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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
  
  只是,刚出门就碰见了熟人。
  
  “哟,白公子有急事啊。”聂无双原本歪在车门边,见了白言枫出来,无聊的脸上瞬然出现一抹惊喜。
  
  可叫他们好等。
  
  盛南廷睨他一眼,从半开的车门里出来,弹了弹手里燃着的香烟,戏谑地瞧着白言枫微微变色的脸。
  
  盛南廷和聂无双一大早就来堵人了,林泽绅上辈子大概是个算命的,算准了白言枫今天要出远门。
  
  “是你?”白言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眉心微蹙。
  
  “废话。”盛南廷暗啐一口,走近两步,“白言枫,你这是要逃命天涯啊,嗯?”
  
  盛南廷睨着他手里的皮箱,眼角闪现一抹寒光。
  
  不等白言枫继续说话,盛南廷开门见山道:“把你手里的箱子留下,人可以随便滚。”
  
  “哎呀呀,你这样是干什么,好好说话不行吗?”聂无双扶额,十分无奈地凑过去,拉拉他的袖子。
  
  真是叫人操心啊,要人家东西还这么地理直气壮!
  
  “这位先生,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如何要拿走我手里的箱子?”白言枫当然知道对方是林泽绅的人,在上海滩从未见过这号,想必不是什么要紧角色,不过是个爱说大话的。
  
  盛南廷咧嘴一笑,眼底却是满满的不耐烦。
  
  聂无双忙上前当了和事老:“白先生,我说您就把箱子留下吧,这样大家脸上都好看一点……”
  
  “聂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白言枫厌恶地皱起眉。
  
  盛南廷见了他这副嘴脸,自然是火气更盛,聂无双是他养着的,哪里轮得别人给甩脸色。
  
  “意思是你不想脸上开花,就自己跪下来,东西老实交出来。”盛南廷碾灭手里的烟头,准确无误地扔到白言枫的狐裘外皮上,
  
  白言枫没料到此人素质低到这般田地,一时间也没来得及躲开,只屈辱地拍了拍胸前的灰渍,语气愈发严厉:“做梦。”
  
  喔唷,这男人还挺会帅酷哎。
  
  聂无双默默瞟他一眼。但是帅酷的后果很严重,必须自负。
  
  盛南廷懒得再废话,长臂一伸,一柄□□对准他。
  
  白言枫最近可是被枪吓怕了,从局长那里高价买了把枪,可关键是他不会使,放在腰后别着,时刻提心吊胆。
  
  盛南廷拿出枪的刹那,白言枫当即就松手,箱子掉到地上。
  
  “拿去。”从牙缝里挤出俩字。
  
  哦,这么怂的。
  
  聂无双摇摇头,和盛南廷对视一眼,上前拿箱子。
  
  而就在此刻,白言枫转身攫住聂无双的脖子,也许是危险时刻地大爆发,动作竟然还出奇地连贯——
  
  白言枫很顺利地将袖中小刀抵在聂无双的咽喉。
  
  搏动的血液加速,温热而脆弱的生命线,此刻就被他抓在手中。
  
  白言枫冷冷一笑,嗓音有些许颤抖:“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盛南廷一时懵了,心脏骤然紧缩。
  
  “放开他!”
  
  屮艸芔茻,敢那他的人威胁他!
  
  盛南廷欲扣动扳机,可这该死的手,居然千年抖一回!
  
  “那是自然,我不像你们,视人命如草芥,我不会随意杀他。”白言枫捏着小刀,贴紧聂无双的脖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让我的管家把皮箱拿到车上,我上车就放开他。”
  
  “把你的刀那远一点!”盛南廷暴怒,双眼瞪着聂无双的脖子,眼球都要鼓出来,“他要是流了一滴血,你看我怎么整死你。”
  
  盛南廷此番前来,根本就没有杀人的意思。他很久不杀人了,养得一帮属下,个个都是能手,也用不着他亲自动手。
  
  这次来主要就是受林泽绅之托,将白言枫给逼回府而已。
  
  哪里知道小破箱子对白言枫如此重要。
  
  “哎哎,白先生你可当心啊,人家脖子的皮肤可娇嫩着呢,你要是不小心划破一点点,那我家阿盛真得会开杀戒的呢!”聂无双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反倒好心提醒。
  
  “闭嘴!”白言枫冷冷喝道。
  
  “你闭嘴!”盛南廷放下的枪又重新对准,“再吼他一个试试,我看是你的刀快还是爷的子弹快。”
  
  “这还用看嘛,肯定是爷的子弹快。”聂无双莫名脸红,朝着盛南廷嬉皮一笑。
  
  白言枫简直无语。
  
  他一定是史上最憋屈最失败的坏人。
  
  42。 林三爷
  谁都没有动一下,白言枫突然就倒地了。
  
  很突然,可以称得上仓促。
  
  小刀还是不可避免地划伤了聂无双的脖子。
  
  盛南廷暗暗咒骂一句,大步上前,动作粗鲁地揽过聂无双的脑袋:“痛不痛?”
  
  “不痛。”
  
  两个人的距离只差零点几公分,盛南廷粗粝的呼吸喷洒在聂无双战栗的颈动脉。
  
  “公子!公子!”管家此时大叫一声,朝着白言枫扑过来。
  
  “等、等等,我先给他检查检查。”聂无双回身瞥了眼,挣开盛南廷的手。
  
  身为医生,这点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你要干什么!”管家拦住欲蹲下来的聂无双。
  
  “起开!”盛南廷皱眉,很是嫌弃地提起老管家的衣领子,将他推到一边去。
  
  聂无双默不作声给白言枫检查身体,翻了眼睑,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电筒:“没死,可能是心脏不好。”
  
  “管家,你家公子有没有吃什么药?”
  
  “有、有有!”管家见他是医生,顿时露出了慌张的表情。
  
  “怎么,有问题么?去拿他的药给我瞧瞧。”聂无双疑惑地看着管家。
  
  管家依言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往回走。
  
  聂无双对盛南廷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一起去。
  
  “走快点,你家公子的命还要不要了!”盛南廷上前踢他一脚。
  
  管家见状,忽地“噗通——”一声跪下。
  
  根本不是心脏病,也没劳什子药。
  
  聂无双背对身后,从兜里掏出一粒药丸送至白言枫嘴里。
  
  那管家已经自顾自哭了起来:“你们不是要杀了他吗,这、这不是正好帮了你们不是……”
  
  一大把年纪,哭成这样也真是难为他了。
  
  “我有说过要杀他么?”盛南廷冷笑一声,微微俯身打量管家,“意外收获啊,想不到白言枫居然养了只不安分的狗。”
  
  “你给他吃了什么?”聂无双回头,神色认真地盯着管家。
  
  “我、我……”
  
  “你什么你,说!”盛南廷抬腿就是一踢。
  
  “不是我……”管家痛哭流涕,“我是被逼的,我不给公子下毒,有人就要我全家的命啊……”
  
  “什么毒?”
  
  “什么人?”
  
  聂无双和盛南廷几乎是同时问出口。
  
  盛南廷瞥了聂无双一眼,抬脚又是一踢:“说,什么人让你下得什么毒!”
  
  “穿、穿心散……”
  
  穿心散,顾名思义。
  
  这种毒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混入茶水酒菜之中,服下后,在肠道中被吸收入血,促使血液凝固,在重要器官处形成栓塞。
  
  激动和紧张的情绪,都会导致血管收缩,血液流速加快,血栓堵在心脏,或是脑部,横竖都是死路一条。
  
  更有甚者,药量过大,直接全身血液都凝固。
  
  这管家也算手下留了点情。不过,最大的可能是,药店不可能一次性给他这么多原料。
  
  “谁指使你的?”聂无双问。
  
  “我不能说啊……”管家继续嚎哭。
  
  “不说就杀了你。”盛南廷将枪对准他。
  
  聂无双无奈摇头,他家主子的残暴性子还真是改不掉啊。
  
  回头时,恰见白言枫已经醒转。聂无双的解凝丸十分有效,但也毕竟是一时的,白言枫要活命,得将全身的血都过滤一遍,否则□□残存,得随身带着解凝丸。
  
  可这解凝丸的副作用……
  
  “杀了他。”白言枫仰面朝天,嗓音沙哑而幽冷。
  
  “你叫我杀我就……”
  
  不待盛南廷收回枪,说一句“你叫我杀我就杀啊”,那六十多岁的管家忽地拾起地上的短刀,往自己心口猛扎下去“公子!是我对不起你!”
  
  盛南廷:“……”
  
  聂无双:“……”啧,动不动就自杀,他到底要不要救的!
  
  白言枫毫无触动,眼底的泪光一闪即逝,他淡淡说道:“告诉林泽绅,始作俑者是林启正,所有事情的幕后黑手都是林启正。”
  
  林启正,林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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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还说自己不是富贵人家。”
  
  鸭蛋坐在桌边,盯着眼前的报纸,一脸淡淡的忧伤。
  
  赵小栀的腿脚已经好得差不多,能下床走动了,只是还不能蹦蹦跳跳,不能跑。
  
  听了鸭蛋的话,一个“咯噔”,莫不是报纸上又有什么关于她的东西。
  
  上次那个寻人启事,鸭蛋可是追着她问了好些天的。
  
  “我跟你说了嘛,不要相信报纸上写……得……”
  
  擦。
  
  这什么鬼报道?!
  
  居然整整一页全是她的照片!
  
  哭的,笑的,生气的,吃饭睡觉的……有毒啊!
  
  “我不是说报纸的事情。”鸭蛋将她手里的报纸拿开,表情淡淡的,“我是说,你既然认识这么多字,还会唱歌,会讲故事,为什么还不承认是富贵人家的?”
  
  赵小栀脑袋被震地发蒙,老实说那么多得照片看着很是渗人。
  
  她搞不懂是不是富贵人家对鸭蛋来说到底有什么不同。
  
  而且那些童话故事和歌曲可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东西,跟富贵人家什么的也扯不上关系。
  
  可是赵小栀实在词穷了,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你希望我是吗?”赵小栀摸摸他的脑袋,表情也有些恹恹的。
  
  “嗯。”鸭蛋想了想,点头道。
  
  “为什么?”赵小栀笑了,熊孩子诚实。
  
  “我想带傻爹看一次电影。”鸭蛋忽然很深沉地说道,“就一次,一次就好。”
  
  “为什么这么想看电影啊?”
  
  “傻爹以前其实不傻,他在电影院工作,而且薪水很高,傻爹从孤儿院把我领回家,对我特别好……”说着,爱笑的鸭蛋突然哭得很伤心,“傻爹经常带我看电影,有一次,有人包场……傻爹不知道,官兵把我们赶出来,用枪打了傻爹的头……子弹就留在他的脑袋里……呜呜呜呜……”
  
  所以傻爹才变傻的。
  
  赵小栀看了眼门口坐着洗碗的傻爹,暖阳洒在他破旧的棉袄上,他很开心地哼唱着赵小栀昨日教他们的曲子。
  
  原来看似普普通通的人,有着这样难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