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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哦。”朱盏耸耸肩,漫不经心道:“毕竟你是要拿大满贯的男人。”
  “说什么!”
  那三个字像是触发了什么不得了的机关,沈昂立刻炸毛:“谁。。。谁要大满贯!”
  她学着沈昂昨天的调子说:“我会走路就开始打球。。。”
  “啊!”
  听到她模仿他昨天喝醉酒以后说的那些,那些信誓旦旦,听起来无比中二的醉话,沈昂简直要崩溃:“我不准你说!”
  朱盏加快速度跑到前面去,回头,脸上盛满了阳光和笑意。
  她学着沈昂意气风发的神态:“我的梦想,是你们根本不敢想。”
  沈昂大呼小叫,直接朝着朱盏扑了过来。
  “世界冠军算什么,老子要拿,就拿下大满。。。”
  朱盏话音未落,沈昂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攥进怀里,伸手去捂她的嘴:“别说了!”
  这么羞耻的话,就算只是想一想,沈昂都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不准说!”
  “唔!”她的嘴被沈昂温热而带硬茧的大掌给堵得死死的。
  他宽大健硕的臂膀将她一整个禁锢在怀里,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皮肤的灼烫和他强壮的身体下翻涌的热力。
  这个动作太亲密了,朱盏想推开他,毕竟她是女孩子,从来没有和男生这样。。。这样地接触。
  朱盏想扯开他的手,沈昂反而抱她更紧,他热乎乎的呼吸就拍打在她的头顶。
  他看起来很生气:“还敢取笑我?”
  “唔。。。”朱盏抓起他的手掌想要拉开,同时用力地挣扎,脸红透了。
  沈昂的手臂环在她的胸部敏感的部位,他却浑然不觉,还恶狠狠地威胁她。
  “你说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你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你说了我就放你!”
  沈昂完全没有注意到朱盏绯红脸颊的异样神色,还跟她较劲儿。
  “你说了,要拿下大满贯!”
  朱盏也是个不畏强势的性子,越压迫越反抗,她才不会轻易屈服:“别怕啊,我又不会笑话你。”
  沈昂宽大粗砺的手掌钳着她纤细的腰身,不依不饶地说:“最好赶快忘掉,不然不放你。”
  “沈昂,你忘了吗?”朱盏突然起了坏心,他既然无赖,她只好更无赖:“除了那些话,你对我还做了坏事,忘了吗?”
  朱盏一双杏眼勾了起来,抬头望他,眼神哀怨,活像一只被欺负的小鹿。
  沈昂懵了几秒。
  他没忘。
  该死的,明明喝多了酒,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昨天说的傻话,做的傻事,简直清醒得像在脑子里过电影似的!
  他啃了她一口。
  还是把她的脸颊肉都吸了起来的那种拙劣啃法。
  朱盏趁着沈昂失神的片刻,立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捋了捋这褶皱的衣摆。
  “看在你喝醉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就当没有发生,不过。。。大满贯,我会记得。”
  她转身离开,低声道:“因为这也是我的梦想。”
  身后,沈昂皱着眉头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她说可以当没有发生,本来应该松一口气,可是他却莫名。。。
  心欠欠。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朱盏擦了脸上的口水,嫌弃问沈昂:第一次亲女生?
  沈昂别扭地移开目光:才不是。
  朱盏:下次别狗啃了。
  沈昂不爽:什么狗啃,明明就是浓情蜜意的吮吸……
  突然,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两分钟后,他迫不及待搓手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第8章 小公主
  训练馆外,一排排浓密的香樟树,风一吹,树梢枝叶宛若恋人般颤栗相拥,簌簌作响。
  朱盏陪沈昂练习了整整一下午,她熟悉他的打法,同时也学习他的技巧。
  练习的时候,沈昂不会像比赛时那样迅猛和不留余地,两个人你来我往,一来二去,相互都在揣摩对方,打得还算和谐。
  黄昏日暮,满身湿汗的沈昂从自助机里取了两瓶矿泉水,顺手扔了一瓶给朱盏。朱盏稳稳接住,然后从包里摸出两枚硬币,递给沈昂。
  沈昂没理她,拎起自己的单肩包转身离开,朱盏追上他,将硬币放进他的裤兜里。
  “别动手动脚!”沈昂敏捷地后退了两步,像个矜贵的小公主。
  朱盏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笑说:“谢啦。”
  沈昂翻了个白眼,转身走进了男更衣室。
  朱盏在女更衣室的沐浴间随便冲洗了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满身清爽。
  有女生打打闹闹推门进来,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原本冷清的更衣室瞬间热闹起来。
  “她戴的鸭舌帽,好丑。”
  “学校后街,十五块一个。”
  “那双运动鞋,不知道穿了多少年,颜色都没有了。”
  “她的运动衣从来都有这一件哦,我就没见过她穿别的。”
  “穷就该好好学习,打什么乒乓球。”
  “你别忘了,她是代练有工资的。”
  “团委给代练多少钱啊?”
  “据说是按时间算,一个小时八块左右。”
  “八块,这么点?”
  “可能对于她来说,可能已经很多了。”
  “啧。”
  许安安将衣服放回到储物箱,颇为不屑道:“一个小时八块,就她这技术,我觉得团委亏了。”
  许安安家境优渥,技艺绝佳,一进校乒队就崭露头角,教练都对她夸赞不已,没几天就成了校乒队高一女生中的大姐大。
  女生们总是自觉不自觉地结成团体,团体需要中心和领头以带来凝聚力,许安安就是她们的头。
  女生们被许安安机智的话语逗笑。
  随着洗浴间木门一声“吱呀”,笑声也戛然而止,许安安回头,见朱盏撩开沐浴间的帘子,走了出来。
  她面无表情,眸色淡而又淡。
  哦哟,被听见咯。
  女生们相互间意味深长地对视。
  虽然在背后讲人家的小话,还被人家听见,这实在不大好,但是好在所有的尴尬平分下来,算在每个人的头上,也就不算什么了。
  当一群人都在做同样的事情,说同样的话,无论公平还是不公平,正义还是非正义,都是真理。
  听到就听到呗,没什么所谓,反正人多,不怕她。
  “菜鸟,跟昂神打球感觉怎么样。”许安安见朱盏的反应没有达到她的预期,索性变本加厉地嘲讽:“就你这技术,有没有被虐得找不着北啊?”
  朱盏将衣服装进白色口袋里,转身往外走,看也没看她,更不想理她。
  许安安直接被无视,感觉有点丢脸。
  不把她放在眼里是吧,她大步流星走到更衣室门边,直接拦在朱盏面前,气冲冲地说:“菜鸟,我问你话呢!”
  朱盏抬起幽深的眸子,冷声道:“让开。”
  许安安不爽她的目光,更不爽她说话的神态:“瞧你这衰样,没有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儿,乒乓不是你这样的人能打出头的。”
  她这样的人,没有好的条件,梦想只能在现实面前却步。
  朱盏从许安安的眼里,看到了烧灼的妒火。
  而许安安从朱盏的目光里看到了不甘和愤怒。
  十五岁,最是要面子的年龄,刚刚她们说的话,让她感觉没有面子,她不以自己的贫穷为耻辱,却也受不了别人以此来羞耻自己,羞辱她的梦想。
  朱盏突然放轻松了语气,随意道:“不是想知道,跟沈昂打球,是什么感觉?”
  不等许安安回答,她凑近了她,在她的耳畔意味深长地说:“沈昂特别温柔哦。”
  她又挨个扫周围女生一眼,沉着调子:“但是,只对我一个人。”
  女生们愣住了,沈昂能跟“温柔”这俩字搭上边,简直颠覆她们的认知。
  可是联想到沈昂每天给她做体能训练,打球的时候,俩人有说有笑的模样,的确是前所未见。
  他只对她一个人,温柔。
  许安安柳眉倒竖,虽然极力压抑,不过看得出来,她气愤又嫉妒。
  不患寡而患不均,都是迷妹粉丝,他却只对她一个人好。
  朱盏不客气地错开了许安安,走出门去,通体舒畅。
  然而,不远处的转角边,沈昂双肩包单背,倚着墙,侧头看向她离开的背影,眉心拧了起来。
  “沈昂特别温柔哦!”
  “但是只对我一个人。”
  他抬头望向疏影横斜的窗外,心里仿佛是溜进了夏天的最后一阵风。
  …
  夕阳暮沉,夜色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华灯初上的商业步行街,沈昂手揣在兜里,漫不经心地走在前面,温崇跟在后面。
  “虫子。”
  “嗯?”
  “你觉得我温柔吗?”
  温崇眨巴眼睛,正要仰天大笑三声,沈昂立刻反悔,对他打了个响指:“算了,记忆清除。”
  真是恶心的问题,他自己都受不了。
  温崇看着路灯下他寂寞萧条的背影,艰难地咽口唾沫。
  虽然温柔这个形容词,跟过去的那个王八蛋沈昂还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去,但是在他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他的眼神,还真的有了那么点温柔的感觉。
  神了。
  “听说三叶草上新款运动跑鞋,看看去?”温崇追上了沈昂。
  “随便。”
  他似乎有心事,神情恍惚。
  转过一个街角,俩人走进了三叶草门店,温崇拿着新款鞋试柔韧度。
  “这双怎么样?”他扬起鞋子问沈昂。
  沈昂流连一排排的衣装前,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太敷衍了吧!
  温崇放下鞋子,走到沈昂边上,说道:“你逛的是女装区啊!”
  沈昂又极其不走心地“嗯”了一声,拎起一件女式的白色运动服,前后看了看,在自己身前比了比,似不大满意,放了回去。
  他认认真真逛女装的模样,看得温崇眼睫毛都要掉下来了!
  “昂神,你。。。”
  沈昂又顺手抓起一个粉色的鸭舌帽戴在自己的脑袋上,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扭头问温崇:“怎么样?”
  温崇颇为悲壮地点头:“好看,像个小公主。”
  沈昂终于崭露一丝难得笑意,看着镜子里戴帽子的自己,目光柔情似水:“真的?”
  “嗯!”
  最后沈昂买了那顶粉色鸭舌帽,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店门,温崇紧盯着他的背影。
  鬼上身!
  女鬼上身,一定是!
  “去训练室?”沈昂回头问他。
  “啊,突然想起,我妈妈叫我回家吃饭了!我先走了!”温崇抓起书包落荒而逃。
  “不是才吃了吗?”沈昂站在街头,莫名其妙。
  一个人踩着月光和自己的影子,在街头百无聊赖晃荡了半个小时,终于还是决定回家。
  沈昂的家住在南城东的湖畔别墅,大大的花园洋房面朝湖面,依山傍水,小区的环境清幽雅致,湖风阵阵。
  他推开门,恰逢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晚饭。
  沈昂一进门,对面饭厅里一家三口同时抬起头来。
  他的父亲沈毅,年轻的继母乔熙珠和小学四年级的弟弟沈扬。
  “回来了?”沈毅语调生硬又严肃。
  “嗯。”
  继母乔熙珠立刻殷勤地要去给沈昂拿碗添饭:“饿了吧!一块儿来吃饭。”
  “你让他自己去,又不是没手脚。”
  沈毅一见沈昂就没好脸色,还在为他从省队退出的事情生气,好多天了。
  “吃过了。”沈昂神情淡漠,从茶几下面拿出索尼psp,躺在沙发上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