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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言两语,还是沈月白主动转开了话题,“这几年没回来,谣谣都长成大姑娘啦!”她拉过童谣的手,唇边挽着笑:“手机里看你看得不太真,还是这一下到眼前才真切。”
“可不,”沈月明也眼弯起笑:“别说谣谣,连小克都这么大了……总感觉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
沈月白笑笑,那笑容没来由有点勉强,“……是啊。”
他们在说话,战克就在把玩着手里的一枚魔方,全程低着头不说话。沈月白看了儿子一眼,转过头对着沈月明颇为歉意地道:“姐,我家小克性子拗,其实来之前我还犹豫要不要带着他……”
“就我你还客气,”沈月明一边说,一边瞥了眼战克:“我看着小克挺斯文的,不像是你,倒和战云有点像。”
沈月白抿抿唇,笑着掩过了。
饭后沈月明姐妹出去逛街,童春江则和童谣战克留在家中。
童谣陈列柜里有不少积木和模型,还有变形金刚和高达,战克看的第一眼就挪不开了。童谣看他驻足原地久久不走,猜测大概是喜欢,于是建议,“可以拿出来看。”
战克小心地拿出,放在桌上仔细地打量,一件用了良久的时间。童谣又建议,“其他的也可以拿出来。”
他像是才回过神来,抬眸看童谣一眼,小声地道:“谢谢。”
童谣觉得他还挺好相处的。而且对着别人的东西,他的动作都很轻柔很谨慎——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真的喜爱,所以才小心翼翼。
“……厉害。”看了又看,他这才不舍地挪开眼睛,问童谣:“这些都是你自己买的吗?”
“这个,还有这个,”童谣手指出其中两件:“这两个是我自己买的。”
战克不解,“其他呢?”
“其他都是我爸爸买的。”童谣说:“我爸知道我喜欢,所以每年我过生日的时候都会买一件送给我。”
战克眸微垂,“……”
童谣目光转过来,道:“、除了我妈妈过生日或者是结婚纪念日,我爸爸不会花心思去想礼物。所以知道我喜欢模型之后,他就每年送一件了。”
她从一堆的模型上扫过,眼眸一亮,手指上其中一件高达模型,“这个是我妈妈买的。”也是最贵的,因为童春江的私房钱无力负担,所以才是沈月明出钱买的。
战克全程只是不语,原本抚摸过模型的手暗自垂落在侧,攥成了拳头。
童谣却犹然未觉般的,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外走,“你要喝水吗?我家有果汁……”
“啪”的清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童谣转眸:所有模型中最贵的那一件高达,也是唯一由沈月明买的那一件——此刻落在了地上,个别的零件被摔了出来。
战克的手保持着摔出的姿势,头颅昂着,看过来的视线不偏不倚,没有半分的心虚。
定定地,童谣看着他,问:“你在做什么,战克?”
作者有话要说: 想写一个不那么惹人讨厌的熊孩子【托腮】
第18章
战克笑了下,“没做什么,就是不小心把你的东西给摔了。”他的语气吊儿郎当的:“对不起。”
童谣仿佛没听见,只把原话重复了一遍,抬高几度声音,她脸色平静,只是重复地问:“你在做什么?”
气氛凝结,战克像个没事人般的,抬起脚就要从童谣身侧走过——被童谣拦在了前头,她看着他,“你解释一下。”
“我都跟你说过对不起了,你还要我解释什么?”战克也没有退让的意思,纵然身高比童谣矮,头却昂得很高:“行,那我再说一遍,对不起。”
童谣不语,双方僵持,而气氛凝滞。
动静闹大了,传到客厅童春江的耳里。童春江几步走过来,了解到了情况,先是和了一通稀泥,再把童谣拉到了一旁。
对着童春江,童谣唇抿了抿,“是战克把我的东西给摔了。”
她没惹战克,甚至全程都是很好言好语地在说话。战克却莫名其妙地就把她的东西摔了——要是一般的就算了,但那是她最喜欢的模型。而且,战克是明知道这一点才去摔的。
“谣谣,”童春江道:“我知道,是战克摔了你的东西,也知道你很委屈。”
童谣抬头看了看童春江,低下头,没说话。
伤心不至于,有点不舒服是真的,不只是因为心爱的东西被摔,也因为在刚才,明显是她受委屈的场合,童春江却选择了调停的办法。
“模型……”童春江沉吟片刻:“爸爸会给你再买一个,如果买不到的话,爸爸就尽全力给你修好。”
童谣说:“战克是故意要摔我东西的。”
童春江看着女儿,目光是温和与少有认真,“我相信你,谣谣。”
他说:“但是,你沈阿姨她这么多年才过来一次,现在又是新年,你妈妈难得和她见一次面——这种时候,我们计较这些不合适。”
童谣直视着童春江,“不合适,所以就不计较了吗?”
“当然不是。”童春江略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童谣的头:“我会告诉你妈妈这件事情,然后由她挑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你沈阿姨,再让战克给你道歉。”看着女儿的眼睛,童春江问:“这个解决办法你满意吗,谣谣?”
童谣本想点头,想了想刚才战克道歉时的态度,皱皱眉,道:“道歉就不用了。”
不是真心实意的道歉,她不需要。
童春江不明就里,却也因为童谣的配合而松了一口气。
无论童春江,沈月明,抑或是沈月白,都绝非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中国毕竟是人情社会,在某些时刻,在某些场合,情面比道理更要紧。
二人在客厅说着话,卧室的门虚掩着缝,战克背靠着墙,不作声地听着。
听到了末尾,外面没了声,他挑了挑眉,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等沈月白晚间回来,她原是跟沈月明二人提着满手的购物袋,一脸喜气洋洋的。等吃过了饭,两个孩子都睡下了,沈月白才从沈月明口中辗转听到这件事情,怒意当即就上了脸,“……我这就找战克去!”
沈月白是气极了,站起身来就要往战克睡觉的房间走,却被沈月明拉住了手。沈月明看着她说:“我等小克睡觉才告诉你,就是为了给孩子留个脸面……月白,你现在去找他,我这么做不就没意义了吗?”
沈月白摁住脾性坐下了,脸色仍是涨红的恼怒,转而对着沈月明歉疚地道:“对不起啊姐,我没教好孩子……让谣谣受委屈了。”她从刚才的愤怒中微微醒转,恍然大悟一般:“谣谣被摔的东西值多少钱?我来赔给谣谣……”
“钱是小事,”沈月明打断她:“月白,比起那几个钱——小克怎么会这么做?”
沈月白脸色一变,“小克……小克他……”
她的唇动了动,话停在唇上,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了。
半晌,沈月白捂住自己的脸,手背后是啜泣微微,“是我没教好小克……”
大灯关了,客厅小夜灯颜色幽蓝昏昏,光线温柔。在昏淡的光中,沈月白断断续续说出了这几年战克的遭遇。
原来前几年战克入幼儿园,沈月白也尝试着开始重新工作。沈月白本职是医生,在温哥华也拿到了行医资格。况且读书时成绩优秀,虽然已婚已育,但也不甘心从此就洗手做羹汤,退化成围着厨房三尺之地的家庭妇女。
彼时沈月白准备在当地开个诊所,正在筹备期,也是最忙碌的时候——至于战云呢,行程完全跟着工程走,工程不忙的时候朝九晚五双休是没问题,工程忙起来了则也是日夜连轴说走就走。
战云那时也忙。
那几天沈月白把战克托给邻居夫妻帮忙照看一下——他们住的那一带是华人聚居区,对方也是住了几年的老邻居,双方都熟悉,倒没什么不放心的。
开始邻居夫妻亦向沈月白提了提,说是见战克脸上有些刮伤,蹭伤。然邻居夫妻没认真当回事,沈月白亦只当作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闹。
只是等那筹备开业的一周过去,沈月白再回家,蓦然就瞥见儿子脱下的换洗衣物——上头是斑驳的血迹。
言及此,沈月白愈是泣不成声。沈月明也是哑然——沈月白从没对她提起过这些。
只因战云工作优越,在加拿大也算是中产里的高薪,沈月白后来又回归工作顺风顺水。沈月明只当她一家人旅居在加平安顺遂,并不知晓还有这些。
事有不可对人言,何况是成年人的世界,摆在台面的是鲜花与嘉奖;至于个中辛酸,往往只是三言两句一笔带过,不需多说,也不必多说。
沈月白抽噎着道:“那些幼儿园小孩欺生……小克他岁数又比他们都小一点,那些孩子凑成伙来打他。”她断续地说着,泪语模糊:“而且他们还都很坏……就挑着身上看不到的地方打。”
这事可轻可重,往重了说是欺凌,往轻了说是嬉闹。
不过,一般而言,人们选择的往往是后一种说法。
沈月明闻言也是呐呐,半晌,“……那没给小克换学校吗?”
“换了,”沈月白低头,精致的妆容微花,在暗灯下透着模糊的狼狈:“后来这件事情我也跟战云说了,我们已经尽力地抽时间出来陪小克了……但是,”
她顿了下,像是在深呼吸,鼻翼微抽了两下,才说出口:“但是姐你也看到了,小克他……”
说着说着,沈月白又是一番哽咽。
沈月明叹了一声,轻声安慰,“没事,没事……月白,咱不急,慢慢来,会好的。”
沈月白嗯了一声。
…
第二天一早,童谣还在睡着,半梦半醒听见有人声吵闹。推了门出去,那声音益发的尖锐与刺耳。
沈月白个性爽朗,与人争执更是得理不饶人,“……你把你谣谣姐姐的东西摔坏了,你还不跟她赔礼道歉!妈妈这么多年才回来几次,大过年的,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战克声音很闷,仍是吊儿郎当的口吻,“我昨天已经跟她道过歉了。”
“你待会再去跟谣谣说声对不起。”沈月白容不得商量地道:“当着我的面说。”
“我不去。”战克也不退让。
气氛僵持了几秒,沈月白的声音忽而扬高了几度,细细的声线如刀割在玻璃上的刺耳,“你是存心要气死我是吗?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就跟我闹这些……早知道我就不带你回来了!”
战克不作声,重重地甩了门出去。沈月白在他身后叫,“你去哪里?!”
回答她的是一阵凛冽的北风,横扫在走廊内呜呜地响。沈月白气极,对着那背影尖声地叫,“你有本事走,你有本事别回来啊!”
沈月白一通火发过,转眼瞥见一旁不知站了多久也不知看了多久的童谣,“……”
“谣谣啊,”沈月白不好意思地笑笑:“谣谣怎么起来了?对了,谣谣早饭想吃什么?小姨给你做蝴蝶面好不好?”
童谣睡衣未换,脚踩进拖鞋里,扭开门把手,“我等会再吃。”
沈月白隐约知道她的意思,阻拦,“你别去找他,谣谣。战克他就是该,做错了事情还认识不到,现在去找他就是由着他的意思来了。”
她说话的工夫,童谣已经按了下楼的键了。
“谣谣……”
沈月白还要说什么,却被童谣打断了,“阿姨,战克是第二次来鹿门,他对这里很不熟悉。”
童谣淡