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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严谌还要去盛,杨可都快哭出来了,死死揪住严谌的衣襟,哭丧着脸道:
    “严谌,我真的已经饱了——”
    何止饱了?实在是已经吃撑了才对。
    严谌放下碗,定定的瞧着杨可,仍是不说一句话。
    杨可越发心慌,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得这个小祖宗这么生气。
    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明明自己还是病人啊,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
    这么想着,眼圈就开始发红,却又不想让严谌瞧见自己的狼狈,只有拼命的吸气,想着把眼泪给咽下去。
    严谌脸色逐渐柔和,终于还是张开双臂,把杨可抱到了怀里——即便生气,却还是不舍得让这丫头难过。
    杨可却还耍着小性子,就是不肯去回抱严谌。严谌手猛一用力,杨可猝不及防,头一下撞在严谌的怀里:
    “呜,痛——”
    “痛吗?”严谌声音滞涩,“那你知不知道,看到你突然昏倒,我心里,又是什么滋味儿?”
    更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主要病因还是营养不良,饿得了。
    二十六年的岁月里,除亲人外自己唯二放在心里的女性,一个是珂珂一个是杨可,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她们两个,其实却是同一个人。
    没有人能体会严谌知道事情真相后的感恩和喜悦。可就是这个,自己放在手心里捧着还觉得不够的女孩儿,却竟然在成为自己的女朋友后饿昏过去!
    那一刻的自责、懊悔、愤怒、心痛,种种复杂的情绪几乎将严谌给淹没。
    “我,我不是故意的——”杨可有些不好意思,钱是差不多全给妈了,自己还是留有生活费的,就想省着点花,另外心里太难过了,就吃不下饭,谁知道,就那么昏过去了,“我之前,没有那么脆弱的。”
    苏隽是自己妈妈的消息,实在太突然了……
    “十九年前,你丢了的那一天,我和爸说好,去买巧克力蛋糕给你吃……”
    严谌的头轻轻放在杨可的发上,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然后我们去时,却怎么也找不到你——”
    那一天,秦岚把苏隽约出去,然后残忍的告诉她,自己怀孕了,孩子是萧仲儒的,还是个男孩。却因为太过得意,下楼梯时一脚踩空。
    一直照料珂珂的萧大妈听说准儿媳肚子里的男娃要保不住了,惊慌失措之下,直接丢下珂珂赶到了医院。
    等苏隽回到家里,才发现竟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自己的宝贝珂珂了……
    “我和阿姨,爸爸,一直找,一直找……”
    小小的严谌哭叫着,嗓子都嘶哑了,苏隽更是精神恍惚,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你不知道,那时,雨下的好大,风好像要把人的魂魄拽走,天好像开了个口子,不要命的往下倒着水——”
    听着房间里的喁喁细语,外面的苏隽紧紧的抱着严北征的腰,无声的哭泣着,怎么能忘了,那样一个让人绝望的雨季啊——
    那一日暴雨如注,都下了几个小时了,竟还没有要停的意思。不时还有大风,挟着雨点儿狠狠的砸在门窗玻璃上。
    “轰隆——”天空中一声又一声惊雷接二连三的炸响,自己疯一样的在风雨中奔走,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个娇弱的、会缠着自己撒娇的小女儿身影。
    “这么大的雷!怎么办?珂珂,珂珂——珂珂最怕打雷了——”雨水和着泪水不停的从年轻的苏隽脸上滚落,不知多少次,跌倒在哪一个又一个或逼仄或宽阔的小巷中……
    可找遍了全城的每一个角落,却是怎么也看不到魂牵梦萦的那个小小身影……
    若不是北征一直陪在身边,那一日,自己就会活不下去吧?
    又一次滑到,苏隽趴在泥泞里,无助的瞧着外面那个水的世界,多希望能看到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宝贝!
    而同样被失去珂珂的悲伤给几乎击溃的,还有和珂珂青梅竹马整天形影不离的七岁的严谌。
    到现在,苏隽还能清晰地回想起,自己在公交站牌哪儿看到的,那个小小的身影——
    拥挤的公交车站,一些或打伞或穿着雨衣的人正焦急的等着公交车。旁边的站牌旁,一个七岁多的小男孩儿努力的踮着脚尖儿,手里还使劲的举着什么东西。
    等苏隽拼命跑过去,把早被雨水浇透因而浑身冰冷的严谌抱在怀里时,才发现小严谌刚刚拼命用小小的身体护着的,却是一张印着珂珂照片的寻人启事——
    一阵狂风刮来,那没有人护着的寻人启事一下飞了出去,小严谌用力从苏隽怀里挣脱出来,拼命要追上那在风雨中翻飞的寻人启事,边跑边哭泣着道:“珂珂,珂珂——”
    “呼拉——”又一阵风吹来,那张寻人启事飘飘忽忽的落到了地上的泥水里,上面一个笑得甜美的小女孩的头像慢慢模糊。
    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经过,紧接着一双大脚刷的踏了上去,不偏不倚,正踩在头像上小女孩可爱的脸蛋上。
    “珂珂——”苏隽和严谌同时惊呼一声,一起扑了过去。苏隽伸出双手,似是想把相片上的珂珂捧起来。严谌则一把抱住那人的脚脖,愤怒的大叫:“坏人,坏人,不许踩我的珂珂妹妹!”
    那一日,怀里抱着几乎要哭得晕厥过去的苏隽和不停踢着脚骂着“坏人、坏人”的小严谌,严北征这个大男人,有生以来,第一次泪流成河。
    “我们不相信,会失去你。”严谌声音有些哽咽,这么多年了,每每午夜梦回,总会在珂珂丢失的噩梦中惊醒。为了不再受过去所苦,也曾经努力地淡忘,可如今抱着怀里失而复得的珂珂,一切竟有那么清晰的重现——
    爸爸出动了所有警力,在全市区域内搜索,很快便有了线索,当大家满怀希望赶过去时,那个据说是人贩子租住的地方却已是人去楼空。
    所有人都没放弃,以为只要抓住人贩子,那就可以找回珂珂了。再没想到,两日后,终于抓获了人贩子,所有的孩子都获救了,就除了,珂珂——
    人贩子说,珂珂路上试图逃跑,结果滑进了一个深沟里。
    当所有人在人贩子的指引下,到达那处据说是珂珂跌落的地方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降大雨,山上爆发大型泥石流,那条据说深达数十米的深沟,却已是平坦如砥。
    “苏隽阿姨当时就疯了,爬在泥水里不停的挖着,想要找到你……围观的村民看不下去,也个个回家拿了铁锹等工具要帮着挖,阿姨却怎么也不同意,阿姨说,”
    ——“不要,不要,求你们,把铁锹拿开——我的珂珂怕疼,她怕疼啊!”
    严谌声音已经哽咽:
    “阿姨徒手,挖了三天三夜,谁都没有办法把她拉走,直到最后,十指稀烂、血肉模糊,然后彻底昏死过去——那以后,苏阿姨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个月,半年后,就去了国外……”
 第69章 再见
    杨可怔怔的听着,死命的咬着嘴唇,眼中的水汽越来越浓。
    “……失去你这么久,现在好不容易把你找到,你竟敢就这么晕倒了,还是,营养不良,饿晕的?!”严谌咬牙,“小可,你心目中,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男人?”
    最后一句话,严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是自己最心爱的小可呀,背着自己,却受了这么多委屈,严谌心里不止憋屈,更多的是心疼和自责。
    “严,严谌——”杨可再也撑不住,眼中的泪水大滴滚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你,我只是,还没有,习惯啊——”
    从小到大,早习惯了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扛着——
    本来最怕打雷的,可一个又一个惊雷阵阵的夜晚,即便自己缩在被窝里抖成一团,也只能一个人挨着;
    五岁的时候学会做饭,七岁挎着篮子去打猪草,十岁时下地干活,刚开始手老是会磨烂,到最后结满了糨子,手脚比妈妈还麻利……
    十五岁的时候为了挣钱供杨磊上学,自己第一次走出大山,一路走一路问,徒步走了一天一夜到了县城……
    “严谌,我,我只是,还不习惯,还不习惯,依靠你啊——”
    杨可逐渐呜咽起来,泪水很快打湿了严谌的肩膀,到最后,更是放声痛哭。
    外面的苏隽再也听不下去,一下推开房门,冲到床边,紧紧地把杨可抱在怀里:
    “珂珂,我苦命的孩子——”
    这是自己的女儿呀,这是自己觉得,即便给她整个世界都觉得不够的心肝宝贝啊,可这么多年了,在自己不知道的那个穷山沟里,却过着这么艰辛的生活!
    杨可浑身一震,抬起头,泪眼蒙蒙中,苏阿姨正张开双臂,用着守护的姿势,把自己抱在怀里——
    从小到大,妈妈一次也没有主动抱过自己——残存的记忆里,总是抱完杨跃,杨磊便会很快的冲过去,等好不容易轮到自己时,妈妈总会说,太累了,她想歇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看杨磊和杨跃在妈妈怀里撒娇时,自己就习惯了一个人默默的在旁边做事。
    杨可的鼻端逐渐被苏隽身上特有的香味萦绕,只觉这个怀抱这么舒服,又这么,温暖,这么的,让人眷恋——
    原来,母亲的感觉,就是这样吗?
    “妈,妈妈——”杨可做梦一般,终于喃喃出声。
    苏隽一下捂住嘴巴,仿佛傻了一般。
    “好孩子。”严北征上前,把苏隽和杨可都抱到怀里。
    “……所以,你觉得,那八万块钱,应该是廖涛出面帮你还上了?”
    严谌咬牙,竟然,又是廖涛?!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旁边的严北征扶着一脸心痛的苏隽真是哭笑不得——也就是说,他们捧在手心里、当成无价之宝的珂珂,差点儿被她的养母以区区八万块钱给卖出去?
    “我去廖涛哪儿,把钱还给他。”严谌很快做出了决断。
    “廖涛?”苏隽顿时愣了下,这个名字,怎么有些熟悉?
    严谌却已经起身,杨可也跟着掀开被子下床:
    “我们一起去。”
    “你?”苏隽和严谌都是一愣,忙阻止。哪知杨可却坚持一定要和严谌一起,亲自把钱还给廖涛——
    上次严谌和廖涛打斗的一幕,杨可至今也无法忘记,更重要的是,廖涛那么可怕的人,杨可直觉,自己不亲自出面,让他死心的话,怕是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廖涛挽着女人的手,走出别墅时,一眼注意到停在路对面的那辆奥迪。
    “谁?”女人侧身抱住廖涛的腰,妩媚的脸蛋随即埋入廖涛怀中,两人一副相依相偎的恩爱模样,手却快速摸向腰间……
    “下来吧。”廖涛伸臂把女人抱到怀里,冲着奥迪车厉声道。
    后面的彪子等人警觉的围了上来。
    车门缓缓打开,先是严谌,然后杨可也下了车。
    “大姐——”彪子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廖涛臂弯里的女人——
    女人身上仍穿着廖涛的衬衫,长长的袖子挽过手肘,大大的衣服下摆随随便便一系,竟是显出一种冷情的妖娆,头更是歪在廖涛的脖颈处,两人看着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彪子暗叫糟糕——大哥这个模样,怕是大姐一定会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