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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祖母恍然,“他啊,我记得,他们怎么在一起了?”
  池弋阳笑:“早就一起了,我之前就知道,那时候还没稳定,就没告诉家里。今天我去接柔柔,看到两人一起出来的,知道您急着柔柔的事儿呢,就把人给您领回来了。”
  “早就在一起了?”
  池祖母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池以柔带着沈钦从进来了。
  池家待人是客气的,对沈钦从这个曾救过池以柔的人就更客气了。
  全程不曾怠慢丝毫,可越是不怠慢,池以柔心里就越没底。
  家人仿佛早就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似的,几乎他们怎么在一起的都没有人问及。
  若是不多想,仅凭家人待沈钦从的态度来看。
  这都可以当做是默认了。
  餐后,池弋阳一直陪着池祖母,让池以柔想找机会问问都难。
  她就只能和沈钦从一起,也陪在池祖宗旁边说话。
  晚上,池以柔提出要回去住。
  “这么晚了,就在家里休息吧,让林姨给小沈收拾一间客房出来,明天你们愿意走再走。”
  池以柔的母亲除了客气寒暄,一直都没怎么说话。
  听到池伯母说的话,她也劝了两句。
  池以柔看向沈钦从,征求他的意见。
  沈钦从微微笑了笑。
  那意思明显至极,是都听池以柔的意思。
  池以柔微一沉吟。
  她是打算回家住的。
  池以柔正要拒绝,就听她大伯父说道:“听说小沈棋下得不错,陪我下一盘?时间也不早了,你们留下来休息。”
  池以柔天生有点儿怕她的大伯。
  那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哪怕这话时她父亲说的,她都能拒绝。
  可大伯父说的……
  池以柔只得点点头,“好。”
  她余光扫到池弋阳,看他眼中微微带了点儿笑意。
  落在池以柔眼里,竟咂出点儿幸灾乐祸的滋味来。
  ……
  大伯父下棋的时候,向来喜静。
  他和沈钦从下棋,池以柔就不好赖在大伯父那里不走。
  下完一盘棋,快的四五十分钟,慢的一夜都有可能。
  池以柔洗过澡,换了家常的衣服,坐在床上发呆。
  窗外的夜越来越黑,池以柔抬手一看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她忍不住给沈钦从发了条消息。
  池以柔:下完棋了吗?
  沈钦从过了快一分钟才回了消息。
  沈钦从:下完了,在陪大伯父说话。
  池以柔:噢。
  沈钦从没再回。
  池以柔趴在床上,一翻身,手机上的对话框被碰到,往上滑了滑。
  页面中出现她之前和沈钦从的聊天记录。
  她慢慢往上滑动 ,一条一条看着。
  看他语气从淡漠到温和再到亲近刻意讨好,这前前后后仿佛并不是一个人。
  池以柔看着手机屏幕发呆。
  到现在她都没搞清楚沈钦从是怎么突然喜欢了她。
  既然想不通,池以柔就不会再想。
  大伯父在跟沈钦从聊天,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
  池以柔不等了,她关了灯,掀开被角,准备休息。
  手机屏幕忽地一亮。
  池以柔拿起来一看,是沈钦从。
  沈钦从:睡了吗?
  池以柔拿起手机,打字:还没。
  沈钦从:聊完了,我回房间了,你也早些休息。
  池以柔拿着手机,半天没有回复。
  如果回家了,这会儿他俩应该是躺在一处的吧。
  明明没在一起的时候,分开住了那么久也没觉得什么。
  可在海岛住了那一晚,也仅仅就是那一晚,竟让她有些贪恋有人依偎的温暖。
  池以柔看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久,才回道:好。
  池以柔回复完,放下手机,钻进被子里。
  她闭了好一会儿眼,都没有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夜格外扰人。
  池以柔困得不行,偏偏又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最后顶着蓬乱的头发坐了起来。
  池以柔拿过手机,按亮,已经是快十二点了。
  屏幕上空空,并没有新的消息。
  她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趿着鞋子,抱着枕头,开门下了楼。
  外面只有壁灯亮着,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池家的休息习惯好,晚上十点一定会休息。
  饶是知道祖母、大伯父大伯母、堂兄都回房睡了,池以柔还是放慢脚步,尽可能的不出声音。
  走到沈钦从的房间门口,池以柔停下。
  迟疑了一会儿,她敲门。
  敲完门,池以柔稍稍侧耳,听着里面的声响。
  有人起身,慢慢往门口走。
  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里面的人轻声说了句:“柔柔?”
  池以柔声音更小,几乎是用气儿在说话,“嗯。”
  门打开了,沈钦从看着眼前头发蓬乱迷蒙着双眼抱着枕头的池以柔,眼中霎时沁满了笑意。
  他微微侧身,池以柔从那不大的缝隙中嗖地钻了进去。
  沈钦从慢慢关上门,回身把池以柔揽进怀里,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软绵绵的枕头。
  池以柔不舒服,把人推开。
  沈钦从笑了笑,不在意。
  他笑着看池以柔把枕头扔在床上,一头栽了上去。
  池以柔刚舒服躺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快就弹了起来。
  她抓起手机定闹钟。
  要让母亲知道她怎么不规矩,半夜跑到男人房间里睡觉,肯定要气炸了。
  虽然她已经不规矩三年了,可母亲并不知道。
  池以柔在屏幕上按着按着,突然不按了。
  算了,看到更好,都已经住到一起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池以柔把手机扔到一边。
  沈钦从站在那儿看池以柔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时而懊恼,时而泄气的模样,慢慢走到床前。
  “怎么了?”
  池以柔摇摇头:“没什么,我睡不着,来你这儿借个床。”
  沈钦从关了灯,只留了一盏壁灯。
  灯光昏黄。
  不知道为什么,昏黄的灯光中氤氲着暧昧。
  不知名的情绪在昏暗中蔓延,最后汇集到一起,成了句忍不住想要说的话。
  “那我可以和你借个吻吗?”
  池以柔微怔。
  下一秒,唇上微凉。
  沈钦从轻吻了一下,就离开了。
  他躺下,小心地把人揽在搂在怀里,轻声说着:“睡吧。”
  池以柔很困,困得不行,可不知道为什么,脑中意识一片清明。
  再次尝试入睡失败后,池以柔忍不住用手戳了戳沈钦从胸口。
  “嗯?”
  “睡着了?”
  “没有。”
  “怎么还没睡?”
  沈钦从沉默,过了一会儿,在池以柔又戳了戳他胸口之后从,才闷声说道:“哪个男人抱着喜欢的女孩儿能睡着……”
  池以柔:“…………”
  她稍有不解,继而恍然。
  “你不会说啊?”
  沈钦从又闷着不说话。
  这个人简直能逼疯急性子。
  池以柔性子不算急,都受不住。
  “说话。”
  沈钦从没说话,只是把手臂收得更紧了,把人紧紧揽在怀里。
  还没等池以柔说什么,沈钦从用手臂撑起身子,微微低头,覆住池以柔的唇,辗转着,贪恋着,不肯放。
  一时间,屋内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几度。
  池以柔心跳得厉害,呼吸都有些费力。
  她想把人推开。
  手抬了抬,又放弃了。
  这人,难得主动一回,总不好拒绝。
  沈钦从的手本能地向下。
  刚碰到池以柔锁骨的时候,他的手一顿,慢慢移开,搭在了池以柔的后背。
  他松开池以柔的唇,哑声道:“柔柔,可以吗?”
  那声音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撩人。
  池以柔的身体并不抗拒,甚至还有着本能的迎合。
  真的是太久没有过了。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总是希望能亲近些,再亲近些。
  池以柔轻轻“嗯”了一声,刚“嗯”完,她蓦地想到了什么。
  她艰难地开口:“没有……嗯……”
  沈钦从的动作停住,池以柔的欲言又止他几乎瞬间就懂了。
  没有安。全。套。
  他慢慢松开池以柔,在她耳边轻声说着:“想要么,我……”
  池以柔忽地想到那个晚上,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她一把推开沈钦从,“你再敢用手,你以后就和手过吧。”
  她语气中带着羞恼,气得胸脯起伏着。
  那天晚上,简直是她最不想回忆的一晚,都刷新她的三观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居然能想到用手,难不成你觉得我非要……”
  池以柔停住,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
  沈钦从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怕你醒了怪我,你那时候喝得多了,意识不清醒,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本意……”
  池以柔翻了个身,懒得理他。
  那晚的事,不管沈钦从给出什么答案,她都意难平。
  池以柔的态度让沈钦从微微有些发慌。
  “生气了?”
  “我怕你第二天生气。”
  “你当时本来就……我怕你后来知道了,一气之下就真的……”
  “我心里没着落,你别气了好不好……”
  沈钦从从背后抱住池以柔,把脸紧紧贴在她后背。
  池以柔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透了出来。
  她没有再推开沈钦从,这让沈钦从稍稍放了心。
  好一会儿,池以柔才开口:“跑到那么远,说来追我,到了就什么也不说,闷着。到头来磨得我受不了了,我主动,我开口,你是不是可有成就感了?”
  “在一起难免生气吵架,以后是不是吵了架,你也什么都不说,闷着,等着我去哄你?”
  “今天,我要是没主动说话……”
  池以柔顿住。
  虽然她和沈钦从已经很亲近了,恋人该做不该做的事情,两个人都已经做过了。
  可后面的话,池以柔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她停了片刻,放弃了。
  后面的话不说,沈钦从也应该是能懂的。
  她便直接跳了过去。
  “如果连这种事情,都要我主动……”
  “沈钦从,我是不会主动的,”
  “以后都不会。”
  “如果你要是还那么沉闷,一切都等着我……”
  “要是真这样的话,我看就算了,真的。”
  “如果谈个恋爱,都得我处处主动,那就不如不谈了。那么累,谈了也没什么意思。”
  池以柔话音刚落,只觉得身后环住自己腰的手臂一僵。
  她回身,稍稍用力把沈钦从的手臂推开,坐了起来。
  池以柔趿着拖鞋,起身,“你休息吧,我也回去睡了。”
  池以柔心脏仿佛被人一攥一攥的,抽着疼。
  她深吸了一口气,丝毫没有缓解。
  池以柔垂眸,自嘲般笑了笑。
  你看,哪怕是他追的你,最后最难受的还不是你……
第63章 
  沈钦从自然是追了过去。
  他轻轻拉着池以柔的衣袖讨饶; 跟在她身后; 被池以柔的衣袖牵着往前走。
  一直牵到了池以柔房间门口,池以柔开了门; 沈钦从迟疑了一下; 跟着进去了。
  池以柔停下; 侧头看他,眼中的意思嘴明显不过了。
  沈钦从轻声说着:“我不主动你不高兴,我主动你……拒绝。”
  池以柔憋了半天; 竟无法反驳。
  其实刚才她也是气话成分多一些; 这一路上暗自自责口无遮拦; 那一瞬间的气恼已经消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