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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前领班找到我,说我在工作期间受伤,给我三天假期,让三天之后再来上班。怔忡半响才想起之前刘经理说过让我休息的话,谢过领班后,离开美亚。
已是十点过了,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一场雨,地面湿润泛着水光。白天喧嚣的城市恢复了宁静,清冷的灯光照射着空旷的街道。视线扫过停靠在街对面那辆黑色轿车时有片刻停留,车门紧闭,也不知里面有没有人。
看着那辆车,我想起第一次被秦牧言陷害时,瞿墨送我到这里的情景。
“以后离秦牧言远点,他不是你招惹得起的。”
言犹在耳,我却已经又栽倒了他手里。
有些人,你不仅惹不起,连躲也躲不起,秦牧言就是。希望他说到做到,经此一事后放我一码,之前种种一笔勾销。
走到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坐下来等车,末班车会在十分钟后经过这个站台。视线不经意落到脚上的新鞋子上,之前涌动的情绪奇异的平静下来。
闭上眼,脑海里飘荡着小女孩清脆的声音,“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还是那个空旷的书房,轮椅上的少年长大了些,只是依然安静。
站在轮椅前的女孩已不复当日营养不良的小豆芽模样,五官长开了,隐约看得出精致的影子。她换上了一套米白色的漂亮小洋装,黑色的头发温顺的披在肩上,面颊饱满,一双灵动的大眼,整个人神采奕奕。
女孩捧着书的手垂下,疑惑的看向轮椅上的少年,“墨少,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那是我到墨园一年之后的某天。开水事件之后,瞿墨没有再为难过我,反而对我非常好,专门吩咐管家陈叔,吃穿用度上和他一样。我仿佛突然从人间到了天堂,一颗心惴惴不安如同漂在云端踩不到实地。
我不知道瞿墨的身份,也没人对我说过,只知道叫他墨少。除了他之外,在这座叫墨园的别墅里,只有5个人。瞿墨,管家陈叔,还有一个司机和保姆,加上刚来不久的我。
虽然他们并没有对我说过,可我隐隐约约明白这里并不是他真正的家,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到这里小住,从平日里陈叔对司机和保姆的态度,能够猜出瞿墨的家庭背景不简单,用非富即贵都不能形容。
这样人家走出来的瞿墨,怎么会对一个山里的野孩子好呢?我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终于有一次我鼓起勇气,问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他抬起头用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我,“你可有见过有谁会对自己的眼睛不好?”
原来,他是真把我当他的眼睛了。
眼睛要做什么?那就是看。
外婆所在的村里有一所学校,到墨园之前我在那里上了4年小学,认识简单的汉字,可这对瞿墨来说,远远不够。
他让陈叔请了专门的老师来给我上课。天文地理古文野史,用瞿墨的话来说就是,你看得越多,就是我看得越多。很多时候,瞿墨还会亲自教我。
那八年,看上去是我照顾他,实际上他在我身上花费的精力不比我付出的少。可以说,我会的,都是他给予我的。
第一卷 诱你入局 第31章 那时的我们
这一天他拿了一本书让我给他念,翻开就是一首《凉州词》。
我念完之后,瞿墨沉吟片刻,好一会儿才说道,“美酒满杯,还来不及喝下,边塞的号角已经响起。如果我倒下,也请不要笑话,就当我永醉不醒。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征战沙场,能够活着回来的又有几人?”
因为变声期的缘故,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听上去有几分苍凉。
我睁开眼,低声念了一遍那首《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我豁然开朗,心上的大石头瞬间卸下,不再沉闷。抬手一把扯开头上的皮筋,黑发四散开来,整个人都放轻松了。仰头看着天上发着微弱光芒的星星,嘴角上扬。
耳边传来汽车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放眼看去,街对面那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启动,尔后加速绝尘而去,轮胎压过路面,灯光下,水花四溅。
还以为是谁停在那里的,没想到有人。我收回视线,公交车远远的开过来,我站起来上车回家,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推开门的一刹那,白色的灯光从房间透出,我抬头一看,“咦,你怎么还没睡?”
辛月手里捧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视线从书本上转到我身上,几乎是同时,她表情一僵,起身快速走过来,盯着我的脖子,“怎么弄的?”
我无意说出来使她担心,耸耸肩,“不小心划到了。”
辛月低头一把抓起我的手,“怎么连手也伤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到处都是伤。”
我关上门,反手握住她的手,走到沙发上坐下,将贺姐的那番说辞又给她说了一遍。不是刻意想要隐瞒,只是不想吓到她。
辛月松开我的手默默站了起来,我知道没有骗过她,拉住她的胳膊,“刚对你说的是酒店的官方说辞,实际上是,”我顿了顿,“秦牧言给我下了药,找了个男人来。为了不被他……我用玻璃划伤了自己。”
辛月浑身一震,缓慢的回过头望着我,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这让我很是抱歉,我并不想吓到她。
我苦笑着摇摇头,“看吧,我就知道会吓到你,所以才不想告诉你。”
辛月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声音急促,“结果呢,结果怎么样?”
我笑笑,“他被吓到了,我侥幸逃脱了。”
辛月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情绪激动的在我旁边坐下来,“你怎么那么傻,有什么比你的命还重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胁一个人渣,要是他不受威胁你不是就……”
我打断她,拉过她的手,示意她镇定下来,“当时情况混乱,药效太猛,我也没办法。不过我并没有那么傻,用自己的命去做筹码。哪种人只是好色,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粘上人命。”
辛月看着我,许久才说道,“叶子,要不,你还是算了吧。瞿墨还没有出手,一个秦牧言就已经这么变态让人吃不消。不要小易没有救成,再把你搭进去了。我们再想想,天无绝人之路,总还有其他办法。”
我对上她的视线,缓慢的摇了摇头,“算不了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就算我想停止,也不行了。”我站起来,拍拍辛月的肩旁,“这次也不全是坏事,之前不是还绞劲脑汁想着要怎么接近瞿墨,现在这样,不是歪打正着?”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古人诚不欺我也。
辛月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嘱咐我好好休息。
“嗯,你快去睡,你看我好好的,真没事。”
我把辛月推到她房间,给她关上门,自己也回到房间,倒在床上。
下午睡够了,这会儿反倒一点睡意都没有,辗转反侧中,瞿墨安静的睡颜一直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还会再有和瞿墨同床共枕的一天。
我怔怔望着天花板,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冬日午后,厚重的木门被人推开,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床雪白的被芯。
“墨少,你闻闻,有太阳的味道呢。”
清脆的嗓音如同黄鹂鸟儿一般婉转。伴随着说话声,棉花被后伸出一张俏丽的小脸蛋,甜美的笑容洋溢在她脸上。当年的小女孩已经是十四岁的大姑娘了。
窗边的轮椅转了个方向,轮椅上的男孩也已不复少年模样,尽管眉目间还有些许不成熟的痕迹,但也是真正的男人了。
第一卷 诱你入局 第32章 同床共枕
男人转过来,正对声音传来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太阳有味道吗?”
女孩抱着比她人还高的被芯吃力的往床边走,边走边说,“任何东西都有味道,当然太阳也有啊,不信你闻闻。”
把被子放到床上,女孩走到男人身边,驾轻就熟的把他推到床边。然后讨好的拿起被子一角凑到他面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怎么样?是不是有太阳的味道?暖暖的,软软的。一会儿,你可以闻着太阳的味道,睡一个好觉了,我保证你不会再失眠了。”
男人作势深吸了一口气,停住不动。女孩见他没发表任何意见,不由得催促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是不是有太阳的味道?”
话音刚落,“阿嚏,阿嚏……”男人连打了几个喷嚏。
女孩“呀”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深深的歉意,手脚麻利的推着轮椅远离床上那一床被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应该装到被子里再给你闻的。”
男人低低的笑了一声,“大约是我对太阳过敏,这么温暖的被子看来我是无福消受了。”
“哎。”
女孩叹了口气,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男人虽然看不见,却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绪,不忍心她如此挫败,“不然这样吧,你先睡,等你吸光了太阳的味道,我再睡就不怕了。”
女孩娇嗔的看了她一眼,“那怎么可以,你怎么能够用我睡过的被子。”
“我说可以自然就可以。去吧,把被子装好。难得有太阳,浪费了多可惜。”
女孩迟疑的看了男人一样,到底还是走到床边,动手将太阳晒得温暖松软的被子装进素色的纯棉被套里。
装好被子,整理好床铺,女孩再一次犹疑地询问道,“真的要这样吗?”
男人点点头,“要。”
女孩轻轻咬了下唇,“那你一会儿觉得可以了要记得叫我起来啊,不然陈叔看见了会生气的。”她说完脱掉鞋子和衣服外套,躺倒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开始还有些局促四肢僵硬,可被子太软太暖和了,闻着太阳的味道,眼睛很快就开始变得沉重,然后彻底睁不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的眼皮动了动,尔后睁开眼,男人安静的睡颜映入眼帘。
那是我和瞿墨第一次同床共枕,在我到墨园的第四个冬天。
那年的冬天出奇的冷,尤其山里的温度更低,几乎是呵气成霜。虽然屋子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开着暖气,可是因为瞿墨喜欢开窗通风的原因,被子还是潮潮的。
这一天,阴雨多日的山里终于出了太阳,我推着瞿墨在花园里散步。
以前冬天每到这种出太阳的天气,外婆就会把被子拿出去晒。晒过后的被子格外的松软,人睡在里面,闻着太阳温暖的味道,仿佛连梦都变得香甜。
我看着难得的好太阳动了心思,入冬后瞿墨就睡得不好,以前还能勉强睡几个小时,最近几天整夜失眠,也不知道晒过后的被子会不会让他睡得好一些。想到这里,我说做就做,把瞿墨推到亭子里,飞快的跑回他的房间,拆出被套里的被芯,抱着到后面的院子去晒。
这几年里,我成功的成为了瞿墨的眼睛,瞿墨开始变得依赖我,衣食住行全都是我在打点,连陈叔都不让插手。开始的时候,陈叔不止一次对他说,我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能事事都交给我,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
“一次不会,两次就会了。两次不会,三次总会没问题。”
瞿墨如是说,陈叔不好再说什么。我听在耳里,对他的信任感动得无以复加。不敢马虎,凡事更加用心。为了不辜负他的信任,甚至每天晚上都在他睡着后,去向陈叔和保姆学习取经。他们都是从小看着瞿墨长大的,对他的习惯和爱好了如指掌。
陈叔见我这样尽心,这才慢慢的放下心来,我自然也没有让他失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瞿墨就是我的全世界。
“你这孩子,真是胡闹。”
陈叔看着我晒被子的举动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并没有阻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