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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糖怔住。
  
  这期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林泽绅居然让她嫁给了别人。
  
  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五味陈杂。在座的人都在热烈讨论着今天的婚礼,林二叔如何大手笔,洛菲颜嫁的如何风光,整个上海滩如何轰动。。。。。。
  
  确实,林启光年过半百,还能娶到百乐门的大明星,风光了得。
  
  “伯母,我有点累了。”唐糖微微挪了椅子,对着林夫人低语。
  
  林夫人放下筷子,抚了抚她的头发,这小模样确实憔悴了,爱怜道:“嗯,先上去吧,热水洗洗,再睡一会儿,阿绅也快回来了。”
  
  “嗯。”
  
  转身进到屋里,眼角的笑意渐渐平静。
  
  唐糖站在灯火璀璨的客厅,放眼望去,屋子里的家具陈设都没有变化。
  
  缓步走到沙发边,手指轻轻摩挲。连触感都还很熟悉,仿佛和林泽绅坐在这里补习只是昨天的事情。
  
  可这里不是她的家啊。
  
  唐糖弯唇笑笑,视野渐渐模糊。她以为自己就那样死掉了,和唐家几百号人一起成为灰烬。
  
  可是却独自一人,这么真实地活着。
  
  那个叫赵小栀的姑娘,不知是哪个地方的人。那是一个比这里更危险的世界。
  
  唐糖第一次醒来是在赵小栀的世界,那里的人都很奇怪,看到她醒来竟第一时间想方设法将她害死。
  
  所以她现在是经历了两次生死。
  
  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回到这个身体来,也许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听到林泽绅这个名字,忍不住就想出现。
  
  于是体内的两个灵魂争夺主权,最后竟达成统一——
  
  赵小栀累了就是唐糖,唐糖累了就是赵小栀。
  
  嗯,很荒唐。
  
  可是她比任何人都想再活一次,赵小栀亦是如此。
  
  唐糖走上铺了红毯的楼梯,脚步轻缓却沉重。
  
  被唤醒的第一件事是关于林泽绅,第二件是唐家的大火。
  
  到底是谁放火烧了唐家,洛菲颜为什么明明逃出去却又半途折回?
  
  绝非偶然,在她即将和阿绅哥哥大婚的当口,一定是有人策划的。
  
  是洛菲颜吗?
  
  唐糖站在二楼的长廊,扶着围栏往下看。
  
  这里也曾是洛菲颜的战场啊,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居然奇迹地完好存活下来。
  
  那时候洛菲颜怀着四个月的身孕,就是在这个位置,和唐糖玩闹,然后“失足”坠楼。
  
  现在想想真是单纯,她怎么会想到和洛菲颜玩闹?
  
  呵,可惜了,那样大难不死的孩子,竟葬送在了火海。
  
  如果真得是洛菲颜放的火,那只能说未出世的孩子太不幸了。
  
  一个妈妈反反复复拿自己孩子当筹码,一遍一遍试图抓住男人的心。
  
  “怎么回来了?”
  
  林泽绅刚回来,听到母亲说唐糖回来了,当时还有些惊讶。
  
  这会儿从楼下往上看着她,发呆的模样倒是和往常一样。
  
  估摸着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阿绅哥哥。。。。。。”唐糖喃喃看过去,表情有些怔松。
  
  好像还没缓过劲来,盯着他长身而立,穿着黑西装的身影,久久不能动弹。
  
  真得是她的阿绅哥哥。。。。。。
  
  直到林泽绅走到他面前,她的视线还一直黏着他的脸,扬着头,怔怔盯着比她高一大截的男人。
  
  “怎么了?”林泽绅见她久久不吭声,抬起一只手覆上她的额,“不舒服?”
  
  他眉心微皱,看她一身邋遢的模样,眼圈还是红红的,不免责怪:“怎么回来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聂无双送你过来的?”
  
  想想又觉得不会,聂无双每每来林府都是盛南廷送过来。
  
  “过来,说说怎么回事。”林泽绅面色一沉,牵起她的手,往卧室里去。
  
  却在刚进门的时候,被身后一言不发的小姑娘紧紧抱住。
  
  唐糖抱得很紧。
  
  瘦小的胳膊从袖子里伸出来,紧紧勒着他的腰,整个人贴上他的背。
  
  鲜少这么抱他,她不敢。
  
  曾经,她对林泽绅,有很多的不敢。
  
  不敢说喜欢,不敢拥抱,连牵手都是小心翼翼,一切的亲昵都建立在兄妹的幌子上。
  
  “阿绅哥哥,我很想你。”她说。
  
  然后泪水决堤。
  
  鼻息间有淡淡酒气,掺着若有无有的青柠味儿。
  
  一切都很真实。她的阿绅哥哥,好像从来没有离开,又好像第一次这么近。
  
  所有的惶恐,委屈,愤怒,悲伤,在抱紧林泽绅的刹那,都找到了出口。
  
  “到底怎么了?”
  
  林泽绅还牵着她的一只手,被她从背后抱着,看不见她的脸,却能听见她哭得伤心。
  
  卧室还来不及开灯,飘纱的窗外映着院子里热闹的灯火,给屋子里洒了层轻薄的暖黄。
  
  突然有些后悔,和那个赵小栀的约定。
  
  阿绅哥哥没有推开自己,是不是代表他其实也喜欢她?
  
  “唐糖。。。。。。”他轻轻捏了她的手背,清淡的嗓音有些无奈。
  
  “阿绅哥哥,你为什么把他嫁给二叔?”
  
  良久,她蹭蹭他脊背上的凸起,隔着西装料子,下巴微微的痒。
  
  “她自己愿意嫁。”林泽绅用了点力气,拉开她的手,又侧身开了墙上的灯。
  
  他到她跟前,双手扶着她的肩。
  
  “哭什么?”
  
  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脏兮兮的,像只偷吃的小花猫。
  
  林泽绅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本来今晚有些累,送洛菲颜去二叔家的途中,并不顺利,包括到二叔家之后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一路上都冷着脸,可回来看见这样的唐糖,没来由就心软了。
  
  “聂无双欺负你了,还是别的人,嗯?”他揉揉她低垂的脑袋,从来没有如此耐心地哄过谁。
  
  唐糖一直都很乖巧,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笑得,即便没什么开心的事,可是只要在他身边就没来由弯起唇角。
  
  所以他才意外。
  
  那天她受了伤,见到他后也没有这样低落过。
  
  难道。。。。。。
  
  林泽绅的眼里闪过一丝紧张。
  
  “或者,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他试探地问,双手来回抚着她的手臂。
  
  这才注意到她的打扮,穿得竟是男人的衣服。
  
  低头默默哽咽的姑娘,闻言怔了怔。
  
  她何止是想起了,那天的大火,永生难忘。可她记得又如何,根本没有一点头绪。
  
  唐糖抬头看他,喉间的哽咽变得微弱,含泪的目光清冷:“阿绅哥哥,你查到是谁放的火吗?”
  
  她问他。
  
  林泽绅瞬然睁大眼:“你记得了?”
  
  她点头,依旧怯怯盯着他。
  
  那天林泽绅也在,他冲进来救人,一定有看到什么吧?
  
  林泽绅仰面舒了口气,双手很自然揽过她,就像失而复得的珍宝,他把她抱紧在怀里。
  
  竟是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泽绅以为唐糖会永远忘了他,十六年的记忆,说忘就忘。
  
  莫名的狂喜冲击他。
  
  “你查到了吗?”唐糖破涕为笑,小手攀着他的肩,问道。
  
  “什么?”林泽绅松开她,看着她的脸,有些不在状态。
  
  林泽绅极少如此,甚至算得上失态。
  
  放在平日,唐糖一定要笑他了,然后痴痴扑进他怀里,像个得到小红花的孩子。
  
  可现在不同,生死于她而言,仿若朝夕之间。
  
  她咬了咬下唇,目光恢复平静,看着他又问一遍:“你是不是查到放火的人了?”
  
  林泽绅浑身一僵。
  
  牵着她的手更紧,像是感受到她的难过一般,缓声安慰:“刚恢复记忆,先不要去想这些,慢慢来。”
  
  “没找到?”
  
  唐糖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找过。谁知道呢。
  
  “嗯。”林泽绅沉声应道。
  
  唐糖再不说话,只是突然觉得这个怀抱没有初时那般温暖。
  
  “乖,去洗个澡。”
  
  气氛又变得沉默,林泽绅松开她,拍拍她乱糟糟的头发:“洗完了来书房,我有东西给你看。”
  
  林泽绅感觉到气氛的微妙,轻松的语气显得莫名别扭。
  
  有些事情毕竟不同了,既然恢复了记忆,那么好的坏的就都要承受。
  
  林泽绅想要分担,却只能看着。
  
  唐糖点头,唇角咧开一个笑,红肿的眼弯成两道月牙。
  
  27。 传家宝
  洗完澡来到书房,敲了两下门。
  
  就连这么微小的动作都能引起唐糖对于回忆的触动。
  
  林泽绅抬眼看过来,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捻在透明水晶的烟灰缸里,朝她招招手。
  
  唐糖双手交握在身前,轻轻一笑,走过去。
  
  她今晚穿了件真丝洋装睡裙,浅黄色的碎花缀满袖口的荷叶边。
  
  腰间还系了绸带,整个看上去十分乖巧可爱。
  
  林泽绅不禁想到她之前的打扮,完全是无厘头,疯疯癫癫的,比之现在确是天壤之别。
  
  但很奇怪,无论是失忆后还是恢复记忆的唐糖,林泽绅都讨厌不起来。
  
  “什么东西要给我看?”唐糖走到他的书桌前,微微倾身往桌面上一看。
  
  一方橙黄的锦盒,盖子开着,亮蓝的段布上赫然躺着一只墨绿玉镯。
  
  镯子内面好似还刻了小字,隔得远看不真切。
  
  但是镯子的成色极好,色泽均匀,莹润剔透,好似透明地闪着微光一般。
  
  林泽绅笑了笑,将锦盒往前推了推:“喜欢吗?”
  
  唐糖瞧他一眼,便伸手小心地将镯子拿起来。
  
  她对珠宝玉石颇有研究,小姑娘家嘛,总喜欢这些漂亮又稀有的东西。甚至林氏百货里的专柜里,还摆有几款她亲手设计的首饰。
  
  “嗯,很好看。”唐糖仔细摸了摸,将内里的小字看清。
  
  上面工工整整刻了一行小楷:
  
  ——赠与吾妻。
  
  唐糖蓦地抬头,正好撞进他深不可测的眼睛:“什、什么意思?”
  
  林泽绅微一挑眉,点点头,不解释。
  
  只说:“喜欢就戴上。”
  
  “我、我吗?”唐糖稍稍握紧镯子,突然觉得有些烫手。
  
  连带着脸皮,耳根子也一并烫红了。
  
  “这是林家的传家宝。”林泽绅见她不动,站起身来,直接从她手里拿过来,“父亲赠与妈妈的,没多少年头,但妈妈说一定要传给儿媳。”
  
  林泽绅一边解释着,一边牵过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瞥她一眼,道:“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