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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霉孩子……
之恺想得入神,一个不小心,竟囫囵吞下了一大颗鱼丸,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立时被噎得脸红脖子粗。急得安伶赶紧绕过来替他拍背,又给他灌下一大碗汤,这才稍事缓过一口气来。
罢了罢了,跟自己又没有关系。
………………
芳芳携了凉春刚在花园一处凉亭坐下,两抹花枝招展的身影便突兀的出现在眼前。
庶母秦氏,还有她的女儿袁以蓉。
芳芳被安伶叫回家以后,心情十分郁闷,躲在房里一直没有出来。几天没出门透气,脑子难免有些迟钝,此刻只木木的仰头望着乍然而来的两人,连话也忘了说。
袁以蓉笑眯眯的往芳芳身边坐下,十分自然的去挽她的手臂。
“芳芳,听说你去书院了,难怪好久都不见你了,怪想你的。”
她嗓子尖尖细细的,带着几分腻人的尾音,声音虽然不大,听起来却格外刮耳膜子。
她亲热的紧挨着芳芳坐下,修长的指甲朝芳芳的蓝宝石蝴蝶样式耳坠上弹了弹,微笑道:“好漂亮,又新买的?”
芳芳有些别扭,本能的挪了挪,旁边的凉春被挤得一悚,惊得赶紧起来。
袁以蓉愈加凑近芳芳,“听说——你已经跟谭家定亲咯?”
芳芳脸色骤变,道了句“没有”,便挣扎着起身要走。
袁以蓉的胳膊像水蛇一样紧缠住她,“怎么没有,听说人家都快上门提亲了,”她阴阳怪气道,“若果真如此,那可当真是好,也算成全了你对那谭三公子多年的思慕……”
她一边说一边比划了一个恭贺的手势,笑得意味深长。
芳芳红着眼睛瞪她,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秦氏冷眉冷眼的立在一旁,袖手轻笑。
袁以蓉与芳芳年纪相仿,相貌单看倒也算得上清秀,然而一旦跟芳芳站在一起,却如同绿叶衬红花一般,立刻便会被比下去。
因此,母女两个对芳芳的态度都十分微妙——既鄙夷她的出身,又嫉妒她的美貌。
尤其芳芳对人情世故又格外迟钝。她手头一向宽裕,且也没有别的爱好,成日便是锦衣华服、珠宝美玉,大手大脚的买,一身行头时时换新,吃穿用度的奢华程度皆是盖过了府上其他的闺女。
如此一来,便越发惹来些不满。
秦氏的母族虽然比不上袁家,倒也算家境殷实,称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家族。
只是秦氏却并未因此而觉得荣光;反之,她多年来都纠结于自己庶出又庶嫁的命运,并为此深恶痛绝。
她誓要让自己女儿摆脱这样的宿命。
经过反复掂量,秦氏将目标锁定在了每一年的殿试榜单上。
那些家境一般,但前途无可限量的官场预备生,若能得到袁家的垂青,纵然只是个庶女,也足以令他们受宠若惊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秦氏拼尽浑身解数,出动了所有社会关系,终于在去年物色一位弱冠登第的新科进士,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订下婚约,打算今年就完婚。
芳芳知道后很是羡慕。女儿家的终身大事,也只有亲娘,才会这般尽心竭力的安排吧。
芳芳心下酸楚,用力甩开袁以蓉,起身便要走。然而秦氏忽然上前一步挡住她,神神秘秘道:“对了芳芳,我曾听说,那谭家——可是有共妻的癖好。”
芳芳瞬间煞白了脸。她何曾听说过这等事情,当即便给唬住了。
秦氏尖细的长甲轻佻的划过芳芳的脸颊,“尤其是你这样的小美人,自然是奇货可居。谭氏是大族,人多;叔伯兄弟什么的,也多得很噢——”
她轻弹指尖,皮笑肉不笑的佯装关切,“芳芳,你可要小心了……”
连身后的凉春都快听不下去,芳芳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端肃凌厉的声音——
“污言秽语!”
☆、第7章 挑衅
安伶冷冷的盯秦氏,“成天嚼舌根,没事可做了么!”
秦氏一见了安伶,气焰顿时烟消云散,局促的微垂着头。
袁以蓉还想狡辩:“不是,我们是在……”
秦氏一把将她拖回身边,冲她轻摇了下头。
安伶看在眼里,倒也不屑理会,转而朝芳芳道:“我有话跟你说。”
秦氏母女立马识趣的撤了。
见两人走了,安伶这才指指凉亭里的条椅,示意芳芳坐下来。
芳芳见她脸色不太好,只得战战兢兢的落了座,两手端端正正的放在膝盖上,老老实实的低垂着头连眼风也不敢乱飞。
安伶最不喜芳芳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是一身的丫头气,搁外人眼里,浑似自己虐待了她一般。
她遂也不欲与她多言,不过冷冷的告诉她:谭家三日后便会上门提亲,让她安心在家准备……简单两句说毕了,她转身便要走。
芳芳这下急了,一下子从条椅上弹起来,“夫人!我……”
安伶半回头,“你怎么?”
“我……我……”芳芳把心一横,冲口而出:“我有喜欢的人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也傻眼了,这般无中生有的胡诌,安伶若多问一句,她要怎么回答?
“哦?”安伶果然诧异,转过身来,“是谁?”
她呆呆的望着安伶。这下可好,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不存在的事,她该怎么圆过去!
情急之时,别人能够急中生智;可为什么一到她这里,就成了狗急跳墙,慌不择言?
安伶紧盯着她,朝她走了两步,追问道:“是谁?什么时候的事?”
“呃……”芳芳结舌,脑子一片混沌。心里一急,却不知怎地,居然一下子幻想出了之恺的模样!
“嗯……是……是书院的同学……”她抬手擦汗,张口支支吾吾的应着,心头只暗暗祈祷,千万别再问下去了……
安伶沉吟了一会儿,便也没再问下去,看着芳芳道:“好吧,既是如此,明天带回来看看。”
芳芳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摆手,“不,这样不太好……”
“为何?”
“……因为……因为只是我喜欢他而已,他并不知道……”芳芳绞尽脑汁的编。
安伶注目她片刻。
“呵,”她轻笑,“原来如此,原来八字都还没一撇。那你觉得,他也喜欢你么?”
芳芳面红耳赤,咬唇沉默。
安伶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继续道:“而且,就算是你自己看上的人,也得要我和你爹点头才行吧。”她顿了顿,“这样吧,我延你三日,你将那位同学请到府上,倘若真的合适,也并非不可以推掉谭家;不过——若你没有将他请回来,那么三日后,我便替你做主,接受谭家的求亲。”
……
安伶说到做到,准了芳芳这三天留在书院,去请那位“喜欢的人”。
然而,芳芳鬼鬼祟祟的在之恺后头跟了两天,也没敢开这个口。
之恺早觉有异,忍无可忍的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芳芳抬起小脑袋眼巴巴望他,鼓起十二分的勇气:“高才,求你帮我一个忙,我……我撒了个大谎……”
“说。”
芳芳低头绞着小手帕,吞吞吐吐、又颠三倒四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之恺听得连连冷笑。
“你竟敢打我的主意?”
“可……可以么?”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帮我暂时应付一下啊……”
“想得美!”
芳芳傻眼片刻,急急抓住他的衣角,“为什么啊?”
之恺觉得好笑,反问道:“书院那么多男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莫非是觉得我比较好说话?”
“不……不是……”她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第一个就想到要找他,但是……绝不是因为他好说话好么!他是她见过最不好说话的人了好么!
然而她无法解释清楚,只会拖住他苦苦哀求:“求你了求你了,就帮我这一次嘛!”
“不行!”之恺断然拒绝,“自己说话不经过大脑,谁帮得了你?”
他一把拍开芳芳紧拽住他衣角的手,扭头就走。
芳芳怔愣的望着他离开,心里又失望又着急。偏偏之恺越走越快,头也不回。芳芳急得跺脚,一气之下冲他背影大喊起来:“你这人真是讨厌!不厚道,又不讲义气!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又不会要你真的娶我!有必要怕成这样么……”
之恺骤然转身,几大步跨回来,俯身死死盯住她——
“你再骂一句试试看。”
他语气冰冷,眼神阴鸷。芳芳本就一纸老虎,吓得立马就住口了。
之恺挫着牙齿恨恨道:“你这个蠢货,这样会露馅的,你知不知道!”
芳芳一脸茫然,“为什么会露馅?”
不露馅才怪,你家那夫人,是老子亲姑母!
之恺心头暗骂。然而,又不愿告诉她实情。
……最主要的是,这到底关他什么事!
他懒得跟她多说,大声吼道:“别问了!总之这事我不会帮你!”
“你……”芳芳眼睛一红又要急,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芳芳!”
芳芳和之恺同时转头看去——
很好,谭宇文居然找来了。
芳芳面露不安,怯怯的后退了两步。
谭宇文没理睬之恺,只径直朝芳芳走去,温言关切道:“芳芳,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
然而他一边说,一边却拿眼角余光瞥了之恺几眼。
之恺见谭宇文竟敢暗暗打量他,心头立刻便有些窝火。
还真跟他杠上了!
他蹭地上前,一下子拦在谭宇文面前,冷冷道:“又想干什么?”
谭宇文从容的与他对视,不卑不亢的回道:“谭某跟芳芳已经定下亲事,高才兄弟平日若无要事,还望避嫌为好。”
芳芳小心翼翼的朝之恺身边挪挪挪……
话说从前,她一直还觉得谭宇文是那么的斯文俊秀,笑起来是那么的好看……然而,此刻跟之恺站在一起,一下子便被衬得……也不过如此么。
论皮相,之恺可比他好看多了。就算是刚才凶神恶煞那会儿,都是毋庸置疑的美少年一枚。
咳咳,想到哪里去了。
正神游着,之恺一把将她从身后拎出来。
“告诉他!”他命令道。
芳芳一时半会对接不上来,不解的望着他,“……嗯?”
之恺忍气吞声的压低声音:“你刚才说的那句话,现在说啊!”
“呃……哦……那什么……”芳芳赶紧搜肠刮肚的回忆。她刚才说了那么些话,这会儿……到底是要说哪句啊!
之恺气结,狠搡她一把,“你,快告诉他!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芳芳满脸通红的哑了口,此情此境,突然被逼着说这句话,她居然又说不出来了!
谭宇文看在眼里,差点笑出声来:这么没有默契,还有什么好说的。
“行了行了,看高才兄弟的意思,是想说芳芳喜欢的人是你吧。”他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慢慢走到两个人中间,“如此说来,倒是谭某要强取豪夺了?”
一面被芳芳的扭□□得颜面扫地,一面又被谭宇文如此挑衅……之恺简直气炸,拳头在袖中捏得吱嘎作响。
“老子上次警告就过你,让你别碰老子的女人!不长记性是吧!”
“行行行,”谭宇文见他要动粗,果断退后,“我不想跟你争论。这样可好,你若是认真的,便赶在明日我上门提亲之前,去袁府跟芳芳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