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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忙弯腰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苹果，讨好地递给他。
逗了逗小孩子，两个人才往回走。
怕苏哲累着，宋瓷赶紧找了家店，停下来歇歇。
“好多人！”宋瓷皱了皱眉头，这面馆的生意很好的样子。
苏哲手轻轻搁在她的肩上，看了看，“那里还有张桌子。”
宋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拉着苏哲往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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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要了两碗面，服务员是个还带着浓重乡音的年轻女孩子，动作有些毛毛躁躁的，记了下来，吩咐厨房去做。
宋瓷有些无聊，苏哲拉过她的手，一根一根细细地数。
宋瓷闷闷地笑，“还会少了一根么？”
苏哲放在嘴边亲了一下，“一根也不许少，都是我的。”
宋瓷脸一下通红通红，这人，是不是脑子也被打到了，净开始说胡话了。
苏哲揽过她，“宋宋，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那，”宋瓷轻轻戳了戳苏哲的前胸，“这里是我的，不许再伤着了。”
话毕，还挑衅地看了一眼他，肉麻的话她也是敢说，敢接的。
苏哲大笑，笑声在胸腔里抖动，“好好，我答应。”
“吃面吧。”宋瓷推开他，把他的那碗面往里推了推。
穿着蓝花衣裳的服务员第一次有些扭捏，用尽量标准的普通话，对带着黑色鸭舌帽，一身贵气的年轻男子介绍店里的招牌。
见他半天不答话，以为是笑话她的普通话呢，站在那里几乎要哭了出来。
“随便来一样吧。”叶承有些不耐，挥了挥手，嫌她挡住了视线。
那人感激涕零地快步走开了，叶承又一动不动地看向左前方。
他其实已经有答案了，答案就在他的面前。
可他不甘心，硬撑着坐在这里。
宋瓷每对那个叫苏哲的人灿烂地笑一次，他的心就被划了一刀。
他们的谈话隐隐约约的，断断续续，不是很分明。
但，肯定是情话无疑了。
她那么小心翼翼的一个人，竟真的有什么也不顾的时候。
梅秋打电话来的时候，也是他接的，替她圆的谎。
他还特地放了田嫂长假，千里迢迢地追过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真相。
宋瓷，你消失这么多天，是不是一秒钟都没有想起过我？
筷子几乎要被他折断了，腿也隐隐地疼，叶承咬着牙，看宋瓷和苏哲甜甜蜜蜜地分享彼此碗里的面。
“宋宋，你怎么放了这么多辣椒？”苏哲尝了一根宋瓷碗里的面，赶紧把宋瓷那碗面端到一边，把自己的推到她面前，“也不怕胃疼。”
宋瓷蹙起额头，她爱吃辣的，而且好久都没有这么尽兴地吃了，“不要嘛，“她看着面前这碗清汤面，连香菜都没有，撒起娇，”我就要吃辣的那碗。“
她方才已是吃了不少，面色发红，还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嘴也红通通的，稍稍有些肿，看起来分外可爱。
苏哲心一动，低头吻住了她。
他在医院里这些天，几乎可以算是和她同床共枕了。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他总觉得医院的味道根本没有那么明显，倒是宋瓷身上的体香，让他几乎夜夜不能安眠。
不想忍了，苏哲试探着伸进去舌头，加深这掠夺。
宋瓷眼前有无树色彩缤纷的礼花在绽放，耳边也是轰隆隆地作响。
苏哲从未这样吻过她，新鲜感和羞涩感混杂着，她的世界已经从真实的世界抽离开来。
“哐当”，巨大的陶碗摔到了地上，里面的面和配菜泼了一地，汤汁四溅。
还是刚才的服务员，“你，没有，事吧？”一字一顿，说的极为艰难。她特地给这碗加了不少的肉片，这下可惨了。
叶承把帽子压了压，挡住四周看过来的视线，迅速从钱包里抽出了几张，放到桌子上，步伐仓皇地逃开。
服务员诧异地望着，竟忘了追出去。
宋瓷对此还一无所知，直到地上都收拾干净了，她才略微清醒。
“宋宋，对不起，我┉┉”苏哲吻完才觉得有些冒犯了。
宋瓷脸几乎要贴到桌子上了，也不抬头。
苏哲急了，“你要吃辣也可以？”
宋瓷还是不理。
“那，下次我先询问你意见好不好？”苏哲想了好一会儿，冒出这么一句，“你说可以，我再┉┉”
“你还说！”宋瓷羞都要羞死了，小拳头不管不顾捶过去。
这么多人，他怎么也不分场合就这样胡来？
太，太讨厌了。
原来不是气这个，苏哲心底松了口气，抓过她的手指，在唇边吻了一下。
“我下次注意。”
没过一会儿。
“你刚刚说我可以吃我的那碗的！”宋瓷小声提醒道。
“乖，不吃那个，”苏哲夹了自己碗里的面，递到宋瓷嘴边。
宋瓷扭头，不吃。
“你刚刚明明答应的。”
“宋宋，我这胳膊怎么有点酸┉┉”
宋瓷赶紧扭头，怎么还举着呢，“你快放下。”
“不行，你吃了，就好了。”
宋瓷无奈，她这是传说中的被吃的死死的了么？
这偷来一样的愉悦时光，如果能静止下来，该有多好。
16、谁让瞬间像永远（一）
“怎么会这样？”穿白大褂，带着金丝眼眶的医生拿着片子；迎着光看了看；出声疑问。
叶承握紧的拳头松开，“跌了一跤。”
只是跌了一跤这么简单？医生眼里的疑惑根本没有减少半分；卷起叶承的裤腿；沿着直线轻轻按压。
“叶承，”医生站起身；坐到桌子上写处方，语气颇有些无奈；“你自己应该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这几次的辅助治疗你都没有来。你还年轻；恢复还是有希望的。”
“有希望？要五年；还是十年？”叶承早已经不抱希望了。
希望；对他来说，早已是奢侈品。
钱买不了，连心血也无法灌溉。
他这几天心思全放在宋瓷和那个叫苏哲的人身上，跟着他们到石镇，已经算是疯狂的事情了，走了很多路，如今这副身体吃不消，也难免。
李牧天说的没错，他是个废人，他不能多走路，也不能剧烈活动，跳跃，篮球，自行车，自由自在，种种全部抛弃他了，就像，就像宋瓷对他那样。
医生闻言叹了口气，常人摊上这种事情也就罢了，偏偏是眼前这个天之骄子，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不能坦然接受，好好配合治疗。
“我给你新开了两个疗程的药，这里还有治疗的手册，里面有可以辅助你康复的按压手法，很简单，如果你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就让家里的人配合着，帮你做一做，还是有些效果的。”医生签好名字，把处方单递给他。
“可以再给我开点安眠的药物么？”叶承没有接。
“你？”医生顿住。
早期为了缓解他的疼痛，他给他开过安眠的药，现下早已经不需要了。
叶承嘲讽地一笑，“您放心，我没想轻生。”他当时都没有，更遑论现在。
医生面上有些尴尬，因为被看穿了心思，讪讪拿回去，加了上去。
“只是考试后遗症，有些失眠而已。”叶承说完，又觉得没什么解释的必要，谢过医生，走了出去。
这边，宋瓷回了叶宅，才发现屋子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有些不放心，问过钱伯，才稍稍心安。田嫂回家探亲了，叶承，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她赶紧收拾了东西，顺带洗了澡，靠着窗户擦头发，还只擦到半干，就听见汽车的声音。丢下毛巾，急急地跑下楼，“叶承！”
叶承只给了她一个眼风，不做声。
宋瓷表情有些讪讪的，呆立在那里，看叶承目不斜视地上楼。
坏了，一定是生她的气了。
她赶紧追上去，“你是哥哥，不要这么小气啦。”
宋瓷这段时间一直和苏哲呆在一起，语气不知不觉带着股娇嗔，她说完，也有些后悔。
手还抓住叶承的衣角，宋瓷赶紧放开。
叶承却转过了身，他本就比宋瓷高了不少，又和她隔了两级的台阶，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你还知道我是哥哥？不声不响消失了这么多天，连电话也不打一个，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我这个哥哥？嗯？”叶承有些许的心虚，毕竟人家没打电话，他偷偷找去看了。
结果呢，不想了，越想越是生气。
“我，没记住你的电话号码。”宋瓷嗫嚅道。
实际上都是借口，苏哲的事情不可以说出去才是唯一的理由。
“很好。”叶承冷哼一声，抬腿往上走。
“我发誓，下次不会这样了。”宋瓷急了，赶紧作保证。
叶承这才露出了个还算有温度的脸色，“田嫂还要过两天才回来，客厅桌子上有外卖电话，自己想吃什么就打去吧。”
宋瓷马上很狗腿地接过他的包，“你想吃什么，我一起订？”
“我不想吃外面的东西。”叶承任由她拎着包，往房间走。
“那我去做。”宋瓷立刻接收到了暗示，放下包，去准备做饭。
“等等，先把头发吹干。”叶承把吹风机递到她手里，表情有些别扭。
宋瓷哪里会接，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不用啦。”她从来就不是娇气的人。
“过来。”叶承声音里多了几分命令。
宋瓷只好乖乖坐过去。
修长的手指细细从宋瓷黑直浓密的发间穿过，洗发水的味道慢慢溢开，整个房间的空气，每一个分子都像是沾染上了香气。
虽然叶承动作轻柔，宋瓷却如坐针毡。
见过短短一分钟不到，差别如此大的人么？一定是糖衣炮弹。
果然，吹风机一停，“去做饭。”
宋瓷心里暗暗叹口气，认命地去厨房了。
虽然田嫂不在，可家里的食材还是很多。
宋瓷暗自盘算着要用些什么，然后把东西一样样的摆好。
叶承先是坐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后来干脆起身走过来，“要不要我帮忙？”
“嗯，”宋瓷想了想，“你给我递东西好了。”
“这个？”叶承拿过酱油瓶。
宋瓷放下手里正在搅拌的肉馅，“等等，”她找了条围裙，“先穿上，不然待会儿衣服会弄脏。”
叶承几乎石化。
宋瓷才不管那么多，偷笑着替他围上粉色方格子的围裙，谁让他一回家就甩脸子来着？
宋瓷把肉馅搓成一个个圆乎乎的小肉丸，堆在碟子里，等油烧热了，一颗一颗贴着锅边放进去。
等到丸子表面开始泛出金黄，立刻把它们捞到碟子里。
叶承站在一边细细地切蔬菜，看宋瓷认真的样子，着了迷，几乎忘记了手上的动作。
宋瓷冷不丁转过身来，他立刻继续手上的动作。
“你手指破了？”宋瓷赶紧制止叶承的动作，抓过他的手一看。
大拇指上有一道小口子，冒出了一个红豆大样的小血珠。“我就不应该让你帮忙的。”宋瓷语气懊恼，她忘记这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了。
转身关了火，拉着叶承，把手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再找了创可贴，给他小心贴上。
叶承微微低头，宋瓷低着的小脑袋就几乎贴在他的下巴，叶承的眸色在一点点加深。
因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