,让纤纤跟着我受苦了。我太没用了。”他垂着头很无力的样子。“纤纤,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放弃除灵,找一份正常的工作?”
    这下,我真的哭了。
    我不想看到哥哥垂头丧气的样子,他是我力量的源泉,我感觉自己像个拖油瓶一样,那一刻我的难过来得排山倒海。
    哥哥不知道我为什么哭,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他只好叫我吃棉花糖,他用剩下的钱再去买了两个不同颜色的棉花糖。
    对,棉花糖,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