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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淇盯了他几秒,竟有些挪不开眼。
  她敛过神,稳下心。
  她以前也学过急救包扎,仔细洗了手,把他腹部那道伤口先用酒精消毒,再拿绷带缠上。
  他说得没错,确实都是皮外伤,但那些人下手不轻,估计也要好好静养一阵子。
  清理完上身,她把被角往下拉了拉。
  邵淇埋下头,看见他膝盖附近也有伤痕,血块已经凝结,她拧紧眉,轻柔地一点点擦拭。
  棉签刚沾上酒精准备消毒时,乔彻忽然动了下,两条腿大喇喇地岔开。
  邵淇一顿,目光不自觉顺着往上。
  肌肉结实紧致的大腿,浓黑的体毛,还有形状凸出的……
  她别开眼,只感觉耳根都在发烫,脸像被水煮了似的。
  此刻她格外庆幸他睡着了,应该没发现自己的异常。邵淇呼出口气,一抬眸,却又撞上他似笑非笑的视线。
  她手一颤,差点没握住棉签。
  ——明明脸肿成猪头,却还能露出那样的表情。
  跟猪八戒一样色。
  邵淇心里有几分佩服。
  “痛。”他指了指酒精,一歪嘴,“我痛醒了。”
  “……”她脸沉了沉,把手中棉签递给他,“那你自己来吧。”
  “别啊。”乔彻把腿合拢,咬牙,“我……忍着。”
  她极低地轻哼声,埋下头,仔细处理。
  抹完药,邵淇松了一大口气,立即站起来,说:“你今天好好休息,我就出去了,有事叫我。”
  乔彻还想说什么,灯灭了,房间门轻轻地被带上。
  他在黑暗中静静躺了一会儿,活动一下四肢。
  还是痛,身体像灌满铅一样沉重。
  勉强一翻身,棉被和床单上的味道涌进鼻尖,她身上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肥皂香,将那股血腥气压下了一点。
  他吸了吸鼻子,没多久便睡着了。
  ***
  邵淇在沙发上缩了一夜,雪球安静地躺在她怀中。她身上盖着厚实的毛毯和大衣,倒也不冷。
  起来时已是上午,推开房门,见乔彻仍在熟睡,脸色似乎稍好了一点。
  她手背贴了下他额头,稍稍宽心。
  没有因为伤口发炎引起高烧,也没有因为疼痛而冒冷汗。
  他身体素质还不错。
  邵淇昨夜回来太累,倒头便睡了。
  休息一夜,她现在精神稍好一点,拾起凳子上沾有血污的衣服,拿进卫生间仔细搓洗。
  洗到一半,她听见雪球嫌弃的叫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他醒了?
  一扭头,发现旁边卧室的门开了,乔彻颤巍巍地走出来,胳膊吃力地撑在门把上。
  男孩子脸色苍白,耷拉着眼皮,像一个精神不佳的内衣模特——如果没有那些绷带和伤口的话。
  “醒了?”她低下头继续搓衣服,尽量不看他,“好点了么。”
  “没醒。”他迟缓地摇头,望向卫生间。
  “那你出来干什么?”
  “我……”他眼神还有刚起床的迷糊,意识不知飘在哪里,随口道:“撒尿。”
  邵淇:“……”
  乔彻说完,这才稍微清醒一点,低咳一声,“不是……我是说……”
  “用下,WC。”
  邵淇放下衣服,甩了下手上的水珠,离开卫生间。她站在门口,朝他努了下下巴,“你去吧。”
  乔彻没有动。
  “去吧。”以为他又站着睡着了,她语调抬高一些。
  乔彻目光转向她,喉结动了动,沙哑道:“我怕……我站不稳。”
  “你能不能……扶我下?”
  邵淇的脸再一次红了,可看着他说句话就能喘两口气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
  想了想,她靠近一些,“行吧。”
  乔彻小心将支撑着身体全部重量的胳膊从门把上离开,重重搭在她肩头。
  “谢谢。”
  邵淇推开卫生间门,只觉得这情景太过尴尬,站直身体,侧对着他。
  卫生间逼仄狭窄,但收拾得很干净,乔彻晃了两下,站稳。
  邵淇虽然看不见,但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刻,她恨不得把耳朵眼睛全部捂住,一脸的视死如归。
  乔彻倒无所谓。
  两人紧紧贴着,最后,她还明显感觉到他抖了抖。
  “……”
  抽水声过后,邵淇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搀扶着他洗完手,回到房间,一直到男孩子躺回床上,她都没好意思直视他。
  “你再睡会吧,我不打扰你了。”她掖了下被角,这便要走。
  “别。”
  乔彻勉强拽住她衣袖,只觉得她刚才的模样太搞笑,特想多看看她,“我已经不困了。”
  目光撞上,邵淇又飞快移开,“那…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他摇头,手没放,“我不饿。”乔彻低咳两下,艰涩道:“我身上好痛。”
  “那我去给你换药。”
  “也不用。”他可怜巴巴,睫毛眨了眨,“……你可不可以坐下?”
  邵淇无奈,坐在床边。
  她昨天擦药时看得太清楚,再加上刚才……她此刻满脑子都是“抖一抖”的动作,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搁,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瞟。
  她端坐着,像一个小学生一样挺直着后腰,脸上没有表情。
  “你说吧,什么事。”
  半天不见他开口,她忍不住问。
  乔彻摇摇头,“没事。”
  “那我出去了。”
  “你坐下……我好痛的。”
  说着,他右手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握住她因为搓洗衣服而冰凉的手。
  邵淇身体一颤,立即抽回手。动作幅度略大,乔彻被猛地甩开,牵扯到伤口,眉头一紧。
  “没事吧,痛不痛?”
  邵淇十分歉意,又把手放了回去。
  乔彻看向她,右手再度往前,抓过她的手,慢慢地包在自己宽厚的掌心中。
  他垂下眼眸,声音低哑,一个字一个字道:
  “你坐在这儿,让我看着你。”
  “……我就不会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梦。
第34章 
  邵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绞着手指。男孩子的话太柔情,眼神太澄澈; 让她回忆起刚相遇的那段日子。
  想到那杯甜蜜的奶茶,那块温热的三明治,还有他轻轻抱着她说喜欢你的时候。
  但是后来……
  邵淇眼神黯了黯; 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他看上去倦怠又疼痛,现在也不忍心去问什么。她真的就那么任他看着; 神情认真得就像上课听讲的小学生。
  乔彻歪着头,反复揉捏着她软软的手指肚; 捏完食指捏大拇指,乐此不疲。
  “……对不起。”他稍用了下力。
  邵淇的手颤了一下; 似要往回缩; 却被他握得更牢。
  “那天……我也不想的。”他哑声道。
  邵淇垂着头,好半天,嗯了一声。
  “我没办法。”
  她侧过眸; 静静看着他。
  乔彻同她对视几秒,慢慢松开爪子,压在额头; 阖上眼睛。就在邵淇以为他是在酝酿情绪; 准备同自己说什么时; 她听见了极轻的鼾声。
  睡着了?
  “……”
  她蹙眉看了他一会儿; 他入睡迅速,看上去睡得还挺香。她踌躇几秒,帮他把被子盖好; 转身离开。
  乔彻稍稍抬起眼皮,看着紧闭的门,翻了个身,再次进入梦乡。
  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甜过,只感觉这张床像是鹅毛做的,柔软舒适,一个梦接着一个。
  邵淇拐进卫生间继续洗衣服,指间还残留着他掌心温暖的体温。她把水龙头往热水那头扭了扭,让水温不似先前那么冰冷,仔细搓洗着夹克衫上的血迹。
  下午,她去附近市场买了点菜,拎着回来时,又接到张铭扬的电话。
  “你昨晚给我打电话了?”
  邵淇想到凌晨时分那个电话,心道这反射弧也是够长,歉意道:“不小心打错了。”
  “打错了?”他奇道:“你是要找谁?”
  她不喜他这种刨根问底的语气,解释说:“没有找谁,手机压在枕头底下,不知怎么就打给你了。”
  “是吗。”张铭扬应了声,没再问。顿了顿,听出她那边异常嘈杂,“你出院了?”
  “嗯,谢谢你。”
  “谢什么。”他问,“身体好点了?”
  邵淇低头看了看自己拎得两大袋蔬菜瓜果,“好了。”
  “那就好。”张铭扬沉吟半秒,道:“过两天我去看你。”
  她想起乔彻的伤,一两天估计好不了,也不知他会住上多久,“不用了吧。”
  “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电话说不行么?”
  “还是当面说比较清楚。”他语气有几分严肃,“过两天吧,你病刚好,这两天就好好休息。”
  邵淇皱眉,不太懂他卖什么关子,想再多问,那边却挂断了。
  她把手机放回口袋,只感觉左手要被两大袋子食物压断,手指被风吹得僵硬冰冷,赶紧把东西换到右手,提溜着慢慢往家走。
  “你去哪了……”
  刚打开门,她还没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就见乔彻晃晃悠悠地撑着扶手站起来,焦急地望向她。
  他这幅模样有点搞笑。
  衣服都被洗了,乔彻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内裤,天气极冷,他只好寻了条毛毯,把自己从头到尾包裹起来,像一只圆滚滚的粽子,仅露出张苍白的小脸。
  “我去买了点吃的。”她看他一眼,目光停在他光着的脚丫子上,“你回去躺着吧,别冻着,我一会儿做好饭叫你。”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坐回沙发,晃了下瘦窄的脚背,“不想躺了,头好晕。”
  邵淇将袋子放在茶几上,打算先给他找双拖鞋,余光却瞥见雪球开心地跑过去,突然扒住男孩子的脚背,用毛绒绒的小脸蹭了两下。
  乔彻一脸受宠若惊,想摸它柔软的毛,可手臂又抬不起来,笑说:“你是来给我暖脚么。”
  邵淇从鞋柜里翻出一双灰色的男士拖鞋,左右看了看,还算干净。
  “你穿下试试,看合不合脚。”
  乔彻把雪球抱开,脚趾慢慢地伸了进去。拖鞋大小刚好,里面一层绵软的绒毛,非常保暖。
  他点头,“刚好。”
  邵淇说:“这是我弟弟的。”
  乔彻动作稍僵,语气却随意,“你还有弟弟啊。”
  “嗯。”她抬头,目光笔直,定定地望向他。
  他自然地避开她目光,将身上毛毯往怀里拢了拢,蜷缩在沙发上,低下头,“我好饿。”
  刚才的粽子变成了小笼包。
  她看不过眼,又从衣柜里翻出套衣服,扔了过去。乔彻把毛毯散开,浑身赤条条的,一边好奇地问“这是秋衣秋裤么?”一边小心翼翼地往自己身上套。
  他身上有伤,动作极慢,衣服卡在肩膀位置,转过脸,“帮我下啊。
  邵淇无奈走过去,帮他把衣服往下拽,手指滑过他结实的腹肌时,像触电了般躲开。
  乔彻疼得气喘吁吁,一穿好衣服,便歪倒在沙发上。
  邵淇别开目光,拎着两大塑料袋拐进厨房。她厨艺一般,平常一个人也很少开火,但今天她发挥异常出色,平淡的家常小炒也做得香气扑鼻。
  饭菜端到桌子上,乔彻抬头看了眼,用力吸吸鼻子。
  “过来吃饭。”她搬了只小凳子坐在对面。
  乔彻努力想坐起来,使了好几次却使不上力气,惨白着脸。
  “我胳膊好疼……”他呲牙咧嘴,委屈道:“刚才一定是穿衣服伤着了,腹部也疼。”
  邵淇把玉米粥呈进白瓷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