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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化妆视频被营销号转疯了。
  她莫名其妙,扭头问悦一沉,“你把我的视频发微博了?”
  对方凑过来看了一眼,瞬间反应过来,眉心蹙着,“我没发,你是不是录视频的时候发布在录制软件上了?”
  司栗一愣,而后连忙打开那个app。
  原来她昨天录好视频保存之后,系统直接给她发布出去了。
  这个软件是目前短视频录制发布最大的平台,浏览量自然是没法说的,一夜之间视频的评论已经达到两万多了。又因为营销号的助推,现在转发和评论都还在增长。
  司栗还在旁边翻着评论傻乐,“悦一沉我火了耶,大家都在让我直播,还说我是最小网红,哇,都在夸我漂亮夸我厉害。”
  看客们不清楚她的真实情况,自然是惊讶赞叹的,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会化妆,还手法娴熟妆容干净,用的也全是名牌,好多人都在底下猜她是不是星二代。
  司栗不是过分自恋,视频下面自然也有口无遮拦乱喷的,她不敢说出来,因为怕被悦一沉骂。
  但是悦一沉没有理她,他认认真真地看评论,又几乎把几个大营销号转发视频下的评论都看完了。
  夸赞的话不必说,来来回回都是那几句。
  但喷子们就有各式各样的了。
  论调大概分三种。
  一种是说她太早熟,一个小女孩搞得这么妖艳,没有小孩子的纯真,是社会的倒退。
  一种是认为视频是剪的,觉得一个小孩子不可能会化妆,是她的“妈妈”想红想疯了所以让她摆拍的。
  还有一种是纯粹什么都喷的人,还骂她是侏儒。
  网络上的键盘侠向来骂人不留余地,如果她真的是个小孩,看到某些评论真的该哭了。
  但她是谁啊,娱乐圈里摸爬打滚过那么多年,虞纪刚出道的时候,骂声一片,那时候他的微博是她管,评论都是她在看。有些人还连带着她一起骂,说她睡投资人给她手下的明星资源。
  她早就铸就了一身金刚不坏之身。
  但眼瞧着身边的男人神色越来越不妙,司栗知道他定是看到了那些不好的评论。
  “别看了。”司栗扯扯他的袖子小声说,“网上多的是键盘侠,没什么口德的,不用介意,反正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悦一沉难得地没有搭理她,他退出手机页面,翻出几个电话号码,而后起身到书房去打电话了。
  司栗的步子没有他快,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安排下去了。
  通知工作室的网宣组联系营销号删除视频,及时止损,找新的新闻热点把话题压下去,引导舆论方向。
  是一般的公关手段,以前她处理过很多次,倒是第一次由别人来帮她处理。而且她从来不知道他也能处理得这么利落。
  在他打完电话前司栗就已经将她上传的最初视频删除了,自然也会有网友说她是心虚了。但没有了营销号的推波助澜,这些声音就宛若投入大海的石头,毫无声息地被压下去了。
  他们工作室的公关团队是最专业高效的,到下午的时候,微博上就连关键词都搜不出来了。
  于是她这个网红,红了不过一个晚上。
  悦一沉没有说她一句,但她敏锐地察觉到,他生气了。
  这件事的性质和当初桔姐悄悄让唯唯拍了公益广告的性质是一样的。
  司栗大气也不敢出,巴巴地跟着他,逮着机会就卖萌,恨不得做他腿上的挂件,好让他别那么生气了。
  但她给他倒李阿姨鲜榨的果汁他也没有喝一口。
  李阿姨虽然不明就里,但也看出来悦一沉生气了,还跟她出谋划策,“小可爱,你亲手给他榨他就会喝了。”
  但是悦一沉听到了,他看了她一眼,走到厨房把榨汁机收起来了。
  司栗:“……”
  下午悦一沉上楼午睡,司栗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家里的座机冷不丁地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怕吵醒悦一沉,连忙接了。
  电话那头是桔姐,听出她的声音之后让她去找悦一沉接电话。司栗只好拿着电话跑上楼,轻手轻脚地进了悦一沉的卧室。
  卧室里厚重的窗帘紧闭着,没有一丝光线,司栗摸索着来到床边,抓到他的手臂摇了摇,“悦一沉,醒醒,有你的电话。”
  “唔?”头顶传来他慵懒又沙哑的声音,司栗第一次发觉男人半睡半醒的声音也能这么风情万种。
  “电话。”她又小声重复。这种想让他醒过来,又怕惊扰他的纠结心情,真是十足的小迷妹。
  男人的手落下滑到她腰间,只微微一带就轻巧地把她抱上了床。男人的手臂温柔地收紧,司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揽进了怀里。鼻尖还在她头顶蹭了蹭,仿佛只是从地上捡起一个掉落的抱枕。
  司栗心跳如雷。
  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她看不清东西,但鼻尖全是他独特的气息,清晰地感觉到他扣在她腰间的温热手掌,轻易就让她忘记了自己是个小朋友,很不争气的脸红心动了。
  她的世界静止了几秒,而后才被电话那头桔姐的声音拉回神。
  司栗动了动,伸手摸到他的手捏了捏,声音提高了一点,“悦一沉,电话,快醒醒,是桔姐。”
  男人这才悠悠转醒。
  他接过电话放到耳边,声音仍然靡哑,“是我,恩……”
  他没有松手,不仅没有松手,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于是司栗就一直窝在他怀里,舒服得几乎要睡过去。
  他没怎么讲话,一直是桔姐在那边问,大概是在问她的事,他等桔姐问完了才简洁明了地回答:“小朋友顽皮,没料到会有这么大的影响。”不知道桔姐在那边又说了什么,他笑了一声,“不需要,工作室这样就很好了,不用折腾太多,司……小可爱她不出道,网络上的不需要多理会,有什么的话就尽量压住。”
  话说到这里,桔姐又在那边说了几句,悦一沉听到后笑了笑,说:“那我考虑考虑。”而后才挂了电话。
  悦一沉丢开手机,揉了揉昏昏欲睡的小家伙的脑袋,“又不穿鞋。”
  听这声音是完全清醒了。
  司栗噌地爬起来,刚要下床又被他拦腰抱起,先是摸了摸她的小脚丫,确保没有冻到之后才掀开被子下床,抱着她下楼。
  司栗趴在他肩头,他走得很平稳,完全没有颠到她。
  看起来已经不生气了。
  “桔姐说什么了?”司栗小声问。
  “有网友认出你是我的微博头像了,猜疑纷纷。”
  司栗好奇网上是怎么说的,但再去翻找的时候已经一点影子也没有了,工作室都处理干净了。
  她干脆也不去理会了。
  大概是她“淡泊名利”的反应让悦一沉很满意,他不仅不生气了,还问她有没有喜欢的歌星,想带她去看演唱会。
  司栗兴奋得不行,“我很喜欢smile组合。”
  smile是她最喜欢的女团组合,刚好她们月底有巡演,只可惜门票刚刚开售票就被一抢而光了,她这几天都一直在找黄牛。
  悦一沉笑了一下。
  司栗看到这个笑容就心花怒放:“你有票?!”
  “刚好有两张。”
  司栗想起来了,那个组合里面的高音担当湘允儿是悦一沉的师妹,肯定是她送给他的。
  “而且是前排贵宾席。”
  司栗的眼睛都放光了。
  “不过有一个交换条件。”
  司栗瞬间就撅起嘴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悦一沉作势要起身,一副不答应就不谈了的模样。
  司栗只好拽住他,不情不愿地说:“好好好,你说,什么条件,我答应就是。”
  悦一沉没说是什么条件,只说她肯定能做得到,而后第二天一大早就把她叫起来洗漱换衣,早餐都没吃就拎上车就出门了。
  车停的时候司栗还在打瞌睡,被抱下车之后才被一声声凄厉的哭声吓醒了。
  司栗睁开眼,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院子里全是张着嘴哭的小娃娃,隔着栅栏喊爸爸妈妈。旁边是滑滑梯,海洋球,咬着手指望着她的小屁孩,仰头是一个彩色的牌匾:小红帽幼儿园。
  司栗瞬间炸了。
  “悦一沉!!!”
  “嘘。”悦一沉连忙安抚她,“别叫,你不是嫌在家闷么,这里很多小朋友陪你,还有很多好吃的。我今天要去参加一个公益讲座,结束之后就来接你。”
  司栗的头摆得像拨浪鼓,“不不不,不闷,我在家挺好的,我现在也很乖的,都没有跑出去过,你别把我丢在这里啊!”
  太丢人了,一把年纪了还来上幼儿园,而且听这一大片的哀嚎她脑袋都疼。
  这比待在家里还要折磨人啊。
  “你乖啊,桔姐说天天把你留在家里对你身心都不好,你现在胖了很多你知道么。昨晚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你来上幼儿园,我带你去听演唱会。”那天桔姐在电话里就说了,小朋友就是因为在家里无聊了,才会玩化妆品,所以建议他把她送到幼儿园去。
  “不,我不答应,我不听了还不行吗。”这买卖就不划算啊,演唱会才一晚,幼儿园得上几年啊。
  旁边的幼儿园老师过来抱她,帮悦一沉一起劝她:“小可爱,老师等你好久了,幼儿园很好玩的哦,这么多小朋友呢,还有玩具,你喜欢什么玩具啊?”
  司栗紧紧抱着悦一沉的脖子,腿也紧夹着他腰。
  悦一沉哭笑不得,“听话,我晚上就来接你。”
  司栗不松手,看他是铁了心的要把她留下来,又受环境感染,一时悲从心来,演技大爆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那哭声中气十足,天崩地裂,整个幼儿园的声音都被她盖过了。
  “我,要,回,家。”
  悦一沉一阵头痛,冲那幼儿园老师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来劝劝她,你先去忙。”
  那老师忙不迭地走开了。
  悦一沉走到角落,“别哭了,你听我说……”
  司栗照哭不误。
  “c家新款套裙,b家大衣,大小各来一套。”
  女孩的声音立刻弱了许多。
  悦一沉加大剂量:“十支口红。”
  司栗抽泣着说:“再加一个高光和腮红。”
  “deal。”
  司栗“破涕为笑”,“那我去上学啦,你晚上来接我哦。”
  悦一沉面无表情的把她交给老师,头也不回地走了。
  ***
  虽然是顺顺利利把她送到了幼儿园,但悦一沉还是有些心神不宁,讲座结束之后他就迅速往回赶,到幼儿园去接她。
  幼儿园还没放学,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园门才打开。
  第一个跑出来的就是司栗,像一个皮球一样咻地扑进他怀里,头发乱糟糟的,裙子也脏了。
  眼圈也是红的。
  悦一沉微微一顿,抬头看了老师一眼,带了询问的意思。
  那老师面色有些尴尬,“小可爱和别人打架了。”
  悦一沉连忙回头问司栗:“有没有受伤?”
  “她没事,衣服脏是刚刚体育课在外边蹭的。”那老师说。
  “那……”悦一沉犹豫着问,“别人有没有受伤?如果有需要我们赔偿的尽管提。”
  “没事没事。”老师连忙摆手,“小孩子闹别扭,不是什么大事,也没出什么问题,就是小可爱可能不适应集体生活,过两天就好了。”
  悦一沉把她抱上了车,先拿湿纸巾给她擦了脸和手,又帮她捋好头发,然后才问她是怎么回事。司栗支支吾吾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